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喬梓愣了片刻後，也從被窩鑽了出來，投向他的目光帶了一絲尋味，“阿衿，你是認真的嗎？”

“我很認真。”他回得沒有半點猶豫。

喬梓望着他，想從這人臉上看出一些意氣用事，但好像沒有，最後眼神落在了床邊，輕嘆了一句，“既然你是認真的，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不過，有些現實問題我想你應該也要知道，畢竟現在你還沒有分化，如果只是玩玩，也沒什麽，若真決定了在一起，就要考慮很多，赫言晟是個實打實的alpha，倘若你後面分化成omega或者bate或許還好點，如果是alpha……你就要考慮他是否能接受。”

沐衿垂了下眸，面色微微有些泛白，也不知是不是這燈光照的，他笑了那麽一下，“這個問題，大鵬也問過我，這點我在決定跟他好之前就想過所有的假設了，既然我先于分化前喜歡上他，那麽我相信以後我們的感情不會被性別去束縛，同樣，赫言晟跟我是一個想法。”

“即便他不介意，那麽他家人呢？赫言晟的家庭背景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殷實，他家人會讓他的孩子去搞同/性戀嗎？而且……現在我們還小，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但是ao天生的吸引力是我們無法去擺脫的，如果到時候……到時候只能給對方帶來痛苦，那你要怎麽辦？”

沐衿的眼皮輕輕顫了一下，喬梓說的确實是無法避免的現實，對于一個omega.或者alpha來說，選擇一個人那便是一輩子，是那麽的神聖而偉大，ao的天生吸引力也是不可否認的，他們的結合也可以無關愛情。

但是……

沐衿擡眼望着喬梓，眸間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喬喬，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知道便要止步嗎？畢竟一切都尚未發生不是嗎？當我想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如果提前懼怕了那還未定性的結果，那麽，我想我是會後悔的，因為一開始我就認輸了。那不僅是對對方不信任，更是一場自我懷疑。我只是在談戀愛而已，一份簡單純粹的喜歡，達到結果的前提是需要開始，如果連開始的勇氣都沒有……只擁有結果的婚姻算做/愛嗎？起碼那不是我要的愛情。”

喬梓望着他，久久未能回神，他第一次意識到，沐衿并沒有外表看着那般懵懂，或許是以前那總是一副笑臉相迎才會讓他産生了這麽大的誤區。

這人也是有足夠的認知跟經歷去判斷自己追求事物的價值，有些東西确實是無法衡量的，沒有什麽事是一定需要有意義的，那些所謂的意義也只是人類為了填滿那自我滿足欲而定下的規則，而規則，也僅僅是規則。

沒有人有義務去服從別人的規則，當然，也沒有人有權利去要求什麽。

若非要去附加一個意義，那麽，快樂應當成為人們至死不渝的準則。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怎麽入睡，喬梓那未說出口的話語頓時都失去了力量，沒有人能随意去削弱愛的能量，而沐衿，手裏緊纂着手機，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赫言晟，告訴這個人，他真的很愛他。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那麽一下，沐衿盯着聊天框裏的那句[我愛你]眉眼笑開了花。

初三開學，一如往常，需要打掃衛生，一反既往的是下午就要考試，這開學早已經很讓人有怨言了，更何況還要考試，真是半點都沒讓人喘氣。

飄散的心也靠着這場考試往回收着，待考試鈴結束後，教室裏瞬間都松懈了一口氣。

有的人開始吐槽學校的這波騷操作，也有人在分享着那難得寶貴的假期生活，有的人眼尖便看到了在教室外晃蕩的人，習慣性地喊了句:“晟神有人找！”

赫言晟出去後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沐衿，上前給人攏了下身上的羽絨服，“什麽時候來的？”

沐衿吸溜了下鼻子，笑着，“也沒多久，你們這剛來就考試啊？學習強度這麽大嗎？”他本來還想提前找人，結果連教室都進不去。

“你到初三也這樣。”

沐衿眉頭微微皺起，不滿地啊了一聲。

教室裏的人也陸續出來，看到人便打着招呼。

“呀！木木，好久不見，新年快樂！”

“你跟晟神關系可真好啊！陪着人一起開學！”

熟悉的人都在一旁打着趣，當事人沒有否認什麽，沐衿攬着赫言晟一副得意，“那是，抱上晟哥的腿，成績一輩子不頹！”

其他幾個人哈哈大笑，連着赫言晟都沒忍住，暗自捏了他一下，“去哪學的這些！”

“自學成才！”沐衿沖着他做了個鬼臉。

淩澤宇的突然出現讓大部分人禁了聲，誰都知道這兩人不對付，那人瞧了沐衿一眼，最後将眼神瞥向了赫言晟，中間沒有一絲言語交流，卻有些讓人窒息。

沐衿沒太在意什麽，畢竟他們之間真的是什麽關系都沒有了，沐皓文許是聽進了他的話，沒再來找過他，他跟他們家也不會再有任何聯系。

剛開學唯一的好處就是剛開始不用上晚自習，這樣的話，他們便可以提前回家。

天空零零落落地飄起了雪花，可能是溫度沒達到，落在地上便化了開。

他們并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先去了超市，購完貨後，他們便漫步在大街上，不是在學校，他們可以大方的牽手。

他們沒有打傘，因為沐衿說喜歡雪落在身上的感覺，以前覺得會是一種保護色，如今，卻覺得有些想跟這人到白頭。

雖然知道太遙遠的事情經不住想，但還是沒忍住去期幻一些什麽。

“赫言晟，”聽到名字後，兩人相繼停了下來，彼此望着白頭的模樣，這樣的氛圍很适合接吻。

沐衿也很想吻他，在學校教室外看見這人的那一刻就想吻。

大抵眉眼都是會傳情的，赫言晟将手中的購物袋放下，然後打開了傘，将那個吻罩在了雨傘之下。

吃飯的時候沐衿都忍不住回味着，甚至還舔了下自己的唇邊，朝着對面的人調侃着:“哥哥，你這技術不行啊，都破皮了。”

他的唇很薄，輕抿下便會泛紅，赫言晟只是好奇的咬了下嘴唇便起了皮，當時還沒什麽感覺，吃熱飯的時候才覺得有些疼。

赫言晟很嚴肅得捏起他的下巴瞧着，甚至還點了下頭，“一會給你買點藥，吃飯的時候注意點。”

“！！！”這赫言晟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看不出來他在撩嗎？！

注意到他的視線，赫言晟掀起眼皮，問:“怎麽了？”

“沒什麽。”

他的下巴得到解放，自己下意識的捏了一下。

赫言晟眼神落在他的唇邊，“你這唇不能再親了，等你養好了再練。”

聞言沐衿頓了一下，有些木讷的看着他，“練……什麽？”

“練技術。”

“……”雖然這話頭是他先開的，但就這麽一本正經的被這人給扔回來他反而有些接不住。

狗子對主人間的氛圍氣息很敏感，對沐衿更是粘人。

家裏鋪的地暖，所以人跟狗子很願意在地上，沐衿還特意陪着團團在玩大骨棒。

見赫言晟要去洗澡，他眼珠子一轉，騰得起身跑過去攔住了那将關上的門，就連團團也稀罕的跟着跑了過去。

赫言晟:“你先洗？”

沐衿倚着一側門，心裏憋着壞笑，“哥哥，一起洗？”

赫言晟怔愣了那麽一下，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深邃，沐衿當場便覺出一陣冷意，還不帶他思考，整個人被拉到了浴室，門彭的一關将那想進來的狗關在了外面。

這一刻沐衿感受到一絲害怕，門外不斷傳來團團的哼唧聲跟爪子扒門的聲響。

赫言晟的眼神沉得讓人畏懼，聲音低沉又帶着誘惑:“一起洗嗎？”

沐衿張了張唇，覺得嗓子緊得有些說不出話，第一次他真真切切意識到面前這個人是alpha，也感受到來自alpha身上的壓迫感。

在那人低下頭時沐衿眼睫微微顫了那麽一下，一個吻輕輕落在他的額間，随後周圍的冷意散去，那人盯着他，聲音很是輕柔，“今天在外面凍得有些久，洗浴缸可以嗎？”

看到沐衿那震愕的眼神，他又解釋着，“你一個人洗沒問題吧。”

“……”過了一會沐衿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輕的嗯了聲，似乎覺得有些赧然，他輕咳了那麽一聲，臉頰帶着微微紅暈，佯裝一副泰然自若，“其實……你想跟我一起洗也沒問題。”

他頭擡得很高，俨然想找回方才的氣勢，他才不會承認剛剛有被吓到，這副樣子着實有些可愛，赫言晟唇邊抹着笑揉了下他那軟發，“我确實很想。”

說到這時，沐衿身子明顯僵了那麽一下，赫言晟将他臉上的表情都看了去，“不過，我家浴缸有些小，只能洗一個。”

“以後可以考慮換個大的。”

剛松了一口氣的人此刻似乎噎了那麽一下，沐衿佯裝生氣推了人一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天的事過此不侯！”

說完他開門出去，外面的團團見了使勁往他身上撲。

赫言晟朝着背影喊着，“不洗了？！”

“你先洗！”沐衿抱着狗連頭都沒回，“洗完記得給我接上水。”

聽着那人這般指使人，赫言晟無奈的笑了下。

沐衿也就陪着他去了那麽一天，剩下的時間就自己在家玩，有假不休息不是有毛病嘛！即便談戀愛也不能犧牲自己的假期，更何況還是個惹自己生氣了的戀愛對象。

赫言晟為了哄人，那可出了不少力氣，美食、鮮花、禮物都準備了個遍，幾乎能想到沒想到的全做了，這才讓人消了氣。

熱戀期的兩個人總是喜歡黏膩，沐衿的唇好的也差不多了，簡單的一個親吻都能讓人心動不已。

電視機播放着他很喜歡的動畫片，沐衿躺在他的腿上接受着投喂，不經意的問着:“你剛剛是不是釋放信息素了？”

“沒有。”

沐衿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那，那天浴室裏你有釋放嗎？”

“……有。”他承認了。

沐衿嗯了一聲，“可是我聞不到你是什麽味道的。”他說的有些不在意，可赫言晟知道他有些在乎。

“沐衿……”

那人擡手捧着他的臉，就這麽由下而上的看着他，笑了笑，“雖然我聞不到，但是根據經驗我可以感受到，你對我釋放信息素是不是就說明你的信息素也很喜歡我。”

赫言晟低頭吻上那片薄唇，給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