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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81章

冬日的黃昏, 長街盡頭是一望無際的橘。

道路兩旁亮起霓虹，人群熙攘，姜琦貞擡眼望了望身側的人。

見郁白低頭看來, 飛快挪開視線。

雪白面頰上的那團櫻粉, 到現在都還沒消散。

怎麽看都像只受驚落荒而逃的小兔子。

要不是手被他牽着，這會兒八成蹿地沒了影。

郁白勾了勾唇，扣住她的手往兜裏一揣。

姜琦貞被拉地東歪西倒，幾乎要躺到他懷裏，掙紮了下胳膊小聲抗議：“你不要亂動。”

郁白一臉無辜：“我動什麽了？”

兜裏的兩只手十指緊扣，他更握緊了些。零下幾度的天氣，兩只手心潮熱到黏糊。

姜琦貞擡頭望天, 幸好這會兒戴了口罩, 偷笑也看不出來。

“不是說餓了, 你要吃什麽？”郁白問。

這片街區，是大學城的商業街, 這個點各處飯館小吃店排起了長隊。

除了跟慕恬來過幾次，她對這裏的熟悉程度并不比初來乍到的郁白多多少。

姜琦貞掏出手機查了查, 四下張望迎着黑夜亮起的彩色招牌, 人行道上來往的人很多, 郁白不動聲色靠近, 把她半護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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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的時候, 險些撞上他下巴, 他正垂眸看她, 剔透眸底像一汪幽邃湖水映着閃爍霓虹，視線與鼻息相互交織。

姜琦貞好似被那眼神燙到, 臉頰又止不住燒起來。

堂皇退後半步，又被郁白眼疾手快攬住腰, 往懷中摁了摁，“小心點，差點被人撞到。”

鼻間鑽進他身上獨有的清冽木質香，姜琦貞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才不會撞到，路人又不是沒長眼睛。”

說罷，踏步往前走。

環住腰身的手往下滑，再度扣住她的手，往大衣兜裏塞。

姜琦貞瞄他一眼。

郁白一臉高冷正視前方，仿佛走T臺的男模。

大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為什麽害羞的只有她啊啊！

姜琦貞腦中小人狂吼。

他個子高，一張臉高調地暴露在冷空氣裏，一路不知引來多少側目。

那些一臉驚豔的女孩子們，動作十分統一，擡頭看郁白的臉，接着視線下垂，看到他身邊移動的黑色胖球球。

眼中驚豔變成震驚的無語。

姜琦貞恨不得把臉上的口罩撕下，這種隐隐被嫌棄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羽絨服本就會顯胖，又把臉遮住，脖子上還圍了圈圍巾，外人頂多能看出穿羽絨服的女生似乎小腿還挺細。丢在人群中不那麽顯眼，奈何旁邊的男人過于耀眼。

包機專門回國見她，大衣、褲子、鞋子都是精心搭配過，甚至還抓了個發型。

氣質出衆算了，臉帥還腿長。

姜琦貞就這麽堂皇的被襯成小土豆。

“你要帶我去哪兒吃？”

姜琦貞口罩裏的小嘴噘的能挂保溫瓶，見他低頭問，随手一指：“烤肉。我要你給我烤。”

第一次正式約會，本想去個高大尚的西餐廳......

提起西餐，姜琦貞又想起之前那次似夢非夢的幻境。那晚的西餐，她真是一個人吃完，再一個人醉醺醺回家的？

姜琦貞狐疑盯他一眼。

郁白被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溫潤一笑:“行，我烤肉技術正好也不錯。”

技術不錯？

郁白以前經常吃烤肉嗎？姜琦貞努力回憶。

周圍等位的人不少人手一杯奶茶飲料，他又捏捏她的小手：“你要不要喝點什麽，我去給你買。”

“可以手機點餐。”姜琦貞攤開手：“把你手機給我。”

郁白乖乖交出手機。

她點開微信，飛快掃視一眼，嗯，好像沒有什麽不三不四的女生頭像。

這個置頂的【呆呆】又是誰*七*七*整*理？

發現是自己的頭像，姜琦貞隐隐得意的同時又有點氣憤。

“你這是什麽鬼備注？”

她在他心裏就這麽呆？！她這麽聰明，哪裏呆了！

郁白眼神清澈：“有什麽問題嗎？”

“……”

“別以為你現在這麽好看，就能讓我忘掉你小時候的樣子。”

“……”

遙想第一次“遇見”，她還是個縮在牛棚裏路都走不穩的小豆丁，郁白那幾天沒少受到“狗屎”和“牛糞”的折磨，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撞鬼了，往事不堪回首，提出來沒準還要挨揍。

郁白維持無辜的微笑。

姜琦貞強忍住跳起來打他腦袋的沖動，哼一聲別開臉，點完奶茶，把手機塞回他懷裏。

郁白又把手機塞了回來，“給你，你想改什麽就改什麽。”

姜琦貞也不客氣，三下兩下改好，還給他。

【公主大人】

看着新改的備注，郁白嘴角一抽。

小丫頭是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小說看多了......

到底沒敢反抗，吃烤肉的時候，姜琦貞總算有機會摘下口罩，郁白去取奶茶，服務員陸陸續續上菜。

他們的位置剛好在角落，店裏氛圍熱烈，音樂蓋不住吵嚷的聲音。

終于有機會和郁白在充滿煙火氣息的地方一起吃頓飯。

姜琦貞唇角止不住上揚，心情極好，把桌上的菜品規律擺好，回頭看郁白來了沒。

這一瞧，差點和舍友趙楠對上眼。

趙楠和一群男男女女結伴而來，坐在隔着兩桌人的過道對面，看樣子剛來。

她急忙扭回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幸虧面朝牆坐着，不然有得應付。

郁白拎着兩杯奶茶回來，姜琦貞坐姿乖得像只小鹌鹑，看出她臉上的異樣，挑眉：“遇見熟人了？”

姜琦貞大驚。

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她忍住扭頭的沖動，把他拽到身邊坐下：“你別回頭，我還想好好吃飯呢。”

趙楠是個大嗓門，還容易花癡，這麽吵的環境，都聽到她傳來的那句“卧槽好帥啊”。

郁白剛巧回來，不是說他還能誰？

姜琦貞本就靠裏，郁白一坐下來，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娴熟拿起烤肉夾子和剪刀，看了兩眼牛肋排，“肉質一般，不過還能吃，你喜歡焦一點還是嫩一點？”

小姑娘回答刁鑽：“我喜歡烤出來好吃的。”

“……”沒毛病。

她指指肥瘦相間色澤誘人的牛五花：“吾桑格最好吃了。”

郁白把牛肋排推一邊，把吾桑格肉排排坐擺好，烤盤上散發出一股淡淡奶香味。

肉一烤好，全夾進她碗裏。

肥瘦相間的吾桑格裹上甜辣烤肉醬，包進脆生生的球生菜，香而不膩，餘味無窮。

見她吃得開心，郁白眸光不自覺盈滿笑意。

“下回我用炭火給你烤，味道會更好。”

“你還會用炭？”

“有手就會。只要火候把握的不錯，用木炭烤制的鹿肉和駝峰原滋原味，哪怕不撒調料，味道也極其鮮美。”想到當年打江山，和一群弟兄圍爐大口吃肉，郁白不禁說多了些。

姜琦貞睜大眼：“鹿肉，駝峰——？”

她怎麽不知道郁白好吃過這些好東西。

郁白心虛轉移話題：“生蚝看着挺新鮮，要不要再點兩只。”

“駝峰是什麽東西，駱駝？”少女死追不放。

“呃，以前偶然吃過駱駝肉。”

這種東西，沙漠地區才有吧。

姜琦貞腦袋上的問號越來越大，開玩笑道：“你別不是還吃過熊掌。”

郁白險些點頭，想起以前熊貓還叫食鐵獸的時候......熊貓這麽可愛這麽萌，肉也難吃，當然不能吃。棕熊倒是還不錯。

“怎麽會，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郁白又往她碗裏添了份牛上腦。

姜琦貞吃的慢，郁白烤的多，剩下的全進了他肚子裏。

等到肉又添了好幾盤，姜琦貞後知後覺，她、她今天胃口是不錯，也沒這麽誇張吧。

困惑的小眼神落到郁白毫無起伏變化的腹部。

小小的震撼了下。

郁白可真能吃啊......

烤盤上又多了份雞翅，姜琦貞剛拍完兩張，想和郁白來張合照，鏡頭剛擡高，左上角突然出現趙楠逼近的身影。

手機險些掉下來。

姜琦貞剛拿口罩遮住臉，耳邊邊響起趙楠驚悚的夾子音：

“帥哥你好，方便留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嗎，我和我朋友都想跟你交個朋友......”

好家夥，出門在外，原來趙楠是這麽說話的。

郁白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疏離禮貌：

“抱歉，我結婚了。”

姜琦貞險些被嗆到。

趙楠臉色僵了僵，瞥了眼郁白身邊的姑娘，表情逐漸古怪。

吃烤肉怎麽還戴口罩...等等，這個側影，怎麽越看越眼熟？

趙楠挪了半步，想看個究竟，郁白身體前傾，把姜琦貞擋得嚴實。

“這位小姐，麻煩別影響我們用餐。”

見她不識趣，郁白聲音冰冷，毫不客氣趕人。

那張俊臉面無表情，氣勢駭人，趙楠臉皮再厚，也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大學生，當即被吓得有些腿軟，捏緊手機趕緊溜了。

要聯系方式沒要到，同行的朋友有揶揄有嘲笑的。

趙楠臉一陣青紅皂白：“有本事你們去要去，你們都不知道他剛才有多兇，長得帥有什麽用，八成是個家暴男，我去要微信，他老婆坐她旁邊坑都不敢坑。”

那激昂的聲音，一字不拉飄過來。

兩個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