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錦繡帶球跑
第72章 錦繡帶球跑
李錦繡深思熟慮之後, 還是動身前往感化寺。
一則,去打探打探小舟弟弟的情況,伺機而動把人帶走。
小舟弟弟雖然混賬, 一天到晚總想幹|死哥哥,但弟弟畢竟是弟弟,李錦繡往後可以慢慢管教他, 實在不行綁起來大嘴巴抽他,但定不能眼睜睜看他被修真界幾大門派圍剿而死。
二則,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師尊發現他逃了, 也定猜不到他敢在師尊眼皮子底下招搖。
三則, 萬一被師尊再度逮回去了, 李錦繡也有理由說,自己是想師尊了, 所以才偷偷跟過去的。
下了山後, 李錦繡就把身上的錦衣華服換下來了,當粗布麻衣往身上一穿,竟有一種返璞歸真之感。
臨下山時, 他什麽東西都沒帶走,就把換下來的衣服拿到當鋪典當,那老板綠豆大的眼睛滴溜溜亂轉, 一開始還想坑李錦繡一道兒, 但沒坑成,高低是換了一百兩銀子,滿滿當當裝了一錢袋。
行走江湖, 身上沒個防身的武器總歸不行。
李錦繡又去了武器行,把還沒捂熱乎的錢, 轉手換了一柄還算看得過去的長劍,雖說比起師尊從前所贈的命劍,這簡直就是一把廢鐵,但李錦繡如今仗着藝高人膽大,只要他有一劍在手,等閑之輩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還跟店老板讨價還價,額外贈了他一把暗器短刀,剛好可以塞進長靴裏。
俗話說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多留個心眼也沒壞處。
當李錦繡背着把劍,掂着已經扁扁的錢袋子,踏出店門時,忍不住仰頭望天,心想,從今往後又是我一個人了。
他沒有哀傷太久,找了個面攤,一口氣幹了三碗雲吞面,還是有點沒飽,就又買了五個素包子,一路走一路啃。
他其實更喜歡吃肉包子,但畢竟如今無依無靠了,也沒什麽錢財傍身,總得省吃儉用些才好。
可才啃了兩個包子,李錦繡突然覺得一陣惡心,胃裏緊接着翻江倒海,站在路邊扶着樹幹就哇啦哇啦吐了個昏天地暗。
但他沒想太多,只當是這包子不幹淨,氣得把剩下的包子全給丢了,擦擦嘴繼續上路。
越走越偏僻,人煙也越發稀少。
還沒走小半日,李錦繡就餓得頭暈眼花,眼瞅着尋不到人家蹭食,只好打了只山雞,拔毛剖腹,清洗幹淨,然後生火架起來烤。
好不容易烤好了,可還沒吃幾口,又是一陣惡心。
李錦繡懷疑自己吃壞東西了,強行忍了忍,吃了半只烤雞,剩下半只用樹葉打包起來揣懷裏,準備下頓再吃。
就這樣行了兩日路,便在距離感化寺十裏開外的清泉鎮暫且落腳,此地偏僻,但也混聚了不少聞訊前來的修士。
李錦繡模樣俊美,又生了一雙異眸,實在讓人一眼難忘。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便用一塊皮革擋住了左眼,只堪堪留下一只冰藍色的眼眸,還特意在臉上用墨汁點了很多麻點。
走路時弓腰駝背,還長短腿。
任誰見了,都不會有興趣再看他第二眼,除非是想欺負殘廢。
但李錦繡不是個吃素的,不至于被人欺負。
感化寺被燒成了灰燼,罪魁禍首早已經逃之夭夭。
附近聚集了好多修士,李錦繡生怕遇見了老熟人,得知小舟弟弟沒事之後,也趕緊腳底抹油跑了。
在外面東躲西藏了一個多月,李錦繡日日留心修真界的動靜。
因為宿文舟火燒感化寺,修真界最近動蕩得很,時不時就發生火拼,江寒溯一時半會兒大概也抽不出身抓他。
在一處荒僻的客棧裏,李錦繡又開始犯惡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不得安生。
只好轉移注意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思考怎麽解決小舟弟弟的事。
據他這些日子以來明裏暗裏多方打聽得知,一月前,有個年輕人喬裝打扮來到感化寺。不知因何,跟寺裏的僧人起了争執,一氣之下,就往僧人的齋飯裏投了屍毒,意圖加以控制。
被住持發覺時,屍毒已然攻心,只得千裏迢迢傳信給素有“玄門仙手”之稱的醫師,江宗主現身一救。
然而江宗主當時身體抱恙,不便下山,只好派遣座下親傳弟子遠赴感化寺送藥,這才及時将那幾個僧人救了。
等僧人們醒來後,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原來那個喬裝改扮的年輕人,正是禦屍宗的少主宿文舟!
據幾名受害僧人所言,那小魔頭特來感化寺還願,順便供了九九八十一盞佛燈,但非是給死人供奉,而是供給活人,出手還相當闊綽,這本來是好事一樁,偏被其中一個僧人發現,供予之人竟是早就死在三年前的李錦繡!
而李錦繡的大名,放眼修真界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人人皆知他曾經是靈劍宗宗主座下最受寵的小徒弟,其師待他極好,不僅不嫌棄他卑賤的出身,也不計較他從前的遭遇,數十年如一日地悉心教導,将他從處處受人冷眼,飽受欺辱的陰溝臭蟲,精心打磨成了一塊華光珠玉。
就在所有人都道李錦繡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後起之秀時,他竟當衆欺師滅祖,劍指昔日恩師,最終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雖說人死罪孽消,江宗主心地仁善悲憫,不再計較此事。
但修真界本就是是非之地,風言風語一經宣揚,就跟春日的柳絮一般四下紛飛。
因此,那感化寺的僧人也知李錦繡不是個好人,但這世間同名同姓之人,不知凡幾,遂沒多想,更何況小施主是為活人供燈,而李錦繡卻是個死人。
只不過在做法前,無意提及了昔日李錦繡的離經叛道,豈料就同那小施主起了争執,更不曾想事後會被投|毒!
宿文舟行跡敗露之後,死不悔改,直接禦屍血洗了感化寺,還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李錦繡得知這些時,氣也不是,恨也不是,倘若宿文舟就在他跟前,他非得沖過去狠狠給這個不省事的混賬東西幾腳不可!
小時候明明是那樣天真可愛,心地善良,連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怎生長大之後,竟變得如此兇殘?
一言不合就血洗屠戮?
此等惡行自然引起了衆怒,再加上禦屍宗這麽多年以來,四處欺壓正道修士,門下弟子各個作惡多端,窮兇極惡,一時間消息火速傳遍修真界,各家聯手結盟,勢必要将禦屍宗一舉殲滅!
而就在昨日,才在一處隐秘的峽谷中,搗毀了禦屍宗的一處巢穴,雙方發生一場惡戰,各有傷亡和俘虜。
但聽聞并未抓到那小魔頭。
李錦繡想到此處時,又是一陣惡心,胃裏翻江倒海,難受極了。
說來也奇怪得很,自從他下了山後,胃口就突然變大了很多,不管怎麽吃就是吃不飽,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把肚子塞得滿滿當當才行。
可每次吃過沒多久,就會反胃嘔吐出來。
剛開始他沒太當回事,胃口好,他以為是自己逃出生天太高興了,惡心想吐則是吃壞了肚子。
豈料今晚尤其惡心得厲害,吃什麽吐什麽,吐到最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身上所剩不多的錢也花光了,眼下只能住在客棧的下等房裏,睡着硬|邦|邦的木板床,蓋着發黴陰潮的被褥,想喝口熱水都沒有。
明明惡心反胃,可肚子裏卻空蕩蕩的,餓得他一陣頭暈眼花,心裏早就後悔了,自己賭什麽一時之氣?
竟把師尊曾送他的寶貝,一樣不帶地留在了峰上,那些東西分明就是他應得的!
憑體力勞動獲取酬勞,他才不覺得羞恥!
裝什麽清高!
錢財是多好的東西,為什麽不要?
李錦繡舔舔幹裂起皮的唇,恍惚間又想起之前被自己丢掉的三個素包。
早知道現在餓成這副狗樣,就應該把素包揣懷裏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揣這麽久早該馊了,可馊的東西他又不是沒吃過,吃不死人的,總比餓得難受強。
不行!
一想到飯馊的味道,李錦繡就更惡心了,伏在床邊哇啦哇啦吐,可肚子裏一點食也沒有,吐了半天只吐出幾口青黃的液體,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膽汁吐出來了。
隐隐嗅到隔壁飄來的葷香,是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魚!
李錦繡不由自主地幹咽起口水來,活生生的人,總不可能躺着餓死。
索性就撐着身子,咬破手指的一瞬,嘴裏嘗到了血腥味,當即就更惡心,也更想吐了。
李錦繡強忍着難受,快速在自己的手背上,畫了一道兒隐身咒,之後就起身,搖搖晃晃地尋着香味穿牆而去。
要死不死的,隔間住的居然是幾名散修,背着長劍,腰間挂着葫蘆,還有降妖的網繩,懷裏隐約還露出一角鏡子。
若是沒猜錯的話,十有八|九是顯身鏡,專克隐身咒!
李錦繡暗暗直呼倒黴,怎麽遇見了同道中人?
但他肚子裏的饞蟲被桌上香噴噴的飯菜勾活了,腳跟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冒着随時可能被發現的風險,李錦繡厚着臉皮,坐下來一起吃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他不嫌棄幾位道友。
“要我說啊,這事說到底了,還不是怪那個人?”
“誰?”
“還能是誰?當然就是李錦繡啊,誰不知道他當年跟禦屍宗的小魔頭沆瀣一氣,同流合污!倘若不是因為江宗主護得緊,外人不敢動他,早把他當共犯弄死了!”
李錦繡一邊趁人不注意,偷摸吃點糖醋排骨,一邊豎着耳朵聽。
“說起來江宗主真是倒黴,怎生就收了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徒兒?”這名散修看起來有點年紀了,搖頭嘆惋,“當初江宗主是真稀罕他,走哪兒把他帶到哪兒。說起來很多年前,我也是見過那小子的,長了一副好模樣,看着也機靈,跟在他師尊身後規矩有禮,還會幫他師尊的忙呢。”
雖說李錦繡早就知道修真界是怎麽評價他的,但眼下聽聞此話,還是難免有些傷懷。
他本應該有溫柔善良的母親疼愛,有寬厚仁善的父親保護,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裏長大。
可就是因為當年江寒溯的裝病,他的不作為,害他母親難産血盡而死!
毀了他的家,讓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活在自己一出生就害死了母親的愧疚中,活在父親嚴厲的責打下,更是小小年紀,接連失去雙親,流落在外,飽嘗世間的冷暖!
那時候日子過得可真苦。
他一個人無依無靠,蓬頭垢面,渾身臭氣熏天,像小乞丐一樣,在冰天雪地裏行走,渴了餓了就捧點雪往嘴裏塞,凍得十根手指就跟圓圓的小蘿蔔似的。
沒有人心疼他,可憐他,只會驅趕他,對他如避蛇蠍。
師尊是待他極好,師尊哪兒都好,這事沒戳破前,師尊還是世間最溫柔,最和善的師尊,但李錦繡就是沒法原諒他,更沒法原諒明知一切,還非要飛蛾撲火愛上師尊的自己。
李錦繡被魚刺卡住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鲈魚有這麽多刺,卡得喉嚨火辣辣的疼,胃裏也再度翻湧,在嘔出來之前,他趕緊倉惶逃了。
一口氣逃至了後院,扶着一棵樹吐得昏天地暗。
隐約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但根本聽不清,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李錦繡就暈了過去。
待他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周圍環境很陌生,人也陌生。
才一睜眼,一旁的大娘就喜道:“謝天謝地,總算醒過來了!”
李錦繡頭昏腦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大夫把大娘支開之後,他才從大夫口中得知一個天塌地陷的消息——
他懷孕了!
見李錦繡如此震驚,頭發和胡子都花白的老大夫,顫顫巍巍地道:“錯不了,錯不了,這絕對是喜脈,恭喜你啊,姑娘,你已有兩個月身孕了。”
李錦繡只覺得瞬間如五雷轟頂,耳邊嗡嗡作響。
根本就聽不進去大夫說的話。
手也不由自主往肚子上撫去,好半晌兒才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喜從何來?
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個時候啊,他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要不然……讓大夫開點藥打一打罷。
江寒溯的孩子留不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