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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11
Chapter11. 通感
白薇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亂糟糟的夢一個接一個地來, 夢裏不知是誰,不厭其煩地喊她的名字。
不僅如此,似乎有個火爐正炙烤着她, 燒得她燥熱難耐。
那火爐越來越熱, 隐隐有灼傷她的趨勢。
終于,白薇一個掙紮, 從泥沼般的夢境中驚醒。
此刻她躺在塔樓的小床上, 窗外依舊黑乎乎的,天還沒亮。那古怪的灼熱感來自她的手心,她攤開手掌,手裏攥着的眼珠正泛着一陣陣的紅光。
白薇登時睡意全無。
這時, 眼珠裏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微弱嗓音。
“薇……薇……”
與夢裏的聲音重疊。
白薇連忙湊近手心的眼珠,小聲喚道:“蓓姬?”
“薇!”那個聲音激動起來,“謝天謝地, 你可算有反應了。”
“你還好嗎?”白薇霍地坐了起來, 急切道, “怎麽突然沒了聯系?”
“我好得很,就是不知怎的睡着了。”蓓姬回憶起昨日傍晚的情形, “我懷疑這院子的泥土有問題, 那味道聞着就讓人頭昏腦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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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松了一口氣, 接着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還在院子裏。”蓓姬說, “你說得沒錯, 這院子裏的雕塑确實不太對勁。”
“它們似乎……是活的。”
白薇靜默了半晌。希德和蓓姬都認為, 那些雕塑沒有覺醒的可能, 可眼下蓓姬卻說雕塑的活的?
既然未覺醒, 又怎麽會是活的?
“薇,你自己來看。”蓓姬道, “像上次那樣,通過你手裏的那顆眼睛。”
白薇迅速會意。她握着那顆眼珠,閉目凝神。很快,眼珠如有生命般鑽入了她的掌心,一股熟悉的力量湧入她體內,像一張綿軟的大網,将她的知覺包裹住。
當白薇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已是冷風瑟瑟的咖啡館後院。
一股刺鼻的腐酸夾雜着泥土的潮氣撲面而來。
“屏息!”蓓姬的聲音在她腦海中炸響。
白薇連忙調整呼吸。
她适應了一會,這才環視四周。頭頂上是稀疏的小草新苗,再往上是一個碩大的雕塑腦袋,隐約能辨認出兔子的形狀。院子裏黑魆魆的,唯有盡頭那棟小樓透出微弱的橘光。
這是蓓姬的視角。
白薇适應了一會兒,很快發現了問題:“這些雕塑……”
蓓姬就等白薇這一問:“昨日傍晚,它們分明是立着的,現在它們一個個都躺下了。我醒來的時候它們就是這個樣子了。”
“古怪的地方不止這一處。”蓓姬神神秘秘道,“你看。”
白薇按蓓姬的指示往前方看去。稀疏的草尖下,本該平整的泥土被劃出了幾條道。在濃重的夜色下,任誰都不會注意到這些不起眼的劃痕,但蓓姬顯然是個例外。
借着蓓姬非人的目力,白薇看清了地上的痕跡。
這劃痕看起來很新鮮。
一筆一劃,像字母,正好組成了一個名字。
弗麗佳。
弗麗佳?白薇蹙眉,她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還沒等她想明白,便聽蓓姬繼續說:“我保證,天黑之前地上絕對沒有這些東西。我睡醒之後,它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了。”
院子這一隅只有雕塑,四面沒有其他足跡,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了這個名字?
又是為誰而留?
“肯定是這個雕塑。”蓓姬示意白薇去看身旁的兔首人身魚尾雕塑,“它是活的,它寫下這個來,就是給我們看的!”
白薇沉默。且不說這些雕塑是不是活的,它為何要給她們線索?眼下她們只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珍珠,誰會指望一顆珍珠幹出什麽大事來?
但她終究沒能把反駁的話說出口,因為在無人靠近的前提下,夠得着這塊土地的就只有她們僞裝成的珍珠,以及這座兔首雕塑。
更巧的是,兔首雕塑的左手指尖上沾着未幹的泥土。
雕塑的手懸空而舉,如何能粘上泥土?
有那麽一瞬間,白薇猶豫了。
兔首人身魚尾的雕塑匍匐在地,雙眼緊閉,臉朝着她們的方向,一動也不動。
仿佛正靜靜地,聽她們說話。
突然,院子盡頭的門開了。光從屋子裏灑出來,照亮了院子一角。
光暈中,芬舉着一盞馬蹄燈,向院子裏走來。
蓓姬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這是……往我們這裏走?我們被發現了?不能吧?!”一顆不足指甲蓋大小的珍珠滾落在泥地裏,還有雜草掩護,這得多驚人的目力才能發現她們?
“我們說話太大聲了?”白薇也心驚起來。
“怎麽可能?!你在我的本體裏,我們用的是意念交流,旁人聽不到!”
“那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
芬停在了她們面前。
但他并沒有如蓓姬擔心的那樣撥開草叢将珍珠撿起來。他放下了馬蹄燈,伸手握住兔首雕塑的胳膊,一把将整個雕塑扛了起來。
那雕塑若是橫展開,長度直逼芬的身高,可是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它舉了起來。
雕塑被移動的剎那,拖動了地上的泥土,地上的名字很快被松動的泥土覆蓋,再也看不見了。珍珠被這麽一攪動,骨碌碌地滾動了幾步,蓓姬略一施力,正好滾進了馬蹄燈的燈托。
“跟上去看看。”蓓姬覺得這是個好時機,“這家夥到底搞什麽名堂。”
芬穩了穩肩膀上的雕塑,俯身撈起地上的馬蹄燈。
馬蹄燈晃晃悠悠,照亮了雕塑的臉。白薇正對上雕塑的頭部,不知是燈光的作用還是別的什麽,她竟從那張兔子臉上看出了幾分凄哀。
明明還是那張臉,五官不曾變化,神态依舊木然,卻無端端地令人心生恻隐。
穿堂風嗚嗚地吹起來,像女人在哭泣。
芬已走到門前,踏上了臺階。
白薇下意識扭頭往院子看去。這一看,她不由一愣。滿院雕塑無一例外地面向這扇門,垂頭閉眼,宛若朝聖。
那些雕塑,原本并不是這個朝向的。
門緩緩阖上,隔絕了院子外的雕塑群。
咔噠一聲,芬落了鎖。
***
地牢內,兩個男人席地而坐。
“聊什麽?”諾蘭飛快地消化霍爾的那句話。這個人類看上去不會超過四十歲,分明這樣年輕,卻不知為何竟對上個世紀的紅方A尤為感興趣。
霍爾笑了笑:“你知道紅方A麽?”
不等諾蘭回答,霍爾兀自繼續往下說:“這是個老案子了。當年,一位殺手橫跨八座城池,半個月內連殺十六人。他使一柄半人高的斬骨刀,一刀斬下,創口永遠是整齊幹淨的紅色方塊。被他殺死的那十六個人,渾身骨頭盡數震碎,無一例外。”
“那段日子,人心惶惶,紅方A這個稱號就是那時候興起的。”
諾蘭自然知道這段往事,但他并不準備打斷霍爾的講述。只要對方願意開口,那麽找到破綻便是遲早的事。
“這個案子當年是破了的。”霍爾說,“紅方A過于狂妄,不屑于掩藏自己的蹤跡,于是在他殺完最後一個人的某個午後,警方在北奧爾濱郊區的一座酒吧裏逮到了爛醉如泥的紅方A。”
霍爾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故事到這裏本該結束了。”破獲大案,功勳一件,參與追捕的所有探員理當得到嘉獎。
“但是?”諾蘭配合地發問。
霍爾扯開嘴角,接過他的話頭:“但是,紅方A跑了。”
諾蘭點點頭。紅方A本事不小,越獄對他而言也不是難事。
卻聽霍爾道:“負責那次抓捕的長官把他放了。”
“那是一段不甚光彩的過往。”
“長官愛上了紅方A,出于私欲将人放跑。”
諾蘭微愕,他知道當年紅方A越獄,但并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隐情。
“那位長官是我的曾祖母。”霍爾又道。
一霎沉默。
半晌後,霍爾繼續道:“雖然當年的案子暫時封存了,但我始終沒有放棄追查紅方A的下落,我的父輩和祖輩也一直在做這件事情。”
諾蘭問:“這麽多年過去,你們就沒想過紅方A早就死了麽?”
“不會的。”霍爾搖頭,“我确信他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因為他不是人類。”
諾蘭一頓,擡眼看向霍爾。男人背靠石壁,一手搭在膝頭,一手把玩着打火機,對着他笑得別有深意。
“我知道,你也不是人類。”他說。
“只要細心一些,不難發現,這個世界上許多看似悖論的東西,其實都有跡可循。”
“包括紅方A,包括萊昂,包括那只小貓,也包括你。”
諾蘭看着他,好脾氣地問:“那麽你現在想要我做什麽?”
“幫我找到紅方A。”霍爾答。
“這麽肯定我會答應?”
“當然,因為今夜你來了。”
諾蘭接着問:“你之所以主動接管國王十字街這個案子,是為了紅方A?”
“對。”
“你知道萊昂不是兇手。”
“對。”
“你故意把他困在地牢。”
“對。”
“他越獄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霍爾聽到這裏,滿意地笑了起來:“對。萊昂知道紅方A的線索,但他不太配合,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我想,他的朋友應該比他講道理。”
“萊昂這次回到多倫,應該也是為了紅方A。不如這樣,我幫你找到萊昂,給他洗脫罪名,你幫我套得紅方A的下落。”
“這個交易,你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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