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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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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玥還想聽更多那次露營的細節，我實在為難，只好撒謊說時間過得太久記不清了。

“唉，”許承玥明顯很失望，“所以你只記得是你告的白？”

“嗯，差不多只有這個。”我點頭，又笑着說：“我們之間沒什麽精彩的事，大部分都挺平淡的，你還不如直接去看那些浪漫愛情電影好了。”

“那怎麽能一樣呢，是我表哥戀愛哎，而且你倆這大帥哥，又是初戀，又是破鏡重圓，比電影好看多了。”許承玥一臉花癡樣，忽地又想到了什麽，神色恢複鎮定，輕聲問道，“我表哥在戀愛裏，表現好嗎？”

“嗯？什麽意思？”我覺得她這樣的問法有點奇怪。

“就是他對你好不好啊，或者說，”許承玥頓了頓才道，“抛開戀人的濾鏡，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我無奈道：“目前來說，很難抛開濾鏡去看。”

“也是哦，戀愛中的人都無法客觀。”許承玥很老成的嘆着氣。

我忍不住笑：“你是在為我們擔心嗎？”

“可能開心到某種程度就會有擔心吧。”許承玥忽地抓住我的手，攥得很緊，“蔣哥，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放棄我哥，好不好？”

她看着瘦弱，力氣真是不小，手心被攥得生疼，可我心裏的想法卻一時戰勝了疼痛。

我的想法和許承玥相反，我擔心，再次被顧未禮放棄。

下午還是在這家咖啡店，我見到了那個用微信聯系的客戶，不想喝太多咖啡，我換成了白水。客戶是個清瘦高個子的男士，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說話舉動也令人舒适，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盯着我看的時間有點久。

正當我想求證時，他笑着先挑明了：“看來秦菁連我的名字都沒跟你說啊。”

我蒙了，不是小穎介紹的嗎，怎麽變成秦菁了，他認識秦菁？而且為什麽要告訴我他的名字······忽地，我想起前段時間秦菁跟我說介紹對象，難不成——不會這麽巧吧！

“秦菁給我看了你的照片哦，你的名字，職業我都知道，不過在進店之前，我也完全沒想到小穎推給我的室內設計師會是你。”

我很驚訝：“你和小穎也是朋友嗎？”

“嗯，之前在同一家公司共事，關系一直不錯，之後我換工作又搬到這個城市來，定期會和之前的同事聚會。”他不疾不徐的說着，“我和秦菁是在登山社認識的，她是社裏的元老，很照顧我。”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點了下頭，随即解釋道，“那個小穎，是我的高中同學，秦菁的話，我們是多年的老鄰居了。”

“嗯，她對我說，你們差不多是家人那樣的關系，連房子都是跟着你買的。”他笑了笑，忽地伸出手，“再重新介紹一下吧，我叫鄭北桉，廣告導演，二十九歲，畢業于中國傳媒大學，目前的話有一套······”

“哎哎哎，鄭先生，你停一停！”我趕緊打斷道，“今天我們是聊工作的，不是相親。”

“哦，不好意思。”鄭北桉收回手，“最近相親次數太多，不自覺就冒出這些話。”

我好奇道：“你相親，也是相男生嗎？”

“那不然呢。”鄭北桉聳了聳肩，笑道，“我父母算是比較開明吧，很早就接受了我這個取向，但某方面他們又很固執，覺得我到年紀了身邊就該出現一個人陪着，所以催着今年過年帶個男朋友回去給他們看看。然後，我的某位朋友就出個馊主意讓我去參加什麽快速交友會，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那麽多奇葩，總之就是沒有一個正常人。”

我道：“是真心的交朋友還是說，假扮你對象回去給你父母看那種啊。”

“就是和相親差不多，大家坐下來，把各自的條件優勢先擺出來，可以的話再下一步繼續了解，據我朋友說，參加這個活動的也都是想穩定下來過日子的，已經成了好幾對了。可能是我運氣不太好啦，遇到的都是渾水摸魚摸進來的玩咖。”鄭北桉随後又道，“在我都灰心放棄的時候，秦菁又跟我介紹了你。老實說，後面沒和你見成面，真的覺得很可惜。”

“那是因為·······”

“但現在你看，我們還是見到了。”鄭北桉有點興奮的說，“你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嗎，你的兩個朋友也都是我的朋友。而能做朋友的人，也是因為有共同點，很多方面互相吸引，彼此都有契合的地方，可能在冥冥之中——”

“不好意思啊，秦菁沒和你說嗎，那個，”眼瞧他越說越興奮，我不得已出聲打斷他，“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嗯？”鄭北桉愣了愣，緩緩道，“她倒沒說這個，只說你最近特別忙，沒時間認識新朋友。”

我只好道：“是剛交不久，她估計也不太清楚。”

“這樣啊。”鄭北桉雀躍的神色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在他只緩了一會，又恢複了淡定，成年人遇到這種事自然還是先保持體面，他很有禮貌的說，“對不住啊，我有點興奮過頭，就沒注意實際情況。不過，還是很開心見到你。蔣設計師，以後還是可以做朋友吧。”

“當然當然。”我道，“不過現在還是先談工作吧。”

他反應過來，拿出手機的圖片給我看，還有他自己畫的一點草稿以及他對整個房子的一點設想。

今天時間不夠，我們約好明天去他的房子查看，在店門口分別時，顧未禮也開車來接我了，我上了車，鄭北桉還站在原地微笑着揮手，顧未禮一開始還友好的和他點頭示意，之後很快察覺到什麽，臉色有點晦暗不明。

尤其是我們已經離開，車子停在紅燈前時，從後視鏡看，鄭北桉居然還站在原地，目光念念不舍的望着這邊。

“你又遇上奇怪的客戶了？”顧未禮問。

這個“又”字用得真妙，上一個還是剛見一面就要求複合的奇葩客戶，這一次倒不算奇怪，我笑笑說：“你敢信嗎，他居然和秦菁還有小穎都認識，也都是很好的朋友，很神奇吧。”

顧未禮不屑一顧：“有什麽神奇的，朋友多了認識幾百個也有可能。”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道：“秦菁之前還要把他介紹給我哦。”

顧未禮的腦袋唰的一下轉過來，盯了我幾秒，又轉頭看着後視鏡，不耐道：“想得真美。”

“這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啊，看到有不錯的單身對象，就會想着介紹給自己的單身朋友。”我想到鄭北桉說的那些，不禁嘆道，“不過我還是孤陋寡聞了，現在居然有屬于我們單身Gay的相親會，之前還老是有人嘲笑我落後老土，現在看來，跟我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是很多嘛，就想找個人穩定下來好好過日子。可能這種相親發展的還不成熟，被一些愛玩的人鑽了空子，所以鄭北桉還沒找到合适的。”

顧未禮沒搭腔，我忍不住道：“哎，你在聽嗎？”

顧未禮嗯了一聲，道：“幸好我下手快。”

“嗯？”

“要不然你就被那小子搶走了。”顧未禮恨恨道，“居然明目張膽的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什麽勾引啊，人家現在是我客戶，他也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我靠近他說，“哎，再跟你說個事呗，今晚，我能在你那兒住嗎？”

顧未禮的臉色一下子從陰天轉晴，“真的？”他飛快的看我一眼，又看向前方，“你沒逗我吧。”

“沒有，我再正式的問一句，顧總今晚能收留我嗎？”

顧未禮的嘴角翹起，“嗯，完全可以。”他抓過我的手，在手背揉搓了幾下，“那這樣的話，我們去超市買食材，今晚我給你露一手？”

“哎呦，顧總現在會做飯啦。”

顧未禮道：“看着教程還是能做點樣子出來的。”

到了超市的地下室，停好車，顧未禮才說：“我明天一早有會，所以本來還想着，今晚找個什麽理由把你拐到我那兒去呢，結果你自己就上鈎了。怎麽，是因為舍不得跟我分開嗎？”

“嗯，那個，有這個原因。”我有點心虛道，“不過還有個原因是，我明天，還得跟客戶見面。”

顧未禮警醒道：“客戶，又是今天那個？”

“嗯，是啊。”我想開門下車，結果顧未禮緊拽着我的手不放，還越拽越緊，我嘶了聲說疼他才如夢初醒的放開。

“哎呦怎麽了嘛。”我瞧着他臭臭的臉色，雙手捧着他的臉去揉，“不會吃醋了吧，這麽容易吃醋的嗎？”

顧未禮輕哼一聲道：“你那個客戶，不是好人。”

這話怎麽莫名有點熟悉，我輕嘆了一聲道：“別想太多，只是工作上的往來而已。”

“我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對。”顧未禮不依不饒。

我只好道：“你是要在這兒繼續懷疑，還是要下車跟我去買東西？再多說一句，我今晚就去住酒店了。”

“不要。”顧未禮伸手拉我一下，“今晚必須跟我回家。”

“那就趕緊下車——”

他抓住我的手，忽地吻了上來，不是昨晚和今早的那種纏綿悱恻，而是帶有攻擊和侵略性的吻，車內的空氣稀薄，我的生存空間也一點點被蠶食，不由自主的被帶向越來越深的地下世界。

終于用了殘存的力氣推開他，我氣喘籲籲道：“你想殺了我啊。”

“這種程度就不行了？你也太弱了。”顧未禮意猶未盡的親親我的臉，又碰了下我的額頭說，“你是喜歡這種呢，還是更溫柔一點的？”

“不知道，次數太少，還分不出好壞。”我笑了笑，又把他推遠一些，“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有點生氣。”

“氣什麽？”顧未禮滿頭霧水。

“氣這些都來得太遲。”我們剛談戀愛那會兒，他整個人跟有親密恐懼症似的，搞得我不知道挫敗多少回，一想到那些我就忍不住打他，“告白那會兒你怎麽沒有這個架勢呢，弄得像我騷擾你一樣，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