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分手

第32章 分手

“卓晴。”

葉歡的嘴裏反複咀嚼着這個名字，混着自己的心酸和痛苦。

她感覺自己的眼睛裏泛起了淚花，但她不想在沒說清楚前，在姐姐面前哭，所以又很努力地忍住了，顫着聲音問道：“她說是姐姐的預備役女友是什麽意思呢？如果她是姐姐的預備役女友，那我是什麽？”

容洛沉默了一會，轉頭對卓晴說道：“小晴，你先去車裏等我吧。我有點事情要跟葉小姐。”

葉小姐，小晴，真好。

這稱謂上的變化已經足夠令葉歡心碎了。

但她還是屏住呼吸，看着卓晴乖巧應允後離去的背影，又轉過頭認真地看着容洛。

她想要一個解釋。這句解釋要容洛親口說出來。

容洛望着葉歡，醞釀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歡歡，我想過了，我們還是不适合。”

聽到這句話，葉歡的眼淚終于還是掉了下來。但她依舊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緒，繼續問道：“為什麽？僅僅因為我是你初戀的妹妹嗎？這一點讓你難以接受嗎？”

容洛看着葉歡婆娑的淚眼，心也開始慢慢痛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很殘酷，但她又不得不說。

其實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久，想到對曾經那段痛苦戀情的忌憚，想到葉歡和曾經那個人有着相似的血脈，再想到葉歡家庭的門第，想到那天與她在酒店的女伴。

這些訊息無一不是在告訴容洛，這是一段奇怪又充滿風險的戀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弄不明白。自己那顆從一開始就開始陷落的心。

在葉歡不在的日子裏，容洛數過無數個白天和黑夜的交界，她開始恐懼，恐懼自己此刻無可救藥的沉溺，恐懼未來無盡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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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想結束這段戀情，她想回到過去，回到什麽都沒有開始的時候。

容洛轉過臉，看着被風吹動的樹影，冷冷地說道：“我喜歡你的原因，只是覺得你很像一個人，不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個人。現在我明白了，我還是喜歡你姐姐，所以才會愛屋及烏，喜歡上你。我們的第一次，也是因為我看到你姐姐結婚了，所以喝多了。。。。。”

“夠了。”葉歡截住了容洛的話頭。

她望着那曾經令她如癡如醉的唇，感到一陣難忍的心痛。為什麽那麽好看的唇，要說出如此冰冷又傷人的話呢？

在幼年時的無數個被忽略的日夜，她總期盼着姐姐能跟她說一句話，能注意到她，能看着她。為什麽現在姐姐好好地在跟她說話，只跟她一個人說話，她卻覺得如此難以忍受呢？

是她要多了嗎？還是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什麽是屬于她的？

“我知道了。”

葉歡的聲線很虛弱，但出乎容洛的意外，她的表情還稱得上平靜。

但是當月光照到葉歡的臉上，她慘白着小臉，面無表情地、大滴大滴地落着眼淚，這讓容洛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揉了一下，她忍不住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葉歡。”

但是葉歡沒有理她，只是轉頭往後走。

“葉歡。”容洛突然心裏升起一種恐懼，她一邊喚着葉歡的名字，一邊想往前拉住葉歡。

但葉歡躲開了，并且加快自己腳步往前走，甚至很快跑起來，慢慢地消失在濃墨般的夜色裏。

容洛的手無力地垂下來，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很亂。她在原地怔了許久，感受着風對她的侵。

然後她才轉過身，慢慢地往卓晴的車那裏走。

“你會後悔嗎？”

容洛落座後，卓晴就忍不住發問道：“你今天這麽傷害她，你覺得以後會後悔嗎？”

容洛看了看卓晴，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這樣做是為了我們兩好，我們兩的問題很複雜，她。。。。”

卓晴截斷了她的話，繼續問道：“容老師，我只是想問你會不會後悔。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很喜歡。”

容洛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卓晴看着欲言又止的容洛，笑了笑，說道：“沒事。容老師不用覺得我說話很有壓迫感，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坦白講，我覺得在這個人世間，能夠遇到一個喜歡自己又自己喜歡的人實在太不容易了。不管過去遇到什麽事情，過去是過去，未來是未來。我想，聰明人是不會混淆其中的概念的。”

容洛看着卓晴，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謝謝，你說的很有道理。”

卓晴深吸一口氣，緩解了一下車裏沉悶的氛圍，說道：“那這樣，容老師，我把你送到王小姐那裏？”

卓晴其實王熙然托花寂春給容洛介紹的小妹妹，她是容洛的粉絲，很喜歡容洛的作品，但在她略略知曉容洛和葉歡的事情之後，随即便表示，幫忙可以，戀愛免談。

畢竟，在卓晴的認知裏面，心裏還有人，卻要認識新人，是對兩個人的不尊重。

容洛欣賞卓晴的性格，終不似自己，優柔寡斷的，也怪讨厭的。

來到王熙然的家已經是将近淩晨。

容洛用備用的鑰匙開了門，剛一進門，就聞到很大的酒氣。

她順着地下的瓶瓶罐罐，看到紅着臉躺在地上的王熙然。

“熙然？”容洛試探性地問道：“你怎麽了？”

哪知道，王熙然一聽容洛的聲音，就起身跑過來，抱住容洛，嘴裏口齒不清地說道：“面癱鬼，面癱鬼。。。她居然搬走了。”

她焦急地指着一間卧室，繼續說道：“她走了。。。。走了。。。。什麽東西都沒有。。。。。”

容洛看了看自己後知後覺的老友，又好氣又好笑，連忙抱住她安慰道：“沒事，你去她公司找她，說清楚就好了。”

但王熙然卻頹然地坐到了地上，流着淚，說道：“她走了。。。她公司的人不知道她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容洛望着癱在地上的王熙然，從覺得好笑，到慢慢後怕起來。

她突然想到，這麽久了，她并不知道葉歡常住在哪裏，也不知道公司在哪裏。

如果有一天葉歡決意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自己又該從何處去找她呢？

容洛忽而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心痛和恐慌，難道這一輩子，她會再也見不到葉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