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吉兇簽
第019章 吉兇簽
這局游戲可以說是處處陷阱, 每一步都憋着要取玩家性命。
就拿醜新娘不能見月亮這條規則舉例,如果讓她見了月亮,那麽可想而知, 她應該會?變成什麽難以解決的可怕的發狂角色, 甚至還會?帶上已經變鬼的生哥, 調頭就去追殺玩家;
但如果利用?蒙蓋頭這一方法試圖阻止她見月亮, 就是賀星梨和姚蒼正在?經歷的這種, 則會?觸發變态機制血染白布。
乍一聽起來, 守規則要死, 不守規則也要死;依言照做要死, 不照做還是要死。
就算不死, 被大量放血的那個人也會?受到?嚴重傷害, 能不能堅持完成游戲接下來的任務還是未知數。
這一刻,兩名玩家似乎只有?犧牲其中?之一,才能順利過關。
趙梅根本也沒打算給玩家思考的機會?,她在?遞來白布的同時, 也遞來了一把尖端鋒利的剪刀。
這把剪刀,大約就是先前毀掉她嫁衣的那把剪刀。
她應當是比較偏愛賀星梨的, 因為她先把武器遞到?了賀星梨手裏, 語氣柔和, 看似循循善誘,其實和威脅也沒什麽區別。
“用?誰的血都可以, 只要把白布染紅就可以,生哥還在?外面等着,可別誤了我的吉時啊。”
局勢一觸即發, 容不得人半分猶豫。
賀星梨攥着那把剪刀,片刻, 将目光移向對面的姚蒼。
她沉默着沒有?開口,像在?等待姚蒼的态度。
姚蒼也同樣沒有?講話,他平靜注視着她的眼睛,幽深眼底卻仿佛有?光亮燃起,無聲無息蔓延出極淺的笑意。
他從容将手伸向她,挑眉示意:“來。”
“來?”
“嗯,盡量劃深一點,一次到?位,我不缺這點血。”
賀星梨攥着剪刀的手指驀然收緊,她用?力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挺大方。”
“對別人不大方無所謂,對你總不能太吝啬。”
他分明都已經做好?準備了,誰知賀星梨最終卻沒有?下手。
又或者是,她原本就有?別的想法。
她突然轉過頭去,微笑着對趙梅重複了一句:“只要把白布染紅,用?誰的血都可以,是嗎?”
趙梅像是嫌她啰嗦,點頭表示不耐煩:“是,所以……”
“所以,這把剪刀我就不用?了。”
……
在?把剪刀扔出門外的瞬間,她反手從腰帶邊緣,抽出了那柄剛剛得到?不久的銀色匕首。
剪刀落地時發出“滄啷”一聲脆響,這聲音聽得姚蒼當場清醒,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用?誰的血都可以?這柄匕首,不是人和鬼都能殺嗎?
好?極了,趙姑娘,那就殺你試試看。
并非二選一的難題,而是還有?附加選項。
說時遲那時快,賀星梨已經果斷将穿着嫁衣的趙梅撲倒在?地,不愧是主?線任務npc,能以一己之力殺掉未婚夫和情?敵的女人,自然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比的,趙梅的力氣簡直與她不相上下,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刀就隔在?兩人中?間被搶來奪去,局勢一時陷入僵持。
關鍵時刻,姚蒼終于找到?機會?切入戰局,他繞到?背後?箍住了趙梅的喉嚨,将其用?力向牆邊拖拽,期間趙梅發起狠來,掙紮着咬住了他的手腕,咬得鮮血淋漓,他也硬是沒松開半分。
趁着趙梅分神之際,賀星梨單手按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高高揚起手起刀落,又準又狠深深紮進了她的胸口,擔心死不透,又旋轉着向內刺了半寸,這才停下。
趙梅掙紮的力度猛地頓住,她圓睜雙眼怒視着賀星梨,沒出片刻,就這麽僵硬着四?肢躺在?那裏沒了動靜。
匕首細長的刀口很窄,剛好?隐入牡丹花瓣裏,血滲進鮮紅嫁衣,甚至沒有?多流一滴。
姚蒼松開趙梅的屍體,随手推到?一邊起身?,低聲詢問賀星梨。
“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賀星梨冷眼看着面前的屍體,現在?她的心态顯然已經完全适應了,“當然是用?她的血把蓋頭染了。”
“……然後?呢?”
“然後?送進接親的花轎。”她回?答得不假思索,“反正嫁衣我們是縫完了,也沒讓新娘見到?月亮,至于新娘是死是活重要嗎?新郎新娘都死了,正好?配成冥婚。”
有?道理,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姚蒼本來是打算代為動手的,他潛意識裏并不希望賀星梨殺人見血,又或者是,擔心她介意和害怕。
然而賀星梨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登時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想法錯誤。
有?些事,她并不喜歡依靠別人解決,或者要求別人代勞。
唯有親力親為才能加深記憶,才能更?紮實的積攢經驗。
她解開趙梅嫁衣的扣子,對準心髒部位幹脆利落就是一刀,且并沒有?就此拔刀,而是就勢發力,直接剜出了趙梅的心髒。
誠然,這過程對于她的心理承受力也是一番考驗,但她僅僅只是深呼一口氣,随即猛然擡手,将刀尖上挑着的那團黏糊糊的心髒,“啪”地甩在?了牆面上。
姚蒼愣了兩秒:“……你幹什麽?”
“你之前沒聽她說嗎?剜出生哥的心髒,在?裏面填滿稻草再加上一绺自己的頭發,就能讓失去記憶和理智的鬼只記得她。”賀星梨冷靜分析,“可見這一游戲空間的某個設定?,是挖了心髒就能讓鬼失去生前記憶把她的心髒挖了,她記不得是誰殺了自己,咱倆應該就不會?被她報複,她和生哥也就不會?聯合起來找我們麻煩,免得完成任務之後?還有?什麽後?患。”
這猜想很合理,做法也沒什麽問題,姚蒼默認了,并幫她将那塊白布用?心髒破洞上湧出的鮮血全部染紅,最後?蓋在?趙梅屍體的臉上。
做完這一切,他拉着趙梅的一條腿,将屍體拖出了屋子。
唢吶聲未停,喜樂聽上去也像是哀樂,花轎停在?小路上,四?個轎夫看起來跟紙紮人沒什麽兩樣,在?月光下死氣沉沉地站立着。
新郎倌生哥還是昨晚在?走廊裏看到?的那副模樣,穿了一身?血紅的喜服,渾身?濕透,戴着瓜皮帽倒立在?花轎前方。
兩人将趙梅的屍體送到?對方跟前,見生哥沒反應,賀星梨索性單手撩開花轎的轎簾,示意姚蒼把屍體放進去。
在?姚蒼将屍體放好?的那一刻,生哥的身?體忽然機械轉動,直面他們。
它被燒得焦黑開裂的那張臉上,緩緩現出個詭異的笑,它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把賀星梨拉到?自己旁邊。
……趙梅說過,生哥注重容貌,喜歡漂亮的女人,就算失去記憶了,肢體本能恐怕還在?。
姚蒼用?力攥住賀星梨的手将她扯離了原地,兩人迅速離開趙梅家附近,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唢吶聲越來越遠,大概是接親的隊伍離開了。
這村子裏,真不曉得還藏了多少邪門的事情?。
* * * * * *
夜色漸深,賀星梨與姚蒼并肩走在?路上,往那處棺材似的二層小樓行進。
途中?賀星梨發現,先前用?來标記任務的那根竹簽,似乎悄無聲息發生了變化原本黃褐色的竹簽變成了紅褐色,上面的刻字也變成了“吉”字。
吉簽,則代表着任務成功。
姚蒼沉默了很久,終是沒忍住問賀星梨:“你是怎麽确定?,殺了趙梅也能染紅蓋頭的?”
“也不太确定?。”賀星梨實話實說,“就是按照常理推斷,覺得這條路應該也能行得通。”
“那,為什麽不選擇更?穩妥的辦法,直接用?我的血?”
她看了他一眼,像是納悶他能問出這麽奇怪的問題:“我爸教過我,人可以不用?太善良,但也絕不能狠毒到?背刺戰友,否則在?将來面臨險境或絕境時,遲早會?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
“在?你眼裏,我算是你的戰友?”
“都組隊進游戲了,還能不算戰友嗎?再說你這是什麽奇特的關注點?”
姚蒼笑了笑,沒再接下去。
說話間,見二層小樓已經近在?眼前,兩人推門而入,發現于桃和趙靜思正坐在?裏面,像是回?來有?一會?兒了。
四?人見面,開朗的于桃笑着打了個招呼:“姚先生和賀小姐,我沒叫錯吧?任務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賀星梨也回?以笑容,“看來二位的任務也完成了?”
“完成了,就是任務确實有?點變态。”于桃說,“誰能想到?湖裏的魚全是會?學小孩子哭聲的食人魚,把思思的手都咬傷了,而且王寡婦生的孩子,半邊臉上長滿了魚鱗,是個怪胎。”
“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嗎?”
“不知道,思思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更?深的隐情?,但我倆沒找到?線索,怕夜長夢多,所以完成任務就先離開了。”
由此可見,于桃和趙靜思完成了主?線任務,卻沒完成還原背景故事的支線任務,大概率也沒得到?支線任務的獎勵。
除了這件事,賀星梨後?知後?覺,突然又意識到?了另外的事,她轉頭看向姚蒼。
“對了,剛才你的手是不是被趙梅咬了一口?給我看看。”
殺趙梅的時候,她全神貫注奪刀,但餘光也注意到?趙梅咬住了姚蒼勒住自己喉嚨的那只手。
後?來姚蒼半句沒提這事兒,只是把受傷的手藏進了衣袖裏,她現在?才回?憶起來。
姚蒼輕描淡寫地想蒙混過去:“不要緊,npc又不是喪屍,挨咬了也不會?變異。”
話音未落,賀星梨已經不由分說拉過他的右手,将袖子撸了上去,果然,那個牙印極為明顯,且還在?滲血,血跡把袖扣內側都染紅了。
“不會?變異,你總感?覺得到?疼吧?疼都不知道吭一聲的?”
“嗯。”
“嗯什麽?有?什麽好?嗯的?”
姚蒼欲言又止,但見她似乎很生氣,于是明智保持了沉默。
“二位,受傷了就先包紮,沒必要吵架。”于桃勸了兩句,随手把旁邊趙靜思襯衫的裝飾絲帶給扯了下來,“喏,思思衣服上就這兩條帶子,那條剛給她纏了手,這條送你們。”
被同伴借花獻佛,莫名其妙又失去一條絲帶的趙靜思小姐:“……”
“謝謝啊。”
賀星梨禮貌道了聲謝,随後?把姚蒼拽到?水池邊沖洗了一下傷口,開始用?寬絲帶給他紮住流血的地方,條件有?限,只能暫且這樣。
她越琢磨越覺得四?年沒見,這個男人和以前相比,如今簡直像塊喜歡自我較勁的倔木頭,她已經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了。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加了一分力,想看看姚蒼疼了到?底什麽反應,結果姚蒼只是略微皺了下眉,他擡眸與她對視。
她輕哼一聲:“看什麽看?我故意的。”
“我知道。”
“你還知道什麽?”
“還知道……”姚蒼話尾稍作停頓,他眼角很溫柔地彎了一彎,像是回?憶起了遙遠的往事,“你以前給我塗藥,就喜歡這麽故意惡作劇。”
确實如此。
那時倆人在?學校裏可沒少打架,甚至于很多時候,是因為賀星梨認定?姚蒼受了委屈,主?動去揍尋釁者,姚蒼勸都勸不住,只能跟着一起。
通常而言沖鋒陷陣,姚蒼挂彩的次數較多,要說賀星梨從來沒吃過虧嗎?很少,但偶爾也會?,比如高三那年替姚蒼挨過一酒瓶子,腦袋差點被開瓢自然,事後?老爹去把對方擺平了,不過縫針和落疤的教訓都得自己受着。
不過片刻出神,賀星梨忽覺額頭一涼,竟是姚蒼的手指撫了上來。
她被吓一跳,警惕拍開他的手:“神經啊你。”
姚蒼神色無奈:“我是要摸摸那道疤還在?不在?。”
“……在?,但很淺,一小撮劉海就能擋住。”她滿不在?乎,“而且咱是靠實力吃飯的,又不是靠顏值。”
他嘆氣,像在?嘆她,也像在?嘆自己:“阿梨,你當年是有?點太護着我了。”
“有?嗎?”
“有?,你當年會?和我家巷子裏那些無業游民沖突起來,難道不是因為他們罵我沒爹生沒娘養的小雜種?”
賀星梨想了想,還真是那麽回?事,在?一起的那些年,他還沒被接回?去當豪門少爺,只是個受盡歧視和欺辱的落魄少年,她向來英雄主?義,說要罩着他,就會?一直罩着他,所以誰說他不好?她都得揍回?去才解氣。
想到?這,她點點頭:“又不是什麽大恩大德,你倒也不必記這麽久。”
“我只是不明白,你對我好?了這麽多年,怎麽會?說放棄就放棄了。”
“因為後?來的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她說,“會?有?數不盡的人争先恐後?對你好?,不缺我一個。”
姚蒼垂眸看着手腕傷口處她剛紮好?的蝴蝶結,他的嗓音似在?不經意間低沉下去,透着幾分難以形容的悲哀。
“你怎麽就知道,不缺你一個呢?”
但賀星梨并沒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不遠處凝神偷聽的于桃和趙靜思,吃瓜也沒能吃完全,下一秒就見小樓大門再度打開,是宋天舒和宋天恒兄弟回?來了。
四?人視線齊刷刷投過去,見狀都不禁一怔。
兄弟倆像是跌進了泥坑裏,頭發淩亂,全身?的名牌衣服都髒透了,狼狽得像一對剛被解救的拾荒者。只是宋天恒除了膝蓋和手肘摔出了淤青,基本沒受什麽傷,反倒是宋天舒從肩膀到?手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血都浸出衛衣表面了,估計是挺嚴重的。
看得出,半山腰寺廟的任務并不好?做,宋天舒拖着自己的廢物弟弟,一定?也挺吃力。
鑒于他倆和大家的關系有?點尴尬,在?場沒人主?動問候,賀星梨眼力敏銳,她飛快掃了一眼宋天舒右手緊握的那根竹簽,見那竹簽變成了綠褐色,上面分明刻了一個“兇”字。
兇簽,說明任務失敗了。
與此同時,宋天舒的眼神在?兩隊之間來回?打量一圈,最終舉步走向了于桃和趙靜思。
他低聲道:“于小姐,趙小姐,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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