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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做了好事的顧星時深藏功與名, 回到敦海市。

只是一回來，他就察覺到了氛圍有些不對勁。

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的樣子，可距離下一次順位發布還有兩天啊, 不至于這麽早就開始焦慮吧。

聽到他的疑惑，尹鶴峰無奈道：“一時之間, 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羨慕你的鈍感力太強了。”

顧星時：“？？？”

尹鶴峰：“你沒發現着急的都是那些比較大、比較老牌的經紀公司嗎？”

顧星時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還真是。

這幾年選秀火熱, 除了原本就做愛豆這塊的經紀公司, 還有不少老牌傳統的經紀公司也開始培養旗下練習生，想要來分一杯羹。

尹鶴峰低聲說道：“光翼老板曹光立被捕了你知道嗎？”

顧星時：“啊？”

系統适時上線：【是啊, 梁文君在發現公司的合同有問題後, 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 然後報了警, 警方查到曹光立偷偷轉移財産後，就立刻上門逮捕了他, 順便，他那個情婦季雨柔和私生子季以維也一起被捕了。】

尹鶴峰說道：“總之，這事鬧得挺大的，警方順藤摸瓜又查出了一些線索，震動了上面，據說是要嚴查娛樂圈陰陽合同。”

“你也知道，以前管得沒有這麽嚴格，這種事情還是不少的，尤其是那些老牌經紀公司，都是心照不宣, 誰知道曹光立捅了馬蜂窩，搞得娛樂圈跟着大地震, 不少公司都受了牽連，現在都在罵他呢！”

尹鶴峰是不急的。

他們行星世紀從創立之初，在這一塊就比較嚴格，原來還被同行嘲諷是不知變通，現在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至于顧星時，就更不用擔心了。

畢竟樂世上下總共就兩個藝人，還都是沒出道的，連這機會都沒有。

不過尹鶴峰還是悄悄提醒顧星時：“你們最近低調點，這些公司這次可是大出血，對把這事捅出來的那個10086大佬很是怨恨，不過他們找不到對方的身份，就怕他們把這股子怨氣發洩到你們身上。”

顧星時比了個“OK”的姿勢。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只蝴蝶翅膀扇出了這麽大的風暴，他當初只是看不慣曹光立那渣男做的事情，義憤填膺想幫幫梁文君而已。

不過尹鶴峰說得很有道理，他決定最近就少去經紀人那邊去晃蕩，盡量不出現在他們眼前，免得招恨。

顧星時躲着人來到孟遠笙和程辛的宿舍。

兩人正好在房間裏讨論下一場公演的細節，見到顧星時鬼鬼祟祟地在門口沖他們招手，有些莫名地走出去。

顧星時把他們帶到一個角落，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才長出了一口氣。

程辛：“顧總，你偷偷摸摸的，做賊呢？”

顧星時：“……”

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程辛，“你懂什麽，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他先是告訴他們娛樂圈大地震的事情，然後偷偷拿出《怒海》的合同。

兩人眼睛都直了。

顧星時去之前是跟他們商量過的，但誰不知道，電影圈向來不太看得起愛豆圈，尤其是他們這種還沒有出道的愛豆，那更是底層中的底層。

所以之前顧星時提出要去争取《跋山涉水》的宣傳曲時，哪怕是再信任他的能力，兩人也不敢報什麽希望。

這可是徐誠導演的片子啊！

從前合作的都是圈內的頂尖音樂人，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沒想到，顧星時竟然真的做到了！

要不是看到合同，兩人都覺得顧星時是在逗他們。

面對着兩人崇拜灼熱的目光，即便是顧星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現在電影宣傳期還沒有開始，根據合同，得先保密。”

兩人暈乎乎的，連連點頭。

顧星時連忙道：“低調低調！這表情也太招恨了，我怕你們出去就被人套麻袋了！”

兩人立刻收回飄飄然的表情，嚴肅道：“顧總說得對！”

于是，接下來兩天，其他練習生們發現孟程兩人除了表演的時候，日常都收斂了很多。

連其他練習生拿到廣告資源，故意在他們面前現，兩人都保持着淡定。

其實，前段時間，其他練習生們都陸陸續續拿到兩個各種各樣的資源，甚至還有人拿到了大牌的廣告資源。

兩人其實也是有些羨慕，有些失落的。

只是這一切，在看到那張《怒海》的合同後，瞬間就撫平了。

廣告算什麽。

《怒海》可是馬上要成為《跋山涉水》的宣傳曲了。

原本炫耀的練習生：“……”

艹！好沒有成就感！

然而兩人這淡定的模樣，落在粉絲眼裏，卻瞬間變了味。

【怎麽回事！連下位圈的練習生都有資源了，我家哥哥是人氣top，怎麽會還沒有？！】

【我真的快氣死了！就因為一點資源都沒有，現在外面都在嘲諷，說我家的人氣是假的！】

【聽說哥哥簽的是小公司，是不是公司不行啊！】

【我聽到一個消息，據說之前是有不少廣告資源找到哥哥們的，但樂世的負責人特別傲慢，耍大牌，直接就把人給氣走了，這其中甚至還有xx這個牌子。】

【卧槽！！！xx這可是國際大牌啊！！我真服了，這公司有病是吧！】

【我可以接受小公司不夠專業，但這麽垃圾的也是少見，不求你能幫多少，但多少做點事情，別阻礙我們笙寶和辛哥的前途好吧！】

【小公司就是這樣的，說真的，還不如簽給10086大佬呢！至少大佬對我們崽崽上心！】

【好主意！！！】

【支持10086大佬把哥哥們簽下來！！】

……

這些言論越傳越烈，尤其在下一場順位發布的時候，孟遠笙雖然仍舊是人氣第一，卻不像往常那樣是斷層第一，與第二名差距微弱，而程辛則直接掉下了第二，由袁野取代他，沖到了第二。

程辛在看到順位發布的時候，的确有些失落。

不過他也知道，随着賽程進入中段，其他家的粉絲也在發力，尤其袁野上一場公演表現得太精彩了，他能沖到第二，實至名歸。

所以，他emo了一小會，就恢複了過來，跟孟遠笙去直播間。

誰知看到彈幕的瞬間，他都傻了。

粉絲們群情激奮，彈幕內容全都是心疼他們受到委屈，要讓他們離開樂世。

程辛聲音都結巴了：“我沒……沒受委屈！”

他人氣掉下來，是他自己沒有表現到極致，跟公司和顧總有啥關系啊！

孟遠笙也幫着解釋：“顧總真的對我們很好，要不是他，我們根本不可能來參加《男團訓練營》，他真的幫了我們很多很多……”

要不是受限于保密合同，他真的想告訴粉絲，顧總連《跋山涉水》宣傳曲這樣的機會都給他争取到了，他真的一點委屈都沒有！

然而——

粉絲：【嗚嗚嗚嗚，你們是不是被威脅了！哥哥好慘！】

【聽說這種小公司，都會設置很高的違約金，其實根本就不想好好經營藝人，就是廣撒網，然後萬一有爆了的，就讓他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逼他們解約，好賺違約金，不把藝人咬下一塊肉就不罷休。】

孟遠笙：“……不是的！我和程辛的合同都很寬松，真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

粉絲：【哥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現在身不由己，我都懂！】

【哥哥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程辛：“……我沒有身不由己……好了！別數我眨眼睛的次數了！眨眼是人類的生理本能，不是什麽綁架暗號啊！”

粉絲：【暗號！！好的！關鍵字get√】

【哥哥公演的第一首歌是xxx，第二首歌是xxxx……把首字母重新組合……】

孟程兩人：“！！！”

求求你們，收了神通吧！！

這一場直播下來，兩人心力憔悴。

一結束，就找到顧星時。

孟遠笙到底做過一段時間助理，敏銳地察覺到了粉絲行為的不對勁：“顧總，我覺得，這裏頭似乎是有人在帶節奏。”

顧星時并沒有吃驚。

粉絲們的彈幕他都看到了。

一開始看到鋪天蓋地的都在罵他，他還有點生氣和委屈，可後面越來越離譜，他竟然慢慢的不覺得生氣了。

尤其在看到粉絲提議，讓10086大佬出馬，把他和樂世都挂了，他已經是哭笑不得了。

這叫什麽？

我殺我自己？

冷靜下來之後，他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些渾水摸魚的彈幕。

竟然是一些宣傳其他公司對藝人好，希望孟程兩人能去新公司的。

系統：【這事的确是這幾家公司弄的，他們都是屬于有資源，但藝人不太行的，就看上了孟程兩人，想要離間你們之間的關系，好趁虛而入。】

顧星時：【……挖牆腳嗎，真是樸實無華的商戰手段啊！】

系統：【當然，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公司在推波助瀾，甚至之前被你拒絕的那幾家品牌，也在暗搓搓倒油。】

顧星時：【……】

仇人太多，一時沒法全部報複，只能先記在小本本上。

只是報複歸報複，其中有不少粉絲是真的在擔心，他也都看了進去。

原本關于那些廣告資源來找的事情，他只是簡單地跟孟遠笙他們提了一下，主要是覺得不是什麽大事，不要打擾他們訓練和休息的時間。

但此刻，他還是給他們仔細解釋了一遍，他為什麽不選那些廣告品牌。

雖然孟遠笙和程辛不知道顧星時是怎麽知道這麽多內幕，但他們有眼睛，能看到顧星時為他們的苦心。

兩人完全沒有一絲猶豫：“顧總，這些你做主就好，我們信你！”

顧星時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面對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忽然就覺得都沒有必要說了。

他朝兩人用力地一點頭：“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

左航是星貓公司的經紀人，星貓依托于興茂傳媒，主要負責愛豆這一塊。

不過公司成立了兩三年，旗下藝人都普普通通，在選秀裏都是當炮灰的存在，這讓左航很是焦慮。

只是，好的苗子哪裏那麽容易找，左航便打起了挖別家的心思。

這次，他就看上了《男團訓練營》裏的孟遠笙和程辛，尤其是孟遠笙。

能唱能跳，長得好看，還會創作，這樣的好苗子，哪個經紀人不想要啊！

更重要的是，還是從一個小公司裏出來的，左航對付這種小練習生最有一手了。

誰知，他無往而不利的戰績，竟在孟程二人這裏第一次失手了。

左航本以為他們是不知道星貓的實力，于是把身後的興茂傳媒搬出來，可兩人依舊不為所動。

左航本以為他們是借此擡高自己的身價，然而幾番試探下去，才發現兩人那是真的不想離開那個小破公司。

左航都無語了。

這只是一家公司而已，又不是再生父母，至于這麽忠心嗎？！

見談不攏，他也沒放棄，而是想了別的招數。

他想辦法混進了兩人的粉絲群，裝作擔憂的模樣，給樂世上眼藥。

結果鈎子一下，直接釣出了幾家友商。

左航：“……”

友商們：“……”

好家夥，原來各家的商戰手段都是這樣樸實無華。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先把孟程兩人和樂世拆分才是最重要的。

幾方達成共識，便開始在各個群裏帶節奏。

他們的話術哪是這些單純的粉絲們能招架的，很快就被挑起了怒氣，覺得是樂世這種不專業的小公司虧待了自家哥哥。

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雖說今晚的直播，孟遠笙兩人一直在強調公司對他們很好，不過左航并不着急。

畢竟兩人身上沒有任何廣告資源是事實，就算他們現在相信，可是時間一長呢？

人與人之間哪有什麽真正的信任，尤其是公司和藝人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之前孟遠笙他們是素人，只能依靠公司，但現在他們有了人氣，背後還有個超級黑客的死忠粉絲，心态怎麽可能沒有一點變化？

左航很有信心。

只是他們在這邊倒油，也有一部分理智粉絲，在努力維持秩序，平複大家的情緒。

喬若瑤就是其中之一。

她原來也是這種偏聽偏信，容易上頭的粉絲。

但自從上次偶像塌房，她粉上了孟遠笙和程辛兩人之後，就痛改前非，打定主意遇事先多想想。

這次也是，原本在看到那些消息後，她又差點上頭，但及時反應過來，在寝室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等人完全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不對。

于是她立刻在群裏勸說：【姐妹們，笙寶都在直播間說過，公司對他們特別好，我們要聽哥哥的，給他們一點時間。】

左航沒想到有人出來打亂他的計劃，皺起眉頭，然後裝作中立回複道：【那是哥哥人好，有苦都自己咽了，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更不能讓他們受委屈！不然還要我們這些粉絲有什麽用啊！】

喬若瑤又氣又急，可對方實在太會說了，她根本說不過對方，還總是被他帶歪了話題。

只是，争論着争論着，她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因為她同時混孟遠笙和程辛的粉絲群，就發現那些消息都是一個人發的，而且內容都是一樣，只是把人名給換了。

各種陰謀詭計頓時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她連忙将這兩段話截圖，發到群裏。

小喬搖啊搖：【姐妹們！你們都冷靜一點，這話他在兩家粉絲群都發過，一定有陰謀！】

左航沒想到被人拆穿了，不過他早有準備，當即便反唇相譏：【誰不知道笙寶和辛哥關系好，我是雙擔而已，你能看到我的信息，你難道不是雙擔？還是說，你是狗公司派來的間諜，潛伏在群裏的？】

喬若瑤沒想到他倒打一耙，氣得半死。

可她只能讓自己冷靜，不要被這人給帶跑，繼續勸說其他粉絲。

不過在這方面她哪比得上左航，沒幾句話，就被打得孤立無援，被認為是樂世的走狗。

【假粉絲吧，真喜歡哥哥，怎麽會一點也不心疼他們？】

【狗公司給了你多少錢啊，發個賬號呗，大家一起賺！】

喬若瑤百口莫辯，幾乎都要氣哭了。

就在這時，一個賬號忽然發言：【@小喬搖啊搖，我信你。】

喬若瑤原本都快被罵得自閉了，突然看到有人支持她，眼淚都差點掉出來，直到看到對方名字，直接懵逼了。

冉冉今天拍照了嗎？

這特麽不是那個經常出神圖的站姐嗎？！

而且上次笙寶被人冤枉的時候，就是她一直堅定不移地相信笙寶，在群裏替笙寶說話，再加上屢屢出神圖，在粉絲圈裏地位很高。

因此，她一開口，原本罵得正起勁的粉絲們就停手了。

白冉今晚去追沈聿的行程了，所以沒能及時看直播，等回到家才知道出了這麽大的事。

她混粉圈多少年了，這種把戲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說話可比喬若瑤有分量多了，一通分析下去，果然讓不少粉絲冷靜下來。

別的不說，現在比賽還沒結束，真要讓孟程兩人跟經紀公司崩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只是，有理智的，自然也有不理智的。

有些人根本就不吃白冉這一套，咄咄逼人道：【你怎麽确定狗公司沒欺負他們？】

白冉想了想，回道：【我見過他，他不是這種人。】

她一邊說着，一邊找出三人的合照。

這還是比賽沒開始前，她在機場偶遇三人，當時只覺得他們長得好看，所以才拍下來，還找他們簽了名。

她将合照和簽名都傳上去。

冉冉今天拍照了嗎：【這照片就能看出他們關系有多好吧！而且要是有蹲笙寶他們上下班的姐妹應該能認出來吧，那個日常跟在笙寶他們旁邊，給他們提水拿包的小哥哥，他為他們做了那麽多事，居然還有人懷疑他對笙寶他們不好？】

她說完，群裏瞬間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回複：【這……是經紀人？？】

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群裏瞬間沸騰起來。

【卧槽！！！我見過這個小哥哥的！他戴着口罩，但眼睛超級漂亮的，很溫柔地跟我說謝謝，我本來還以為是練習生呢！！】

【我想起來了，上次直播的時候，有人從鏡頭後面給笙寶遞水，那只手超級漂亮，好多人都在問是不是工作人員，笙寶特別驕傲地說，是他經紀人。】

【對對對，我也記得，一想到我當時還說，一個大叔長着這樣一雙美手就是暴殄天物，現在就恨不得回去砍死那個亂說話的自己】

……

在一通激烈的讨論過後，有人小心翼翼道：【小哥哥這張臉看起來就不像壞人，也許是有什麽苦衷吧……】

【是啊，我們這麽兇，會不會吓到小哥哥了啊？】

【沒錯沒錯！我們要相信哥哥呀！他們的眼光肯定沒錯的，再給經紀人小哥哥一點時間吧】

【我去查了企業信息，小哥哥原來叫顧星時诶，名字真好聽！一聽就是個善良的人。】

【哎，想要進哥哥公司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1，我老板要長這樣，我給他打白工都行】

左航：【？？？】

你們這些顏控适可而止一點！！！！

然後，當晚這幾張照片就傳遍了孟遠笙和程辛的粉絲群。

原本鬧騰得厲害的粉絲群紛紛安靜下來，該做數據的做數據，該剪視頻的剪視頻，仿佛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一場紛亂頓時消弭于無形。

原本摩拳擦掌準備加大力度的其他公司：“？？？”

原本準備好計劃要安撫粉絲的顧星時：“？？？”

原本暗暗發誓，堅決和顧總站在一起對抗輿論的孟遠笙和程辛：“……”

沉默許久後。

孟遠笙：“不愧是顧總，解決問題的方法總是那麽……emmmmm別出心裁。”

程辛：“色|誘雖可恥但有用。”

顧星時抓狂：“不是我幹的！你們別那麽看我！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