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疼嗎

第40章 疼嗎

次日, 梁秉詞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晌午。

他有些無奈, 自律了這麽多年早起健身，如今竟然因為縱欲貪睡到了這個時間。

男人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兒, 不知她什麽時候脫離的他的懷抱, 抱着被子睡在了床的另一側。

他往她身邊挪了挪，支着頭打量她的睡顏。

許意闌睡覺的時候還算安靜，巴掌小臉, 睫毛卷翹。

他靜靜地看着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看着她恬靜的樣子, 他忍不住想把她叫醒, 想親她。

他這麽想着，也的的确确付諸了實踐。

梁秉詞手指滑過她柔軟的發絲，又碰了碰她纖長的睫毛，最後俯身在她唇畔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本來只打算淺嘗辄止的一個吻，卻在碰到她柔軟的唇畔時不自覺加深。

他輕輕地吮了她的唇，結果被她一巴掌呼在了脖子上。

清脆的響聲, 打破了原本安谧的氛圍。

許意闌好看的眉頭蹙起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她看到梁秉詞近在咫尺的臉, 又瞟了眼自己無意識闖禍的手，坦然地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抻着被子蓋住臉, 不滿地嘟囔：“讓我再睡會兒。”

她的力道不大, 像撓癢癢一樣, 也沒打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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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秉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輕哂一聲, 不過她倒是敢第一個往他臉上呼巴掌的人。

男人把她的被子扯下來，擡手把她摟進了懷裏，“許意闌，打人的臭毛病是跟誰學的？”

許意闌不情願地揉了揉眼睛，小腿把被子踢開壓在被子上，小聲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閉上眼睛，循着直覺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你忙你的，讓我再睡一會兒。”

梁秉詞的唇畔擦過她的耳廓，輕聲告訴她現在幾點了，然後薄情地通知她，她再不起床，今天下午的第一節課也可以翹了。

許意闌驟然睜開眼，暗罵了一聲，“都怪你，昨晚我說了不做了不做了，你還不讓我睡覺。”

“我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已經翹過兩次了，再翹我就得直接挂科重修了。”

許意闌勉強算是大學裏的好學生。她屬于那種該玩兒也玩兒，公共課該翹課也翹課，上課也會溜號玩手機看電影的那類人。但是專業課她一般都不會落下，平時作業期末考也會重視，績點也在專業前三。

唯獨這個體育課，簡直是反人性，節節課上課前點名。

她今年選課選了排球課，下午兩點，正是又困又熱的時候，還要在排球場上颠球玩兒。

梁秉詞臉上流露出一絲愧疚，不過很快一掃而盡。

他和許意闌不同，許意闌是嘴上光說，可一動不動，眼皮還在打架，要不是有點兒精氣神撐着，估計立刻又躺在床上睡了。而梁秉詞是行動派，他下床取到衣服，然後坐到床邊，一邊抱着她，一邊把她身上的睡衣剝落。

許意闌捂着衣領，警惕地看着他：“你幹嘛？”

梁秉詞手指碰到她的後背，視線往下，發現她的腰肢的兩側有些泛紅，估計是昨晚在浴室那次，他掐着她腰做的時候弄的。

她細皮嫩肉，皮膚白皙，即使他沒用什麽力氣，可架不住一個動作長時間的累積，也就留下痕跡了。

其實他昨晚還算有理智，吻她的時候也只是唇畔擦過她的皮膚，偶爾探出舌尖在她的光潔的肌膚上抵一下。他沒變态地想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給她帶來別的煩惱。

“給你穿衣服。”他輕笑了下，“你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嘴上說着着急，結果像個烏龜一樣一動不動。”

許意闌偎在他懷裏，“其實也不算太着急吧，不是還有三個小時？”

梁秉詞幫她把T恤穿好，手覆在她的腰上，“疼嗎？”

許意闌回眸去看他，“不疼啊，怎麽了？”

“留痕了。”梁秉詞雲淡風輕地告訴她。

許意闌掀着衣擺去看，立刻在他胸口錘了一下，“都怪你。”

“怪我，怪我。”梁秉詞邊哄她，把伺候着她把衣服穿好。

穿衣服的功夫，許意闌的困意也煙消雲散了。

她自己跳下床去洗漱，腳落在地上的時候，才切實地感受到腰有些酸，四肢也發疼。

她眉頭蹙起來，昨天就想着趁着郁正晔生日見他這個機會，把事情都說清，然後找梁秉詞邀功。

她昨天光沉浸在睡到哥哥的成就感、滿足感之中，完全遺忘了今天還有體育課。

都是她自作自受。

洗漱完，兩人一起下樓。

桐姨正在擦拭客廳的物件，見到兩人并肩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她識時務地沒提及他們的事，只是笑着問：“現在吃飯嗎？”

許意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梁秉詞則偏過頭對她說：“簡單吃一些，不耽誤上課的。”

許意闌搖搖頭，“我路上随便買一個餅就可以了。”

梁秉詞沒辦法，只好立刻開車送她去學校。

學校門口有小吃廣場，許意闌一眼就看到賣雞蛋灌餅的那個小攤。她和陳筝都特別喜歡這家雞蛋灌餅中夾的小鹹菜塊，所以常買。一般都買了餅，裏面加一根腸一包小辣條。

以前沒來北城的時候，學校門口也有賣這東西的。有時蘇蔓婷不在家，許強要加班，她就買個餅填飽肚子。

許意闌解開安全帶，打算讓梁秉詞也嘗嘗這東西。他出身高貴，從小含着金鑰匙長大，每頓飯都有營養師的精準搭配。她篤定他一定沒吃過這東西，一個以前連碳酸飲料都不喝的人，怎麽會吃路邊攤？

她剛要推開車門，梁秉詞突然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

“怎麽了？”

梁秉詞扶了下鏡框，勾勾唇角說：“闌闌，你學長。”

郁正晔也在買東西，一邊等一邊看手機。

許意闌莫名有些心虛，想起今早拿到的手機的時候，郁正晔給她發了一篇小作文，無非就是說他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喜歡她，希望她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昨晚她和郁正晔說清楚之後，郁正晔問她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她矢口否認，她總不能把她和哥哥的關系搬出來，那樣郁正晔估計會以為她是個變态。

那篇小作文，許意闌還沒回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他。

沒想到這麽巧，居然現在就遇到了。

許意闌都不敢想，昨晚郁正晔對着手機，反複措辭認真寫那篇小作文的時候，她正和梁秉詞糾纏在一起。

她覺得頭大，一股負罪感将她裹挾，甚至誇張地覺得自己在亵渎郁正晔的感情，即使她已經很确定她不喜歡他了。

許意闌看了眼梁秉詞，“對，是我學長怎麽了？”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會又要對他做什麽吧。”

梁秉詞臉上流露出勝利者的姿态，真的是那種沾沾自喜的感覺。他在生意場上談判勝利的時候，都會保持雲淡風輕的姿态。可如今，居然很慶幸，他贏了那個不起眼的窮學生，把妹妹攥在自己手裏。

他甚至卑劣地去設想，昨晚許意闌拒絕他的時候，郁正晔臉上是什麽表情。

有失去一份工作傷心嗎？

于他而言，是工作重要還是愛情重要？

梁秉詞揉了揉她的頭發，反問她：“我能做什麽？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就這麽惡劣？”

許意闌癟了癟嘴，悻悻地說：“我說了你不許生氣、不許發脾氣啊。”

“你本來就有前科。”

梁秉詞看向她，兩人目光交彙。

許意闌忍不住補充了句，“不過雖然有前科吧，但是昨晚的體驗感還不錯。”

她耳根微紅，有意讨好他，怕他又斤斤計較再生出什麽幺蛾子

梁秉詞明顯心情不錯，即使知道她有意哄着他。但沒辦法，他不争氣，就吃她這一套。

男人輕捏了下她的耳垂，“那天你的請求我答應了。”

“什麽請求？”許意闌不解。

梁秉詞笑，“給你那個學姐找一份好工作。”

許意闌不相信地看着他，總覺得這不是他的作風，他還沒善良到這份上。

梁秉詞看着她眼底的懷疑，吻了下她的唇畔，“放心，确實是一份好工作，不會故意針對他、折騰他，而且工資會高。不過還是實習期，至于能不能留下，看他自己的本事。”

許意闌還是有些懵，誠實地問：“為什麽？”

“不想因為這件小事、這個不相關的人，讓我們闌闌和我心生嫌隙。”

“你的情緒于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讓你覺得對某個人愧疚。”

許意闌心頭湧上一股暖流，她好像突然能理解他的做法了。

梁秉詞勾了勾唇角，真正的獵人從不會只抓眼前的蠅頭小利。

以前許意闌因為這件事和他大吵大鬧，就說明這事是個地雷，他得解決掉，否則指不定哪一天，他們又會吵。

表面看上去這件事的受益者是郁正晔，其實，梁秉詞才是最大的獲益者。僅僅動個嘴擡擡手，就在她的心裏又擠進去一些位置。

他看着女孩兒有些感動的臉，更篤定這一步棋走得對。

許意闌也顧不得這是在外面，他勾住他的脖子，貼上了他的唇。

梁秉詞睜眼看着她，覺得她這個吻比昨晚還蓄滿了愛意和深情。

男人反客為主，扶着她的脖子，探出了舌尖。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梁秉詞輕輕地放開她。

許意闌下車買完餅，梁秉詞邊開車送她到宿舍樓下。

她說要回去取上體育課用的手套，然後休息一會兒掐着時間騎共享單車去上體育課。她笑嘻嘻地和他講，每次好多人一起上體育課，但是宿舍樓下的共享單車一般不太夠用，所以要早起一會兒去搶車。

他問如果搶不到怎麽辦，她說只能一邊走一邊在半路尋找共享單車喽。

梁秉詞心疼她頂着太陽騎共享單車跑來跑去，還要搶車，便說：“給你一輛車。”

許意闌擡眸看他，玩笑地說：“難道我要從宿舍樓下開車去排球場上體育課？那估計所有人都覺得我可太能裝了。”

宿舍樓距離食堂、操場、教室、圖書館，就是一個很尴尬的距離，走又覺得遠，開車也是真不值當。

男人蹙了蹙眉頭，怎麽國內上個大學這麽費勁兒。

他問她：“那怎麽解決？”

“沒有辦法解決，既然改變不了環境，只能适應環境。”

梁秉詞真的被她弄的無語了，和她說：“你上樓去休息，我在樓下等你，一會兒送你過去。”

許意闌點點頭，咬住唇說，“你送我也好。”“我本來打算一會兒問問陳筝在不在宿舍，要是在的話，讓她騎小電驢帶我過去，我就不騎車了。”

“怎麽了？”梁秉詞問。

許意闌垂眸，臉頰燒了起來，尴尬地說：“有些不舒服，騎車應該不方便。”

梁秉詞太陽穴一跳，“腫了？”

昨晚她沒說不舒服，一親就有了反應，于是他便拉着她又做了一次。

他能确定，她沒受傷，洗完澡給她擦身體的時候，他檢查過。而且，他昨晚很照顧她，也舍不得因為過度的欲念讓她受傷，他也沒禽獸到那個份上。

今天起床，他也沒見她有什麽不适，走起路來也正常，所以就沒多想。

“許意闌，你長嘴就不會說話，不舒服不早說。”男人有些生氣，她不舒服了不說，還着急要回來上體育課。

“我也沒有，就是剛剛下車買餅的時候，有些奇怪。”她小聲說，心想可能是牛仔褲的緣故。

梁秉詞嘆了口氣，要發動引擎。

許意闌攥住他的胳膊，“幹嘛？”

“帶你去買藥膏。”

“不要。”她覺得很尴尬，“我沒事，我查過，這是正常現象。”

他尺寸可觀，昨晚又是第一次，還做了兩次。

過度摩擦，有些腫是正常的情況。

“而且，我還要上課。”許意闌偏過頭說，“不然真要挂科了，我媽知道非得罵死我。”

梁秉詞攥住她的手，心平氣和地和她說：“沒事，這次先不去，請假的事我來幫你解決，保證不會讓你挂科。”

“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闌闌，我不放心。”

“可是真的沒事。”

“闌闌，這事我沒有過經驗，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能你說沒事就沒事你明白嗎？”

許意闌心尖一顫，“你以前沒談過女朋友？”

梁秉詞睨了她一眼，“我很像談過的嗎？”

許意闌搖了搖頭，臉上就寫着生人勿近，除了像她這樣膽大的人，估計都被吓跑了。

她突然間有股曼妙的感覺在心頭，她居然算是哥哥的初戀，簡直匪夷所思。

許意闌的脾氣軟了下來，便沒再拒絕，硬着頭皮點點頭。

可想到和他一起去醫院，還是因為這個事，她還是羞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偏偏哥哥還面不改色。

男人發動引擎，修長的手握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

她擡眸，看他雲淡風輕的表情，總覺得在他心裏，就好像帶她去醫院看醫生，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又想起了“衣冠禽獸”這個詞。

想起了昨晚，花灑的水淋在身體上，他用和她探讨今天吃什麽的語氣，啞着嗓音問她喜不喜歡他進來、問她舒不舒服。

而她忿忿地回眸，看見的卻是他一本正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