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秦菁卻有點誤會了，推了推我，壓抑着激動輕聲道：“這帥哥你朋友啊，什麽時候認識的？是準備搭線給我的嗎？”

我尴尬的抓了抓臉，“不是，不是。”

秦菁問：“不是你朋友？還是不是介紹給我的？”

顧未禮大步向前一步，禮貌道：“你好，我是南尋的朋友，顧未禮。”

秦菁笑着說：“你好，我是小蔣的鄰居。”

金毛也替我招呼客人，向前幾步去嗅顧未禮的褲子，顧未禮把手裏的早餐放下，蹲下身去摸他的頭，很溫柔的笑，恍惚間，我又看到了高中時候的他蹲在路邊喂流浪貓的樣子，善良使一個人的顏值加倍上漲，看得人挪不開眼。

正巧這時方曉曉又抱着狗糧過來了，看到顧未禮就問：“你是誰呀。”

顧未禮還是那句：“我是南尋的朋友。”

“南尋哥哥的朋友？那我怎麽第一次見你啊，南尋哥哥的朋友我都認識的呀。”方曉曉也蹲下來摸金毛的腦袋。

“他朋友很多嗎？”顧未禮順勢問道。

“還算，多。”方曉曉小朋友還不清楚多少個朋友才算多，但她知道：“南尋哥哥帶我出去吃飯的時候見過很多，來他家的倒不多，一凡哥哥常來。”

傻孩子，別人就問一句，你把家底都掏給他看了。

顧未禮又說：“我是南尋哥哥的老朋友，如果他以後邀請我，我也會經常來。”

方曉曉笑道：“那明天溫居你也來嗎？”

“溫居？”顧未禮已經擡頭看向了我，我轉頭避開了他的目光，顧未禮輕笑：“他還沒邀請我。”

“可能是他今天剛決定吧。”方曉曉給他遞臺階。

“嗯，應該是這樣。”顧未禮站起身，望向我，很客氣地問：“方便在你家洗個澡嗎？”

“啊？”我愣了愣。

“等下要去見個客戶。”顧未禮說，“我這裝扮似乎不太合适。”

朋友在自家洗個澡的确沒什麽，但這是顧未禮，就可有我別扭的地方，我支吾道，“我家裏沒有什麽正裝。”

“不用，平常的衣服就好。”顧未禮淡笑着說。

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婉拒的理由了，我往樓上一指，“衛生間在二樓。”

“多謝。”他點了下頭，往樓上走去。

“曉曉，來吃飯，吃完我們要出發了。”秦菁招呼着方曉曉去餐桌前坐下，又給他倒了杯牛奶，完事之後抱着雙手來到我跟前，有意無意地說，“你不上去看看？”

“人家洗澡我看什麽？”

秦菁耐心道：“你不是給他找衣服嗎？還有洗澡毛巾，拖鞋什麽的，不給人家備好啊，還是說，都用你的就好。”

“哦也對。”我拍拍手準備上去。

秦菁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都用你的也沒事，反正都用二樓衛生間了。”

我一時無言以對，因為一樓有客房和衛生間，孟一凡來的時候就用一樓的。所以說，鄰居知道太多真的不好。

我在衣櫃找衣服，因為顧未禮的身量比我高，為人又挑剔，我費勁巴拉才找到一套相對合适的T恤和長褲，新的，之前尺碼買大了就沒穿。

我把衣服疊好，慢吞吞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過了會，裏面的水流聲停止，顧未禮在裏頭問：“怎麽了？”

我輕咳了一聲，說：“衣服我放門口了，拖鞋也在門口。那個，毛巾和牙刷櫃子裏都有新的，你自己拿。”

“好，謝謝。”沒一會兒，水流聲再次響起，我趕緊溜了。

下樓來，秦菁在做咖啡，方曉曉和金毛都不在，秦菁說女兒還想出去遛遛狗。

我奇怪道：“你不着急出門了嗎？”

秦菁慢悠悠的沖着咖啡：“不急，商場關門晚，讓曉曉玩夠了再走。喝咖啡嗎？”

“好，謝謝。”

我坐下來回了幾條工作信息，熱乎乎的咖啡端到跟前，伸手去碰，卻迎上秦菁玩味的笑，“昨晚就是和這位顧先生在一起嗎？”

我想否認，但兩人都是一副邋遢樣，實在不太好否認。

我只好說：“工作上的事兒。”

“別跟姐撒謊。”秦菁篤定的說，“我看得出來你們關系不一般。”

我低頭喝咖啡掩飾。

秦菁又繼續道：“我就是好奇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能讓人在他家留宿，他也不會是剛認識的朋友吧。”

秦女士的眼睛毒辣，對我又了解，我不會在不熟悉的朋友家過夜，瞞是瞞不過去了，我索性道，“前任。”

秦菁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他，他就是，你那個初戀啊。”然後又湊過來小聲補充了一句，“就，甩你的那個？”

“······哦。”低頭繼續喝咖啡，若幹年後聽到別人說這句話，依舊覺得很不得勁。

秦菁又問：“那你們這是，又打算接觸接觸？”

我賭氣道：“沒有，根本沒可能。”

“別耍小孩子脾氣嘛，很明顯還在意。”秦菁說，“不過你也好好想想，你在意他，是因為喜歡他還想和他重新開始，還是因為，你們當初沒斷幹淨，你心裏有遺憾呢。”

我無奈道：“被甩了還能沒斷幹淨嗎？”

秦菁道：“我說得不是分手的形式，是內心的情感。尤其是初戀這種很純粹的感情，那時候又太年輕，處理問題都不成熟，分手很多時候都是鬧脾氣，不代表不喜歡了。那之後肯定就會有遺憾啊，就反複地想，如果我當初主動向前一步呢，如果當初我先低頭呢等等等，百轉千回的想，然後那個白月光再次出現，你就控制不住的想接近他。”

安靜了一會，我喃喃道：“我沒想過這些，也沒有那些遺憾。”

樓梯上有動靜，顧未禮擦着頭發慢慢下來了，穿正裝的他總帶給人距離感，穿着家居服的他，好像回到了少年時期，不過比那時候多了點溫度，笑起來有些拘謹，拘束，就像剛把戀愛的男友帶回來，他還在适應家裏的一切。

我看着他，他依舊是我喜歡的樣子，這個我一直都很清楚，可我也清楚，我們之間沒有那麽多遺憾，我們分開的原因，就是不夠喜歡。

他，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