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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20
Chapter20. 斬骨
獵人進入酒吧後, 并沒有着急找地方坐下。他站在原地,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酒吧一角。那個角落裏正坐着萊昂和他的東國朋友。
諾蘭蹙眉, 這個獵戶看上去不像殺手的目标, 倒像個尋找目标的殺手。
萊昂原本拿着酒杯往下灌酒,這時放下了杯子, 脊背自發地繃緊, 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他身旁的東國男人卻不緊不慢地喝着麥芽酒,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
酒吧內依舊熱熱鬧鬧,無人察覺到嘈雜中的暗流湧動。
白薇見着個獵人裝扮的男人向萊昂走去,正思忖着這位莫非也是萊昂的朋友, 便聽空氣裏突然傳來“砰——”地一聲炸響。
人群嘩地退開,咒罵聲、抱怨聲一片。
竟是那位獵人的槍走了火。所幸沒有人員傷亡,只不過萊昂的桌子被獵-槍轟出了個大口子。
萊昂看上去不甚在意, 往桌上丢了幾枚銀元便穿過人群往外走。東國男人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最後一滴酒, 這才跟上了萊昂的步伐。
還未等白薇反應過來, 身邊的芬已經率先擠出了人群。
“芬?”白薇警覺地叫了一聲,但他顯然聽不到她的聲音。
白薇快步來到酒吧門口, 然而不過片刻功夫, 門外已不見了萊昂的蹤影, 連那個古怪的獵人也不知去向。
諾蘭緊跟着白薇出了酒吧。他看不見她, 但能想象得到此刻她着急懊惱的模樣, 于是他催動了游離在外的那四分之一神魂。
白薇只覺得胸口又是一燙, 淺碧色的墜子竟懸空浮了起來, 仿佛在為她指引方向。
她沒有絲毫遲疑, 朝着墜子指引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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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輕輕地笑了,接着跟上白薇的步伐。
白薇在酒吧後的林地裏找到了萊昂。這裏一片荒蕪, 只有幾盞破舊的馬蹄燈歪歪斜斜地懸挂在木樁上。
前方的空地上,有兩人正在肉搏。
正是萊昂與那不知名的獵人。
那獵人不知什麽來頭,竟然與萊昂勢均力敵。兩人厮殺得難舍難分,萊昂幾次擊殺不得,正瀕臨狂化的邊緣,而與萊昂形影不離的那個東國男人卻不知去了哪裏。
眼見萊昂連吃了幾記悶拳,獵人卻越戰越勇,白薇一顆心懸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何兩人就這麽打了起來,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打法,也不知有什麽天大的仇怨。
一來一回間,白薇發現,那個獵人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就在剛剛,萊昂如飓風般撕裂了獵人的胸膛,可他倒地不過兩秒,再次精神抖擻地一躍而起。他分明是個人類,有着人類的血肉之軀,卻仿佛沒有痛覺,就像上了發條的兵器,只要骨頭沒碎,依然能夠昂揚而戰。
馬蹄燈被搏鬥掀起的勁風刮得晃了晃,照亮了路邊的指示牌。
木牌上寫着幾個褪了色的單詞:
科迪因酒吧。
科迪因。
白薇腦中一轟。她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關于紅方A的資料:紅方A斬骨案的第一個受害者是一位獵戶,在1673年開春的深夜喪命于科迪因小鎮的酒吧。
這個幻境正在上演當年的紅方A案?!
可眼前正在進行的一切似乎與當年材料裏記載的不太一樣。白薇很難把那位獵人與紅方A案的受害者劃上等號,他更像是一個兇悍的“捕獵者”,一次又一次地把萊昂困在戰局中。他雙目赤紅,顯然已喪失了理智,因撕裂而耷拉下來的皮肉似乎影響了他的進攻,他竟一把扯掉了自己胸前的皮肉。
他的身上已無一塊好皮,像一具血淋淋的骷髅,嗬嗬笑着向萊昂靠近。
更令白薇不解的是,既然這是紅方A第一次作案的現場,那麽紅方A呢?
那位上個世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又在哪兒?
仿佛正回答白薇心底的疑問,一聲啼鳴自夜色中傳來。下一瞬,那個東國男人已與萊昂并肩而立,一個隔擋便将那具血骷髅甩了出去。
萊昂變了臉色:“不行,你得離開……”
東國男人皺了皺眉頭,正要說話,誰知萊昂毫無預兆地發了火:“這裏不需要你!”
“Yee,你走吧。”萊昂的目光幾近祈求,“這一次,換我來承受這一切。”
地上的血骷髅再一次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萊昂和Yee撲來。
萊昂怒吼一聲,一手拽住骷髅的脖頸,一手拽住骷髅的髋骨,用力一扯,竟将骷髅扯成了兩半。被撕成兩半的骷髅突然發出嗬嗬的笑聲,靈活的指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萊昂的心髒插去。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一柄淬着火焰的長刀當頭劈下,一刀斬斷了骷髅的指骨。
巨大的沖力一貫而下,獵人頃刻間渾身骨碎。
萊昂臉色煞白,眼睜睜地看着Yee震碎了那人的骨頭。歷史的重演令他心頭巨震,他已分不清這是幻境還是現實。
白薇的心髒還未平複,滿腔的疑問尚無處發洩,卻見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穿行,直直向Yee撲去。
是茛苕!
“芬!你做什麽!”白薇大驚失色。
隐藏在黑暗中的茛苕自然不會聽見她的呼喊,哪怕聽到了,他也不會停下步伐。
壓抑了多年的怨氣仿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如果上天讓他入了這個局,那麽就讓他在這裏殺了紅方A吧。
白薇心內焦灼,條件反射地想要截斷茛苕的攻擊,但她只是一道虛影,根本無法阻止茛苕的行動。然而下一刻,她的觸感發生了變化,她竟觸碰到了茛苕。
她也有了實體!
當諾蘭看到身邊漸漸顯出身形的白薇,他便知道,她也入了局。
她的心境不再平和,魔方感知到了她急迫的欲望,于是将她拉入了這個幻境。
白薇入幻境的那一刻,諾蘭也随之進入了幻境。狡猾的魔方窺見了白薇之于他的分量,并藉此将他推入幻境。
他剛從“白薇”的幻境中抽身,又因白薇步入了新的幻境。
白薇只來得及截住部分茛苕,而另一部分茛苕則發瘋般向Yee襲去。
Yee并未回頭,一道熾熱的火焰從他身後憑空燒起,瞬間吞噬了奔襲而來的茛苕。火舌如海嘯般順着茛苕的枝葉翻湧而上,整株茛苕頃刻間被包裹在了火海之中。
同樣被火海吞噬的還有正想方設法截住茛苕的白薇。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諾蘭沒能來得及将白薇拉回來。
遠古火鳳的涅槃之火足以摧毀萬物。
哪怕這是幻境也不能幸免。
火光中傳來芬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但沒有一絲聲音是屬于白薇的。
諾蘭不敢想,為什麽沒有捕捉到白薇的聲音。他見過涅槃火的威力,不知多少生物在火裏撐不過半息便灰飛煙滅,根本來不及發出丁點聲響。
火光盡頭的Yee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咦”。
他捏動手指,涅槃火倏然而止。
火焰消失後,茛苕葉化為灰燼節節碎裂。某一株茛苕邊,站着個纖細的女孩。她的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襯裙,如墨水般的眸子定定地望過來,眼裏湧動着Yee看不懂的情緒。
萊昂愣在了原地,他似乎認出了白薇,又似乎覺得這個女孩有些陌生。
什麽樣的生物才能在涅槃火下存活?
那自然是身負涅槃火的人。
自遠古以來,能催生涅槃火的只有Yee。
那麽這個女孩與Yee該有着怎樣的淵源?
諾蘭已來到白薇身邊,脫下大衣罩在了她的身上。他将她攬進懷裏,吻上她的眼睫,安撫着她微微顫抖的身軀:“噓,沒事了,這只是個幻境,我們把它打碎怎麽樣?”
“諾蘭?”白薇有一瞬的茫然,“如果這是幻境,那麽你是真的嗎?”
他總愛和她說,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那麽現在她所看到的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他篤定地說,“我一直都在你身後。”
白薇眼睫一顫,一滴淚珠掉了下來。
“我差點,我差點弄壞了你給我的項鏈。”她驚魂未定。
涅槃火燒過來時,胸口在墜子陡然綻放出碧綠的光芒,存儲在裏頭的神魂當即釋放出能量與火焰對抗。白薇吓得魂飛魄散,那是諾蘭四分之一的神魂,如果燒壞了該怎麽辦。她來不及多想,雙手握住墜子,企圖用血肉之軀保護他的神魂。
她沒有遭受火灼的痛苦,反而感到了如沐溫潮般舒适。因接觸茛苕而石化的皮膚在火焰中迅速複蘇,連陳年疤痕也被一并抹去,沐浴涅槃火後的身軀宛若新生。
大火散去的剎那,她竟産生了一股眷戀。
“沒有壞。”諾蘭輕聲說,“哪兒能那麽容易壞呢。”半晌後,他擰緊眉頭,兇巴巴地說:“下次遇到危險,就把這個墜子丢出去,讓它來保護你,記住了麽?”
白薇皺眉,顯然并不認同。
“聽話。”諾蘭無奈。
兩人正說話間,不知何時Yee走到了跟前。
白薇脊背一僵,緊張地望向這個年輕的東國男人。
“你是誰?”Yee問。
白薇猶豫了片刻,答:“薇,我是白薇。”
“白……薇?”他自顧念着這個名字,若有所思。
諾蘭心念微動。眼前此人只不過是萊昂在幻境中凝想出來的形象,可他此刻的形容舉止分明已超出了萊昂的幻想。他如常人般有着自己的思維,能夠控制自己的語言和行動。
莫非……他望向Yee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莫非這個人不止是幻象?
Yee沒有留給諾蘭太多思考的時間,他輕聲道:“幻境要碎了,你們走吧。”
白薇和諾蘭俱是一愣。
Y* ee對着白薇笑了:“忘了自我介紹,我是翊。”
“立-羽-翊。”
“白薇,再會。”
濃烈的色彩從天幕撤下,天空、大地、荒野、酒吧,所有的一切龜裂開來,四面逐漸形成了變幻的六面體。
光影穿梭中,魔方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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