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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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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凡到達之後，舒舒服服的洗個澡，然後在沙發上啃着我給他熱好的披薩，“我以為你早睡了呢。”

“都睡一覺起來了。”我坐在他旁邊喝水。

“有鐵子就是好，這待遇比我回家強多了。”孟一凡慘兮兮道，“我要是回家晚了，還得小心別弄出大動靜朝着那兩位老人家，不然啊，先讓你吃一頓鞭子。”

“誰讓你老是不回家天天在外頭晃，孟叔孟姨對你意見大着呢。”不過主要原因還是孟一凡弄砸了好幾次二老精心準備的相親，天天嚷嚷着孤單，給他介紹又不認真對待，可不氣人嗎。

一會兒，孟一凡啧啧點頭：“不錯嘛。”

我以為他說披薩：“好吃吧，這家的料和芝士給得足。”

孟一凡擺手：“我是說你的房子，弄得挺幹淨啊，我上次來屋裏還跟個大賣場似的，亂七八糟，今天倒是有模有樣的。”

我沒說有專業人士的幫忙，摸摸鼻子把這功勞認下了，又轉移話題道：“我給那幾個打電話了，也難為他們，這麽臨時通知，明天都還能過來。”

“都多久沒聚了肯定得過來啊。”孟一凡說，“而且明天周六嘛，沒工作。”

我倒是想起來我明天還有工作，自由職業早不分什麽周六日，換作以前我肯定不會忘的，除非是有急事，不然乙方該全力配合甲方的時間才是。這一次，是因為對象是顧未禮吧。

心裏頭都沒把他當甲方。

太不專業了，我鄙視自己，然後給顧未禮發了消息，說了請假一天。

孟一凡噼裏啪啦說着什麽，問我：“是吧尋尋？”

“什麽？”

“我說班長的女兒，可愛得要命，小臉圓嘟嘟，眼睛跟葡萄似的，”孟一凡滿心滿眼的羨慕，“我以後也得有個女兒，比他那個還可愛，笑起來讓人心都化了的那種。”

我笑他：“那你還不趕快定下來，天天女朋友換那麽勤。”

孟一凡忽地哀傷地說：“小穎也訂婚了。”他恨恨地咬了一大口手裏的披薩，自嘲道：“說起來，我還是他倆的媒人呢。”

“真的啊。”我有點驚訝，小穎有男友的消息我倒是知道，前不久她自己在朋友圈公開了，與男友的合照溫情動人，小穎一臉幸福洋溢。孟一凡點了贊，還欠欠的留言說不容易啊終于有人要你了。小穎立刻給他一通罵，讓他滾遠點。

他倆一直這樣，從朋友到情侶，再到分開又做回朋友，一直是互罵互怼的模式。不過我也知道，他們真切又熱烈的愛過，分開是有遺憾，但遺憾也是淡淡的，一切都清晰明了，傷口愈合良好。

我真的羨慕。

孟一凡聳聳肩道：“真的，那小子是我之前合作的一客戶，單小穎那陣子失戀不是天天嚷着沒好男人嗎，我就順嘴說我認識的那誰還不錯，給她介紹，沒想到她還真答應了，我就幫着約見面呗。誰曾想進展這麽快，直接奔着結婚去了，氣死我了。”

我樂了：“哪有你這樣的媒人啊，人家修成正果你還氣。”

孟一凡直接道：“反正我當時知道這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氣，感覺她跟胡鬧似的，之後我就回過勁了，人家不是胡鬧，是我心眼太小了。”

孟一凡又靠在沙發上，長長地嘆氣，“我以前還覺得，咱們這幾個，我和小穎肯定先結婚，再來是班長，然後是你，劉詩傑，最後是那個顧未禮······”他報人名太快，溜到顧的名字時，下意識停下來看看我，才笑笑繼續道：“反正沒想到劉詩傑那樣的滑頭，居然第一個穩定下來。”

“是啊。”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應着，去看手機，顧未禮還沒回消息，于是我對孟一凡說，“明天溫居，顧未禮也會來。”

孟一凡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回國了？你們什麽時候聯系上的？”

孟一凡不知道我和某人的地下戀，在他心裏，顧未禮就是我特別照顧的一朋友，結果在高三不告而別出國，別說我，其他人也覺得很生氣，只是他們的氣性沒我大，在我面前連他的名字都不能提的那種。

白眼狼。孟一凡曾怒氣沖沖的替我罵，對他那麽好，都快處成家人了，結果招呼不打一聲就離開。

我輕聲道：“嗯，最近才聯系上的。”

孟一凡說：“你不生他氣了？”

我笑笑說：“早過去了，我多閑啊天天逮着那點事生氣。”又給自己找補：“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當然還是人家的前途最重要。”

孟一凡半信半疑的點頭：“我倒是還挺好奇他現在的變化，不過我還是生他的氣。”

第二天起床時，我才看到手機上有一通顧未禮的未接電話，還有幾條消息。

——在開線上會，手機靜音了。

——不用請假呀，我都知道你明天要幹啥了。

——去你家的話，那頓飯還是要欠着，不算。

——起床了嗎？

——今天什麽時候開始準備，人多不多？

後面的兩條消息顯示時間是今早上，我立馬從床上跳起來，像是有預感似的，去拉窗簾，晨曦中，顧未禮一派閑适的靠在車前。

前幾條消息已經是淩晨了，加上市中心到這兒的一小時路程，這人都不用睡覺的嗎！

我洗漱完出去，感覺疲憊還沾在臉上，他倒是神清氣爽，抱着的雙手放下來：“早啊，吃早飯了沒？”

我故意道：“你買了就吃。”

顧未禮說：“我給你做吧，早餐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家裏沒有材料。”

“那我去買吧。”

他說着要上車，我趕緊抓住他的手：“不用了，你進來吧。”

進門的時候，顧未禮在玄關處發現多了一雙男士鞋子，茶幾上的披薩盒也因為太晚了沒收，他用目光詢問我，我随意道：“孟一凡來了。”

“哦。”他像是松了一口氣。

孟一凡補覺，我們都吃完了早餐他還在睡，顧未禮看看時間說：“現在去商場嗎？差不多開門了。”

“唔，等等。”我在用手機記要買的東西，除了吃的還缺日用品，一次性拖鞋也不夠了，我把能記起的趕緊記下，記完一擡頭，發現顧未禮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一看他笑腦筋就開始短路，“你剛剛說什麽？”

顧未禮道：“現在出發嗎？”

“等孟一凡起床。”

“他也去？”

“不然那麽多東西我怎麽拿。”我才反應過來，“你也去？”

顧未禮理所當然的嗯了一聲，并且拒絕了孟一凡一起同行。

“你補補覺吧。”我說，“吸血鬼嗎都不用睡覺的。”

“時間短，但睡眠質量很好。”顧未禮說，“而且是和你在一起。”

又來瞎撩了，我嘆氣，把杯子裏的咖啡喝完，起身說：“随你便了。”

顧未禮開車，我給他導航，一路上雖然無話，但能明顯感覺到他心情很愉悅，幾次偷瞄都能發現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到了商場的停車場，停好車，顧未禮解開安全帶預備下車，我按住他的手，“你等等。”

憋了一路的話終于要說出來了，打了很多腹稿，但這時候全然沒用，只剩下單槍直入的詢問：“顧未禮，你對我們的關系到底是怎麽想的？”

顧未禮愣了愣，嘴唇微啓：“尋尋，我——”

“你不要張口就說複合，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我很不滿意他的随意膚淺的态度，就和我們當時在一起一樣，“你變了很多你知道嗎？你這樣的改變我根本都沒适應過來。以前我就不懂你，稀裏糊塗跟你在一起，我不想現在又是這樣。”

“你今天好好想清楚，晚上再告訴我答案。”

“如果你還這麽随便，那我就不要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