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發子彈 | 桐孟7
第051章 第5發子彈 | 桐孟7
【51】
周六一大早,季容夕直奔陸家。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秋末冬初,暖而不烈,他特意收拾了一下,還挑染了頭發,驚豔了一衆陌生人。唉,誰讓他撒嬌賣萌都不行,只有臉能看呢。
半路時,路邊有一個人遠遠地招手。
季容夕停車搖下車窗。
路邊男子微俯身,揚起燦爛的笑:“請問你知道紅雀區怎麽走嗎?”
男子約十八歲,個子高挑,青春洋溢,拖着一個造型怪異的旅行箱,口音奇怪,聽不出哪裏人。他拿着幾根棉花糖,蓬松的棉花都塌下去了,上車前依依不舍地扔進垃圾桶。
剛上車年輕人又燦爛一笑:“我叫孟夏,第一次來這裏,錢都讓人騙走了,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去哪兒,我捎你。”
“不是,我還想買一束花送給我的心上人。”
“……”
後座就這麽多了一大捧洋桔梗,花瓣柔軟,綁帶結成浪漫的桃心。孟夏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很快,接通了:
「哥,是我,孟夏。」孟夏的聲音熱情四射。
哥?誰叫親哥這麽膩歪,情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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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啊,就回來了。」
男人撒嬌可還行?
「別挂別挂,我第一次回來,錢還讓人騙完了。」
實力賣慘?
「我剛剛搭上一個好心人的車,放心,絕對好人,還借給我錢了。」
實力賣蠢?
「你要是擔心就來接我啊。」
撒嬌?又來了!那位你千萬別答應,就讓他受着,才知道人生不易,要不以後還得被人騙。
「我也不知道在哪裏,路荒荒的沒什麽人。」
大馬路上的這些都是鬼嗎?
「哥,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我等你。”孟夏得逞地挂了電話,開心地對季容夕說,“帥哥,把我放到博物館,心上人來接我了。」
「……哼。」幾句撒嬌這就搞定了?
孟夏年紀小,燦爛裏帶點天真,賣萌賣蠢撒嬌,都自然。不過呢正經起來一點也不蠢,比如此刻用手機頂着下巴,顯然在琢磨怎麽拿下手機對面那位。季容夕怎麽看都覺得背面是大尾巴狼。
到了博物館廣場。
季容夕開啓後備箱,等孟夏去取行李。
孟夏一下車,沒往後邊去,而是迫不及待地跑向廣場,大大地抱住了一個人。這孩子行李都不要了,他的心上人是有多……季容夕側頭往車外一看:呦,陸洲?被抱成這樣你都不甩他一巴掌!
陸洲想扯開,奈何被抱得太緊氣都喘不上來。
孟夏壓根兒不松手。
季容夕下車,拎出行李箱,直接甩到孟夏的腳下,咚的一聲巨響。
孟夏一愣,松了手。
陸洲得了喘氣的功夫,扯了扯淩亂衣服,才看到是季容夕:“容夕?你、你怎麽在這裏?”
“你不是說沒空嗎?”季容夕火苗上竄。心說約了你三次,你說沒時間;你沒時間約會,你可有時間來接人啊;退一萬步,就算保镖全休假警衛員全歇菜,逼得你親自來接,你收拾得這麽光鮮幹嗎,這不是時間挺多嗎。
“我是、是……”陸洲張口結舌。
“是什麽?”你現編,我現聽,編不出一個合适的理由我打死他。
陸洲忽然上前貼近季容夕的耳朵,氣息輕呼:“我本來打算早晨去見你,給你一個意外驚喜。”
理由滿分,季容夕耳廓一熱。
這邊孟夏扶起行李箱:“哥,不介紹一下?”
陸洲:“你們不是見了嗎,這位是孟夏,孟老爺子的孫子,這是季容夕。”
季容夕心想:不給我按個身份嗎?
孟夏笑眼一彎:“初來乍到,請多關照。”
孟夏是孟廣沙老爺子的小孫子,長在新星,從小跟陸洲親,一直追随到現在。得知陸洲調任回地球,第一時間搭搭順風飛船回來了。
陸洲把孟夏送回孟家。
孟家人都驚呆了。
頭一次回地球,不打個招呼就算了,讓人騙得身無分文,還是陸家人給送回來的,這不是孟家之恥麽?
原來陸孟兩家關系一直不好,針鋒相對好些年。
孟夏不知道這些,還把陸洲往家裏拉。
季容夕的心火上頭,一把将陸洲拽回來了:“他有事!”
陸洲啊的一聲,抱住了手。
手臂竟然拽脫臼了。
季容夕趕緊給他接上,心疼得不行,知道自己上頭了,手沒輕沒重。
這一鬧,孟夏不敢拉了,憤怒地瞪季容夕,陸洲趁機告辭。
車子飛離孟家。
陸洲揉着肩頭說:“容夕,你以前就是這麽對付人的,手法挺溜啊。”
季容夕悔惱:“他要不拽你,我會用勁?”
陸洲不知道他發什麽火。
也冷了下來。
兩人就冷冰冰地坐着。
過了幾分鐘,陸洲若有若無看後座。季容夕也瞥了一眼,花開燦爛,忘了還有這一茬。他一腳急剎,差點撞擋風玻璃上,下了車,憤怒地抓起後座上的洋桔梗直接塞進垃圾桶裏,花瓣葉子掉一地。
他直接拉開車門:“陸洲,你下來!”
陸洲:“……”
川流不息的大馬路上,後面的車都被迫停下,滴滴、叭叭、嘟嘟的喇叭聲不絕于耳,還有人大聲咒罵是不是瘋了——‘合适時機’見鬼去吧,季容夕現在就要說清楚。
季容夕直截了當:“陸洲,我們是什麽關系!”
陸洲一滞:“你想要什麽關系?”
兩人一直暧昧,從沒有正視過這個問題
季容夕脫口而出:“情人!”
陸洲冰冷的臉倏的紅了:“早就,是了啊!”
是就好,季容夕一把抱住陸洲。于嘈雜躁動的人群裏,風塵仆仆,在雜亂刺耳的塵世裏,花開一樹,潮漲一溪,燦燦星辰安安然然地落在懷抱裏。果然,只有暗示是不夠的。要清清楚楚地說出來,要明明白白地說告訴所有人,才是安心。
……
“白景,未舒,我跟容夕在一起了。”陸洲把兩人迎進門。
“你們不是早一起了?”白景一副「你腦殼壞了莫名其妙秀什麽陳年恩愛」的鄙夷。
白景放下喬遷新居的賀禮,樓上樓下溜達了一遍,江邊遼闊,跟星辰撒落到窗臺上一樣,太漂亮了。
“你什麽時候買的房子啊?”白景問道。
“四年前。”
“怎麽沒聽你說過。”白景遠眺一番,跟玉梭魚還挺近,“呦呵金屋藏嬌啊,那就一點都不偏僻了。”
“別瞎說。”
白景奚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倆在一起快兩年了吧,到現在都沒有睡過,到底是你不行還是他不行啊。呵,早知道我就該送點催情神油什麽的。”
“滾蛋!”
孟夏從浴室出來,半邊裸|體:“哥給我一件睡衣,這些都不合适。”
陸洲給了他一件睡衣。
“洲哥,你的衣服好軟好舒服啊。”孟夏在白睡袍深深地嗅了一嗅,膩過來,恃寵而驕歪在陸洲身上。
陸洲嫌棄地推開他:“站直站直,你的腰斷了嗎?”
“斷了,哥你抱我啊。”
陸洲:“……”
叮——
季容夕按響門鈴。
昨天,在車流裏表白後,陸洲接到緊急電話,有事要立刻處理。沒法子,陸洲讓季容夕今天來這裏。害得季容夕當時就想入非非了:這意思是不是邀請?表白了,是不是可以親親可以那啥了?
吱——門開了。
孟夏一身雪袍,一臉燦爛,一臉得意忘形。
這不是陸洲的衣服嗎?
季容夕的臉綠了。
陸洲正在切提拉米蘇,切出一小塊,塞到季容夕嘴裏。甜入舌尖,季容夕心情好了一點。沒想到孟夏黏過來:「哥我也要。」陸洲切了一大塊給他:「你不是讨厭甜食嗎?」孟夏撒嬌似:「洲哥給的都喜歡啊,呀,味道跟以前一模一樣。」
季容夕回身離開。
“容夕你去哪?”陸洲納悶地問。
“書房!”
書房在二樓,看不到孟夏,聽不到膩膩歪歪的「哥」和「以前」。
季容夕坐椅子生悶氣,沒兩分鐘,黎未舒上書房來了,這位不抽藥煙改盤串了,修長的手指交叉搓揉得象牙串發出清脆脆的響。黎未舒搓着手串,聊起了八卦,紅雀區都是高官要員,八卦之精彩不比娛樂圈遜色。
不知不覺就聊到孟家和陸家。
季容夕用心聽。
陸孟兩家對立已久,除了權勢之争,還因為家族傳統不同。孟家盛産各類狗血八卦,不是強取豪奪就是囚|禁|黑化,不是跟情敵争得你死我活,就是跟家長鬧得翻天覆地,孟家的男男女女都有一部可歌可泣的情史。陸家就不同,性情冷靜,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真愛可以金屋藏嬌,結婚必須門當戶對。因此上下相安無事,人人都有兩個家。
季容夕抓住重點:“什麽情況?陸家人都有兩個家?”
黎未舒笑說:“沒錯,陸家優良傳統。”
季容夕被兜了一盆涼水,難怪陸父陸母對他倆沒有幹預,原來是定位成金屋藏嬌了。這麽長時間陸洲只領他去過一次陸家,是不想觸陸家的雷?所以陸洲耳濡目染,早早準備了這一套房子金屋藏嬌嗎?
此時,陸洲上來了。
“你們聊什麽呢?”陸洲從不放松警惕。
“八卦,呀,我去弄點紅酒。”黎未舒很知趣地下樓去。
陸洲一臉不快,皺着眉頭說「你不要跟未舒這麽親近」。季容夕心煩意亂,心想我跟他再親近也沒抱一起啊,也沒從前啊,也沒什麽家族族訓啊。
“哇,洲哥,這個書房也好漂亮啊。”粘牙糖孟夏的聲音輕揚,啊的一聲趔趄了一下。
“孟夏,別鬧。”陸洲皺眉。
季容夕擡眼一看。
果然孟夏借機要抱陸洲,讓陸洲甩開了。
季容夕面無表情地說「尉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陸洲想攔他,孟夏在背後撒嬌喊疼拖住了。季容夕飛快下樓,也沒道別,哐的一聲摔門離開了。
白景端着一碗松鼠魚:“诶诶诶容夕怎麽走,未舒你是不是說了什麽?”
黎未舒:“說了陸家的優良傳統。”
白景:“你缺德不缺德。”
黎未舒毫無罪惡感:“他遲早都要知道,我就是助推一把。”
季容夕剛剛按下電梯,陸洲追出來攔住他。
“季容夕,你又生哪門子氣!”
“……”
“孟夏還小,就是這個性格,我和他能有什麽,你別一天到晚跟我鬧不痛快行不行!”
誰跟誰鬧不痛快了,你心虛什麽?
季容夕陰着臉不說話。
僵了片刻,陸洲先服軟了,輕輕擁住季容夕的肩膀,低語「別鬧了,進去吧」,下雪的聲音沙沙的,綿綿的。
季容夕的心間一軟,被牽着回去了。
之後季容夕都心事重重。
孟夏的事還好解決。
陸家的傳統可就是棘手的大麻煩。
無論是實際還是名義上的,季容夕絕不會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戀人。在感情上,他就是要純純粹粹,一點不能含糊。
晚上12點,該各回各家了。
白景拖着不肯走的孟夏離開了。
季容夕也告別,陸洲很意外:“你不留下來嗎?”
季容夕心裏膈應:“有事必須回。”
陸洲的性格本就端着,暗示一次已是極限,再沒有多說一句留的話。
季容夕坐在車裏又煩又亂。
咔嚓。
熟悉的子彈上膛的聲音。
季容夕警覺地看過去,一個人黑衣、黑帽、黑大背包,高大壯實,朝電梯口走去。那身形和動作,一看就很專業。
季容夕直覺不妙,跟過去。男子上了陸洲這一棟樓,電梯一樓一樓地上升。
他當機立斷,直接砸了火宅自動報警系統。
電梯停了。
季容夕從樓梯上去,心急如焚,敲了好幾下,裏面才有動靜。陸洲有點慌張,門半開半閉。
季容夕硬是擠了進去:“陸洲,我剛剛看見一個……”
“哥,誰啊?”從裏邊傳來一個得意的聲音。
季容夕:= =||
陸洲急忙解釋:“孟夏是回來拿東西的,你別多心。”
季容夕:“你有危險。”
季容夕努力無視孟夏的存在,把車庫裏見到的人一說。來者不善,陸洲讓保镖們去看看,不一會兒,保镖說可疑人走了,大概察覺暴露了。折騰了一整,季容夕送孟夏回家。畢竟是孟家的小孫子,軍|校學生,不谙世事,金貴着呢。
上了車,孟夏不僞裝了,解開最上邊的扣子,頭往座位上一靠,嘴唇使勁抿着,很不甘心的樣子。
快到孟家的家門口,終于說話了。
“季容夕,我知道洲哥喜歡你。要不是我遲生了幾年,也不可能讓他喜歡上你。”孟夏口氣不小。
“……”
“我讓爺爺跟陸叔叔說了。”
“說什麽?”季容夕湧起不詳的預感,這只品種不明的小狗狗想幹什麽。
“當然是商量親事了!”
親什麽事?季容夕五雷轟頂。
“黎大哥沒跟你說嗎,陸家要門當戶對。我們孟家也是大家庭,我滿18歲了,跟洲哥是青梅竹馬,不是正好嗎?”同性婚姻早都合法了。
“……”季容夕說不出話來。
“我是讨厭你,為了洲哥,我就勉強忍了。”
這王八羔子還想玩放長線釣大魚,毛長齊了沒,你就敢打陸洲的主意?
季容夕氣極反笑:“陸洲知道嗎?”
“知道啊,洲哥說考慮一下。”
就孟夏這不甘心的小表情,肯定讓陸洲拒絕了。陸洲開門時很緊張,是怕自己會誤會吧——陸洲啊陸洲,要是能坦白一點,什麽事都沒有。
季容夕反而冷靜了:“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但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我的人,更不會跟別人分享我的人。”
“不識好歹!你別仗着洲哥喜歡你!”
你還知道他喜歡誰啊,幸好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小情敵呆不了幾天,翻不起什麽大浪。
季容夕:“你到家了,孟小少爺。”
孟夏氣呼呼地摔門而去,門都差點摔變形了。季容夕習慣性往左右看,注意到路上有一個人背着個大包,黑衣、黑帽、黑大背包包,跟車庫裏的不速之客是一類人。
季容夕立刻撥通陸洲的電話,詢問情況。
陸洲說沒發生什麽事。
“沒事就好,你提醒一下孟夏,可能是他或他家有麻煩。”季容夕很不情願地,要不是怕殃及陸洲,他真想讓孟夏受點教訓。
“好。”陸洲沒提及孟夏或親事的事。
季容夕很清楚,以陸洲的性格,要麽不在意要麽打算自己悄悄地解決。
雖然很生氣,就是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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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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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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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