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脆弱

第42章 脆弱

時間轉眼間到了國慶。

許意闌正式放假前一天沒課, 就直接到了梁秉詞這兒,和他膩在一起。

其實有時候她都分不清,是她多依賴他一些, 還是他更愛和她相處一些。

這天,本來他說要帶她約會的, 結果那天天色陰沉, 烏雲快要将整個城市壓倒,從早晨起就一直在刮風,天氣預報說夜間将有一場大雨。

天氣不好, 主要風大,許意闌便懶得動彈, 于是兩人偎在家裏各忙各的。

梁秉詞在拿着電腦工作, 許意闌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他身邊戴着耳機看電影,偶爾拿叉子叉起來一塊水果塞進他嘴裏。

突然,梁秉詞的手機震動兩下打破了這份平靜。

許意闌拿起手機看了眼是一串號碼,沒備注。

不過,那電話號碼她認識,是蘇蔓婷。

她嘴裏的葡萄連籽都忘記吐, 直接一口咽了下去。她一手捂着嘴咳嗽, 一手用手機戳了戳梁秉詞的胳膊, 連忙摘下耳機扔在一旁。

梁秉詞擡手給她拍了拍後背,垂眸一看,發現是一串熟悉的號碼。

梁秉詞瞬間知道許意闌在咳嗽什麽, 無非是心虛。

男人修長的手指滑動屏幕, “蘇阿姨。”

蘇蔓婷親切地說:“秉詞, 今天周末,你爸爸問你有沒有時間回來吃晚飯。”

中秋節的時候他沒回家吃團圓飯, 許意闌自己回去的。當時他只和她說要去看一個人,便沒多解釋。許意闌沒多問,但隐約猜到他去看的那個人應該是他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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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許意闌對梁秉詞的生母很好奇,可他本人和桐姨全都避而不談,她也好繼續打探他的隐私。

反正他們的關系也持續不了太久,多知道一些事也沒必要。

許意闌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梁秉詞好看的手托着手機,他垂眸看了眼許意闌。

其實自從他回國,幾乎每周末的這個家宴他都參加,除了最開始是家裏的阿姨給他打電話,後來幾乎都是蘇蔓婷親力親為地邀請他回家。

就好像,他是個外人。

不過,也确實,他本來就是這個家的外人。除了和梁伯庸一個姓,他心底不承認兩人有什麽實質性的親屬關系。

不過最可笑的是,梁伯庸這個“梁”姓還是後來硬改的。

不過,他現在也不太在意這些虛假的東西。

梁家就是一個巨大的戲臺班子,個個都是頂級的演員。

他梁秉詞亦然。

不過今天,他面對這通電話突然有了些不一樣的感受。

蘇蔓婷不再是憑借色相和卑劣的手段撞進梁家的外來者,而是許意闌的母親。憑借着這層身份,梁秉詞想對她多一分尊重。但轉念又想到她是個會虐待自己女兒的親媽,又徒生了幾分恨意。

愛屋及烏這個詞,恐怕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極致。

梁秉詞看向窗外,天色還沉着,只是不知道這雨到底何時會下起來。

他輕敲了兩下桌面,用平淡的語氣說:“可能晚一些,我忙完手頭的工作就回去,要是回去晚了,你們不用等我。”

蘇蔓婷說好,又叮囑了他兩句不要過度勞累,俨然一副體貼的好繼母的形象。

梁秉詞沒再說話,直接挂斷了電話。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便坐在沙發上圈住許意闌的腰,“你媽媽,叫我們晚上回去吃飯。”

女孩兒的腰上沒什麽肉,他擡手一箍,她就失去了平衡,紮在了他身上。

梁秉詞話音剛落,許意闌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許意闌聳聳肩,指着自己的手機,玩笑着說:“我媽和你說話可真溫柔,你信不信,和我說話就是另一個腔調。”

她也沒等梁秉詞回答,就拍開他的手,走到窗戶前,接聽了電話。

窗外風吹殘葉,玻璃旁卷起一小堆兒落葉,形成小小的漩渦。

“今天晚上早點回來吃飯,你梁叔叔,你哥哥都在,不許遲到。還有,你鋼琴練得怎麽樣了?算了,等今天回來再說吧。”

許意闌輕“嗯”一聲,說知道了。

蘇蔓婷也沒多說,就把電話撂了。

許意闌看着給了的手機屏幕,挑眉看着梁秉詞,“我預言的沒錯吧。果然,我媽這種人還是适合給人當後媽。”

還得是有錢人。

若是個窮光蛋,那繼子于她就是累贅,她一定是個惡毒後媽。

梁秉詞走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發,“別亂想了,收拾收拾,一會兒一起回家。”

許意闌推了推他的胸膛,“不行,我們不能一起回去。”

她放低聲音,“若是被他們發現端倪怎麽辦?他們若是發現我和你在一起,你猜倒黴的是誰?”

許意闌心裏門清,所以才不會冒這個險。

她可以在父母面前表現得和哥哥關系好一些,但不能和他一起從他的家裏離開回梁宅,這不是等于自己把秘密捅出去?

“以前,你不是也和我回來過?”

梁秉詞不以為然,別人家的兄妹誰會像他們一樣搞到了床上。這事兒的概率太小,除了變态,估計沒人會忘這方面想。

兄妹之間再親密,普通人也會定義為他們關系好。誰會想到?在道德的罅隙中,他們蒙上了一層晦暗的關系?

“那不一樣。”許意闌義正言辭地說,“反正就是不能一起回家,而且回家後,我們還要假裝不熟。尤其是在我媽和梁叔叔面前,你就跟以前一樣,表現出很讨厭我的樣子就好了。”

梁秉詞聽着她有條不紊的安排,問她:“那不在他們面前呢?”

許意闌蹙了蹙眉,“不在他們面前當然不用裝了。”

有人沒人都要裝,那豈不是要累成精神病?

梁秉詞聞言,将笑意挂在臉上,他說:“好,聽你的。”

許意闌很滿意他的回答,有些慶幸在發生關系當晚,他們就達成了不讓父母知道的共識,否則這還是個大麻煩,也會影響她的計劃。

她前傾着身子,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臉頰,起身,“我先去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先打車回去,你反正,就別和我時間太近就行了。”

梁秉詞笑着點頭,實則覺得她把談段戀愛弄的像搞間諜似的,也蠻有意思的。

-

晚上的天氣稍稍轉好,不像上午那般壓抑。

梁秉詞到梁宅的時候不算太晚,恰好趕上了這頓家宴。

男人脫下外套搭在沙發背上,洗過手後就到了餐桌。

他簡單和梁秉詞和蘇蔓婷打過招呼,便拉開椅子坐在許意闌的一旁。

老位置,他們一直這麽坐,沒什麽可非議的。

人到齊了,梁伯庸簡單說句吃吧,大家就開飯了。

梁秉詞假意關心一下梁伯庸的身體狀況,說他的氣色看上去比以前好多了。

梁伯庸說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大概是情緒到了,他還不由得感慨一句:“上了年紀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梁秉詞扶了下鏡框,說哪有,“您的身體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梁氏還要靠您呢。”

梁伯庸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過,轉而包裹了曾溫柔的外殼,說:“終究是老了。以後梁氏就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梁秉詞沒再言語,低下頭來安靜地進食。

但是蘇蔓婷沒察覺到剛剛兩個男人之間三言兩語的暗波湧動。

轉而去問許意闌最近鋼琴練得怎麽樣。

矛頭突然轉到自己身上,許意闌微怔了下。

這簡直就是一個世紀難題,就像問一個路癡你現在到哪了。一個沒有衡量标準的東西,回答起來簡直就是一門語言的藝術。

許意闌放下筷子,用了一種萬能的保命說法:“還可以。不過老師說我比上次有這些進步。”

其實她鋼琴真沒什麽進步,她對這東西沒有天賦,完全是硬靠老師帶着學和自己努力。

可前陣子,梁伯庸和蘇蔓婷出國,她就一顆心都放在追梁秉詞上,壓根沒練琴。

太久沒碰,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生疏。

蘇蔓婷溫柔地看向梁伯庸,“我想讓闌闌好好練一首曲子,等在我們的婚禮現場,讓她當衆演奏一番,也算是給爸爸媽媽最好的祝福了。”

“爸爸媽媽”這個詞,落在所有人的耳朵裏都被無限放大,這也是蘇蔓婷有意這麽說的。

畢竟她和梁伯庸結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許意闌早晚都得改口。

梁伯庸沒斤斤計較她的用詞,他自然知道蘇蔓婷心裏打的是什麽小算盤,想把女兒拉出來在豪門貴族面前看一看,炫耀一下她培養的女兒和其他的千金大小姐沒什麽區別,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梁伯庸擡眸打量着許意闌,小姑娘的确出落的落落大方,一眼看過去,早已脫去了當初的窮酸氣。其實她底子還算不錯,剛接到家裏的時候除了穿的差,人有些羞怯,模樣看上去還不錯。

而且,從上大學以後,她的美商也明顯提高了,再稍稍一打扮,簡單畫個妝,搭配一身衣服,戴上昂貴的首飾,俨然一個千金大小姐。

梁伯庸突然覺得蘇蔓婷的提議也蠻不錯的,結婚之後,許意闌就是他的女兒了,誰不想炫耀一下子女。

尤其是他以前一直沒這個機會。

和生意場上那些年齡相仿的朋友聚在一起的時候,只要一人提了子女,旁人就打開了話匣子。無論子女有沒有能力,總能硬拔出來一些優點加以炫耀。有些只會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被父母送出國讀個大學,回來也是一層包裝。

梁伯庸深谙這些事實,也對這些做法嗤之以鼻。可沒有子女炫耀,終究像是一把利刃割在他的心頭,壓的他比別人低下一頭。

至于梁秉詞這個幹兒子,本來他可以炫耀,可他就是不能提及他一分一毫。他想讓所有人都遺忘掉梁秉詞,架空他的權利,将梁家留給他的命脈紛紛推倒。

他恨不得不提梁秉詞,他就能就此人間蒸發,對他再無威脅。

“倒是聽上去不錯。”梁伯庸心裏百轉千回,可面上挂着慈祥的笑看向許意闌。

仿佛一瞬間,這個對父母聽之任之的乖乖女被寄予了厚望。

“闌闌,你覺得呢?”

許意闌頃刻覺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渾身悶出了一層熱汗。

雖說她心知肚明,她真正在婚禮上彈鋼琴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此刻,還是被一股巨大的壓力裹挾。

“我确實願意為媽媽和梁叔叔送上祝福,可我怕我上臺彈琴的話會丢梁叔叔的面子。”

外面的雨似乎下了起來,許意闌隐約聽見了雨打窗楞聲。

許意闌在心裏是排斥接近有錢人的圈子的,因為她剛轉學來北城的時候,因為融不進貴族的學校,學習還差,什麽都不懂,一度被那群人霸淩。他們言語攻擊她,卻又忌憚梁家的勢力不敢真正對她動手。

他們變着法子罵她,罵蘇蔓婷,小婊子,騷貨,只會勾引男人,多難聽的話她都聽過。那群穿着光鮮亮麗的人,惡毒起來普通人不及萬分之一。

許意闌嘗試着回家和蘇蔓婷講這件事,可蘇蔓婷卻說她矯情、撒謊、不要臉,她指着她的鼻子讓她最好不要惹禍,丢她的臉。

這種情況持續了将近兩年,直到許意闌上了大學,周圍的同學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陌生人,她才真正感覺到公平,感覺到不被欺辱。

所以許意闌一想到要在那群人面前表演她極不擅長的鋼琴,她就覺得頭皮發麻,抗拒,反胃,惡心,拳頭攥緊。

梁秉詞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緊繃,輕輕擡手,在桌子下,悄無聲息地攥住了她的手。

許意闌感覺原本在發抖的手,突然間就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哪有什麽丢臉不丢臉的?我梁伯庸的女兒,誰敢笑話?”梁伯庸自信滿滿地說。

許意闌眉頭微蹙,表情間明顯是不願意。可她不能拒絕,話說到這份上,只能硬着頭皮上,打扮的像一個精致的木偶娃娃,任由提線人掌控。

于是,她點了點頭,說好。

梁伯庸很滿意她的表現,即使他在她臉上看到了不情願。

不情願,那有如何?不還是得對他的話聽之任之?

梁秉詞蹙了蹙眉,這是除了改姓那次,他們第二次這麽脅迫許意闌。

男人緩緩開口,狀作不經意地說:“前陣子不是還聽蘇蔓婷說聯系了國內的知名樂隊?讓樂隊表演就好了,再讓闌闌表演,會不會有太大的割裂感?”

蘇蔓婷似乎真的很重視這場婚禮的完整度,支着頭在思考梁秉詞的話。

而梁伯庸則不滿梁秉詞反駁、忤逆他的态度,便說:“無妨,晚上晚宴的時候讓闌闌單獨表演一曲就好,哪有什麽割裂不割裂的?正好趁機鍛煉鍛煉闌闌,以後你媽媽參加的茶話會什麽的,你也要跟着參加。”

梁秉詞還想替許意闌說話,她突然拉緊了他的手,又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大腿,示意算了。

梁秉詞偏過頭看她,沒再言語。

可能因為父子倆兩句話間的火藥味,這頓飯後半場吃的比較沉寂。

偶爾蘇蔓婷說上兩句,還是關于許意闌鋼琴演奏一事的。

許意闌沒細聽她的話,敷衍着全盤接受,連連點頭。

她豎着耳朵,感覺雨聲越來越大,外面隐約還打起了雷。

好像好幾年沒見過這個季節下這麽大的雨,許意闌莫名覺得有些興奮,勾着唇角無意識的笑了笑。

可笑容戛然而止時,她想的還是以前挨欺負的事。

-

晚宴結束,許意闌便回了房間,她坐在落地窗前看雨,看劃破天際的紫色閃電。

“小婊子,和你那騷貨媽一樣只會勾引男人。”

曾經的謾罵聲還在耳邊回響。

許意闌突然笑了,她不知道那些人的話算不算一語成谶。現在她不就是這樣,靠着勾引睡到了哥哥的床上,甚至一邊和他做.愛一邊無可救藥地沉溺于身體的快感之上。

這麽可悲的想,她還真是遺傳到了蘇蔓婷的天賦。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梁秉詞給她發了兩個字“開門”。

許意闌收回視線,連忙把門打開,在梁秉詞進來之後把門鎖好。

“不是說好裝不熟嗎?”她問。

梁秉詞說:“那是在他們面前。”

他攥住她的手,問她:“明明不想去,怎麽還答應了呢?”

許意闌把手抽出來,複又走到窗戶前看雨,她總覺得好像一下雨,她就倒黴。

可她偏偏還蠻喜歡下雨天的,喜歡雨打窗棱的聲音,喜歡電閃雷鳴的感覺。

她偏過頭看着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他擡手環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上。

透過玻璃窗,她能清晰看到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

緩了好久,許意闌才開口,笑着說:“本來是怕丢臉,所以不想去。但是又覺得丢臉的時候太多了,也不差這一次。”

“丢過什麽臉?”梁秉詞的鼻尖擦過她的脖頸,“也就在我面前丢過臉。”

“不過我也不介意,我覺得挺可愛的。”

許意闌呼吸一滞,丢臉怎麽會可愛?丢臉只能自卑、羞恥、挨罵。

從來沒有例外過的結果。

她啓唇,輕聲說:“我記得上初中的時候,上體育課,我媽打死不給我買一雙運動鞋,就讓我穿那種板鞋,帆布鞋你見過嗎?穿久了會腳疼的。“她回過頭去看他,又覺得他肯定不懂,便自顧自地繼續說。

“她不買,也不讓我爸給我買,說我物質,還說她小時候過的是什麽苦日子。可你知道嗎?如果只是因為家裏窮,我不會那麽不懂事。我家裏沒那麽窮,她只是讨厭我所以不願意給我花錢,她把所有的錢都用在打扮自己身上,然後去和外面的男人打麻将、暧昧不清。”

“她不給我買,那我就自己賺錢買,我放學的時候去幫街邊的那種小攤幹活賺錢,結果倒黴被她撞到了,放着所有人的面罵我。”

就是那次,她挨罵的場景也被郁正晔看到了。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郁正晔給她寫過一封信。

許意闌笑着轉過身,紮進梁秉詞的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

梁秉詞揉了揉她的頭發,從來不知道她還過過這種日子。正在他以為,至少她來北城以後,能過一些好日子的時候,她的話又給了他當頭一棒。

“我這個人,運氣不太好,好不容易脫離了那種環境。可我上高中的時候也被人欺負,他們一群人圍在我座位旁罵我,很難聽,我上課解錯了一道數學題,他們甚至不顧老師在場,坐在那鼓掌起哄。”她擡眸看他,“但是這次我可不是軟柿子了。誰欺負我,我就欺負回去。”

“他們明着欺負我,我就暗裏欺負回去。”她眼中開始溢出了淚花,聲音也哽咽起來,“感覺可爽了。”

梁秉詞說不出來那種感覺,明明她只是平淡地講述,他卻覺得胸口悶地生疼。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想說什麽,話卻噎在了喉嚨裏,鼻間泛起一陣酸澀。

他現在好像忽然理解了她的性格,可以低下頭來服軟,也能擡起頭來硬剛。

這一切,都源于她不公的遭遇。

梁秉詞柔聲說:“有我在,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許意闌睜着眼仰頭看着他,看到他翕動的唇,剎然間淚如流霰,

她明明在仰着頭,可眼淚還是如決堤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和別人說這些,她以為這會是一種情緒的釋放,可現在她全然被恨意和委屈裹挾。

她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突然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梁秉詞心疼地捧起她的臉,吻幹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沒事的,都過去了。”

他覺得他如同着迷一般,貪婪地吻幹她的淚花,他也很慶幸,她願意把這些話和他說。

梁秉詞輕輕地安撫她,把所有的耐心地給了她。

“你放心,明天我去和梁伯庸說,不讓你做你不喜歡的事。還有,前幾天你說的體育課,也給你弄好了,不想上就不上了,沒有人逼你。你在我這,不用做不愛做的事,也不用去看別人的臉色。”

他無奈地搖搖頭,“體育課這事,本想讓你多動一動。你說怕曬,所以我捐了一些錢給你學校,建一個室內排球場應該會好一些。”

許意闌茫然睜開眼,哭的更抽搐了,她錘了錘他的胸膛,委屈地說:“那我肯定用不上室內的排球場了,我們大三大四就不用上體育課了。”

梁秉詞用指腹給她擦了擦眼淚,被她逗笑了,“那就當我們闌闌造福學弟學妹了。”

許意闌低下頭去咬他的胳膊,她被一股複雜的情緒裹挾,說不出道不明。

又覺得哥哥真的很好,她始終都在虧欠哥哥。最可怕的是,她隐約覺得自己好像愛上了他。

許意闌被這種感覺折磨得苦不堪言,有過去的回憶,也有對未來的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利用了哥哥是不是做對了,可一想到蘇蔓婷從小到大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又恨到了極點,又不想讓她如願。

她身體在輕輕顫抖着,覺得自己的腦子疼得快要爆炸,只想做一些事來轉移注意力,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她踮起腳尖,咬上梁秉詞的唇,話也粗俗了起來,她說:“哥哥,我想你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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