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第18章 【18】
近日,商祁雖說休沐,可公務卻是一刻不停的,司念知曉他公務繁多,最近還要安排春狩的諸般事宜,抽不出空料理東宮事宜,是以一大早司念便主動求了商祁家中主事之權。
司念自小生長在鄉野,自是不懂東宮主母辦事的複雜繁瑣,所以明面上是司念管着府上諸事,實則商祁派了暗衛青蓮成了丫鬟,幫她料理府中事務保護她的安全,青蓮自小在暗衛營長大,性子沉穩,萬事周全,有她在商祁才稍稍放心些。
司念今日起的過早,商祁走後,她便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待到辰時方起,桑落伺候她洗漱,給她挽起一頭烏發,一旁的青蓮微微抿唇,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司念,卻每次都能被她的妝容驚豔,雖說驚豔,面上卻是不顯絲毫,她的眼神似經年泛不起一絲波濤的古井,仿佛透着讓人看不懂的沉重感。
司念透過鏡子看向青蓮,青蓮面上瘦弱,胳膊上的肉卻有些壯,想必是每天練武練出來的,心中卻有些好奇,忽然想起商祁給她解釋,她幼時是他撿來的孤兒,她一定和商祁經歷過很多事吧,那她是不是知道上次她被皇後刁難,商祁所提到的江瑜吧,那她可不可以問問她啊?
正打算問,青蓮卻開口了,“小姐,今日的太子殿下名下的賬目都已經在書房了,您看看需不需要着重安排些什麽?”
司念自是不知道商祁名下的産業,不過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私産必然也少不到哪裏去,司念的産業是司禮給她的,很少,只是一些江南的一間屋舍和田産,她有些好奇太子到底有多少?
“你将太子殿下的産業都報給我吧?”
青蓮微訝,她只是好奇太子殿下的私産,如今的太子妃不過如此,她有些替太子覺得吃虧。
話雖如此,她面上卻是不顯,遂誠懇道:“太子殿下,京都有食邑萬戶,東宮和數十個宅院,以及東郊溫泉等不計其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仔細說來娘娘需要管的,僅東宮一處便可。”
司念似是沒有料到有這麽多,臉上帶着些懵懂只道了一句:“哦,那很累的哦。”
其實這些資産都是商祁自己的,就連東宮也并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不敢過問,只是覺得如果要照顧到這麽多産業,事務零零碎碎如此許多,一定是很累的吧。
她覺得錢財乃身外之物,足夠就好,一個東宮都已經很難了,何況是一個大顯呢,商祁每天寅時就要出門,酉時方歸,實在是很辛苦。
青蓮跟随太子多年,聽得最多的是怎樣才能更強,卻是頭一次有人說他到底多累,聽到此話,青蓮面上有些和緩,沒有想到她竟然能想到這個角度,心道怪不得殿下如此重視她,她卻實有過人之處,她看她的眼神不覺得有些尊敬。
司念看到青蓮一直盯着她看,便勾起唇角,笑靥如花道:“你明明是個少女,怎麽總是一副老成的樣子,也該學會自己打扮打扮了,來桑落,給她裝扮上。”
桑落看小姐待她如此認真,便笑道:“好呀。”說着便将她拉至鏡子前,青蓮忙擡手喝止她們的動作,“娘娘,恕奴婢不能從命,求娘娘不要再裝扮我了。”
司念看出青蓮對裝扮自己的抵觸,覺定等之後她們漸漸熟悉了在說,忙拉住桑落道:“罷了,我就不強人所難了,那你能不能給我說說江瑜是誰啊?”
聽聞此話,青蓮有些猝不及防,他是因為喜歡殿下而想要了解殿下的從前嗎?
青蓮雖然幼時被太子救下,但卻長時間在暗衛營長大,對殿下小時候之前的事也無甚了解,但可以給她說她知道的。
青蓮介紹起江瑜的背景也是十分順暢,介紹到最後總結道:“我對殿下幼時的經歷不太知曉,只不過曾聽之前的暗衛說過,江瑜和太子殿下的關系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太子殿下視他為知己,他死後太子為他報仇,誅殺了許多人,是以所有人都稱太子為冷面閻羅。”
司念哦了一聲,她只是覺得有些好奇商祁在衆人面前誰都怕他,原來他有那樣的曾經,但他前幾日待她溫和,全然不像個狠厲之人,他真是個小狐貍,将自己隐藏的這麽好。
司念突然想起她今天要看看賬目,便道:“我們去書房吧。”
從主屋到商祁書房的距離并不遠,青蓮走在前面帶路,司念坐在商祁常坐的漆案旁,漆案上是大大小小的賬目冊子,她伸出手一翻,裏邊的內容明明都是熟悉的字體,可讀起來卻是無聊至極,那般的惹人困倦。
司念看到窗臺外盛放的紫薇花,一簇簇紫粉一片,想起老家朝霧山的景色來,江南的春夏,花團錦簇,枝葉扶疏,一年四季鮮花不斷,想到此,她嘴角漾開一抹清淺的弧度。那就把東宮便成她的花園吧。
一旁的青蓮看着司念臉上柔和的微笑,眼睛閃爍着奇妙的光輝,她心中想到太子妃定是有些與衆不同的構想。
只見司念啓唇道:“青蓮,能不能給我種上一排花,每個季節都會開一株,這樣一年四季的花就不會斷了!”
“……”果然與衆不同。
商祁今日少有的午時有了閑暇,坐了馬車擡腳便進了東宮。
寒竹跟随者自家主子,看到整園的花開的熱鬧,想起幼時商祁對于布景的造詣很深,如今這般布置實在算不得素雅,誰布置的自是不必說,太子妃實在是膽子太大了,讓寒竹頓時一驚。
出乎意料的是,商祁看到院子裏的花圃,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比之往日冷淡的神情,卻在此刻變得柔和,見到青蓮在一旁忙碌,也并未阻止。
司念不無遺憾的感嘆道:“今日有些暑熱,聽說暮雲街上的權貴們最近流行上了吃冰酪,可惜近幾日權貴們都竟相争搶,怕是早就剩不下多少了……”
她轉而又說道:“對了,這些荷花應是早荷,居然能四月末便開放,真是神奇。”
商祁垂眸,看向了一旁角落裏微微蹲着看花的司念,光芒微微透過樹梢照在她身上灑金般的給她渡上了一層溫柔的光點,紅唇嬌豔,頸項白淨,額角的碎發被梳了上去,露出妍麗的面容。
今早忙到此刻他已喉間微幹,用修長的手指執起茶盞,潤了潤喉嚨,想起之前和狀元郎顧朗赴宴他對自己囑咐過的話,一定要萬事顧及她,特別是細節上。
他刻意的直挺了挺脊背,上前道:“你看起來很喜歡眼前的荷花,改日我将工造司的金蓮給你送來一盆吧。”
司念見是商祁,不習慣的學着其他人微微行着禮,商祁薄唇微抿,擡手攔着她道:“你我之間,不必拘禮。”
司念心中微微有些動容,她本來成為太子妃只是與太子有所合作,還有另有所圖,彼此之間并無感情,再說他們已經約定好兩年後和離,她此番改造東宮,只是為自己無聊的生活添點色彩,已算是逾矩。
本想着商祁必會批評她辦事不力,連個東宮後宅都沒有做好,可商祁不僅沒有像她爹爹一般數落她,反而給了她最大的寬容,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和離是他提出來的,她差點都要以為他喜歡自己了。
不過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太子殿下的權勢,周圍應該不乏對他谄媚的女子,她一個鄉野來的,他怎會喜歡她,她不想過多的欠他人情,今日欠他的已經夠多了,對此她只能心懷感激,于是她婉聲拒絕,輕聲道:“這倒是不必了,荷花我倒是喜歡微粉的。”
……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商祁倒是不好說什麽,吩咐人擡來美人榻,也好方便她觀賞。
今日商祁就穿了身深藍色廣袖深衣,上繡精致的祥雲花紋,上半身寬闊精壯,挺直着卻沒有顯出寬大的感覺,反而一條革帶将他勁瘦的腰勾勒出來,他修長如玉的手執起一本書,就輕靠在紅木漆雕的柱子旁看了起來。
司念眼神不由得被他吸引,他本就生的出衆,在京都一衆男子中排名翹楚,待人冷淡又狠戾,話有時候讓人覺得無情,一點都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樣子,可是他此刻面色沉靜如水,脊背筆挺,看起來毫無冷淡之感,甚至能讓人産生親近之意。
她突然發現他待她真的很好,是那種與張染待她不同的好,張染雖然喜歡她卻點到即止的逾矩,而太子待她,幾乎是毫無保留,他完全沒有必要待她這麽好,她只是為了父兄能得到利益而已。
似乎感受到司念的目光,商祁輕輕瞥了她一眼,卻t撞入一個略帶探尋的眼神,他覺得她一定有什麽要說,于是學着別的男子安慰妻子的話語,柔着聲音問道:“怎麽了?”
司念的臉登時便紅了,垂眸看着面前的盆景荷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你可不可以不待我如此好。”
她蹙眉又補充到:“我是說,我并不值得你待我如此好。”
商祁卻覺得有些不理解,換做尋常女子,定會感動于他對她的好,雖然他并不想利用這點讓她喜歡上自己,他喜歡她,那對
她好不是應該的嘛,她的話,讓他有些錯愕,她居然不想要他對她好,她果然與衆不同!
到最後他沉默許久,恍然發覺他好像……對她的了解并不深入。
她天真,笨的可愛,美豔,可這并不是她的全部,他喜歡她,對她有好感,這份喜歡不能只沉于表面,他忽然發現她在他面前總是很卑微,是因為他的權勢嗎?還是因為她從小便如此?
現在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她的過去。
他猝然想起她的父母可以為了權勢背棄她,旋即神色幽深,眼神透着一股危險的威勢來。
而這落在司念眼中,卻變成了連他也這麽覺得,司念本來想到商祁必定千嬌萬貴被人伺候着長大自然不懂什麽叫差距,果然,他們之間只是出于彼此利用,她不該多想。
誰知商祁只是微微抿唇,看向了面前的少女,少女烏發雪膚,眼神破碎,在他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無端生出了想揉揉她的發的欲望。
他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發頂,青絲垂下,他的面容冷白平靜的生活而認真道:“我待你好,并不為了別的什麽,你不必為此糾結。還有……你沒有很差。”
他喜歡她,他似乎實在沒什麽好解釋的,若說有所圖,想要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那确實算是吧。
司念的發突然被他揉了揉,司念驀然想起她的哥哥,他待她應該也是有一部分的真心吧,即便其中夾雜着利用,她還是忍不住的心顫。
她看向了面前的一盆荷花,面前的瓷器盆上是白藍相間的祥瑞神獸,被她用做了裝荷花,小小的一節微微粉嫩的花,被精心的置于水中,荷葉只有幾片,其上露珠晶瑩,其下是幾尾紅色的錦鯉,在肆意的游戲。
她想她不會甘心像魚一般困于一盆池水之中,或許她不該困于後宅之中,等欣賞之人觀賞,她不無期待的想,或許兩年之後的和離對她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歸宿,她們是兩條路上的人,兩年後他将手握權勢做個名副其實的儲君,而他是會忘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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