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03
第089章 03
Chapter03. 豔舞
夜幕很快降臨, 查令街58號門外,馬戲團的車隊整裝待發。
安格魯站在馬車邊清點人數,點到最後, 發現少了兩個。他正要嚷嚷, 便見兩道袅娜身影從門內轉了出來。為首的是裹着貂皮大衣的蓓姬,至于後面那個, 安格魯愣了愣。
他當然知道那是白薇, 但短短半日不見,她好像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依然是那副熟悉的面孔,但那紅唇似乎更豔了,墨色的眸子比往日更加明亮, 眼裏仿佛蘊了一汪春水,一個眼風就要勾去人的半條魂。
五官還是那樣的五官,卻好似一夜間盛開了。
安格魯見過盛裝的白薇。他曾駕着海藻馬車送一襲紅裙的白薇去皇家歌劇院, 那時候的白薇也很美, 但彼時的美是端莊含蓄的, 不像現在,美得明目張膽, 攝人心魄。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白薇走到了馬車前。她裹着毛絨卷邊的外套, 一手握着領子, 一手扶住馬車的把手, 忽而轉頭對着他笑了笑。
安格魯突然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了。
“舞學會了嗎?”安格魯下意識把嗓音放柔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 “如果太難了也沒關系, 盡力就好。”
白薇沉默了半晌,不太相信這是安格魯會說的話。
蓓姬從馬車的窗口探出頭來, 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薇,好似在說,看,這就是狗男人,怎麽打都打不服,你沖他笑一笑,他就服了。
白薇嘆服。
馬兒籲了一聲,踩着滿地金花,嘚嘚兒地拉着馬車向着松胡廣場歡快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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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松胡廣場熱鬧極了,馬戲團的帳篷裏早已座無虛席。
上一場木偶戲落了幕,贏得了滿堂喝彩。
白薇在後臺碰見了剛結束表演的塞翁。戴着深藍色面具的木偶師正坐在木箱上整理道具,幾個孩子跑過來,叽叽喳喳地向他打聽後續的劇情。木偶師溫和地笑了笑,塞給他們一捧糖果。
送走了那幾個孩子,塞翁擡頭看向白薇,眉目含笑:“聽說安格魯拉你上臺湊數。”
白薇無奈地垮了肩膀。
塞翁笑起來:“緊張嗎?”
“你說呢?”白薇目光放空,“就在和你說話的這會兒,我已經忘掉一組動作了。”
“那太抱歉了,”塞翁深刻檢讨,“我這就閉嘴。”
前方的幕布被掀開一個角,安格魯的腦袋冒了出來:“下一個節目,蓓姬!薇!”
白薇一個激靈。
“祝你好運。”塞翁哈哈大笑起來。
蓓姬踩着高跟鞋從後頭過來,握住白薇的肩膀:“走吧,該我們了。”
白薇被蓓姬推着往臺上走,僵硬地轉過頭:“我好像把動作都忘光了。”
“沒關系。”蓓姬紅唇一勾,“有我在。”
舞臺的幕布嘩地拉開,耀眼的燈光打了過來。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但容不得她多想,蓓姬已把她推了出去。
很快,白薇就明白蓓姬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了。
當舞伴足夠強大,哪怕你忘了動作,也不會在舞臺上出洋相,因為她能預判你的舞步,接住你的動作,并把失誤轉化為即興的演繹。
蓓姬,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舞伴。
舞臺一側,格鬥組的幾個男人不知不覺看呆了眼。蓓姬的盛名他們是知道的,沒想到那只整天逮着他們揍的小貓也不遑多讓。黑色的裙子将她的窈窕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明明什麽也沒有露,卻比什麽都沒有穿還要叫人浮想聯翩。
坎昆咕咚一聲咽下了口水,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個念頭:“四號先生好福氣。”
什麽樣的好福氣?
幾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咽下了口水:可以名正言順地撕開那條黑色的裙子。
如果換作他們幾個,大概會被那只小貓撕開喉嚨,然後壓碎脊柱。但如果被這樣的美人撕碎,似乎也不失為一種榮幸。
坎昆贊同地點了點頭,就算把喉嚨送給她撕着玩,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出息!”布萊恩面色鐵青地一掌拍上坎昆的腦袋,又擡腳揣上那幾個兔崽子,一邊踹一邊罵,“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麽的,丢不丢人?!”
坎昆幾個被踹得嗷嗷叫,立刻縮着脖子,不敢再造次。
然而,當布萊恩的視線再度轉向舞臺上,他的耳根還是不自覺地紅透了。
熱烈的歡呼與口哨聲中,諾蘭安靜地坐在觀衆席的角落。
帳篷裏的聲音,大的,小的,遠的,近的,在他的腦海中嗡嗡作響。坎昆他們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不止如此,現場其他人的驚豔與贊嘆聲也毫無遺漏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此刻他有一股沖動,想要撕碎所有對白薇生了觊觎之心的人。
而他也确實有這個能力。
如果黑莓在這裏,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嘲笑他。
“妒火,”虎皮鹦鹉必然一臉的幸災樂禍,“諾蘭,你把人類的壞脾性學了個遍。”
諾蘭揉了揉眉心,将腦海中紛雜如* 潮水一樣的聲音統統清去。
***
一曲終了,幕布落下。
臺下掌聲如雷。
白薇踩着高跟鞋往臺下走,手腳還在微微發顫。蓓姬笑呵呵地攬住她的肩膀,啵地在她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幹得好!”
“今晚慶祝一下。”蓓姬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帶你去個好地方。”
白薇好奇:“什麽地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蓓姬披上外套,“我們的演出結束了,可以提前走。”
“現在?”白薇遲疑。
“就是現在,快的話還能趕上馬戲團的車隊回去。”
白薇當即套上外衣,跟着蓓姬從馬戲團的側門溜了出去。
松胡廣場的溫度比帳篷裏低了不少,白薇不禁打了個寒顫。蓓姬挽着白薇的胳膊,帶着她往松胡廣場的邊緣走去。
走着走着,白薇發現不對:“我們這是要去……蛛巷?”
“對啊。”蓓姬點了點頭。
蛛巷是什麽地方?那是魑魅魍魉盛行的地界,白薇只去過一次,便不敢再輕易涉足。
“怕什麽,”蓓姬捋了捋銀色的卷發,“蛛巷裏有不少好東西。”
白薇只猶豫了片刻,便跟着蓓姬走進了夜幕下的龐大蛛網。
光線在踏入蛛巷的那一刻黯淡下去。巷子兩側的店鋪挂着劣質的彩燈,燈泡裏閃着幽暗而豔俗的紫紅色的光。空氣裏漂浮着酒精和大-麻的味道,還有一些古怪的,腥鹹的氣味。石板地上濕漉漉的,殘留着昨夜大雨的痕跡。
“薇,擺正你的表情。”蓓姬噗嗤笑出了聲,“你這樣是在告訴別人,我是個生客,好騙。”
白薇立刻端住表情。
蓓姬咯咯笑起來:“對,就是這樣,再冷酷一些。”
兩人最終停在了一扇門前。
蓓姬伸手拍了拍門,門上嘩地拉開一個小窗口,裏頭有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門外的兩個女人。
“哎呀,是蓓姬小姐,好久沒光臨了,快請進!”
門咣啷一聲開了,蓓姬拉着白薇,走進了門內的光影交錯中。
門內的世界令白薇瞠目結舌。率先入目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舞臺,舞臺上豎着五個鋼管,五個水蛇般的舞者在鋼管上舞動。臺下是環形的吧臺,還有一些卡座,座裏的人影明明滅滅,宛如魑魅。
“這這這……”白薇連舌頭也捋不順了。
“坐啊,”蓓姬招呼白薇往吧臺前坐下,“請你喝酒。”說罷招呼調酒師上了兩杯威士忌。
蓓姬撐着下巴,笑看着白薇:“沒看過脫衣舞麽?”
白薇的臉已紅透了。
蓓姬笑得花枝亂顫:“往臺上好好看看。”
白薇将眼珠子往舞臺的方向挪了挪,驚愕地發現舞臺上那些比水蛇還要妖嬈的竟都是男人。那些男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張風流的好面孔,身材亦陽剛有力,只是舞姿陰柔得不像話。
陽剛與陰柔交替,竟也不違和。
“喜歡哪個,讓他陪你說話。”蓓姬說着便和一旁的男侍者打情罵俏起來。
白薇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蓓姬……”她弱弱地扯了扯蓓姬的袖子,“我還是先回去吧……”
這裏太可怕了。
蓓姬正與那男侍者聊得火熱,聞言看她一眼:“別拘謹,今天我請客。”
“不是……”
白薇眼睜睜地看着蓓姬被那個男人拉走。
她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酒,冷不丁嗆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旁邊有輕笑聲傳來:“小姐不會喝酒呢。”
白薇一哆嗦,便見臺上的一位舞者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正含情脈脈地瞅着她。
舞者眉目俊朗,赤-裸的上身還帶着熱舞後的薄汗,在幽暗的燈光下更顯得性感與誘惑。
“小姐初次喝這個不合适。”舞者俯下身,伸出舌尖舔了舔白薇的酒杯,“我請小姐喝一杯更溫和一些的吧。”
白薇險些從座椅上摔下去。
“不了不了。”白薇連連擺手,“請問出口在哪個方向?”
她已經暈頭轉向。
舞者正要上前扶住,卻被另一個人搶先。舞者不滿地挑眉,卻在看到來人時熄了氣焰,低眉順耳地叫了一聲:“領班。”
白薇又是一哆嗦,連領班都過來了。她忙不疊地背過身去。
“我送你。”領班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握住了白薇的手腕。
白薇下意識壓住對方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就要把人甩出去,誰知那人反手一制,竟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她的攻勢。
這力道……白薇心下一驚,手肘猛地送出,意圖擊碎那人的肋骨,但那人大掌一握,巧妙地扭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個地轉了過來。
她要發狠再攻,卻在看到領班的容貌時生生止住。
“諾蘭?”白薇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諾蘭怎麽成了這裏的領班?她很快反應過來,領班不過是千面幻化出的一張面孔罷了。
諾蘭握住她的腰,将她抵入一旁的卡座。
“你來這裏玩,怎麽不帶我?”諾蘭的聲音如往常那樣平靜無波,白薇卻知道要不好。
“不不不,蓓姬帶我來這裏……來這裏……”來這裏幹什麽?慶祝?長見識?
白薇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來這裏看舞蹈表演。”
諾蘭看着她,淺碧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潭。
“來看跳舞啊。”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跳給你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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