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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28
Chapter28. 尾聲
多倫城仍沉浸在聖誕的餘韻中, 以致于過了足足一個禮拜,馮特大公的屍體才被發現。
他死在公館裏,赤身裸-體, 形銷骨立, 身體有多處關節被扭成了匪夷所思的角度。
令人們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屍體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繭裏。一股股繭絲從他心髒的位置吐出來, 将他從頭到腳纏住, 懸空吊挂在房間裏。
而他的心髒不知所蹤。
白薇是從報紙上讀到這些信息的。
此時天色尚早,整個鳥居靜悄悄的。
她穿着襯裙,光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翻着今日的多倫早報。
諾蘭拿着毯子, 從背後裹住她,隔着毯子将她摟進懷裏。
他親吻她的發頂:“不多睡一會?”
她倚在他懷裏,把手中的報紙拿給他看:“你說得沒錯, 摩羅夫人會在冬天結束前做一個了斷。”
這篇報道不止描述了馮特大公的慘狀。
當警署派人去往馮特大公遠在薩倫城的宅邸告知這一不幸消息時, 送信的人發現這座豪華的宅邸已沒有一絲人氣。
整個莊園的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人們掘地三尺, 終于在一個隐蔽的地窖裏找到了馮特大公的夫人。
大公夫人早已沒了呼吸,她的眼耳口鼻處沾滿了不知名的黑色粉末。現場的探員初步判斷, 大公夫人的死因很有可能就是這些粉末。
現場還有一些意外發現。
這位出身貴族的大公夫人生前竟在暗地裏進行不法交易, 她曾不止一次将馮特大公的幾個私生子販賣到不同的城市。
探員查到, 大公夫人最近一次交易對象位于多倫城蛛巷的人體器官黑市。
報道中對大公夫人的描述語焉不詳, 但每一個字都令人不寒而栗。
白薇合上報紙, 嘆了一口氣:“你說, 摩羅夫人和雪孩子現在在哪裏呢?”
“無論在哪裏, 都是他們想去的地方。”諾蘭說。
他們彼此陪伴, 無論身在何處都是快活的。
白薇也想到了這一層。她轉身攬住諾蘭的脖頸,踮起腳尖去吻諾蘭下巴的谷地。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喜歡。她喜歡他, 喜歡看着他,喜歡觸碰他,喜歡他在她的身體裏,喜歡他滿心滿眼皆是她。
地藏的生命有多長,她不知道。
千面的生命又有多長,她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他們相依相偎。
哪怕明日多倫毀滅,她也要纏着他到最後一刻。
“諾蘭,你要當心了。”白薇認真地看着他,“你招惹了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甩掉的。”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跑掉。”她舔了舔嘴唇,“以後我會纏着你,時時刻刻地纏着你。如果你要像那些貴族大公那樣混蛋,我可不會客氣。”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滿腹心思,手沾鮮血。
如今她打開了她的心,那麽就不容許這顆心被辜負。
“諾蘭,你是我的。”
“哦,是嗎?”諾蘭平靜地消化了她的獨占宣言,接着商量道,“我可不可以把你剛剛說的話錄下來?等你鬥志薄弱的時候放給你聽,提醒一下你是要纏着我的,不可以半途而廢。”
“或者你給我寫個保證書?”諾蘭單手攬着她,另一只手去夠書桌上的羽毛筆,“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你就寫‘諾蘭是薇的,薇會時時刻刻纏着諾蘭’,”他想了想還覺得不夠,“再加上一句‘薇必須謹記此條’。”
白薇不明白話題怎麽成了這個走向:“你怎麽說得好像我才是那個負心人?”
諾蘭無辜地說:“難道不是嗎?”
緊接着他下巴一痛,懷裏的小貓氣急敗壞地咬了他一口。
“寫就寫!”她趴在桌子上,随手拿了桌上的本子就攤開寫了起來,“後面得補一句‘諾蘭如果不聽話,打死’。”
還未落筆,她便猶豫,心想還是不要打死了,她舍不得。
白薇自顧鬧了半天,忽然發現身後的諾蘭沒了動靜,于是她轉頭望向諾蘭:“諾蘭?”
諾蘭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手下攤開的本子。
白薇順手拿的正是先知書。
在白薇翻開先知書的剎那,諾蘭緊張起來,他擔心白薇看到先知書上的指示後産生誤會,但他的擔心落了空。
攤開的先知書一片空白,先前的指示消失得幹幹淨淨。
泛黃的書頁上,只有白薇留下的那兩行字。
先知書從來不容納多餘的墨跡。
與它指示無關的句子立刻會被吞噬,可是白薇寫的字卻安然無恙地留在了書頁上。
先知書靜靜地躺在白薇的手腕邊。落了墨跡的那頁紙甚至在白薇擡手的剎那,微不可查地卷了卷她的手指。
竟似一抹缱绻的留戀。
諾蘭忽然想起了先知書不久前的指示。
聖誕夜,不要讓人靠近薇的塔樓。
那夜,他警惕地隐在暗處觀察塔樓的動靜,可是什麽危險也沒有發生。
也正是那個平靜的夜晚,他将銘記一生。
他想,也許他該重新審視先知書。
先知書說可以幫他找到過去,而它一步步地指示着他走向了白薇。
如果先知書沒有撒謊,那麽是不是意味着,他的過去與白薇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諾蘭?”白薇轉過身,環住他的腰,“你不是生氣了吧?那好吧,最後一句我不加……”
回答她的是來勢洶洶的吻。
白薇微怔了一瞬。這個吻帶着她所不明白的複雜情緒,她唯獨能分辨出的是諾蘭壓抑着的深情。
她輕輕地笑了,一點點放縱自己沉浸在這個纏綿的吻中。
但諾蘭想要的顯然并不只是一個吻。
微風蕩過窗簾,藏住了房間內的輕笑和低語。
桌上的先知書被吹得翻了好幾頁,嘩嘩的,像在哭,又好似在笑。
***
當攝岚街警署正為馮特大公的離奇死亡焦頭爛額時,盧克正滿心舒暢地寫着他的結案報告。
失蹤的孩子回來了。不僅如此,還有好些沒能登記在冊的走失孩童也回來了。
小助手安普憂心忡忡:“咱們該怎麽安置這些孩子?”
盧克揚了揚手中的信:“不用操心,已經有辦法了。福利院願意接收他們。”
“開什麽玩笑?”安普不信,“多倫的福利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怎麽肯一下子收這麽多孩子?”
“這次他們很樂意接收。”盧克說,“因為好幾位貴族老爺寫信做了引薦。”
安普瞪大了眼睛:“你從哪兒弄來的引薦信?該不會是假的吧?”
“假的又怎麽樣?”盧克淡道,“只要他們信了,又有什麽分別?”
安普還是不放心:“這次的案子辦得也太順利了,也沒看你做什麽,竟然還真給你找着了。”
盧克沒說話,低頭看向手中的信。
信封和信* 紙皆是最普通的樣式,封頭蓋着攝岚街的郵戳,一看就是在攝岚街警署轉角的郵筒寄出的。
這封信詳細地告訴了他應該去哪裏找這些孩子,去之前應該做些什麽,同時附上了幾位貴族的引薦信。
這是盧克第二次收到這樣的匿名信。
第一次的信讓他成功破獲了開膛手連環殺人案。
盧克打開一個鐵皮匣子,将第二封信小心地放了進去,正好疊在第一封信上。
安普好奇:“盧克,那是誰給你寫的信啊,這麽寶貝?”
“我也不知道。”盧克笑了笑,“但我可以肯定,寫信的一定是個好人。”
***
雪停了,多倫的長冬即将過去。
掃雪的隊伍駐進了松胡廣場,掃雪工、鐵皮車将廣場占得滿滿當當。
負責掃雪的老工頭忽然喟嘆:“今年的冬天看樣子沒有想象中那麽難捱。”
“怎麽說?”
“你看這些雪,幹幹淨淨。”
同樣在掃雪的還有查令街58號的男人們。
安格魯氣喘籲籲地拄着掃帚,瞪眼看向趴在欄杆上的白薇:“你不過來幫我掃掃?”
白薇好整以暇道:“布萊恩說了,這是男人的活,不讓我們女人幹。”
安格魯真想把掃帚丢在這女人臉上。
“你怎麽沒讓雪孩子來幫忙?”白薇忽然想到,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那些雪孩子了。
安格魯沒好氣地說:“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白薇一愣,“去哪裏?”
安格魯看她一眼,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老霍普每年冬天都會帶回來一群雪孩子,你以為咱們馬戲團有多大,能容納下年複一年的雪孩子?”
白薇好像明白了什麽。
安格魯繼續說:“那些孩子已經在雪地裏咽氣了,雪孩子只是他們執念存在的一種形式。冬天結束,這些執念就會消散了。”
冬天結束,雪孩子就會消失。
就像冬雪融化于春日。
白薇忽然不想再看地上的這些雪,于是轉身往塔樓上走去。
她正拾階而上,忽然頓住了腳步,遠遠的有一對母子正向這裏走來。
白薇的心髒怦怦地跳了起來。
那對母子在查令街58號不遠處停了下來。
白薇莫名有些失落。
她看錯了。來的不是摩羅夫人和雪孩子,而是薩拉和小麥克。
薩拉看到了白薇,遙遙沖她鞠了一躬。
母子二人在原地站了一會,母親便牽着孩子離開了。
他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查令街的盡頭。
多倫的冬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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