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本能（4）

本能（4）

顧安暈暈乎乎的醒來，她緩緩睜開雙眼，雖然視線有些模糊，但她能感覺到有光照在她的臉上，還有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耳朵嗡嗡的，聽不真切。

幾分鐘後，她的意識完全清醒，她動了動身體，卻發現手腳都被牢牢綁住了，動彈不得。

怎麽回事？

她驚恐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牆壁，只有天花板上一盞燈照着亮，空氣裏彌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摻雜了各種氣味。

昏迷前的一幕幕慢慢浮現在腦海裏，她昏倒前最後看到的那張面孔也又一次進入了腦海中，顧安隐約意識到自己發生了什麽。

隔着一扇門，門外的說話聲漸漸清晰，明明是熟悉的聲音，此時卻也讓她如墜冰窟。

李春芳半跪在蔣天澤面前，“小澤，媽媽求求你了，放過她吧，她之前幫了我們很多，也照顧了你很多。”

她苦苦哀求着：“媽媽再去給你找其他的人好不好？一個不夠就兩個。”她不想傷害顧安，因為之前她經常來家裏幫助她一起照顧兒子，她是唯一一個對待兒子特別溫柔耐心的女孩。

“晚了，你覺得你放過她，她會放過我們嗎？不會！她馬上就會報警，然後我們就會被抓。”蔣天澤頓了一秒，看着自己的母親，聲音更加陰冷，“不，不是我們，只有你，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啊，跟我可沒有關系。”

“兒子……”蔣天澤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刀刀紮進李春芳的心，她已經泣不成聲。

“媽媽。”這是一聲無比溫情的呼喚，在母親面前，他的本性完全暴露，毫無掩飾，“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是你讓我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你得還，明白嗎？”

兩人的說話聲幾乎一字不差的落入顧安的耳朵裏，她突然想到這段時間遇害的兩名年輕女性，她驀地的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個機器，那上面的似乎就是血跡，恐懼席卷而來，她心驚不已。

怎麽辦？現在她該怎麽做？

腦子裏一片混亂，而就在這時，那扇門開了，顧安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她只是直直的看過去。

走進來的是李春芳，也只有她。

她把門關上，走了過來，在顧安的面前蹲下，“顧安，你醒了啊。”

語氣和表情都沒有變，明明還是那張熟悉親和的臉，顧安卻覺得心裏發憷。

李春芳繼續勸道：“吃點東西吧，這是對你好。”

顧安偏開頭，并沒有吃，“李阿姨，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腦子轉的快，随即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這附近有兩個年輕女人遇害，也是你們幹的嗎？！”

李春芳沒吭聲，只是把勺子遞到她的嘴前。

“本來你裝病想騙那個女孩回家的對不對？只不過……”沒想到被她撞見了。

李春芳眼睛是紅的，“顧安，是阿姨對不起你。”

“你不能再錯下去了。”

“你不懂，你不懂……”

“你兒子做錯事了，你不能再這麽縱容他。”

這句話竟直接激怒了李春芳，不顧她的意願，她強硬的将勺子塞進了顧安的嘴裏，“那又怎麽樣？他是我兒子，我是他媽媽，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

“隊長，緊急情況，昨天夜裏，又有一名年輕女性失蹤了！”

“失蹤的女性叫顧安，晚上10點多她給其母親發了一條短信，說已經下地鐵，可之後卻失去了聯系，而且那裏離之前兩名女性遇害者失蹤的位置很近。”

特案隊很快趕到了失蹤女性所在的小區，顧安的母親就在小區門口，她手裏拿着自己女兒的照片，焦急萬分，幾乎以淚洗面。

這是一個老式小區，監控設備還不完善，陳默和趙強開始查找周邊的情況。

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名目擊者。

小莫早上去上班，看到了焦急在尋找女兒的顧安母親，一看照片，她突然發現就是昨晚自己見過的人。

在秦淵的詢問之下，她趕緊把昨天經歷的事情一一道出：“我下班回家很晚，下地鐵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個阿姨身體不舒服，我給她吃了藥，然後她說家裏兒子需要照顧，想讓我送她回家。”

“我沒多想就答應了，走到一半時，就看到這個小姐姐了，她說認識這個阿姨，就帶她回去了，而且她們還是一個小區的！”

“對了，那個阿姨姓李。”

李是一個很尋常的姓氏，秦淵腦子裏閃過一條信息，便向顧安的母親詢問：“陳女士，我記得你女兒是小區的志願者吧，她之前有沒有提到過一個姓李的阿姨，她兒子的腿部有殘疾？”

顧安母親立刻就想到了，“有！有的！是134號101室！我女兒之前一直去她家幫忙的！”

134號101室內住了兩個人，李春芳和她的兒子蔣天澤。

到了那裏，家裏自然是一個人也沒有，特案隊必須盡快找到這兩人的位置，石元斐很快查到李春芳名下有一輛面包車，但如果要追查車輛去向還需要時間，可顧安等不起，李春芳的兒子蔣天澤可能已經開始了對她的折磨。

木九從秦淵手裏拿過手機，“石頭哥，你能查到蔣天澤的腿是怎麽殘疾的嗎？”

“他是四年前在一家工廠工作時受的傷。”石元斐細查了一番，“是操作不當導致的，導致當時事故的人就是他母親！”

果然如此，一切都如木九推斷的那樣，兒子因為事故所致的殘疾後産生心理扭曲，而母親因為愧疚和“母愛”成了兒子殺人的幫手。

石元斐繼續道：“而且那家工廠一年前倒閉了。”

秦淵想到了一個情況，“工廠廢棄了嗎？”

“對，沒錯。”

廢棄的工廠，蔣天澤可以在那裏盡情的折磨他母親為他拐騙來的受害者們而不被旁人發現。

秦淵：“地址發給我，我們去工廠。”

工廠的位置離這裏并不遠，特案隊進入工廠後，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當他們撞開門的剎那，裏面發生的情況令衆人一驚。

顧安躺在地上，李春芳坐在她身上，雙手正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而她的兒子蔣天澤則倒在輪椅邊上，看到秦淵他們出現時，他嘴裏大喊着：“快阻止我媽媽！她要殺人！”

“快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