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沉默的羔羊（3）

沉默的羔羊（3）

【我想要吶喊，卻在唇邊化為沉默。】

“電話裏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給我錢？”

“會，給你。”

“行吧，那需要我做什麽？”

“待在衣櫃裏，看着。”

***

第二具屍體是在第二天下午發現的，房子的男主人剛出差回來，就在自己家的卧室裏發現了屍體。

特案隊很快趕到了現場，一下車，就看到了情緒激動的男主人，接警到場的民警正在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我兒子不見了！失蹤了！”

“先生，冷靜一點，我們正在努力找他。”

“怎麽辦啊，他才十三歲啊！他肯定是被殺人犯綁走了！你們快做點什麽！”

經過男主人旁邊，快走到樓道時，趙強壓低聲音道：“我的天，還有孩子失蹤了？綁架孩子幹什麽？這兇手現在越來越大膽了啊！”

在沒有看到案發現場之前，沒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發現屍體的房子在302室，留下唐逸和陳默，秦淵帶着木九他們越過警戒線進入了房間。

趙強在門口查看了門鎖的情況，擡頭道：“頭，門鎖沒有強行撬開的痕跡，難道也是受害者給兇手開的門？”

“但死者并不住在這裏。”男主人郭淮已經确認過了死者的臉，他表示并不認識死者，也不是他兒子會認識的人。

特案隊衆人環顧四周，這個房間和之前的那個房間一樣，幹淨整潔，像是被刻意打掃過，越過客廳他們走進卧室，就在米色的床單上看到了一具全身赤/裸的女性屍體。

女人的手腳皆被捆綁，脖頸處和唇部皆被兇手用利器劃爛，她的雙目睜大着，眼底充血，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的方向，在她的臉旁放着一個白色的面具，兩個細月牙形的眼睛、長月牙形的嘴巴，組成了一樣的詭異笑臉，面具原本是戴在臉上的，房子的男主人郭淮看到後為了确認死者是誰，便把面具從她臉上取下了。

很快，藍筱雅對屍體做了初步的檢查，起身後向他們點了點頭，“一樣的死因，機械性窒息，身上沒有明顯的防禦傷，死亡時間應該在12小時左右。”

同樣的方式，同一個兇手。

去客廳檢查的趙強有了發現，他走了進來，“頭，這個袋子裏裝的好像都是死者的東西。”趙強戴着手套，把裏面的物品一一拿出。

一件黑色吊帶、一條牛仔短褲、一雙涼鞋、一個腋下包。

趙強打開那個腋下包，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白色信封，裏面裝着現金，點了一下一共是二千塊，還有一只口紅、一個粉餅、幾個避/孕/套，拉開包裏的內側拉鏈，趙強找到了一張身份證，這無疑幫助了他們盡快确認死者的身份。

“丁青青。”趙強馬上給石元斐打了電話，“石頭，給你發了一張身份證，幫我們查一下信息。”

發過去沒多久，石元斐就查到了死者的信息，他驚嘆道：“诶，這個丁青青兩個月前被行政拘留過，和上一個死者一樣的情況啊。”

丁青青也是一名賣/淫/女。

秦淵目光微沉，正色道：“看來兇手的目标是特定職業的人群。石頭，讓洪眉聯系一下丁青青的家屬朋友。”

藍筱雅聽了眉心蹙了蹙，“這個兇手專挑賣/淫/女下殺手，是因為仇視賣/淫/女？覺得她們不勞而獲所以要殺害她們？”

“還有一個問題啊，兇手和丁青青是怎麽進入這個房子的？郭淮出差三天，據他所說家裏只有他兒子在，我去，不會吧……”趙強說完倒吸了一口氣，雙眉緊鎖，“他兒子給兇手開的門？”

就在這時，剛和房主郭淮了解完情況的唐逸進了屋，“隊長，郭淮說他最後一次聯系上他兒子是在昨天晚上六點，那時候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但他今天下午一點再聯系他兒子手機時，就顯示關機了，他剛剛聯系了一圈親戚、朋友還有老師，都表示不知道他兒子在哪裏。默哥正在查小區出入口的監控……”

“我知道。”

“我知道他在哪裏。”木九毫無波瀾的嗓音從他們身後響起，打斷了唐逸的話，她擡手指向了正對着屍體的那個衣櫃。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從木九的臉上移到了衣櫃上。

一陣顫栗。

“那裏難道不是放着玩偶嗎？”趙強慌張得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他甚至不敢上前去打開那扇門。

話音剛落，秦淵已經先一步拉開了衣櫃門。

下一瞬，衣櫃裏的情況完全展露在他們面前，藍筱雅眉眼皺成一團，痛心地別開了臉。

那是一個男孩，盤着腿坐在衣櫃裏，身後向後靠着，雙眼不正常地睜大着，仿佛即使死亡，他也能透過衣櫃門上的孔洞看着床上發生的一切。

沉默地看着。

趙強雙眼發愣，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忍不住呢喃着：“為什麽啊……”

而在這一刻，木九明白了兇手的意圖，“他在重演。”

“重演他兒童時代的經歷？”唐逸看着那個才十三歲的男孩，眼睛發酸，他想到還在外面焦急等待兒子下落的郭淮，作為父親知道自己孩子的死訊，他該有多心痛多奔潰啊，“所以兇手的母親就是一名賣/淫/女？而在他童年期間以這樣的方式目擊了自己母親的死亡？”但無論兇手幼年時期經歷過什麽，有着什麽慘痛的過往，他都無法共情他們。

秦淵雙目蒙上了一層冷意，“看來他已經不滿足于用玩偶來代替了，兇手的犯罪手段在升級。”

“一旦找到下一個目标，他很快就會繼續作案。”

***

傍晚，外面下着大雨，即便女人撐着傘，還是不免弄濕了褲子和鞋子，在确認了門牌號後，她收了傘走進樓道，又向後甩了甩傘上的雨水。

走到102室門口，她彎腰将傘倚放在門口，擡手按下了門鈴。

門鈴發出悅耳的聲響，過了一會兒，房裏傳出了慢慢走近的腳步聲。

咔噠一聲。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