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06
第117章 06
Chapter06. 火種
蛛巷的某條支巷, 一間帽子鋪安靜地立在拐角。此刻店內冷冷清清,沒有一個客人光顧。不一會兒,有人敲碎了此間寂靜。
諾蘭推開了店門。
帽子鋪的主人正坐在櫃臺後織着毛線, 見到來人, 當即放下手中的線團迎了上去。
“千面閣下來我這裏,是要挑選一頂好帽子嗎?”頭發花白的女人恭謹地說。
諾蘭摘下帽子, 問:“你是麗妲的族人?”
女人點了點頭:“她是我的曾曾祖母。”
諾蘭颔首, 直接挑明來意:“我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大人請說。”
“你知道,什麽是火種麽?”諾蘭問,“火種燃燒又是指什麽?”
“火種?”女人微一愣, 很快反應了過來,“大人說的火種是承載魔法元素的火種麽?”
諾蘭沒有答話,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每一次魔法大爆發後, 這片大陸上的魔法元素會達到一個頂峰, 随後開始慢慢消退。當年一位女巫想出了個辦法, 她把即将消逝的魔法元素儲存在了不同的地方,這樣就能供後續所有的覺醒者、半覺醒者、巫師、黑魔法師以及其他少數族裔使用。後來, 這些地方慢慢地被黑魔法師所掌管。”
這些年來, 巫族式微, 很多地盤都被黑魔法師暗中取代, 于是巫師四散在各處, 竟比那些人人喊打的黑魔法師還不如, 更有巫者走上歧途, 慢慢向黑魔法師靠攏。
女人繼續說:“多倫也有火種, 就儲藏在多倫鐘裏。”
多倫鐘,多倫的地标性建築, 在多倫建城之前就已存在。
“我不知道多倫鐘被黑魔法師接管後發生了什麽,此後,火種每年都會爆裂一次,每爆裂一次,會有大量黑魔法師的屍體被秘密運送到蛛巷。”女人神色凝重起來,“我想,可能多倫鐘裏的火種出了問題。”
諾蘭蹙眉:“火種每年在什麽時候爆裂?”
“往年都在法雅節後,但看今年的情形,火種燃燒的時間大概要提前了。”
女人略一停頓,猶豫了片刻後開口道:“在巫族,一直流傳着一種說法,說多倫鐘裏的火種已經不是當初的火種了。”
“這些年魔法元素衰微,這已不是秘密。據傳,多倫鐘裏的火種早就熄滅了,為了勉力維持魔法元素的運行,他們開始屠殺永生族裔,甚至尋了個法子,替換了多倫鐘裏的火種。”
諾蘭對此再了解不過,從上古至今,無論何種群體,從未停止過對資源的掠奪,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是掩蓋魔法元素争奪戰的遮羞布罷了。
諾蘭又想起一事:“你知道守鐘人麽?”
女人答:“聽過一些傳聞,但從未親眼見過。”
諾蘭擡眸看了她半晌,沒有再往下問:“今日多謝。”
“大人客氣了。”女人躬了躬身,“若還有什麽問題,請盡管來問我,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您。”
諾蘭轉身離去。
店門嗡嗡響了一陣,複又歸于平靜。
櫃臺上的帽子突然張開一條口子,吐出了人話:“賽因,你為何對他那麽客氣?誰不知道,從你這裏獲得消息都是要拿東西交換的。”
女人垂下了眼眸,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還太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賽因耐心地說,“你以為他披着紳士的皮,和和氣氣地與你說話,便是個可以随便談條件的人麽?”
“你大概不知道,他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
巫族的、黑魔法師的、覺醒族裔的,甚至遠古兇獸的,太多了,數也數不過來。也怪巫族傳承出現了斷層,現在的孩子竟不知千面為何被稱之為“神。”
他們不信奉人類那一套,他們只尊崇強者。千面最初被熟知,就是因為他的冷血和強悍。這麽多年過去,潮起潮落、時代更疊,年輕一輩早已不記得祖輩念叨過的傳說。
千面,殺神。
哪怕進入了文明的城池,披上了儒雅的外衣,他的骨子裏依舊滲透着喋血的因子。
櫃臺上的帽子抖了抖,發顫着問:“那,那他會殺了我們麽?”
賽因笑了一聲,擡手摸了摸帽子的頂端:“誰知道呢?”
***
查令街58號。
安格魯坐在雕塑前,懶洋洋地扒拉着膝蓋上新做好的紙偶樣品。他扭頭問希德:“你說,我這能拿第一麽?”
希德冷笑一聲:“能不能拿第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目前就兩個人押了你能贏。”
安格魯沒好氣地問:“除了薇,還有誰押我贏?”
希德正要回答,忽然見布萊恩從面前走過,穿過院子去往了前門。
“诶诶,”希德拍了拍安格魯,小聲說,“他出去了。”
安格魯頓時來了精神:“好機會,我去他院子裏瞅瞅。”
這個念頭埋在安格魯心裏很久了。蓓姬自從告假以來再沒有露面,原先他不當回事兒,後來逐漸覺察出古怪。蓓姬既然病了,為何不歇在自己屋裏,卻躲在布萊恩的小破房子裏?
衆人只道是羅曼蒂克,安格魯自然不會這麽想。蓓姬何等風情之人,布萊恩又是怎樣的榆木腦瓜,這兩人湊在一起絕對不是在談情說愛。況且蓓姬那樣刁蠻的性子,如何能忍受布萊恩的破地方?
不對,很不對勁。
安格魯早就想一探究竟,奈何布萊恩看得緊,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眼下,機會來了。
安格魯一個鯉魚打挺,踮起腳尖往布萊恩的院子裏竄。格鬥組的院子一個人也沒有,布萊恩的屋子半掩着門,竟正好沒有落鎖。安格魯一陣竊喜,摸着門把閃身進了屋。
屋內的光線有些暗,他适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屋內的情狀。
依舊是寒酸的小單間,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房間裏多了些被子和小墊子,地上還鋪上了柔軟的羊羔絨地毯。布萊恩這是……開始學會享受了麽?
蓓姬坐在房間唯一的靠背椅上。她裹着厚厚的毯子,歪着腦袋,似乎睡着了。
安格魯暗忖,大熱天的包得這麽嚴實,這不得捂出毛病來?于是他輕手輕腳地靠近蓓姬,拽了拽她身上的毯子。
拽了一下,兩下,毯子一動不動。
安格魯還要再拽,冷不丁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眸子。
“啊,把你吵醒了?”安格魯讪讪地縮回手。
蓓姬一言不發,依舊直勾勾地盯着他。
安格魯這才覺察出不對。蓓姬的那對眼睛,看上去像嗜血的猛獸。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只纖細的手腕扼住了脖子。
“蓓姬你幹什麽?!”
沒人應他,尖利的牙齒毫無預兆地咬上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
“啊啊啊啊——”
希德正百無聊賴地在前院望風,突然聽見安格魯的慘叫,忍不住一個激靈。怎麽回事,兩個人還打起來了?
那叫聲過于凄慘,仿佛被什麽要命的東西扼住了脖子。
不止一人聽見了安格魯的叫聲。
“怎麽回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往布萊恩的院子走。
莉莉安打開了布萊恩的房門,登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失去了言語。
狹小的房間內,安格魯躺倒在地,脖子上汩汩地冒着鮮血,地上的毯子全被染紅了。莉莉安長這麽大從未見過這麽多血,好似安格魯身上所有的血都在這兒了。
蓓姬跪坐在安格魯身邊,眼中閃過癫狂之色,滿嘴滿手都是鮮血。
衆人無不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在這時,布萊恩撥開人群,飛撲入內,迅速制住了還要繼續撕咬的蓓姬。
“按住他的傷口!”冰原狼大吼道。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找到棉布按住了安格魯的傷口。
“怎麽回事?”
萊昂站在門外,皺着眉頭看向一室狼藉。
***
出了地牢後,霍爾親自将白薇送到了警署門口。
“你好好想想,不急着答複我。”霍爾難得地和顏悅色,“如果諾蘭有什麽建議,也可以同我說。”
白薇心裏翻江倒海,面上卻依舊不見波瀾:“好的,多謝。”
“不用客氣。”
白薇目送着霍爾回了警署大樓。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子嗡嗡作響。她不知道貝恩為何會知道制作骨人的方法,也不知道為何只有她能看見絞刑架上的男人。
她思忖了片刻,返身折進了警署旁的小巷。
昏暗的巷子空無一人,她迅速化為一只小貓,往地牢方向跑去。她知道大白天這麽做很冒險,但她也很清楚,心裏若有疑問,一定要盡快解決,否則這個疑問很可能會變成永遠的無解之謎。
她找到通風口,奮力地擠了進去。好在一路上還算順利,沒有遇上巡邏的警衛。
刑房依舊靜悄悄的,絞刑架上的男人也還在。
白薇變回人身,走到水缸邊,用水瓢舀了滿滿一瓢水。
“喝水麽?”她問。
絞刑架上的男人似乎沒有料到她這麽快便去而複返。他愣怔了一瞬,很快笑了起來:“難得有人來,自然是要讨口水喝的,否則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白薇遞上水瓢。
“為什麽只有我可以看見你?”她時間不多,因此沒有心思繞圈子。
男人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水,這才擡起頭。
“我也很好奇。”他緩緩地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在琢磨這個問題,後來我終于想明白了。”
“這一定和那個把我封印在這裏的人有關。你身上的氣息同他很像,我想,你也許流淌着他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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