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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第 3 章

簽到孟遠笙是很高興，但看到銀行卡餘額，顧星時就頹了。

早知道江陌是這種貨色，他就不坐飛機過來了，即便是打折機票，那也不便宜啊。

他沮喪地坐在馬路邊，打算買個卧鋪連夜回去，這樣還能省一晚上的酒店錢。

誰知剛打開APP，就接到了房東的電話。

等交完半年房租，他看着銀行卡裏所剩無幾的錢，默默地把卧鋪改成了硬座。

坐了一晚上車，顧星時走出火車站的時候人都是懵的，他也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先去了公司。

公司地址在京市三環的一幢老舊的寫字樓裏，雖然地理位置很好，但設施極為堪憂，走廊的電燈一年四季都是壞的，牆壁泛黃且布滿污漬，拍鬼片都不用置景的那種。

顧星時剛接手公司，跟着律師來到這破地方第一秒就後悔了。

不過地方雖然破了一點，卻好在不用繳房租——這地方是他那位遠房堂叔的房産，據說他當年就是在這裏發跡的。樂世成功後，他就将這裏買了下來。

堂叔在遺囑上說，只要顧星時堅持一年不破産，這房産就過戶到他的名下。

這可是京市三環的房子，就算破一點，也是很值錢的！看在這份上，顧星時才留了下來。

顧星時打着哈欠走進公司。

公司面積大約150多平，被隔成了四個房間，分別是辦公室兼會議室、舞蹈室、錄音室以及會客區。

顧星時先打開電腦，看了眼有沒有新郵件，随後才去拿拖把和抹布開始搞衛生。

因為請不起前臺和保潔，只能自己親自來。

衛生做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穿着美X外賣T恤的男生走了進來。

他長得很高，寸頭，單眼皮，高鼻薄唇，透着一股子不好惹的勁。

顧星時錘着發酸的腰，擡手跟他打了個招呼：“阿辛！今天這麽早？”

他叫程辛，是目前公司唯一的藝人。

他是堂叔兩年前簽下的練習生，堂叔去世後，公司的藝人都跑了，只有他留了下來。

因為沒有工作，他每天練習完就會去打工。

程辛抿着唇點點頭，就算是回應。

他放下包，拿起桌上的抹布就開始擦，動作比顧星時利落多了。

有程辛幫忙，衛生很快就做完了。

程辛默默地收拾完工具，就要去舞蹈室練舞。

顧星時卻叫住了他：“先不急，我們去開個會。”

程辛于是又沉默地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顧星時輕咳了一聲：“是這樣的，我們公司賬面上已經沒錢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賺錢，你有什麽想法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在顧星時鼓勵的目光下，程辛才遲疑着開口：“……要去搬磚嗎？我有門路。”

顧星時：“……”

他果斷跳過這個話題，“我有個想法，現在選秀不是很火嗎？我們可以去參加選秀！”

在回來的路上，顧星時并沒有閑着，他仔細分析了一下現狀。

他們沒錢沒資源沒人氣，大部分路都被堵死了，就算去當龍套，以程辛這性格，估計餓死都接不到活。

思來想去，只有選秀最合适。

顧星時打開電腦，點開一個網頁。

上面四個醒目的大字——《男團訓練營》。

“去年就有個小透明因為參加了這檔綜藝，一夜爆紅，連帶着公司都火了。論唱跳，你不比他差，而且，要長相有長相，要性格額……有長相的，他能火，你也一定可以……”

顧星時情緒飽滿地說了半天，才期待地看向程辛，“你覺得呢？”

程辛沉默了片刻，才指着最底下一行字說道：“上面說，以公司名義報名，至少要兩人起。”

“這你放心！我給你找了個超級厲害的隊友！”顧星時信心滿滿地說道。

“哦。”

程辛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點點頭就去了舞蹈室。

可是顧星時等了一整天，也沒有等到孟遠笙的電話，心情不禁開始有些忐忑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終于有些繃不住了，覺得孟遠笙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也後悔自己當時怎麽就沒留一下孟遠笙的電話。

《男團訓練營》的報名時間還有兩天就截止了，如果孟遠笙來不了，那就麻煩了。

現招人肯定是來不及的，可要是錯過這個節目，最近的選秀節目都在三個月後了，以他手上的錢，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那個時候。

顧星時的臉垮了下來：【系統，有什麽能一夜暴富的瓜嗎？】

系統：【……做夢是能讓你心情好一點嗎？】

顧星時：【……】

完了，總不能真去搬磚吧……

就在顧星時唉聲嘆氣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來電。

顧星時以為是快遞，漫不經心地接通。

“你好，我是孟遠笙。”

清亮卻又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顧星時愣了一下，随即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孟遠笙先是道歉，說自己剛回京市，所以現在才給他打電話。

顧星時聽着他的聲音似乎很疲憊，于是問道：“你身體還好吧？”

孟遠笙怔了一下，強裝的鎮定瞬間瓦解，滿腹的酸澀瞬間湧上心頭。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沒……沒事。”

顧星時聽他的聲音，就能感覺他似乎隐瞞了什麽，也就體貼地沒有多問，聽到孟遠笙說明天過來公司，他立刻就答應下來。

第二天上午，孟遠笙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大門處。

他臉色還是有些憔悴，卻并不難看，反而添了幾分清冷破碎的美感。

看到顧星時竟然親自來樓下迎接他，他不由得受寵若驚，但下一秒，看到這破舊的大樓，這驚就變成了驚吓。

其實在來之前，他專門查了一下樂世娛樂。

十幾年前，樂世也是圈內巨頭，可惜自從巨星晏知珩退圈後，樂世便每況愈下。再加上後來公司決策出了問題，短短幾年間便淪落到圈內無人知曉的地步。

孟遠笙想起來，前兩年他隐約聽說樂世的藝人出走，本以為這公司已經破産了，沒想到顧星時還在經營它。

當然，現在跟破産也沒啥區別了。

孟遠笙努力穩住心态，跟着顧星時上了電梯。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昏暗狹小的會客廳時，他也保持了神色如常。

顧星時一直在偷偷觀察他，就怕把人給直接吓走了。

畢竟之前孟遠笙所在的金優娛樂，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樂世跟人家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顧星時也很無奈，他也不是不想高端大氣上檔次，實在是條件不允許啊！

好在孟遠笙并沒有轉身就走，這是個好的開始！

顧星時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這一路過來累了吧，我去給你倒水。”

趁着去倒水的時間，他順便思考應該怎麽拐，啊不是，邀請孟遠笙加入。

孟遠笙打量着房間，雖然破舊狹小，卻被打掃得很幹淨。

房間的家具雖然有些年代了，但保養得很好，看久了竟有種複古感。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沙發邊的一把吉他上，整個人忽然就頓住了。

這把吉他的樣子很眼熟，因為江陌用的就是同款。

樂世的辦公場所這麽破舊，卻把一把十幾萬的吉他随意丢在沙發旁。

孟遠笙都有些搞不清這家公司到底是貧窮還是富裕了。

簡單的寒暄過後，顧星時便帶他參觀了了一下公司。

因為程辛在跳舞，所以他們先去的錄音室。

一進去，孟遠笙的目光就被調音臺給黏住了。

而且不止調音臺，入目可及的每一個設備都是非常專業的，光這個錄音室裏的東西，就得小幾百萬了。

他越來越懷疑了，這真的是個瀕臨破産的小公司嗎？！

顧星時見孟遠笙全程表情沉重，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恰好此時，他們走到了舞蹈室門口。

推開門，一陣勁爆的音樂聲傳來。

孟遠笙一聽便聽出來，這是霓虹歌手江森奏的《firstXblood》，這首歌節奏感強，旋律洗腦，非常适合改編成又飒又酷的力量型舞蹈，只是江森奏的歌比較冷門，國內很少有人聽。

沒想到在這裏能找到同好。

他驚喜地看過去，正好看到程辛跳最後一段。

他的舞蹈動作松弛自然，充滿了原始野性的魅力，令人完全移不開目光。

一曲結束。

程辛輕聲喘|息，身上寬松的T恤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若隐若現地勾勒出肌肉線條，并不誇張，卻充滿了力量感。

他随手撈起T恤下擺擦了擦汗，分明的腹肌一閃而過。

配着他那張冷淡的臉，有種莫名的欲氣。

顧星時已經招呼對方：“阿辛！過來一下！”

程辛撩起眼皮，就看到顧星時瘋狂用眼神示意他。

能不能去參加選秀，就看他們能不能把人留下來了！

程辛腳步一頓。

他看了眼孟遠笙，遲疑了片刻才說道：“你好好考慮，我們公司一般不逼良為娼。”

孟遠笙：“？？？”

顧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