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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婪央宮的靈船映着燦爛日光來到崇山秘境,毫無顧忌地落在一座山峰峰頂，一同跟來的散修再次道謝後下船，卻沒走遠,在靈船附近藏起來。

崇山秘境四周山多林闊,裏面不知藏了多少修士,只等秘境開啓。

白峰輝自覺在鳳訣手上吃了暗虧，靈船落地後方才露面,對衆人說：“崇山秘境上次落日時才開啓,這次應該是同樣的時間,大家且等一等。”

朱色弟子中,一位女子不客氣道：“上次崇山秘境開啓我們都在,倒是白水門弟子不見一人,你們人不在，倒是知道得頗多。”

被她譏諷的白峰輝臉一下黑起來，他一門之首，若沒有和婪央宮生嫌隙賠禮道歉，連鳳訣本人都不會用如此夾槍帶棒的話嘲諷于他，更別提他堂堂金丹期修士，這船上除了鳳訣只有他修為最高。

“顧雨青。”思儀一貫溫柔帶笑的臉沉下來，叫了聲該弟子的名字,“與白掌門道歉。”

站在人群最後的薛夢桃抿了下嘴，發現那女子就是昨夜在走廊上對思儀行禮時不耐煩的人。

思儀冷聲道：“是你現在道歉，還是我請宮主出來,讓她‘請’你道歉？”

站在顧雨青身旁的其他弟子紛紛對她使眼色，顧雨青繃着臉,敷衍似的向白峰輝拱手,道：“白掌門對不住,上次崇山秘境之行我等顆粒無收，我心裏有些煩躁了，才對您說了這些無禮的話，望您不要見怪。”

白峰輝笑呵呵地擺手，說：“好說，好說。”

他臉上帶笑，心裏卻在想：“原來婪央宮并不是鐵桶一塊，思儀是鳳訣的左膀右臂，這個弟子對思儀如此，看來是對鳳訣頗有意見。想來也是，九天教一戰後鳳訣的母親才有了她，沒等到鳳訣上位便去世了，鳳訣繼承婪央宮不到三年，之前似乎是其他峰的峰主代行宮主之責。”

鳳訣在高處看着衆人，眼裏露出一抹郁色。

“蠢貨，丢人現眼。”

03原本窩在鳳訣肩上，見她開口罵人，不禁往上飄了飄，盯着下面的衆人，說：“我去監視她？”

一副就等着宿主發任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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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訣染着怒的眉眼如畫，冷冷瞥下來時豔麗似火，她盯着03，胸膛起伏了下，呼出一口氣，“罷了，先不跟她計較，倒是你，怎麽如此積極？

”

03連忙飄到鳳訣戴着儲物戒的那根手指上，提醒她。

是宿主說要努力讨好她的啊。

讨好=做任務。

努力讨好=努力做任務。

沒有任何問題。

鳳訣：“……”

她又好氣又好笑，最後一絲窩火在03閃爍的熒光中散去。等思儀上來回報時，就見她懶懶靠在塌中。

“白水門二十九枚玉牌，宮中各處收集來十二枚，合計四十一枚玉牌已全部發下，其中德、義、禮、信四峰各七枚，仁央峰十枚，栖凰峰三枚。”思儀說，“只等秘境開啓。”

“嗯。”鳳訣托着臉頰，傳音衆弟子。

“崇山秘境與其他秘境不同，無論是煉氣期，築基期還是金丹期修士皆可進入。進入秘境後不僅與秘境争，還要與人争，你們都是婪央宮培養起來的精銳，不管誰折在裏面都是婪央宮的損失，都給我活着回來。”

低頭聽命的衆弟子大聲道：“是！”

被人拉到後面的顧雨青撇了下嘴，嘟囔道：“不管誰死她怕是都不在乎吧。”

顧雨青的師姐立刻拉住她，斥責道：“你還嫌自己不夠惹眼？”

“師父閉關修煉，婪央宮便是宮主的一言堂，你自己找事沒關系，別連累仁央峰！”顧雨青的師兄也道。

顧雨青委屈地說：“害師父不得不閉關的就是宮主啊，自從她做宮主後，處處為難仁央峰，我們仁央峰的弟子本就是五座峰中的最強者，每年給宮中帶回多少天靈地寶，憑什麽要受這種氣。”

“她自己宮主當得舒服，想要什麽要什麽，哪裏管我們的死活，還不讓我說了。”

“夠了！憑她是婪央宮的宮主，憑創立婪央宮的人是她的至親！這話你說給我們聽聽就算了，千萬別到處亂說，以後見到思長老客氣些，要是連累了師父，你就等着受罰吧！”顧雨青的師姐呵斥道。

“我才不亂說，我就跟你們說。”顧雨青笑嘻嘻地抱住師姐的手臂，撒嬌道，“只等師父出關，修為大升為我們做主！天下又不只有一個婪央宮，她要是容不下我們，幹脆讓師父帶我們另立山頭，到時候誰還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顧雨青的師兄師姐對視一眼，眼裏都有些無奈，卻也沒說什麽，心裏隐隐有

些認同。

就算不另立山頭，婪央宮還是他們師父代為管理時最舒服，哪像現在，處處受人制衡。

唉！

一個時辰後，太陽緩慢降落，餘晖漫天，将天空染出瑰麗的顏色。

群山峻嶺中，翹首以盼的衆人盯着天空。

靈船內，阖眸休息的鳳訣睜開眼，道了聲：“來了。”

話音落地，天地間風起雲湧，厚重的雲層洶湧，滾滾而來，前一秒還霞光漫天的夕陽立刻變成暴風雨前夕。

紫色的雷光在雲中醞釀，仿佛有大能修士在雷電下渡劫。

火岩蛟纏着桅杆，将腦袋搭在桅杆頂端。03窩在火岩蛟腦袋上。

雷光似乎就在它頭上閃爍，03曾經見過很多次這種地崩山摧般奇異壯闊又危險的場景，每一次都看得很認真。

它開始像人類那樣吟詩，含霜覆雪的冷淡平直地念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狂風卷着它的聲音落在鳳訣耳中，正想叫它的鳳訣：“……”

罷了，先讓它滿樓吧。

鳳訣轉頭，對白峰輝說：“性命攸關時，莫忘記我給你的東西。”

白峰輝安心至極，點頭。

天眨眼間黑下來，紫色的閃電劈下，雷聲仿佛天空聲嘶力竭地怒吼，陣勢浩蕩，一些幸運拿到崇山秘境玉牌修為卻不多高的修士頓時膽怯起來。

“這就是升階後的秘境……金丹期的秘境。”有人喃喃，忍不住退後，表情因為恐懼扭曲。

更多的修士卻是興奮，他們感受到了一道又一道雷劈下後逐漸濃郁的靈氣，仿佛看到無數天靈地寶在秘境中向他們招手！

終于，在最後一聲雷過後，醞釀許久的一道紫紅色閃電帶着擊穿大地的架勢“轟隆”落下，空氣像被閃電撕開似的裂開一道口子，崇山秘境打開，升階後的靈氣“嘩啦啦”淌出來。

“帶好聯絡符，争取彙合後一起行動！”思儀大聲道，指向秘境，笑道，“去吧。”

除了薛夢桃外，婪央宮來的弟子都在築基期以上，衆人或禦劍飛行或腳踏飛行法器飛向秘境。思儀讓薛夢桃踏上她的飛行法器，帶她飛向秘境。

“先走一步！”等白峰輝離開後，靈船上除了婪央宮的守船弟子，只剩下鳳訣一人。

當然，還有一頭蛟，和一只統。

藏在山林中的其他修士們同樣飛向秘境，穿着各派弟子服的修士們進入得非常順利，但有些散修，尤其是煉氣期的散修剛撕下飛行符飛到一半，被突然沖出的蒙面修士殺人搶牌。

這便是修真界真實殘酷的一面。

弱肉強食，你争我奪，剩者為王。

一人一統都很平靜。

03還不忘掃描生成地圖，順手把路人們一起掃到路人資料中，看到眼熟的佝偻老者在空中飛得踉踉跄跄，卻順利躲過數道攻擊，平安無事地飛進秘境裏。

鳳訣“啧”了聲，對同樣盯着薛不凡背影的03說：“等什麽呢，走吧。”

03飄過來。

火岩蛟一聲長嘯，載着鳳訣和系統飛向秘境。

剛進入秘境那刻，耳邊風聲頓時消失，四周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何處是天何處是地，鳳訣皺眉，揮出一道火焰。

金紅色長火沖入白霧中，破開長長的口子，更多的霧氣迷漫而來，補上被火撕開的口子。那團金火就像掉進大海裏的石頭，連個聲響都沒有。

“奇怪，這是何意？”鳳訣道，以往從未見過這種秘境。

03打開掃描，說：“周圍沒有任何東西。”

就像是被霧氣填滿的虛空。

銀白色的統在霧氣中散發着淡淡的光，它不斷掃描着。

“咦？”03說，“有東西了。”

它剛說完，周圍的霧氣漸漸散去，一人一統一蛟面前出現廣闊的山林，明媚的陽光灑下，秘境內是日上高頭的大晴天。

靈詩正飛在天上，居高遠眺，大地重巒疊嶂，山深不見盡頭。

遠處更高的山海中，似有一座宮宇坐落，不知是在山間還是在天上，被雲霧遮掩着看不分明。

鳳訣一拍火岩蛟，指着那處天外仙宮，說：“去。”

靈詩甩甩尾巴，未曾下落的直接往前飛，長長的影子落在森林中。

03習慣性的掃描制作地圖中，它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有一處山峰的數據前後對不上，它立刻提醒鳳訣。

鳳訣對03的信任讓她立刻驅使火岩蛟往山峰旁邊飛，幾乎是在火岩蛟剛扭過頭顱的那刻，群山中發出一聲怒吼，宛如平地驚雷。

那座平靜的山峰赫然飛起來，周身落下無數碎石，砸得大地砰砰作響。

“吞山獸？”鳳訣震驚道，取出本命法器，向着張開巨嘴的怪物抽去。

金紅色的火焰長鞭“砰”地撞在吞山獸石頭般的外殼上，發出沉鐵相擊的悶沉聲，震得火岩蛟頭暈目眩，若非鳳訣拽着它的角向另一個方向飛，靈詩差點直接落入吞山獸口中。

03努力将吞山獸掃描到靈獸資料中，發出震驚的聲音：“大烏龜！”

只見這吞山獸比婪央宮的靈船還大，渾身呈岩色，身有甲殼，殼下四爪尖銳，頭顱猙獰，長尾似蛇尾。它張開的嘴有火岩蛟的身體那麽長，鳳訣的攻擊落在它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鳳訣面色一變，讓火岩蛟變小後盤在手腕上，急速下落，飛進林中展開結界。

在吞山獸眼中，只有鳥般大的人類攻擊它後消失不見，它憤怒地大吼，用甲殼撞擊着附近的山，剎那間地動山搖，一座巍峨的高山硬生生被它撞斷，無數巨石河流般砸下來，将山下的林子淹沒。

03:“拆家。”

鳳訣沒好氣地瞪了眼還在評論的03，快速在林中穿行，躲開飛落的石頭。

“是我大意了。”鳳訣低聲道，“這家夥竟然有金丹中期的修為！”

剛入秘境，上來就是這般修為的大家夥。

“果然是初升階的秘境。”鳳訣不由感慨，手心握緊火紅長鞭，仰頭透過樹枝看向在天空中盤旋的巨獸。

找不到獵物的吞山獸憤怒地咆哮，仗着擁有堅硬的外殼在群山中肆無忌憚地飛行，相比于身體來講稍顯細長的尾巴不時從遮天蔽日的樹海上一掃，頓時枝斷葉落，摧拉枯朽般倒下一片樹木。

03看了眼躍躍欲試的鳳訣，問：“宿主要跟它打架嗎？”

鳳訣想也不想道：“自然！”

既然是遇到的第一只靈獸，當然要對一對。

“吞山獸靠靈脈而居，食靈石，飽腹後卧山潛修，像它這種修為的靈獸，不知吃了多少靈石才有如今的修為，說不定附近就有它未吃完的靈脈！”鳳訣眼底亮起志在必得的光，盯着吞山獸說，“除了靈脈，它甲殼骨頭堅硬，是煉制法器的上等寶物，更別提它金丹期的獸丹。”

提到獸丹二字，火岩蛟從鳳訣

袖下探出頭來，激動地看向鳳訣。

鳳訣笑道：“你築基中期的修為，自然敵不過它，看我将它獸丹取來與你服用，助你成就金丹！”

見鳳訣打定主意要拿下這頭吞山獸，03自然不再說什麽。

鳳訣讓靈詩在附近找地方藏起來，火岩蛟與吞山獸的修為差距太大，過去就是送死的份。等靈詩藏好，天上烏雲般的吞山獸因為找不到闖入它領地的人，咆哮着往之前它所卧的山頭飛去。

待它飛過她們躲藏的林中上方，鳳訣瞅準時機，毫無猶豫地向着吞山獸的背影飛去。向它這種龐大，且身體堅硬的地方，弱點只有兩處，一處是它的眼睛，另一處是尾骨與甲殼連接處。

而且鳳訣身形還沒有吞山獸的指甲大，她行動比龐大臃腫的吞山獸靈活百倍，幾乎是在鳳訣追上的那刻，吞山獸感受到鳳訣起式時的靈力威壓轉身。

它尾巴瘋狂甩動，在鳳訣眼中慢極了，她輕巧的繞過襲來的長尾，落在吞山獸甲殼尾端，着着熊熊火焰的長鞭帶着霹靂般的響聲抽在吞山獸的弱點上。

“吼！！”

一方霸主橫行無忌的吞山獸吃痛地大吼，震得山在顫動，它怒火急速攀升，轉過頭來時，鳳訣已經從它甲殼的尾端落到前方，這一次金紅色的火焰向着它的眼睛襲去。

吞山獸金丹中期的修為不是白白來的，它迅速閉上眼皮，火焰長鞭只抽在它眼皮上，如同隔靴搔癢。鳳訣暗道不好，就見吞山獸張開嘴巴，發出層層聲波，她被迫後退，停在空中。

03在鳳訣身邊環繞，頭上的氣泡着急地冒汗。

以往宿主和敵人戰鬥，它寄生在宿主身體中，宿主所見便是它所見，宿主所聽便是它所聞，掃描出來的數據場景根本沒有親眼看來的震撼。

遮天蔽日的巨獸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在它對面的鳳訣手持法器，鬓發稍顯淩亂，但她勾着嘴角，雙眸明亮，盯着吞山獸的目光仿佛在看死物。

蒼山破裂，山下一片狼藉，仿佛剛經歷過一場地震般。

唯有天空蔚藍浩遠，在鳳訣身後披出長長的畫卷。

一只沐浴着火焰的鳳凰虛像出現，展翅那刻，鳳訣冷笑一聲，攜鳳躍然而上。

金紅的火和蒼灰的石撞在一起，金丹期的威壓蕩出千裏，餘波中

風停雲散，沒有一只飛鳥停留的痕跡。

而火焰與岩石沒有半分休息地繼續拼殺。

03看着，逐漸忘記跟上鳳訣，它懸停在遠處，聚精會神地看着那只着火的鳳凰，看它威風凜凜，傲然美麗，即便落于下風依舊不死不休地和吞山獸戰鬥。

如此緊張的場景，讓03置身于身臨其境的電影中，看起來與它無關。

漂浮在戰場中的銀白色系統突然愣了下。

03伸出火柴棍，放在圓滾的球形身體中央，頭頂的氣泡中冒出一個問號。

它身體內部突然産生一股奇怪又陌生的感覺，不知來源，氣勢洶洶，将所有的代碼淹沒。

“……”

這種感覺，比它第一次感受到食物的味道還要令統震驚，可它沒有吃任何東西，背包裏只有咬了一口的小冰棍，也沒有接收到主系統發送的數據包。

“為什麽？”03自問，檢查過身體的所有代碼後發現沒有任何問題，這令它更疑惑了，因為那種感覺還沒有消失。

03在空中轉了兩圈，望着和吞山獸纏鬥的鳳訣，氣泡裏冒出長長的黑點。

奇怪的感覺……是從它發現在宿主的戰鬥中它被迫置身事外後開始的。

沒有生成的支線任務，它無法為鳳訣提供任何獎勵，宿主無法積攢積分在它的商城中購買物品，就連此刻鳳訣和吞山獸戰鬥，它也只能像現在這樣遠遠地看着。

若是和宿主對話，會讓她分心。

它明明是所有執行任務的系統中最出色，第一個升級為高級系統的統，為什麽現在突然産生毫無用處的想法？

為什麽高級系統任務世界會有這種規則，它執行任務的方式不對？既然這麽設定，那麽意義是什麽？

銀白色系統體內數據流動，身體的光芒逐漸黯淡。

無法向宿主提供幫助……這個任務到底怎麽做？

03圓圓的身體冒出一圈問號，呆呆地望着前方，鳳訣和吞山獸戰鬥時的餘波，掃落的山石，飛來的火焰從它身體裏穿過，砸在大地中。

電影的看客盯着大地中燃燒的火焰，清洌的聲音安靜道：“03沒感受到任何溫度。”

遠處。

吞山獸不知何時被鳳訣刺瞎了一只眼睛，呼哧呼哧喘着氣，氣

勢仍然昂揚。另一邊的鳳訣稍顯疲憊，眼睛更亮了。

一人一獸對視，目光寫滿了不死不休的決然。\

這一戰從白天戰鬥到夜晚，從夜晚打到黎明。

附近遍地瘡痍，沒有之前歲月靜好的山水風景的樣子。當金紅色火焰刺破昏暗，沿着初升的日光刺進吞山獸的眼睛，擊碎它的後腦穿過時，龐大的吞山獸不甘地發出一聲哀鳴，從天空墜落，砸在大地上，濺起霧般的沙塵。

一心二用的03連忙飛到鳳訣身邊，說：“恭喜宿主首戰告捷！”

這個它還是能做到的。

鳳訣的抓着法器的手臂顫唞，全身靈力枯竭，她對着03自信一笑，落到地上，準備将吞山獸的屍體收進儲物戒中。

就在這時，03一滞，大聲道：“宿主小心！”

被擊穿腦殼的吞山獸竟然沒有完全死去，長長的蛇尾迅雷不及掩耳襲來，狠狠抽在鳳訣身上。鳳訣法衣亮起光芒，而她整個人飛出去，撞在背後一塊石頭上才停下。

“宿主！”03氣泡裏出現驚慌的表情，連忙飛到鳳訣身邊，“你沒事吧？”

鳳訣毫無準備接下這猝不及防的一擊，黑發散下來，蓋住她大半張臉。

03看到一縷鮮紅的血沿着鳳訣嘴角流下，比她的口脂還紅。

它焦急地繞着鳳訣左右飛。

“別飛，晃眼。”鳳訣沒好氣地說，扶着石頭慢慢起身。

即使受傷，她仍然是桀骜不馴的婪央宮宮主，鳳訣皺着眉，取出手帕不耐煩地擦拭幹淨嘴邊的鮮血，随後手指松開，染上血跡的帕子柔柔飄落，還未落地被火光吞噬化成灰随風散去。

鳳訣站着，将垂落的發挽到耳後。

03連忙往上飄，盯着鳳訣的臉看，見她面色有些白，嘴角那縷鮮血更紅了。它不死心地開啓掃描，氣泡裏飄出郁悶的表情。

“03無法掃描宿主身體情況，無法得知宿主狀态。”

主系統之下的唯一高級統此刻感覺很挫敗。

鳳訣在整理妝發，瞥了眼氣泡瘋狂冒表情的小系統，無情地說：“你能做什麽，本來就不指望你。”

03:“……”

很想用“它很有用宿主評價都說好”來反駁，但從進入這個世界後，好像真的沒有做

什麽的03沉默了。

但它真的很有用。

03不是很甘心，加了限定詞。

在以前的任務世界，它簡直就是宿主的保護神。

鳳訣打理好後方才盤腿坐下，從儲物戒中取出丹藥服用，等她調理好再次張開眼，見03漂浮着，暗暗地，嘴角一抽，說：“這吞山獸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着實厲害，若非遇到我怕不是不久便要突破金丹後期了。”

“它死前的攻擊被我法衣抵消，我也因禍得福，在戰鬥時我竭力，靈力運轉不暢，差點走火入魔，這一撞把堵在心頭的血吐出來。”

一番兇險的戰鬥被她輕描淡寫地說出來，鳳訣慢悠悠地往前走，沒有回頭，聲音落在後面的03耳中。

“不過我身為婪央宮宮主，從小用最好的法器，吃最好的丹藥，穿最好的法衣，儲物戒中寶物無數，若是這都敵不過，也太對不起我能修成大圓滿金丹期的靈根！”

03停了會兒，身上慢慢亮起來，它重新飄到鳳訣身邊，問：“宿主，你在安慰我？”

鳳訣剛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把長劍，聞言一頓，不鹹不淡地瞥向03。

不然呢？

03恍然大悟：“真的是在安慰我。”

“謝謝宿主。”它氣泡裏冒出鞠躬感謝的表情，真誠地說，“如果宿主能夠不要這麽委婉就好了，比較難猜。”

鳳訣：“……”

“那是你蠢。”她冷漠地說，提劍毫不猶豫對着吞山獸的尾巴斬去。

吞山獸即便死去長尾依然堅硬似鐵，鳳訣記着最後被抽一尾巴的仇，即使手頭沒有法器能斬斷它的尾巴，也斬了好多下，最後把劍插到它尾巴和甲殼連接的弱點處，方才舒心滿意地将吞山獸的屍體收起來。

巨獸一消失，周圍頓時亮堂起來。

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戰鬥後的痕跡，鳳訣飛起，絕不想在碎石落木上多踩一步。

“走，去它的老巢，看看有什麽好東西！”鳳訣的聲音難得興奮。

03點頭，經歷惡戰，終于要到了開寶箱的時候了！

“開寶箱……你的形容很有趣。”一人一統邊飛邊聊。

吞山獸之前睡覺的山崖有一道巨大的裂縫，被它垂下的尾巴遮住，猶如一道疤痕般橫在山體中。

鳳訣帶着系統沿着山口向下，飛到地底，還未落地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山壁上到處可見未啃食幹淨的靈石。

越往裏飛靈氣越濃，甚至靈氣凝結成珠，挂在山壁中。

鳳訣眼睛閃閃發亮，道：“看着情形，這條靈脈還有大半未曾被那家夥吃掉，怪不得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

“如此濃郁的靈氣，這條靈脈必定十分富裕，說不定已經生成靈心！”

靈心是靈脈凝結的精華，可遇不可求，一顆靈心的靈力足以讓鳳訣用到金丹後期，若是放置于地下，多年後便會生成一條新的靈脈。

氣泡版03舉起火柴棍激動撒花，現實版03用它清冷柔和的聲音淡淡道：“開寶箱。”

開寶箱！

鳳訣疾步，幾乎飛一般沖到靈脈深處，果然感覺到非比尋常的靈力波動，就在她剛轉過山壁後，與一道黑影面面相觑。

那人手裏還捏着一塊剛敲下來的靈石，醜絕人寰的臉發出驚慌的聲音。

“鳳訣？”

鳳訣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手中光芒一閃，金紅色長鞭落地，燃着點點火焰。

她冷聲道：“薛不凡。”

窩在鳳訣肩頭的03看着這對峙的場景，感覺并不意外。

它往鳳訣的臉龐貼了貼，語氣極其認真。

“03。”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志

我決定今天開始學習彩虹屁。

練習：主系統，你真是一個好統。

主系統批複：？

03:宿主，你長得好看，實力又強，真是一個好宿主。

鳳訣（驕傲）：廢話，我就是如此！

03：卓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