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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看到這一箱子小豬玩偶，郁桉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平平在一旁看到他哭，着急得不行，不停地“喵喵”叫着。

不放心的顧嶼舟趕來，進門就看到郁桉紅着眼眶流淚的樣子，心髒倏地一疼，快步走來抱住了他。

郁桉看到他，哭的更厲害了。

他張了張嘴，嗓子堵住了什麽似的，出了不聲。

顧嶼舟輕輕拍着他的背，“寶寶，深呼吸。”

郁桉聽話地呼吸了好幾下，情緒沒那麽激動了，這才哽咽地開口。

“在小時候，我還沒失蹤前，每年生日媽媽都會送給我一個小豬玩偶，只是後來她忘記了，我的小豬玩偶也一直只有五個。”

他神情愧疚，拿手捂住臉，開始責怪自己，“但我當時離開郁家時，沒帶上那五個小豬玩偶，她是不是看到了……”

顧嶼舟語氣溫和，“她知道了，但不是怪你，重新送你是想彌補你。桉桉，你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對不對？”

郁桉“嗯”了一聲。

他摟住顧嶼舟的脖子，慢慢将臉貼在他心髒上，聽着他沉穩的心跳。

過了會兒，他心情也跟着平複了下來。

顧嶼舟摸着他的頭發，“別怕，你們都在朝前走，就還有再相見的可能。”

郁桉安靜地聽他說完，最後點了點頭。

餘光瞥見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平平，郁桉彎了彎眼，從顧嶼舟身上起來，朝它張開手。

平平就跳到了他懷裏，小心翼翼地舔着他的臉蛋。

郁桉癢得笑出聲，親了親貓貓頭。

他将戲服收好，将箱子裏的玩偶都仔細擺了出來，放在床邊。

顧嶼舟在一旁靜靜看着。

“好啦！”

郁桉看着床邊整整齊齊的十八只小豬玩偶，滿足地彎了彎眼，“真好！”

顧嶼舟看着他，“嗯，下樓吃飯吧。”

郁桉一手抱着平平，一只手牽着顧嶼舟下樓。

虞绫在樓下等了很久，也擔憂了很久，看到郁桉的神情後才放心下來。

郁桉走到她身邊，“老師，謝謝您。”

虞绫笑起來，“不怪老師啊。”

郁桉猛搖頭。

虞绫看着他還有些濕潤的眼睫，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怪就好。”

郁桉抱住她，說話時還有點鼻音，“謝謝您為我媽媽和我做的一切。”

虞绫拍了拍他的背。

-

晚上，顧嶼舟洗完澡，回到房間。

床上空無一人，他眉峰微動。

自從他們在一起後，每次回小別墅裏，郁桉都會自己抱着枕頭過來，躺在他床上。

但這次……

顧嶼舟擡步去了郁桉的房間，果然，一打開門，就看到郁桉躺在玩偶堆裏，臉上笑着的模樣，明顯很開心。

他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寶寶。”

郁桉聽到動靜，從床上爬起來，看向他，“你洗完了呀！”

郁桉眨眨眼，這才明白過來顧嶼舟過來幹什麽，他打着商量，“今晚我想和這些玩偶睡在一起，我們就先分開睡吧。”

顧嶼舟站在原地沒動，“不想抱着我睡？”

郁桉聞言又猶豫了下，一個人睡确實不舒服，他看了看床上的玩偶，又看了看顧嶼舟，最後拿了一個其中一個玩偶，跟着顧嶼舟回到了他的房間。

他将玩偶和桌上的水晶球擺在一起，放在了床頭櫃上。

顧嶼舟關燈後，郁桉看了眼。

黑暗中，小豬玩偶抱着發光的水晶球，就像是媽媽在守護着他。

郁桉安心地躺下去，滾到了顧嶼舟懷裏。

郁桉鼻息間滿是熟悉好聞的味道，他小聲說，“我就知道，媽媽很愛我。”

“嗯。”顧嶼舟抱住了他，“特別愛。”

隔天早上，郁桉睜開眼，身旁已經沒了顧嶼舟的身影，他伸手摸了摸被單，冰涼一片，看來是早就起……

郁桉突然頓住，看向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邊戴着一枚銀色素戒，尺寸剛剛好，就這麽合适地圈住了郁桉的手指。

他拿下來，仔細端詳了下，內側刻了兩人的名字首字母。

郁桉彎了彎眼，笑着重新戴了回去，然後拿過手機拍照，給顧嶼舟發了過去。

下樓後，虞绫正在煮早餐。

“起床啦小桉。”

郁桉應聲，“嗯，老師早上好。”

他四處看了一圈，“顧嶼舟去公司了嗎？”

虞绫端了一碗粥出來，遞給郁桉，“嗯，剛剛走了，說是公司最近跟着的項目推前了，臨近過年，應該很忙。”

話落，郁桉手機提示有短信。

虞绫口中很忙的顧嶼舟在五分鐘後，給郁桉回了消息。

顧嶼舟：【我愛你。】

恰好，就在郁桉擡起手的功夫，虞绫就看到他手上的戒指，頓了下問他，“嶼舟和你求婚了嗎？”

郁桉擡起頭朝她笑，“我們打算等我大學畢業後再結婚。”

虞绫眉間浮上喜意，“挺好。”

-

大年三十，郁桉他們開始為過年做準備。

一大早，虞绫就敲響了他們的房間門，“小桉，嶼舟，快起來了，我們一起大掃除！”

郁桉睡得臉蛋、耳朵、脖頸都通紅，聞言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往顧嶼舟懷裏鑽。

顧嶼舟捂住他一只耳朵，輕輕拍着他的背，“睡吧，沒事。”

郁桉“唔”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顧嶼舟這才小心起身，披上了外套，走出房間。

虞绫還站在外邊，看到他後問，“小桉呢？”

“他還沒睡醒，讓他多睡會兒。”

“你們昨晚不是下午七點就回房間睡覺了——”

虞绫餘光看到他的脖子上的痕跡，頓了下，瞬間明白過來，“大過年的，你別老是折騰他……算了，那你今天就幹雙份的吧。”

顧嶼舟笑了下，“好。”

下午兩點，郁桉才醒來。

顧嶼舟躺在旁邊，背靠着床頭，正在看書。

郁桉眼睛剛睜開又不适地閉上，緩了會兒才問，“幾點了？”

顧嶼舟平靜地說，“還早，不急。”

被窩裏太溫暖，郁桉就又眯了會兒，才爬到顧嶼舟身上。

顧嶼舟穿着整齊，手下摸着郁桉光滑的脊背。

郁桉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觸感，瞌睡立馬醒了，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看向顧嶼舟，“你昨晚不是才那啥了嗎？”

顧嶼舟放下書，雙手攬着他。

“那是昨晚。”

郁桉臉紅紅，控訴道，“可、可你做到了今天天亮！中途都沒停！”

被子裏的手開始朝着xx前進，郁桉捂住屁股，立即起身道，“我要起床了！”

顧嶼舟扣住沒讓他離開，“我幫你。”

在這種情況下，這句‘我幫你’可信度實在是不高。郁桉狐疑地看着他，最後還是同意了。

果然，到最後……

郁桉一邊舒服一邊又痛苦地捂住嘴，防止嘴裏的哼聲洩露出來，被虞绫聽到。

他怎麽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單純靠顧嶼舟摸而爽到，而旁邊的顧嶼舟竟然當着他的面xx。

再下樓時，顧嶼舟換了一身衣服。

郁桉手腳發軟地坐在了沙發上，虞绫正抱着平平看電視，似乎是沒發現他們的動靜。

郁桉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他微微睜大眼，看向顧嶼舟，小聲，“你不是說還早嗎？”

顧嶼舟：“嗯，還沒到跨年。”

他起身去廚房，“要吃點什麽？吃蒸蛋嗎？”

郁桉肚子不怎麽餓，昨晚上顧嶼舟似乎是給他喂了點東西，但還是點點頭，“吃。”

晚上，虞绫帶他們一起包了餃子，煮了火鍋吃，然後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等跨年。

臨近跨年，電視裏放着歌，主持人說着祝福詞，郁桉的手機也開始叮鈴哐當響。

零點一過，郁桉彎眼，“新年好！過年啦！”

虞绫立馬遞了一個大紅包過來，“小桉，新年快樂！”

郁桉笑着接過，“謝謝老師。”

說完他将虞绫送他的紅包收進袋子裏，又看向顧嶼舟，伸出雙手，“哥哥，新年好！”

顧嶼舟眉間皆是暖意，從身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郁桉。

“健康快樂。”

郁桉接過，重重點頭，又悄咪湊到顧嶼舟耳邊，輕輕喊了聲，“老公。”

顧嶼舟眼眸沉了下，擡手捏了捏他的後脖頸。

郁桉癢得一縮，笑着退後，重新坐在了沙發上。

收完紅包，郁桉這才開始回複手機裏的消息。

他分別給蘇速蘇晴因等老師發了祝福短信後，才又回複齊琦、宋照、林林、蘇平的消息。

甚至還有之前劇團的人也給他發了新年祝福。

郁桉都挨個認真回複了，最後才點進劇團的群裏。

大家都在發紅包，郁桉也去搶了幾個，搶到了後興奮地拿去給顧嶼舟看，“我好幸運！剛好是我的生日欸！”

顧嶼舟看過去，紅包的數額顯示是8.20。

他揉了揉郁桉的頭發，“今年是幸運桉桉年。”

郁桉笑彎了眼，“這是什麽綽號！”

-

大年初一，郁宥依舊在公司沒回家。

談判完，他回酒店的路上，路過一家精品店，最外邊擺着一條圍巾，和郁桉給郁母織的那條很像。

他停下車，去買了下來。

再上車時，他沒去酒店，而是回了別墅。

別墅裏裏外都冷冷清清，沒有半點過年的樣子。

自從蘇有蓮離開，他就沒再回別墅，而郁父身形逐漸消瘦，不知道什麽時候迷上了念佛，終日吃齋度過。

他們困在了回憶裏，困在了對郁桉的愧疚裏，這一生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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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顧嶼舟早早去了公司。

辦公室裏，助理開口，“顧總，顧氏已經聯系了相關福利院，這些孩子們哪怕不被人收養，也能夠在福利院好好生活，免費讀書到成年。同時也加重了對收養家庭的評估，以免一些家庭收養孩子後不負責。”

顧嶼舟點頭，低頭看了看手機，郁桉給他發了來公司找他的消息。

他起身，“就這樣，你下班吧。”

說完，顧嶼舟就帶上外套離開。

助理點頭，拿起手機，低頭看。

顧氏內部群聊：

“每日一問，老板娘來公司了嗎？”

“來了吧？顧總今天開會沒罵人嘿嘿。”

“哎哎哎，剛剛顧總好像是坐電梯下去了。”

“合理猜測，不會是老板娘來了吧？！”

“報——”

“最新消息，顧總在公司門口給夫人系鞋帶呢！”

樓下，郁桉故意到了之後才給顧嶼舟發消息，沒想到下車後，就看到顧嶼舟站在門口，眼神寵溺，朝他張開手。

郁桉來不及再想什麽，笑着飛撲過去。

黏黏糊糊抱了好會兒，郁桉放開他，打算往前走，顧嶼舟牽住他。

郁桉不解地看向他，“怎麽了？”

顧嶼舟沒答，而是蹲下來，半跪着給郁桉仔細系着鞋帶。

身後，郁宥帶着郁父開車路過顧氏，看到郁桉後，猛地停下車。

他們在看到郁桉的那一刻，突然就想到了做的那個夢，不由自主地下車，紅着眼眶看着郁桉，期待着他能回頭。

郁桉笑看着為他系鞋帶的顧嶼舟，然後，大步跟緊對方離開。

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