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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2
Chapter12. 話本
天陰沉沉的, 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偶爾有風吹過,消減了夏日的炎熱。
查令街58號的院子裏,只有希德百無聊賴地立在噴泉中央。平日裏不修邊幅的雕塑破天荒地撐起了一把傘, 防止雨水淋濕他的新帽子。
白薇從蓓姬的房間退了出來, 輕手輕腳地阖上了房門。蓓姬身上的蠱蟲已經清理幹淨了,雖然她偶爾還會被噩夢驚醒, 但嗜血之症已完全好了, 只等諾蘭将容器造好,她就能徹底告別那段可怖的記憶。
白薇問過蓓姬,她是否私自嘗試着剝離記憶。
“怎麽可能?”蓓姬毫不遲疑地說,“如果我知道該怎麽剝離記憶, 就不用受這麽多罪了。”
“那麽有沒有可能,有人趁你不備取走了你的一部分記憶?”白薇又問。
這個問題蓓姬答不上來了,那段日子她整個人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态, 根本記不清她對別人做了什麽, 也不知別人對她做了什麽。
她反過來寬慰白薇:“就算有人取走了一部分記憶, 那也是無用的,因為根本無法通過破碎的記憶還原出制作骨人的方法。或許部分記憶被分離, 對我們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蓓姬的想法與白薇不謀而合, 況且貝恩身上儲存的記憶碎片已經被銷毀, 無論擅自取走記憶的那個人到底存着什麽樣的心思, 都已無法得逞。
這樣想着, 白薇稍稍安下心來。
安格魯脖子上的傷恢複得不錯, 他已經能中氣十足地與希德對罵, 控訴那無良雕塑趁人之危順走了他的好酒。白薇每次來看他, 都會帶來一些霍克裏奇街的小道消息,這令他心情大好, 更加堅信自己能在今年的法雅盛會上拔得頭籌。
房門再度被敲響的時候,安格魯正靠在床上給新做的紙偶模型畫眉毛。
他只當是白薇,于是頭也不擡地說:“你怎麽又來了,該不會是希德讓你來當說客吧?你回去告訴他,讓他把酒吐出來,否則這事兒沒完。”
門邊的人一動也不動。
“杵那兒幹什麽,來幫我……”安格魯甫一擡頭,看見了布萊恩。
布萊恩的神色有些局促。
安格魯收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冷淡地說:“你來了啊。”
“你……好些了麽?”布萊恩問。
安格魯冷哼一聲:“好啊,好得很,再來十次八次我也頂得住。”
“對不起。”
安格魯擡頭看着他,半晌後,終是嘆了一口氣:“你不用放在心上,蓓姬的事也是我的事,我又不會怪你。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別瞞我,雖然我不像你們那麽厲害,但說不定也能幫上點忙。”
布萊恩垂下了頭。
過了一會兒,冰原狼擡起頭,躊躇道:“我準備啓程去極地海,承載記憶的容器需要幾樣材料,其中一樣就在極地海。你……需要我幫你捎帶什麽回來嗎?”
他已做好了被無視的準備,未料對面傳來了一陣抽氣聲。
“極地海?”安格魯眼睛一亮,瞬間興奮起來,“上一次你帶回來的浮生藻恰好快要用完了,你再給我弄幾株 。噢!聽說這個時節極地鲛人花也開了,你給我折幾枝回來,還有……”
布萊恩如釋重負,不禁笑了起來:“好,都給你帶回來。”
***
連日來,陰雨連綿。雨勢不減,風也大了起來,街邊的路人行色匆匆,撐着傘早早地回了家。
鳥居也應景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點噼裏啪啦地砸着窗玻璃,在玻璃上蜿蜒出一條又一條水流。窗外的枝葉被風雨打得搖搖晃晃,在卧室的地板上印下了搖曳的剪影。
這樣動蕩的風雨時刻,室內的靜谧便顯得越發迷人。
白薇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将這幾日來收集到的線索一一羅列出來。記載着線索的紙張鋪滿了整張桌子,還有幾張飄落到了地毯上。
裘德送來了消息,D347H門板上的追蹤粉确實是奎茵買下來的,而奎茵則死于極為罕見的紅斑釉蝶粉。這意味着,D347H門上的追蹤圖騰并不是奎茵的真實死因,那個房間也不是真正的案發地點。
可是,為何貝恩信誓旦旦地說,奎茵是在他的租屋中被帶走的呢?
白薇在這條線索後打了一個問號。
那麽奎茵到底是在何處粘上了紅斑釉蝶粉的,又是誰将她作為了目标呢?
白薇苦思冥想了半天,轉頭便見諾蘭悠閑地半躺在沙發上,翻着一本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話本。
她站了起來,蹑手蹑腳地繞到他身後,蹲下來看向那話本。
話本看上去極為劣質,印刷的油墨不夠清晰,好幾處文字出現了重影,這實在不像諾蘭會青睐的書籍。此時,他翻看的那一頁正講到了男女主人公跌落洞窟,兩人相依相偎,互訴衷情。
諾蘭又翻過了一頁,這頁竟還有插圖,白薇定睛一看,當即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在那暗無天日的洞窟裏,兩位主人公竟寬衣解帶,糾纏在了一起。插畫同這本書的裝潢一樣劣質,兩具赤條條的身體被畫得分外醜陋,糾纏的體位也千奇百怪,直叫白薇大開眼界。
“好看嗎?”諾蘭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白薇一個激靈,立刻反應過來,以諾蘭非人的聽力,想來他早就發現她躲在這裏偷窺書的內容。他也不戳破,故意停留在這一頁等着她上鈎。
不過,看這樣不正經的書,心虛的怎麽也不該是她。
白薇繞到他身邊,倚着沙發坐在地毯上,托着腮瞅他:“看不出來,你竟喜歡這樣的書。哪兒來的?我在書架上都沒見着。”
諾蘭答:“貝恩書桌上拿來的。”
白薇瞪圓了眼,這人竟從租屋裏順了一本書出來。
“以前沒看過這樣的書,現在看一看,倒也覺得不錯。”諾蘭又翻過去一頁,還是香豔的插圖,匪夷所思的體位和爛俗的情話。
白薇捂住書頁,耳根泛紅:“不要看了。”
“為什麽不看?”諾蘭一副認真研究的模樣,“學一學也是好的。”
他扣住白薇的手,往話本上摸去:“你看,這是什麽?”
白薇正要抽回手,忽覺指腹觸上了沙礫一樣的東西:“這是……”
她定睛一看,不由一愣,指腹上沾着細小的紅色粉末,與繪就圖騰的追蹤粉極為相似。
“這是仿紅蝶粉,還是紅斑釉蝶粉?”白薇不免好奇。
“是紅斑釉蝶粉。”
白薇猛地一抖,拼命地甩掉手指上的粉末,卻聽諾蘭低低地笑了起來:“你手上的紅斑釉蝶粉已經失效了。”
“我想,這才是奎茵的死因。”諾蘭說。
白薇心有餘悸,忍不住又問:“既然毒粉在貝恩的書上,那麽目标也該是他才對呀?”
諾蘭翻開話本的扉頁,只見扉頁上寫着不同的日期、時刻和地點。
“這是……”白薇喃喃,“奎茵和貝恩幽會的時間和地點?”
這本豔俗小說是奎茵和貝恩互遞消息的信箋。
諾蘭點了點頭:“有人模仿貝恩的字跡給奎茵留下了私會的信息,奎茵翻開扉頁時無意間沾染上了致命的紅斑釉蝶追蹤粉。”
白薇思忖片刻,說:“知道這本書用途的人不會很多。”
除了奎茵與貝恩,只有與他們二人極為親密的人才會知道話本的秘密。貝恩孤身一人,沒有朋友,那麽知道秘密的人只剩下奎茵的密友。
扉頁上,最後一行地址寫着,多倫鐘。
奎茵以為貝恩要約她在多倫鐘幽會,于是只身前往了多倫鐘,而苔姆仕河正是霍克裏奇街去往多倫鐘的必經之道。奎茵死在了去往多倫鐘的路上。
窗外雨聲嘩嘩,白薇心內的震驚尚未平複,人已被諾蘭抱上了沙發。
“試一試?”他在她耳邊低聲詢問。
白薇一時茫然,不知他想試什麽,但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此刻的樣子有些眼熟,那分明是貝恩話本中主角的姿勢。
“你!”白薇霎時紅了臉。
然而單薄的夏裙根本無法阻擋諾蘭的動作,他捉住她的腳踝,低下頭,不由分說地埋進了她的身體。白薇只覺得五雷轟頂,每一處神經末梢都在這一刻顫栗起來,不過片刻功夫,無限的快感沒頂而來。
不得不說,諾蘭于此道極有天賦。他滿面嚴肅,冷淡地抹去唇邊沾染的體-液,像研究他的晶石和溶液,嚴謹地觀察她的每一處細微反應。未等她的餘韻褪去,他便将她翻過身來,覆上了她的脊背。柔軟的裙子不知何時落在了地毯上,同寬大的男士襯衫糾纏在一起,翻滾、游離,又被捉回來,狠狠地入侵。
被風雨打濕的枝葉敲打着窗框,蓋住了卧室中低低的哭咽,以及低沉、認真的,不知從哪個豔俗話本裏學來的拙劣情話。
風雨尚未止息,虛空中傳來了敲擊窗框的聲音。
白薇的神智回籠了片刻:“停下……有人。”
諾蘭神色不變,慢條斯理地吻去她的淚水,這才撤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裙子,耐心地為她穿上。
兩人厮磨了一會兒,各自披上外套,諾蘭喚了一聲鳥居。
窗外的景象發生了變化,雨簾中出現了攝岚街警署的窗口。霍爾站在窗框邊,手中的煙已快要燃到盡頭,他顯然已等得有些不耐煩。盧克站在他身後,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
這是諾蘭與他們約好的會面方式,便于交換情報和線索。
霍爾碾滅了手中煙,涼涼地瞥了眼憑空出現的窗框:“不打算安個門鈴麽?我看你們倆的耳朵都不太好使。”
白薇若無其事地別開目光,手已在暗處用力擰了擰諾蘭的後背。
諾蘭卻好似不覺得痛,平靜道:“又發生了什麽事?”
霍爾說:“一件壞事,一件好事。”
“好事是,貝恩醒了;壞事是,又有人被燒成了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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