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呆住了

第4章 呆住了

現在正值雨季,周大郎打算趁今兒天氣好上山砍些柴囤起來,防止回頭兒雨下起來沒有幹柴可燒。

周二郎跟着從棚子裏拎出把柴刀,“大哥,一塊兒去。”

周大郎用力擺手,指着周二郎的手,一頓比劃。

周二郎大概能明白大哥的意思,尴尬苦笑,上次他回家幫着收稻谷,不小心把拇指割破了,爹氣得差點兒把房頂掀翻, 嚴令他不準碰任何有危險的器物,他握筆杆子的手比什麽都金貴。

家裏一年四季的活兒計基本上都是大哥在幹,周二郎心中愧疚,周大郎卻從沒覺得二弟讀書是啥輕松的事兒。

他幹力氣活兒還有個歇着的時候,二弟幾乎除了吃飯睡覺都在讀書。他吃飽了可以啥都不用想,二弟的腦袋瓜兒卻沒有閑着的時候,要是不累,小身板兒能瘦成這樣兒?一陣風都能給他吹跑喽。

“大伯,钰哥兒要上山,玩兒。”

周錦钰學着幼童的語氣,仰着頭扯了扯周大郎的褲腿兒。

小娃大眼睛撲棱撲棱的,看着還有點兒羞臊,周大郎憨憨一笑,彎腰将侄子單手抱起。

比起常年在外求學的周二郎,周大郎幾乎是寸步不離,一點點看着钰哥兒磕磕絆絆長大,對小侄子的感情并不比周二郎這個親爹差。

他對着周二郎比劃,意思是一塊兒上山,讓周二郎負責看娃。

周二郎點點頭,索性連蘭姐兒一塊兒帶上,小姑娘在這兒沒什麽玩兒伴,一來因為她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天然被排斥,另外就是大姐的原因了,就算有孩子願意跟蘭姐玩兒,家裏大人也不願意,怕影響自家姑娘的名聲。

周家莊地處大青山腳下,有泉水從山中流出,沿着地勢彙聚成一條蜿蜒的小青河,繞了大半個莊子。

河邊的楊柳灌木郁郁蔥蔥,臨水垂影,河中央有野鴨子帶着一群小崽子悠然游過,帶起一條長長的漣漪,河堤上三五婦女正用棒槌捶洗着衣物,村裏人取上游水飲用做飯,下游水灌溉農田、涮洗衣物,十分便利。

“二郎回來啦。”

Advertisement

不時有村民熱情地和周二郎打招呼,有些相熟地會刻意停下來說上幾句話,看得出他雖常年不在家,但人緣兒極好。

周二郎絲毫沒有秀才架子,一一認真回應,禮貌亦不失親近,無論對方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沒人當回事兒的破落戶,他都一視同仁,讓人挑不出錯處。

穿過河上的石拱橋,眼前是一大片開闊的農田,東邊一片兒屬于莊子裏如周家這種自耕農的耕地,西邊兒一大片則是城裏大戶人家莊子上的田地,由佃農耕種。

東西兩片農田中間有一條丈餘寬的土路,沿着這條路往西走大約二裏多地,就進山了。

周錦钰不想讓抱着,非要自己走,周二郎想着孩子活動活動也好,也就由着他了。

不成想,沒走多遠,周錦钰就有些氣喘,小鼻尖兒上滲出一層白絨絨的細汗,臉也有些漲紅,吓得周二郎忙把他抱起來,撫着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兒。

倒是周大郎,對侄子的情況遠比周二郎有經驗,钰哥兒犯病的時候臉色發青發白,不會是這種紅撲撲的,娃不過是走得急了些,氣息跟不上。

鎮定地從周二郎手上接過孩子,沖小娃笑笑,抱着孩子繼續往前走。

二弟和二弟妹總把侄子當成紙糊的一般,娃但凡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倆人就一臉緊張,钰哥兒懂事了,娃知道什麽叫死,這個病已經把娃折騰得不想活了,孩子能活多久,誰也不知道,何苦不讓娃活着的時候痛快一點兒。

周大郎憐惜地摸摸小娃的頭發,心裏怪難受。

周錦钰受原主記憶和情緒的影響,不由伸出手也摸了摸周大郎的頭,周大郎心軟成了豆腐。

周二郎關心則亂,看到大哥的反應,知道自己是反應過激了,對娃沒什麽好處。

忽然又想到自己剛才那會兒才教育钰哥兒做事要沉穩,不要學大姑咋咋呼呼,轉眼自己就先咋呼起來,俊臉忍不住發燙。

“二舅,你怎麽臉紅了,你也和弟弟一樣走路走累了嗎?”蘭姐兒有些擔心地看向舅舅。

周二郎溫聲道:“咱們蘭姐兒是個貼心小棉襖,知道關心舅舅,舅舅不累,就是天熱,舅舅今天穿得衣裳多了些。”

前邊兒周錦钰無聲地彎了彎嘴角兒,很有道德地沒有笑出聲音來。

大青山綿延數百裏,遠山近嶺,山巒粗犷,既有參天古樹,又有低矮灌木花草,一片郁郁蔥蔥。

周大郎對大青山的外圍情況很熟悉,至于為什麽對大山內部不熟,是因為大青山乃是貴族的封地,山裏一切資源歸貴族所有,平民是沒有資格進到山裏面砍伐狩獵以及采藥的。

他尋了塊兒地勢開闊平坦,又有樹蔭的地面兒,讓周二郎帶兩個娃抓蝈蝈玩兒。

跪趴在地上捉蝈蝈這種有辱斯文的事兒,周二郎打死幹不出來,蘭姐兒大了,覺得不雅,蹦蹦跳跳跑到一邊采野花去了。

周錦钰從小在城裏長大,沒體會過這種童年快樂,很樂意體驗不一樣的童年,循着蝈蝈的叫聲,蹑手蹑腳摸了過去,叫聲越來越清晰:草叢裏,一只碧綠的蝈蝈趴在草葉子上叫得正歡。

周錦钰屏住了呼吸,小緊張。

周錦钰彎腰伏下身去,小手收攏,一點點靠近……

猛地,出其不意,小手重重捂了上去。

撲空了。

嘿,小蟲子挺狡猾呀。

今兒還非得逮住一只不可了。

周二郎在旁邊兒觀察着,覺得小孩子的變化真是大,一天一個樣兒,上次回家,钰哥兒還蔫蔫兒地,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如今越發活潑起來,大大的黑眼睛裏也有了神采,周二郎越看越喜歡,頭一次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如此之重。

“捉住了,我捉住了爹,你看!”

不知道是否是受生理年齡的影響,周錦钰有點兒興奮過頭兒,且下意識炫耀、顯擺、求誇獎!

周二郎發自內心地想大聲誇獎兒子,話到嘴邊兒,忽又覺得不妥,來自父親的肯定是貴重的,不該輕易給,輕易給了,這份肯定便容易沒了分量,等孩子真正需要父親的肯定時,孩子會覺得你只是安慰他而已。

想到此,周二郎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小肩膀,“钰哥兒手氣不錯,這只蝈蝈看起來很威風,像個大将軍一樣,爹幫你編個蝈蝈籠子,你去再幫姐姐捉一只好不好?”

周錦钰興奮勁兒過去,反應過來自己的真實年齡和幼稚舉動,臊得慌,不好意思看周二郎,含含糊糊應了一聲,把蝈蝈遞給周二郎,逃了。

一回生,二回熟,周錦钰效率很高,沒多會兒便又捉住一只,正準備往回走,發現岩石後邊兒一片挺漂亮的花兒,白色的,的,成雙成對,花蕊如針,花瓣兒細窄微微卷起,挺漂亮。

蘭姐兒喜歡花兒,周錦钰想着采一些給她玩兒,剛揪下一簇,腦海裏冷不丁響起一句提示音:

【叮!發現高品質中草藥金銀花】

随着電子音落下,一塊兒白色半透明面板浮現在周錦钰面前。

就見那面板上林林總總介紹了金銀花的概況以及藥用價值,面板最下方一個大大的操作提示:

【是否進行采集】

熟悉的電子提示音,熟悉的面板,周錦钰呆住了!

有話要說:  注:不是系統文!不是系統文!不是系統文!

不以系統為主線,更不會走系統升級流,系統只起一點點輔助作用,畢竟穿越了,給點兒福利。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