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失憶大佬(22)
第22章 失憶大佬(22)
陸煊不走, 晚寧自然也不肯離開,倆人經過一番協議之後,晚寧自然而然住進了公寓。
在提到睡覺的問題時, 馮薇薇很大方的邀請晚寧同住。但晚寧沒同意, 她什麽話也沒說,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就這麽軟軟的看着陸煊,直看的人胸口發熱又無奈, 最終讓出了自己的房間,這事才算作罷。
三人同住的這段時間裏, 因着未婚夫妻的關系,晚寧把自己纏人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
反正她臉皮厚, 而且不要臉, 土味情話一籮筐。幾乎一有時間就開始撩撥陸煊,站着撩,坐着撩, 躺着撩, 睡覺撩, 發短信撩,說話時撩,吃飯也撩,撩到最後男主的目光越來越幽深,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勁。
以前動不動就臉紅的男主大人在經過她的一番荼毒之後,居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起來葷段子。
撩到陸煊再也忍不住時,他就用力抱着她, 将她摁在懷裏一頓猛啃,然後眯着眸,一臉霸氣側漏的看着她。
晚寧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他懷裏翻來覆去、四處點火,撩到他氣喘籲籲,情難自抑時,再用一雙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眼睛純情又無辜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臉難受又無奈的沖進了浴室,最後捶着沙發笑的放肆又猖狂。
男主對她,似乎越來越無奈了,隐忍的底線也一退再退。
這個結果,晚寧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有人開心,自然就有人不開心。
看着倆人的感情越來越好,馮薇薇自然是非常難受的,可難受後也只能無奈,畢竟人家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打情罵俏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交流方式,她有什麽資格來置會他人呢。
除了視而不見別無他法。
陸煊自然也知道她的壞心眼,表面看上去溫柔大方,實則小氣愛吃飛醋,可他偏偏喜歡這樣鮮活的她。
他以前從不知道女人吃起醋來也是這麽的可愛,愛生氣的女人也別有一番韻味,尤其是炸毛的時候,一雙杏眼瞪的渾圓,像只生氣了的貓咪,生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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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愛逗她,當着她的面故意誇獎另一個女人做的飯菜好吃,氣的她在桌底拼命的掐他,憤怒的做了一個星期的雞翅,然後強迫他吃到撐。
還有一次,薇薇幫他補了一件襯衫的扣子,這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知道了,天天舉着一把剪刀在他眼前亂晃,陸煊被她看的心裏發毛,愣是把完好無損的褲子剪了個洞,然後哄着她幫他補好。
看在他這麽體貼的份上,晚寧很“大方”的不跟他計較了。利落的穿針引線,在他褲子上一番縫補,最後被戳的十指血泡,兩眼淚汪汪的窩在他懷裏發誓,以後再也不幫他補衣服了。
陸煊看的好笑又心疼,摟着她的腰,摸着那十根不沾陽春水的嬌嫩指尖,下意識的放在唇邊親吻,“好,不補就不補,我娶你回家又不是讓你幫我做這些的。”
懷裏的人翻了個身,扭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切,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語氣嬌蠻,眼淚還挂在睫毛上,眼底深處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
陸煊不言語,只是緊緊摟着她,臉上挂着縱容的微笑。
晚寧不知道葉朝用了什麽辦法慢慢獲取了陸煊的信任。
再次見面的時候,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藏起了自己的爪牙,收斂了一身的戾氣和陰沉,成熟了不少,跟在陸煊身後,笑眯眯的對着她喊,“姐,好久不見呀。”
潔白無瑕的小虎牙閃了她的眼,單純而無害的小弟弟似乎又回來了,好像之前對她做過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一樣。
晚寧怔在原地愣了好幾秒,她似乎有些不安,下意識的瞥了陸煊一眼,見他神色如常,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僵滞,“好久不見。”
兄弟倆之間的關系相處的非常和睦,晚寧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什麽話都沒說。
然後當着他的面撲進了陸煊的懷裏,依偎在他胸口,視線再也沒停留在他身上分毫。
葉朝眨了眨眼,目光閃了閃,臉上的微笑愈發的燦爛,像是沒看到這副場景一樣,不動聲色的和陸煊說話。
他似乎
真的改了,先前對她做的一切都是年少輕狂犯下的錯。
趁着陸煊去廚房端菜的空擋,他一臉愧疚的攔在她的面前,他說“姐,對不起,之前的事都是我一時沖動,我現在想明白了,你和哥才是最般配的一對。姐,你原諒我好不好”
誠懇的模樣叫人分不清真假。
該說他演技太好,還是心機太深呢。
晚寧咬着唇看他,一臉猶豫,她似乎有些不忍,還有些無奈。
僵持了許久,她似乎心軟了,先前所有的恩怨最終化成一道淺淺的嘆息,她說“你知道錯了就行。”
至于原諒,那是上帝該做的事情。
關系終于恢複了正常,葉朝真如他所說的那樣知錯就改了,絕口不提從前倆人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他像個乖巧的弟弟一樣圍在倆人身邊打轉,笑的純良而無害,偶爾還會吐槽倆人沒結婚就這麽粘糊糊,以後結婚了還不得粘成一個人。
晚寧笑着窩在陸煊懷裏告他的狀,“你看你看,他欺負我。”
陸煊則挑着眉,配合着葉朝将她逗的面紅耳赤,徹底炸毛。晚寧便掄着小拳頭“噼裏啪啦”的按着某人一頓猛揍,直到對方服軟求饒,她才收手。
如果不是偶爾感受到的背後那股越來越炙熱的窺視,她還真以為這只狼崽子已經“棄惡從善”了。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能忍到什麽時候呀。
為了幫助陸煊恢複記憶,葉朝找來了國外的最頂級的腦科醫生,來替他分析情況。但人腦內部構造太過精密複雜,腦部受創所造成的失憶症很麻煩。
完全恢複記憶的可能性不大,手術又具有極大的不确定性。醫生也只提出了一種最穩妥的治療方案,帶着他去經歷他曾經熟悉的事情,讓他呆在曾經最熟悉的環境和家人身邊,或許能幫助他恢複記憶
這番話讓倆人都有些失望,雖然陸煊并沒有覺得失憶後的自己有什麽不妥,但能夠恢複記憶總歸是好的。
聽了醫生的分析,幾人便打算帶着陸煊去經歷一些他曾經印象深刻的事情。
什麽才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呢
晚寧拍着手掌喊了出來,倆人印象最深刻的事情莫過于海中的那場盛大的婚禮。
那也是他失憶的。
或許他會對那場婚禮比較有印象。
于是他們打算重演一邊婚禮的現場。
葉朝在晚寧的拜托和描述下,租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游輪。事情從簡,況且也不是真的結婚,倆人也不确定陸煊會不會恢複記憶,所以并沒有精心布置現場。
只是這天天氣不太好,海面上泛着一層水霧,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吹在人的肌膚上,陰冷又潮濕。
晚寧穿着一件潔白的婚紗禮服,通體呈現晶瑩的亮色系調,層層疊疊的輕紗彌漫環繞,裙擺上綴滿了深藍色的雨滴狀水鑽和蕾絲花邊。
裸露的肩頭上披着一層白色軟紗,長發盤起,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眼尾染着一層豔麗的緋紅,妩媚卻不妖嬈。
她站在甲板上微笑,唇角殷紅,身後的倆人看的有些癡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許是天氣太冷,雙腿凍的有些發麻的緣故,不小心腳崴了一下,差點摔倒。
身後立刻貼上了一塊男人的胸膛,一雙大手穩穩的扶住了她的後腰。
溫熱的觸感慢慢傳到了肌膚上,肌膚被刺激的起了一層顫栗,同時耳畔傳來了男人善意的提醒,“姐,要小心點啊。”
溫柔的嗓音裏附了一絲隐忍到極致的欲望。
他看着她,漂亮的眼眸眯成一道彎彎的弧度,嘴角微微上揚,扶在她腰間的手指無意識的劃過腰間裸露的肌膚,像是在誘惑般,然後慢慢收了回來。
晚寧一愣,擡眸看了他一眼,倏爾退開幾步在一旁站定,然後沖着他身後的男人笑了,笑的溫情妩媚,動人極了。
葉朝不動聲色的站到一邊,面上帶着一絲毫不在意的微笑。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裏已經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鬼知道他是怎麽忍住的,在看到她趴在那男人懷裏撒嬌吃醋的模樣時有多嫉妒,嫉妒到扭曲。
恨不得立刻把她搶回來,然後鎖起來,鎖在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不準任何人窺視。
想讓她哭,想讓那具白皙精致的身體上印滿他一個人的痕跡,想要她,狠狠地欺負她,想的快要發瘋了。
掌心越收越緊,指尖還殘留着她肌膚上的清香,他下意識的抵住唇瓣,鼻尖瞬間萦繞着她身上的味道。
葉朝笑了,然後舔了舔唇瓣,眼底深處似染上了一層濃墨,深不見底。
晚寧伸手環住陸煊的胳膊,拉着他在甲板上走了兩圈。
被風吹落的發絲滑進他的頸窩裏,撓的他肌膚癢癢的。
她一臉期待的望着他,“阿煊,你對這裏有印象嗎”
陸煊搖了搖頭,看着四周的一切,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
海上煙霧迷蒙,寒風凜冽,面前的女人鼻尖凍的通紅,面上難掩失望,眼底灼人的光芒一點一滴的暗下去。
他心裏有些愧疚,忍不住環住她的腰,輕聲安慰着,“別難過好不好,我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晚寧抿了抿唇,推開他的懷抱,遲早有多早
有一天是哪一天要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怎麽辦
她一個人失落的走到遠處,像是在回憶着什麽,背影看上去格外的落寞。
陸煊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緊了拳頭。
為什麽他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曾經的親密無間怎麽會說忘就忘呢
海上的風越來越大,天陰沉沉的,氣溫越來越低,天空慢慢飄起了雨絲,疏疏落落的、連綿不絕,滴落在海裏消失不見。
有那麽一瞬間,陸煊腦海裏似乎浮現了一幅斷斷續續的場景,不完全,零零碎碎的沖擊着他的大腦
漫天的鮮花
無數的人群
還有一枚戒指
對了,戒指。
陸煊恍然想起,挂在脖子上的那顆戒指,從他失憶後就一直帶在身上的東西。
他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忘了。
他翻開領口,掏出自己一直系在脖子上的戒指,然後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在戒指的內部一圈裏刻着兩個小小的字母。
n,是晚寧的縮寫。
指尖在那圈字母上來回撫動,陸煊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腦海裏似有什麽東西要沖出來
很疼,大腦疼得快要受不了了。
突然,甲板上猛地一顫,掌中的戒指因着慣性“咻”的一下飛了出去。
“咕咚”一聲,戒指掉進了海裏。
陸煊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只抓住了一團空氣,腳步踏空,整個人一頭栽進海裏。
漱漱的海風撲面而來。
刺骨的海水像無數根針一樣瞬間紮進了胸腔,大腦幾乎失去了思考。陸煊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血液漸漸被凍住,四肢像僵硬了一樣,身體順着浪花漸漸下沉。
腦海中一瞬間翻騰出無數的畫面,像碎裂的鏡片慢慢劃過他的眼前,最終凝聚成了一張慌亂的面容
她站在甲板上,急切的呼喚着,
“阿煊,你在哪裏”
他聽到了晚寧的聲音,意識漸漸歸攏。眼前浮現的面容驚慌無措,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只是一團幻象,随着海水的波動瞬間消散
肺腔內的空氣一點點被擠盡,喉嚨裏浮現了一絲腥甜,大腦像漲裂了一樣開始抽疼,意識逐漸被淹沒。
陸煊用力的向上劃動着,身體卻像被千斤重的巨石拖住了一樣,怎麽也動不起來。
甲板上。
晚寧急切的盯着海面,一遍又一遍的喚着陸煊的名字,除了浪花翻動的聲音之外,什麽聲音也沒有了。
浪花翻騰過後,海面逐漸歸于平靜。
陸煊則像是被大海吞噬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論她如何呼喚,海面下一點動靜都沒有。
葉朝緊緊抓住晚寧的手腕,阻止她跳海的動作,眼前的女人像是瘋了一樣,眼裏只剩下一個陸煊了。
他咬着牙,“你別下去,這種溫度會冷死人的。”
他嫉妒着,像個卑劣的小人,暗暗祈禱着他就此消失。她有多關心陸煊,他就有多嫉妒他。
晚寧掙紮着,眼眶急得通紅,“你快放開我啊,他已經掉下去很久了,要是要是他又不見了怎麽辦”
“你別跳,我下去找他。”
他說完看着她,晚寧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你真的會去找他嗎”
葉朝伸手撫過她的側臉,挂在臉頰處的淚珠被他溫柔的拭去,他說,“在這兒好好呆着別動,我下去找他。”
“好。”
晚寧點了點頭,眼裏似有一陣複雜閃過。
葉朝松了一口氣,心裏湧出一陣酸澀,他松開她,正打算下水。
卻聽見“噗通”一聲,身旁的女人不管不顧的跳了下去,動作快的他只來的及勾住了一縷發絲。
他愣住了,盯着冰冷的海水幾乎控制不住情緒。
憤怒
難受
不,是絕望。
她就這麽喜歡他嗎
為了一個陸煊,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呢
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他呢
掌心掐出一串血珠,目光越來越冷。
可看着逐漸歸于平靜的海水,他還是害怕了,心慌了,想都沒想便跳了下去。
葉朝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惜命的人,這世上從沒有什麽人和事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但現在他發現有了一個江晚寧,跳下去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自己,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能有事。
冬天的海水冷的刺骨,海底幽深靜谧,一下去意識就被淹沒了,他拼命搜尋着她的身影,卻在不遠處瞥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倆人,看到他肆意親吻她的嘴唇。
那一刻,他的心比這冰冷的海水還要冷,連血液都被凍住了。
陸煊拖着虛弱的晚寧爬上了甲板。
倆人凍的面色蒼白,晚寧哆哆嗦嗦的依偎在他懷裏,牙齒打着顫,“我我好冷”
陸煊抱着她進了屋內,用毯子裹住了她的身體,不停的用雙手幫她取暖,“好點沒有。”
晚寧打了個噴嚏,過了很久意識才慢慢回籠,她靠着他點了點頭,琉璃般的眼眸裏閃爍着一串晶瑩的淚花。
她哽咽着,喉嚨有些沙啞,“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陸煊面露愧色,心疼的抱緊她,“抱歉,是我不好。”
他看着她,晚寧蒼白的面色讓他感到一陣心痛,眼裏翻騰着無盡的愛意。
他掏出了口袋裏那枚刻着她名字的戒指,然後單膝跪地,神色認真的看着她,他說“晚晚,縱使我還沒有完全想起以前的事,但我想重新問你一句,你願意再嫁我一次嗎”
這一次,我不會再忘記你。
這一次,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晚寧愣住了,借着餘光瞥到的畫面,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門後那猛地一顫的身影。
那男人也怔住了,頭發上還結着冰花,擦拭的動作猛然一頓,海水順着發絲一點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因為憤怒,他猛地攥緊了拳頭,肌膚因過度的緊繃而出現了一絲裂痕,細密的血珠順着傷口慢慢滑落。
晚寧眼底劃過一絲暗光,她捂住了嘴巴,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眶在一瞬間就濕潤了。
她看着那枚戒指,然後伸出一只手掌,慢慢落到他的掌心
葉朝幾乎控制不住快要爆發的情緒,憤怒,絕望,嫉妒的快要發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答應他。
不能嫁給他。
不準,我不準。
他死死地盯着她,盯着那只雪白的手掌一點一點的握緊他的手指,然後朝他笑的妩媚動人。
她說“傻瓜,還不快給我帶上戒指。”
有那麽一瞬間,葉朝聽到自己胸口一直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絕望的情緒淹沒了一切。
他看到陸煊一把握緊她的手掌,然後将那枚戒指小心翼翼的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欣喜若狂的抱着她,他說“晚晚,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葉朝走出房間,寒風刮在蒼白的肌膚上,他聽到了自己絕望的聲音
休想。
她這輩子都休想擺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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