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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59章

捏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

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話, 郁星瀾仰頭給自己額頭來了一下。

啪一聲清響。

對上宋潛震驚的目光。

郁星瀾惱羞成怒，低喝道：“愣着幹嘛，滾出去。”

宋潛趕忙麻溜滾了, 門合上前, 郁星瀾正憤怒踢着桌腳。

那可是正宗檀木桌，密實的狠，果不其然下一秒，郁星瀾抱住自己的小腿痛苦面具。

沒一會兒，郁總被姜小姐氣瘋的消息悄悄傳遍大江南北。

“你們郁總還沒開完會？”姜琦貞從休息室出來，一臉無辜問秘書臺上的小助理。

“還、還沒，”秘書助理哆哆嗦嗦, 絞盡腦汁想了個理由, “分公司有突發事件, 會議估計要開到很晚，姜小姐, 不然您可以先回家，我怕您會等太晚。”

她可不敢說, 郁總的原話是："讓姜琦貞滾, 以後別讓我在公司再見到她！"

姜琦貞目露失望：“這樣啊, 郁星瀾真是的, 又爽約我。好吧, 那麻煩你幫我把蛋糕給他, 記得放冰箱口感才更好哦。”

“好的好的。”小助理如釋負重, 微笑目送她離去，轉頭又為誰把蛋糕送進暴怒的郁總辦公室發起愁。

蛋糕最終由宋潛提溜了進來。

郁星瀾黑着臉, 擡手就要把蛋糕掃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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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潛心揪緊了，脫口道：“郁總, 蛋糕終歸是唯依小姐做的.......”

郁星瀾神情複雜，忍了忍，摁了下太陽穴，“放那吧。”

蛋糕孤零零擺在桌角，郁星瀾處理着文件，餘光時不時掃到。

淡藍色透明包裝盒裏的蛋糕看起來蓬松又柔軟，散發着淡淡的......臭氣。

郁星瀾腦中驀地浮現出姜唯依蒼白委屈的臉，剛得知自己懷孕時，她倔強地對他說：“郁總，孩子我會打掉，但你也有一半責任，所以醫生請你安排吧。”

她強忍淚水，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子，堅決不要他的任何補償。

隐在陰影中的半張臉柔弱又堅強。

郁星瀾看了眼電腦上的日期，猛地站起來。

“宋潛，備車！”

和醫生約好的手術時間正是今晚八點，現在是七點四十，還有時間！

地下停車場，姜琦貞坐在車裏，剛和趙岐約好見面地點，擋風玻璃前忽地閃過兩道殘影，停在她側前方的邁巴赫噴出車尾氣，急速揚長而去。

姜琦貞眉尾微挑，沒看錯的話，那是郁星瀾吧？

她啓動車，在邁巴赫後面跟了上去。

車一路開到西區一家高檔私立醫院。

姜琦貞把車停在路邊，手撐在方向盤上支着下巴往外瞧。沒記錯的話，原書劇情一開頭，郁星瀾和姜唯依滾完床單就中獎了，兩人約好把孩子打掉，關鍵時刻郁星瀾突然出現，阻攔了手術。

按時間算，現在應該是這個劇情了。

不過孩子最終還是沒保住.......女配姜琦貞知道姜唯依懷孕的事，惡向心生，把女主的孩子搞沒了。

姜琦貞扶額。

她是女配還是搞計劃生育的，感情男女主生育KPI全靠她啊。

姜琦貞郁悶了會兒，找出導航，去往跟趙岐約好的小蒼蠅館子。

路線是往市中心走的，路邊的房子卻愈來愈破舊，仿佛穿越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連昏黃佝偻的路燈都呈現出一股歲月感。

陌生的街道，卻給她帶來強烈的熟悉感。

郁白曾在這條老街跟混混追逐亂戰過，那時他藏在牆頭的樹冠，臨空躍下，把敵人吓得屁滾尿流。

記憶裏的郁白，總是朝氣蓬勃又帥氣。

姜琦貞唇邊不自覺漾起笑，踏進小飯館找了個空位坐下，一雙眼好奇地把巴掌大的小店環視一圈。

郁白沒少在這兒吃飯，她依着記憶，學着他慣有的調調喊道：“老板，一屜小籠包，一碗牛肉粉絲加二兩牛肚和蝦糕，不要香菜，再來份醬肘子。”

“來咯~”老板呦呵着長長的調調，拿着小本子從後廚出來，邊記着，餘光掃過來，眼睛一亮，“喲，小姑娘，你一個人吃這麽多？”

姜琦貞抿唇笑笑：“兩個人。”

老板：“那這一碗牛肉粉絲可能不夠喔。”

她擡起下巴，往門口望去：“您問問他還要再加點什麽。”

趙岐一條腿在門檻裏，一條僵在門檻外，他停好電動車剛進來，就聽到姜琦貞在點餐。

熟悉的語氣，陌生的少女聲線，明明知道不可能，看到姜琦貞時，他還是恍惚了。有那麽一剎，以為坐在那裏的人是郁白。

他們慣愛坐這家館子靠門右側的那桌，郁白板直腰虛靠着椅背，右腿慣愛岔開擺在桌子外面，不少進來的顧客都被這條大長腿絆過。

老板打诨說笑讓他把這條長腿收一收，少年下巴微昂，挑唇笑道：“不是我腿長，老板，你家小館子該擴建了。”

老板回道：“那你出錢給我蓋？”

郁白不可一世點頭：“行啊，十年後要是你這味道還沒變，我買個店鋪送你。”

“我謝謝您的大餅咧！”

幾人哄堂大笑，從那以後，只要郁白過來吃飯，老板就給他打八折，聲稱這是給未來大腿的福利。

幾年過去，老板兩鬓添了白發，望來的目光帶着些許渾濁：“小夥子，你要加點什麽？诶，我怎麽瞧着你很眼熟，是不是以前也來我家吃過？”

他語氣一如既往地娴熟熱情，一瞬間，趙岐感到有些無所适從。

自郁白走後，他沒再來過這家店。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姜琦貞一約他，他就想到了這個塵封再記憶裏的蒼蠅小館。

“老板，給他來份牛雜粉絲吧，加份大牛骨頭，蔥蒜香菜都要。”似乎看出來他的窘迫，姜琦貞出聲拉回老板的注意力。

少女聲音軟軟的：“再加兩瓶冰峰，橙子味的。”

“好嘞，稍等幾分鐘。”

老板在本子上劃拉幾下，往後廚走，掀開簾子前又往趙岐臉上瞟了一眼，嘴裏還在嘀咕：“難道我記錯了？分明眼熟的很......”

未來大腿經常一起蹭吃蹭喝的好哥們，能不眼熟麽。

趙岐拉開椅子坐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姜琦貞給他斟上杯溫開水。

“謝謝。”趙岐握住水杯，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探究:“你對我們似乎還挺了解。”

點的吃食全是郁白慣愛的......甚至連他吃什麽都知道。

說是巧合，誰信？

趙岐覺得有點荒唐，過去二十多年從未聽說過的人，突然在這半個月裏冒出來，還對郁白和他了如指掌。

“我本來以為你對郁白也挺了解的，”老板先拿來兩罐冰峰，姜琦貞扯開易拉罐，把吸管插進去，“可是現在看來不盡然。”

趙岐眉頭一跳：“什麽意思？”

她戳了口飲料，涼爽的液體刺激着渾身毛孔舒張開來，“前幾天你告訴我，郁白死了。我可以告你造謠嗎？”

趙岐臉色幾變，幹裂的嘴唇張了張，擠出幾個字：“什麽？”

他看起來很不爽：“姜小姐，我可沒空給你在這開玩笑。”

氣氛劍拔弩張。

老板又端來兩碗熱騰騰的粉絲，雙方默契的在這一刻閉上嘴，等菜上齊，姜琦貞往牛肉粉絲裏加了一勺辣子油、兩勺老板娘自釀的醬油醋。

趙岐眼睛眯了眯，這是郁白慣愛的吃法。

這家蒼蠅館子能在老街開了幾十年，不止在于價格便宜，牛肉分量多，最絕的是老板娘秘制的辣子和醬油醋。

姜琦貞嘗了口，無盡味蕾在口中爆發，如煙火般綻放，獨特的味道在舌尖輕輕躍動。

“騙子。”她忍不住小聲抱怨。

以前她吃不到饞得流口水時，郁白說：“這玩意兒辣的很，你個小丫頭片子吃不了。”

“我就要吃。”她兩頰氣得鼓起來，像只讨榛子失敗炸毛的小松鼠。

郁白被逗得不行，身子斜靠背椅，笑得恣意帥氣：“行，以後我帶你過來嘗，你可別被辣哭。”

今天卻是她自己過來吃。郁白食言了。

辣子一點都不辣，香得狠，夾在牛肉湯粉裏味道好極了。

仿佛是被湯粉熱騰騰的蒸汽熏到，少女眼眶微微發紅，趙岐眸光錯雜凝了她一眼，夾起一筷子粉絲往嘴裏送。

姜琦貞吃飯很慢，才幾口，趙岐碗都快見底了。

“說吧，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幾口幹完，把碗往桌上一放。

姜琦貞瞥了眼四周，小館靠近後廚的那兩桌坐得很滿，幾個大叔喝着小酒很大聲的在閑聊，沒人注意他們。

“你前幾天告訴我郁白死了。你見過他的‘屍體’，或者參加過他的葬禮？”

姜琦貞話很直白，趙岐臉色不太好看，仔細回想後，眉微微擰起：“當年郁白出事...他爺爺受到刺激，住了很久院，葬禮就遲遲沒有辦。”

少女的目光充滿質疑，他咬牙道：“屍、屍體我當然沒見過，還輪不到我見。可這些又能代表什麽。”

所有相關人員都知道郁白死了，這就是事實。

姜琦貞又喝了口鮮香的牛肉湯，“代表什麽？代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這不就是植物人了。

趙岐一臉茫然，“你*七*七*整*理在胡說八道什麽。”

她意味深長瞥了他一眼，“不說郁白，說說你吧。”

趙岐無語：“我有什麽好說的。”

“趙大哥，你家不是很有錢麽，怎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