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憶大佬(完結)

第27章 失憶大佬(完結)

晚寧聽着他的話, 呆在原地不亂跑不亂動, 一直等了很久,從深夜等到黎明。

發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露水漸漸打濕了長睫, 凝成顆顆小水珠滾落下來,落在地面上濺開一朵朵水花。

葉朝來的時候, 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女人虛弱的縮成一團,陷入了昏迷狀态,幹澀的嘴唇一絲血色也無,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和胸前的起伏證明她還活着。

他吓壞了, 胸膛下的那顆心髒劇烈的跳動着,看着那張異常慘白的面容, 有那麽一刻他甚至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晚晚”他小聲地呼喚着,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脫下外套裹緊了面前的女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摟緊了懷裏,動作輕的好似在抱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

男人的眼裏氤氲了一層霧氣, 恨不得躺在那裏的是他自己。

鼻腔有些發酸,都怪他來的這麽晚。

要是晚晚有什麽意外的話, 他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懷裏的女人冷的好像一塊沒有溫度的鐵,葉朝小心翼翼的脫掉女人身上沾着濕氣的衣服, 然後将她抱緊, 整個人貼近胸口的位置用身體幫她取暖。

“陸煊”懷裏傳來了一陣虛弱的嘤咛。

“在,我在呢,別怕。”

他下意識的回應着, 長臂挽住女人的腰身,一邊用大掌輕拍着女人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撫着。

“晚晚別怕啊,我馬上就帶你回家,我們馬上就回家了。”

晚寧聽出了這不是陸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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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懷裏掙紮了兩下,露出一雙琉璃般潤澤的眸子,有些茫然若失,“陸煊呢”

她眨了眨眼,長睫上的冰霜随着動作顫動着滑落。葉朝忍不住親吻了她的眼皮,心中雖然有些酸澀,但語氣還是不自覺的放軟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總之我先帶你回去好不好”

他盡可能的去穩定她的情緒。

臉上露出幾分安撫的神色。

晚寧被他擁的很緊,感受着對方胸膛下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她的身體也随之震動起來。

臉頰有些泛紅,不知道是因為尴尬還是羞澀,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雖然隔着一層衣服,但肌膚相貼的溫軟觸感她還是能清楚感受到的,晚寧下意識的掙紮了兩下。

“不要,我走了他回來會找不到我的。”

女人的聲音有些柔弱,說出的話卻意外的有些固執。

葉朝忽然覺得有些難受,胸口處的酸澀如同一汪泉水一樣不停的往外冒。

他捧着那張虛弱憔悴的小臉,小心翼翼的挽起那縷垂落的發絲,輕輕別回她的耳後。

“你聽話好不好,先跟我一起回去,你這樣會很危險的。而且,他又不是傻子,找不到你肯定會自己回家的。”

男人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晚寧的脖子上。肌膚撩起了一層顫栗,她不自在的縮了縮頭,愈發顯得臉蛋小巧蒼白。

“不行,我們說好的,我會在這裏等他回來的,要走你自己走。”

輕微固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葉朝無奈的握了握拳,他垂眸對上那雙任性又固執的視線。

勉強扯了扯嘴角,“我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種地方不管的。”

朦胧昏暗的晨光下,男人的身影顯得格外清瘦孤獨,那雙色澤如寶石般耀眼的眼眸也像蒙上了一層陰翳一樣漸漸的暗淡下去。

他說“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晚寧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幹澀的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齒印,小巧粉嫩,讓他不由自主的看失了神。

他撇開視線,長臂伸向女人的後背,手掌輕輕一用力,便将窩在懷裏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倆人肌膚相貼,女人身上清幽素雅的香氣在他鼻尖環繞,葉朝耳根有些發燙,心跳也越來越快。

自從那一夜之後,他再也沒有這麽親近的抱過她了。

面上不動聲色,眼底深處的情意卻難以掩飾,他輕聲說着“我抱着你去。”

晚寧有些不好意思,她別扭的搖了搖頭,柔和的光線暈開在她的臉龐上,美的如同一幅畫卷。

她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她的語氣有些溫軟,婉轉中卻帶着淡淡疏離。

葉朝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心底一時間有些失落。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幽幽的,怨念十足,“放心,這點醋他還不會吃的。”

就算他吃醋了又怎麽樣,最好能醋死他。

說罷便抱起她往外走,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

山路曲折,一夜小雨之後變得愈發泥濘。

走在草地上,冷風刮在人的臉龐上蕭索刺骨,晨間的雨霧肅穆黯淡,烏雲盤旋在天邊,陰沉沉的有些壓抑。

憑着依稀的記憶,兩人朝着陸煊離開後的方向找了過去。

越往前走,血腥味便愈發濃烈。

草地上有打鬥的痕跡,樹葉斑駁淩亂,參差錯落。

葉朝清楚的感受到了懷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幾乎把唇咬破了,指節掐的發白,目光循着血跡小心翼翼的着,怕看到什麽又怕看不到什麽。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他亦有些驚疑。

冷風刮在人的臉上愈發刺骨了。

倆人往前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了草地的盡頭,荒蕪的草地上出現了一片渾濁的湖水,再往前就沒路了。

晚寧掙紮着跳開了葉朝的懷抱,朝着湖水沖了過去,卻被人一把扯住了手腕,她急得大喊,“放開,你快放開我啊。”

男人不肯放手,嘴唇蠕動了一下,強裝鎮定的握緊她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一點。

“或許,他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

這話連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但乍見她眼底的慌亂神色,他只能這樣安慰着。

他怕她身體承受不了。

晚寧搖着頭,臉色愈發蒼白,有些語無倫次,“不不會的,他答應過我的,他會回來找我的,不可能一個人先離開的”

葉朝手忙腳亂的用手指去拂她的臉,濕熱的淚珠砸的他掌心有些發顫。

他看着她那副近乎暈厥的模樣,心裏霎時間湧出一陣莫大的心疼。

“別哭,你別哭說不定只是太累了在哪兒昏迷了而已,你先別哭”

晚寧睜着那雙清亮瑩潤的眼珠怔怔的看着他,似在求證着什麽,聲音沙啞哽咽,“真的嗎,真的只是在哪兒昏迷了嗎”

“真的,你相信我,我陪你一起去找他。所以,別哭了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臉,指尖輕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語氣變得愈發緩和起來。

女人點點頭,“好,我不哭。”背過身去用袖子胡亂的抹了把臉,磕磕絆絆的沿着湖邊去找。

灰蒙蒙的霧氣被細雨打散,隐隐約約流露出樹枝的輪廓,天空越來越亮,溫度卻越來越低了。

冬天的湖水冰冷的刺骨,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割的人肌膚生疼。陸煊游了很久,最終在意識消散前爬上了岸。

翻江倒海般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死死捂住腹部,鮮血卻不受控制的從指縫間滑落,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他昨夜把人引開時不幸中了兩槍,情急之下跳進了湖水逃生,低溫加上失血過多,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見不到她了。

幸虧昨夜沒有帶着她一起逃跑,也幸虧這傷是打在他的身上。

陸煊扯了扯嘴角,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體內生命力的流失。身體越來越冷,眼皮也越來越重,很想就這麽一睡不醒,可一想到那裏還有個人在等着他,他突然就覺得非常不舍,起碼也要在死前見她一面。

他努力撐着身子往前走了兩步,腳下踉踉跄跄,額頭不小心撞到樹枝,“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鮮血染紅了淺色的毛衣,他靠在樹根上喘着粗氣,腦海裏乍然浮現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女孩穿着潔白無瑕的婚紗将那雙白皙柔嫩的手指交付在他掌心的畫面

證婚人宣讀着誓詞“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她說“ 我願意”

她說我願意吶。

願意吶

陸煊咳着咳着突然就笑了,眼眶裏突然染上了一層霧氣。

他想起來了。

想起了那個他守護了四年的女孩,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想起了他們相愛的歷程,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她的哭和她的笑

還有他落水時她哭泣的聲音。

失去的記憶終于恢複了完全,破裂的碎片也最終凝聚成了一張慌亂的面容“陸煊你醒醒啊”

眼前的面容和甲板上那副絕美的面容徹底重合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真狼狽啊連幻覺都開始出現了嗎”

他輕輕呢喃着。

指尖卻朝着那絲幻覺探了過去,只可惜力氣不足,手指伸到半空中卻陡然垂了下來,他現在連這點力氣都快沒了。

晚寧卻一把抓住了那只垂落的手掌,死死地貼在自己臉龐上,聲音因為害怕而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不是幻覺,陸煊,是我啊”她哭的眼眶通紅,“你睜開眼睛看着我啊,你的晚晚來找你了”

女人的聲音拉回了男人漸失的理智,他撐開眼皮看着眼前的晚寧,指尖下意識的蜷縮了兩下,在女人的臉頰上摩挲了兩秒。

有溫度,軟軟的。

不是幻覺。

劇烈的欣喜瞬間填滿了整個冰冷的胸腔,男人奮力的坐起身,拼着最後的力氣将面前的女人擁進了懷裏。

“晚晚真的是你”

“是我,你這個騙子,你說過會回來接我的,你怎麽可以騙我,怎麽可以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

鮮血染濕了她的襯衫,晚寧那兩片薄薄的唇瓣被牙齒咬的幾乎出血。

面前的男人忽然就有些心疼,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戀人的淚水,眼裏泛滿了綿綿情意,“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信守諾言”

然而那雙眼眶中的淚水就像流不盡似的,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他想安慰,可面對這樣的她,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哭了,別哭我很疼的,真的很疼。”

晚寧下意識的去看他的傷口,臉上布滿了小心和不安。

“哪裏疼是不是我碰到你的傷口了”

“不是”男人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心髒跳動的頻率順着指尖傳進了她的掌心,他說,“是我心疼,所以,你別哭了好不好。”

這種情況還不忘調戲她一把。

晚寧一愣,繼而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副擔憂的神色,“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她舉着另一只手似乎想掐他,可一看他滿身鮮血的模樣,高舉的手掌頓了頓,最終無力的貼上了他的臉龐。

男人眼裏染上了一層笑意,語氣有些自得,“那你能給爺笑一個嗎”

晚寧橫他一眼,表情又有些泫然欲泣,委屈的模樣看的人心頭發酸,“這種時候我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可我喜歡看你笑啊”

他捧着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将那縷散落額前的長發別在耳後,目光缱绻的流連在那張蒼白的臉龐上,心底愈發不舍。

如果他能早點恢複記憶該多好。

如果能早點遇見她該多好。

如果能照顧她一輩子,寵她一輩子該多好。

陸煊輕輕咳嗽着,他能感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好在老天對他不薄,最起碼讓他在死前見了她一面。

他伸手摩挲着戀人的臉頰,眼底深處忽然溢滿了情意與不舍,他說“晚晚,我允許你改嫁”

“我不要”話音剛落,女人眼角的淚水便順着臉龐一顆一顆的滑了下來。

“先別哭聽我說,不過你改嫁的對象必須是姓葉的那個混蛋,雖然我真的很讨厭讨厭他,但是,他會比我把你照顧的更好”

陸煊微笑着,記憶又回到了甲板上的那一刻,那一天她差點就成了他的新娘。

“如果有下輩子,你還願意等我嗎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忘記你,我會記得你,會照顧好你,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在他的注視之下,女人的臉上慢慢浮現了一絲恍然。

“你都想起來了你記得我了”

是啊。

他都想起來了

可那又能怎麽樣呢偏偏在這種時候,這份美好的回憶不過是又為他增添了一份對她的眷戀而已。

不想死啊

不想留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

他靜靜的看着她,嘴角忽然浮現了一絲微笑,“能不能在我死之前,悄悄在我耳邊說一句「我愛你」呢”

沒有戀人的這句情話,陸老板連死都不會瞑目的。

晚寧拼命的搖着頭,死死抓住他的手指,“不要,我不會說的,所以你不準死,不準死”

又哭了啊,陸老板突然覺得好無奈,她這麽愛哭,沒有他在一旁哄着她可怎麽辦呀。

陸老板咳嗽着,沒有戀人的這句情話,臉上爬滿了失落,“那就算了,就讓我死不瞑目。”

晚寧顫抖着靠近他的耳畔,悄悄伏在他的肩頭,濕熱的淚珠順着衣領一顆一顆的砸進了陸老板的頸窩,燙的陸老板眼熱心也熱。

她輕聲地說着“我愛”

陸老板卻突然扭頭含住了那雙蒼白的嘴唇,舌尖輕輕的抵在她的唇瓣之間研磨着,帶着不舍和心疼。

“算了,就讓陸老板死不瞑目,不管下輩子做人還是做鬼也要找到你”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雨中隐隐約約有層薄霧,陰沉的天幕加深了冬季的寒涼,凜冽的風在屋外呼嘯。

床上的人在昏迷了三天之後終于醒過來了。

望着潔白的天花板和纖塵不染的米黃色窗簾,她呆了片刻,然後對着面前的男人問了一句,“陸煊呢他還沒回來接我嗎”

葉朝起身的動作突然一頓,病床上的女人靠在枕頭上,臉色蒼白的看着窗外,青絲未挽,懶散的披在腦後,明明是極娴靜溫柔的模樣,他忽然有些心慌。

“怎麽了嗎”

晚寧擡起眸,眼底的疑惑清晰可見。

葉朝怔怔的站在原地,他伸着手,指尖顫抖着劃過女人額前的長發,她下意識的閃躲,眼裏帶着淡淡的疏離。

“姐,你忘了嗎陸煊他早就死了啊。”

死在你的懷裏,你親眼看着他死的呀。

聽到這話,晚寧的面色卻突然一變,她冷漠的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語氣有些微涼,“你再說這種話,我會生氣的。”

男人猶豫了片刻,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遭受打擊過度而造成的記憶選擇性遺忘,他匆忙叫來了醫生。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晚寧并沒有失憶,她只是下意識的不相信自己的戀人已經死亡了的消息而造成的記憶混亂現象。

這種情況很常見,遭受過度打擊的病人們通常會發生記憶錯亂的現象。

只要讓她清楚的意識到,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就行

男人俊美的面容上

附了一層淡淡的陰翳,目光沉的像墨。

他一字一頓的重複着那天早上的畫面,清楚的幫她認識到了,她愛的人已經死了,那個男人死在了她的懷裏,是她親眼看着他死的。

記憶在一瞬間湧進了腦袋,晚寧扶着額大哭起來,哭聲一聲比一聲痛苦,“他沒死,他說他會回來接我的”

陸煊就像是她的靈魂,失去了陸煊,晚寧也就失去了生氣與活力。她不再微笑,不再說話,甚至連飯也不肯好好的吃。

葉朝不知道她是在用陸煊的死懲罰她自己,還是想陪着他一起去死。

才三天而已,僅僅才三天,那張精致瑩潤的小臉就縮了一圈,套在那件米白色的毛衣裏,愈發顯得羸弱蒼白。

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死的。

他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白粥和肉沫。

神情落寞的看着她。

他說“就算你不為自己,你也要為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想想。”

男人緩緩站起身,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輕“那是你們愛情的見證呀,也是哥在這世上留給你的唯一的禮物了。”

“你想想,那個孩子啊,綜合了你們倆的優點,嘴巴和鼻子長的很像哥,但眼睛一定是和你一樣的,因為你的眼睛更漂亮一點呀”

“如果是個男孩呢,他肯定和哥小時候一樣調皮,性格像個猴子一樣活蹦亂跳,上房爬樹掏鳥窩,簡直無所不能;如果是個女孩呢,她肯定和哥小時候一樣聰明,年紀輕輕就能把一衆小屁孩耍的團團轉,成為他們的大姐大”

葉朝說着說着就笑了,眼裏忽然彌漫了一層霧氣。

他怎麽擦也擦不掉。

他說“只要你和哥的孩子還在這世上,他就不算徹底消失了啊。只要你還記得他,他就永遠活在你心裏吶。”

他想他這輩子再也比不過那個男人了。

心口好像破了一個大洞,風灌進去的時候遍體生寒,他顫抖着捂住胸口的位置。

大口的喘着氣,好疼呀,他想。

自此,晚寧總算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了。

六個月後,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女人穿着一件連體的孕婦裙,倚在窗口向遠方眺望,她長發未梳,一頭青絲垂在腦後,眼裏溢滿了對對肚子裏那個孩子的期待之情。

葉朝躲在後方偷偷的看着她。

他不敢上前打擾,見過了她心死到絕望的模樣,他再也不敢強迫她了。

所以,就這樣,就這麽偷偷摸摸的守着她一輩子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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