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01
第060章 01
Chapter01. 萊昂
白薇是被黑莓的叫聲吵醒的。
“諾蘭!草莓沒有了!”
“什麽時候才可以買草莓啊?”
小鳥兒嚷嚷到後面已經很有些委屈:“往年你都會帶我買草莓的, 今年你理都不理我……”
白薇小心翼翼地将諾蘭搭在她腰側的手拿起來,然而還來不及得逞就被諾蘭反手攬入懷中。
“再睡一會。”諾蘭閉着眼睛,嗓音裏帶着睡意濃濃的鼻音。
白薇轉動身子與諾蘭面對面, 撐着腦袋看着他的睡顏:“黑莓要吃草莓。”
“這個季節沒有草莓。”他依然閉着眼睛。
她拽他領子:“它快要哭了。”
“讓它哭吧。”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 忽然攀上他的脖頸,壞心眼地往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這一次, 諾蘭終于睜開了眼。碧色的瞳仁裏倒映出女孩抿嘴偷笑的模樣, 她像一只偷了腥的小貓,洋洋得意地舔着爪子。
“我以為你應該很累了。”他沉吟片刻,“看來是我想多了。”
白薇趕在諾蘭發作前,啄了啄他的唇, 像以往那樣給千面大人順毛。
但很遺憾,這次她的知情識趣沒能湊效。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門口早已沒了黑莓的聲音。
白薇從餘韻的顫栗中恢複, 起身抓起一件袍子裹住身體。
諾蘭從身後貼了上來, 低聲問:“生氣了?”
白薇掙開他的懷抱, 跳下床去。
這是諾蘭的卧室,但白薇熟悉這裏就像熟悉自己的房間。不知道諾蘭讓鳥居做了什麽, 他的卧室和她的塔樓實現了空間合并。她能從塔樓的房間內直接走到諾蘭的床邊, 諾蘭亦能從卧室看到她在塔樓內的舉動。
他們仿佛生活在同一個房間內, 只是房間一面是多倫的微寒初春, 另一面是鳥居的四季暖融。
有意思的是, 這個合并的空間只對他們二人開放, 旁人無從感知。
“真生氣了?”諾蘭的語氣裏難得地帶了幾分忐忑。
白薇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 赤着腳走向梳妝臺, 卻在轉身的剎那沒有繃住,一抹笑意就這麽溢了出來。
這個卧室原先沒有梳妝臺, 但諾蘭特地為她做了一個。
梳妝臺是按着東國的樣式做的,深褐色的木頭上打了一層金棕色的蠟,上頭細細地雕着薔薇花的紋樣,既有古香古色的韻味,又帶了些十六世紀巴洛克的風情。
“這是無邊木。”諾蘭坐在地板上給梳妝臺的四腳抛光時,指着紋理對白薇說,“無邊木的紋理會随着主人的心境變化而生長。木紋即心紋,看着它就像在看着自己。”
“很少有人會把無邊木作為禮物。”諾蘭說,“因為它是一個很私密的東西。”
白薇靠着諾蘭的肩膀,聞言便笑:“可是你把它送給了我。”
諾蘭轉過頭吻她的發頂:“只要你喜歡。”
喜歡,怎麽會不喜歡。
這株無邊木的主人是諾蘭,原本的木紋昭示着諾蘭的內心。諾蘭把他的心明明白白地捧到了她面前,只問她要還是不要。而此後,木紋也會依着她的心境生長。他們的木紋将交纏在一起,追逐、擁抱、纏綿,相伴相生,不分彼此。
再也沒有比這更浪漫的禮物。
鳥居的晨光灑進諾蘭的卧室。
白薇坐在無邊木梳妝臺前,看向鏡子裏的諾蘭。
他懶洋洋地屈膝靠坐在床上,毫不遮掩地看着她。
白薇耳根一燙,低頭去看梳妝臺。那裏躺着一條琥珀材質的項鏈,水滴形狀的琥珀裏安靜地立着一只藍色的蝴蝶。
這是裘德送來的。
在雪化後的某個清晨,蛛巷裏的賭博頭子造訪了查令街58號。
希德第一個認出裘德。他激動萬分,殷切的目光裏透露着終于見到同道中人的振奮,恨不得從雕塑裏長出兩條腿來向裘德奔去。
裘德沒有理會希德賭一局的盛情邀約,他直接找到了正與布萊恩喂招的白薇。
“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黑蝶依舊面無表情。
白薇接過那串琥珀項鏈,心髒有一瞬凝滞。
“她還好嗎?”她問。
裘德沉默了片刻:“她走了。”
手中的琥珀項鏈頓時沉重起來。
“她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裘德繼續說,“她說,小心守鐘人。”
白薇一愣:“什麽是守鐘人?”
裘德搖頭:“她沒有說。”
直到現在,白薇也沒想明白摩羅夫人最後留下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薇從梳妝臺的抽屜裏取出一個楠木小妝奁,将琥珀項鏈放了進去。項鏈旁邊,躺着蓮夫人留給她的三枚骨釘。
她擡頭看向梳妝鏡。鏡子裏的女孩黑發黑眸,左眼角下那顆棕紅色的小痣如血般鮮豔。
而此刻,女孩的表情有一絲茫然。
“在想什麽?”諾蘭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後。
白薇回神,下意識捂住了敞開的楠木小妝奁。
自從諾蘭知道骨釘可以殺死地藏後,他便一直想摧毀這三枚骨釘。可是白薇不同意,蓮夫人将東西交給她,絕不是讓她銷毀的。諾蘭最終還是妥協了,但要求将骨釘存放在鳥居,查令街58號的塔樓在他看來就像紙片一樣脆弱,唯有鳥居這個無人可入的獨立空間能讓他稍稍放心。
諾蘭本沒有注意梳妝臺上的骨釘,見她突然緊張,反倒多看了一眼:“我不動你的骨釘。”
白薇讪讪地收回了手。
諾蘭從妝奁中拿出那條琥珀項鏈,拇指擦過琥珀的光面:“在想摩羅夫人的話?”
“你知道什麽是守鐘人麽?”白薇仰頭看他。
諾蘭想起了扮作小醜的黑魔法師,那個小醜隐在暗處窺探着白薇,他的臉上恰恰烙着一個時鐘圖騰。
“我不知道。”諾蘭卻道,“這個世上有許多未知生物,我也不了解。”在弄清楚原委前,他不打算多談小醜的事情,畢竟那個黑魔法師與路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而白薇最是重感情。
諾蘭不動聲色地将琥珀項鏈放回妝奁。他看着鏡子裏頸項婉轉的女孩,若有所思。
“素了些。”他從後背環住她,摩挲着她的鎖骨,“這裏缺了一條項鏈。”
這樣美的頸項與鎖骨,值得世界上最昂貴的珠寶。
白薇皺着眉頭反對:“我不需要項鏈。格鬥的時候項鏈礙事得很,如果對手抓住了鏈子,下一秒就能把我的脖子擰斷。”
“這個你放心。”諾蘭認真地說,“我給你準備的東西,絕不會削弱你。”
他吻她鬓角,耐心且執着:“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給你戴上項鏈。”
“不是這條琥珀的,也不是別的。”他又說道,“要我送的。”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認真而執拗的蠱惑,更何況蠱惑她的是諾蘭。
她正發楞,卻見那對淺碧色眸子忽然漾起了滿足的笑意。
“你同意了。”諾蘭說。
白薇扭頭就要推開他。這個男人真是太讨厭了,他能從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每一個細節推測出她的想法。
就像現在,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抱舉起來,眼裏盡是促狹的笑意:“薇,你的心髒告訴我,你不想推開我。”
誰說這是一個木頭?這分明是一個混蛋。
白薇垂下頭,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咚咚的擂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笑鬧。
敲的不是諾蘭卧室的門,而是塔樓的房門。
白薇迅速從諾蘭身上跳下來,越過兩個空間的分界線,回到了塔樓。
塔樓沒有鳥居暖和,她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薇!”是安格魯的聲音。
“怎麽了?”白薇打開一條門縫。
安格魯揚起大大的笑容:“你猜怎麽着,萊昂回來了!”
白薇一時沒了反應。她從深秋等到了隆冬,又從隆冬等到了開春,終于等來了萊昂。
“薇,你雖然移情別戀,但是別怕,萊昂不會那麽小氣和你計較這些……”
白薇竟也忘了反駁。
“你收拾收拾,萊昂老大就在庭院裏。”安格魯說罷貼心地替白薇阖上了門。
白薇在原地站了一會,慢慢地回過神來。她轉頭朝鳥居的方向望去,見諾蘭也正看着她,他顯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萊昂?”諾蘭跨過空間分界線,走到白薇身前,“你等了很久的那位?”
“是他。”白薇苦惱地捧着腦袋,“我的腦子亂得很。”
“要我幫你捋一捋?”
“不用。”
白薇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她想起了書架上的漢文手劄,正要奔過去翻一翻,又頓住腳步,她得快些,總不好讓萊昂等太久。
諾蘭杵在原地,狀似平靜地說:“看來他對你很重要。”語氣和要不到草莓的黑莓如出一轍。
白薇幾乎笑出聲來。她穿好了外套,在鏡子前整了整儀容,接着小跑到諾蘭面前,踮起腳吻了吻他的臉頰。
“乖,等我回來。”
砰的一聲,塔樓的門在諾蘭面前阖上。
***
隔着遠遠的距離,白薇便聽到了庭院裏的喧鬧聲。
她疾步穿過門廊,卻在靠近庭院時放慢了腳步。她有太多問題想問,但又不知能不能得到答案。如今解惑人就在眼前,她倒躊躇了。
白薇壓着步子走進庭院,像一只探查未知領域的貓兒,好奇又不失警惕地打量着被人群簇擁的那個人。
萊昂和白薇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她以為,那個帶領着黃金谷馬戲團走南闖北的黃金獅應該像裘德一樣魁梧高大,但眼前的男人雖身材高大,卻與魁梧并不沾邊。
他穿着穩重的深灰色西裝,內裏卻是一件極盡風騷的亮粉色襯衫。他脫下了帽子,翹着二郎腿和希德說笑。他的五官雖不像諾蘭那樣出挑,但組合在一起令人覺得舒适、親近。
布萊恩看到了白薇,于是低頭和萊昂說了句什麽。
萊昂轉過頭來,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片刻,很快落在了白薇身上。
白薇的心髒懸了起來。
萊昂望着她半晌,接着笑了起來,唇畔的笑紋讓他看起來帶了幾分松快的煙火氣。
“啊,我還在想希德跟我念叨的那位愛慕我,卻又把我抛棄的小姐是哪一位,原來是你呀。”
“好久不見,小貓。”萊昂笑着說。
白薇懸起的心髒咚地跳了一下,終于落到了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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