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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沒能及時回神的松田陣平下意識向前追了一步,又在聽見自己踏雪發出的咔嚓聲時猛的回過神。

松田陣平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盡管他平時看起來總是炸呼呼的、同事對他的第一印象也總是‘沖動、任性’,但他其實很少像這樣失控。

畢竟沖動是主觀選擇,但下意識是不可控,那是失控。

松田陣平重新退回原本的位置,他打量着琴酒的背影,忍不住的,誕生出些許好奇,對男人外貌的好奇。

想法如同肆虐的雜草飛快生長。

配得上這等如抹月絲綢般的發絲,該是位怎樣長相的人,應是‘容華若桃李’還是‘美人卷珠簾’?

原諒他只能想到這兩句文绉绉的詞句,還得多虧了前些天同事怕他太無聊塞給他的名人名話。

松田陣平想象不到,無論他怎樣在視線中腦補出男人的臉也始終是差強人意。

他唯一可以确定,一定是極佳的五官才能襯得起這抹似要溜走的月光。

遺憾的是,繞到這背影的主人面前去睹一眼真容實在是非常失禮,松田陣平只能懷着遺憾的情緒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背影看。

松田陣平從來不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但此時此刻,他卻忍不住在心中祈禱。

神明啊,我願意向你上交我所有游戲卡,日本那麽大,大約是我唯一次與他見面,至少讓我睹一眼他的真顏吧。

即使是死,我也能了無遺憾。

假如你不同意,我就慫恿hagi再也不去神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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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神明聽到了松田陣平的威..咳,祈禱。

面前的銀白身影頓了頓,還真的轉了頭回來,幅度不大,僅是露出了藏在帽檐下、銀發後的一只眼眸。

琴酒心情複雜,炸彈觸發的時間越發接近,留給他撤離的時間已經不多。

好消息是伏特加把車停在了廣場不遠處,琴酒只需要融入人群,再低調離開就行。

偏偏有人盯着他不放。

作為殺手,琴酒對視線何其敏感。

哪怕是被人無意識的掃過一眼,他也會有較強的共感,從而下意識的渾身上下都進入緊繃的狀

态。

然而他那頭漂亮、惹眼的銀發注定琴酒和低調無緣,銀發,即使是放在歐洲,也十分少見。

琴酒已經被迫習慣了周圍人對他銀發驚訝、排斥、或是恐懼的目光,他們大多都是看一眼琴酒,然後飛快的移開視線,仿佛琴酒是什麽洪水猛獸,啊哈,他也的确是。

從來沒有人像這樣直勾勾的盯着琴酒的背影看,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令琴酒苦惱,他不能在目光主人的目送下回到車裏,暴露行蹤。

有人盯上了他,是警視廳的人?

索性琴酒便側目回頭,毫不遮掩的與目光的主人對望。

在聖誕夜穿着黑西裝的黑發男人與琴酒一樣格格不入,他們大約是聖誕夜唯二的異類,本該是有些許惺惺相惜的意味,卻并沒有在兩人之間産生類似共感。

被銀發的主人抓個正着,松田陣平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他本該移開視線,卻又被釘死在那張僅是露出了一只眼和部分臉頰的臉上。

銀色的睫毛像是一圈飛羽裹着深邃的綠眸,狹長的雙眼微眯,燈光投下的陰影被眼型拉長,上挑,增添幾分危險的意味。

他的綠眸像是吞沒了周圍一切的零星光點,一圈圈的向外泛開,分明是一雙與絕大多數都不同的眼眸,卻沒有令松田陣平覺得不适,反倒是剛剛好。

男人與發絲同色的眉毛不滿的下壓,連同眸子裏也透露着不爽的情緒,顯露的些許棱角分明的面龐透着冷意。

松田陣平肆無忌憚的打量令眼前的男人感到不悅。

松田陣平決定收回自己剛才對男人的評價,關于‘如何一張臉才能配得上銀發’的那部分,他将改口為:

‘只有這頭銀發才配得上這張臉。’

雖然他只看到了這張臉的四分之一,以及他體內名為‘危險洞察’的那根神經正在叫嚣着讓自己遠離這有着危險目光的男人。

可沒有人應該阻止人天性對美的追求。

見黑發男人仍然是望着自己不說話,琴酒藏匿于大衣間的手扣緊了伯、萊塔,他在衣兜中完成了拉動保險栓的動作。

“有事?”琴酒捏着槍,冷聲問。

這個距離足以在琴酒察覺到任何不對的瞬間開槍射殺眼

前的男人。

琴酒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聲音低低的,像是琴弓輕輕拉了一下大提琴的琴弦,更多的是隐藏于琴聲下的不滿和殺意。

被這氣勢一激,松田陣平宛若頭頂淋下一盆冰水,在12月,凍得他渾身發麻。

正在采買聖誕物資的萩原研二一直分神留意着松田陣平動靜。

萩原研二掃了眼松田陣平和琴酒,目光在琴酒身上停留略久,動作也是稍稍一頓。

他匆匆付款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來。

“抱歉,您的頭發實在是過于惹眼了,我忍不住多看了會兒,沒有惡意。”松田陣平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松田陣平忍不住在心中想,嗚哇,這人被冒犯後變得超兇。

如果是自己不禮貌在先,導致男人揍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在維權方面撈不着什麽好處啊?

畢竟法律本來就優待外國友人嘛。

緊接着,松田陣平又忍不住耿直道:“實在是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話音落下,松田陣平立馬後悔。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搭讪。

對方要是報警,靠。

身為警察的自己因為搭讪陌生人造成騷擾而被抓進去...丢人,非常的丢人!!!

看你幹的好事,松田陣平。

“抱歉,這位先生。”萩原研二沖琴酒鞠躬道歉,他的嗓音充滿歉意。

當他擡頭注意到琴酒時,話語稍稍停頓,剛才離得遠還沒注意到這個男人長的超級驚豔啊!

“我的朋友額、他,今晚喝了點酒,有些頭腦不清晰,說了冒犯您的話還請見諒。”

萩原研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松田陣平,偏偏松田陣平的目光還直勾勾的落在琴酒身上,半點沒有注意到萩原研二的視線。

萩原研二有些無奈,他忍不住心中腹诽。

小陣平啊小陣平,雖然這男人長得的确很好看,但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很不好惹的吧。

你還敢這麽說,要是你真因為口無遮攔挨揍,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

然而琴酒根本沒聽懂松田陣平的‘難以移開眼’有個怎樣的深意。

他也沒懂萩原研二替松田道歉用的‘冒犯的

話’有什麽含義。

琴酒只是單純的以為松田在為自己的行為開脫,萩原研二則是在為他的朋友開脫。

琴酒冷哼一聲,無非還是他這頭礙事的銀發,移不開眼?哪怕是移不開眼在被他發現後也該收回視線了吧。

不要批臉還差不多。

見琴酒沒說話,萩原研二自然而然的以為琴酒沒消氣,他從購物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禮品袋。

“這是賠禮,聖誕節快樂。”萩原研二将手中墨綠色的禮品袋遞過去。

萩原研二生得一副好相處的皮囊,當他想要和某個人打好關系時,總是看起來真誠又善意。

琴酒凝視着兩人,耳麥裏是伏特加在詢問個不停,有些聒噪,倒計時要結束了,他得盡快離開避免廣場被封鎖,難以脫身。

琴酒眯起眼,掃視着兩人。

如果不收下賠禮的禮物,這些注重禮節的日本人一定會沒完沒了的糾纏他。

真是麻煩。

于是琴酒一把抓過禮盒,一字一頓的回答:“聖、誕、快、樂。”

說完,琴酒頭也不回的離開廣場,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之間。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萩原研二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你的确把他惹生氣了,小陣平。他那句‘聖誕祝福’讓我感覺自己正在閻王殿忏悔。”

松田陣平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

“可是他長得真的很難讓人移開視線嘛,我就多看了一會兒,誰知道他這麽敏銳。”松田陣平似抱怨的說。

“還有..你不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特質嗎?”松田陣平指出。

“你是指他身上萦繞的危險氣勢?”萩原研二問。

“大約又是個不簡單的家夥吧。”萩原研二有些頭疼的說,随後他又忍不住幽默的跟了一句:“他還有一張超級好看的俊臉。”

松田陣平點頭附和了好友對琴酒的評價。

“我們該走了,hagi,你的禮物買完了吧?”松田陣平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不遠處的警方勢力。

他得趁着萩原研二注意到那邊的警方前和萩原離開,否則以萩原‘愛管閑事’的性格,他絕對會湊上去問一

嘴!絕對!

“唔,等等,我得重新買一件。”萩原研二翻着禮品袋子。

萩原研二的聲音在翻找的過程中越來越低、越來越不自信。

“剛才為了防止你挨揍,我把買給伊達班長的護腕送給他了...”

翻找兩次後,萩原研二苦着臉擡起頭來。“糟了。”

松田陣平見萩原研二的表情變得僵硬,他下意識地喊:“hagi?”

“我好像把買給娜塔莉的禮物拿錯送給他了,我就不該因為他兩是情侶而選擇用同色禮品袋。”

松田陣平心頭一跳,以他對自己這靠譜但也不是非常靠譜的好友了解,這大概不是一個好信號。

“...所以裏面有什麽?”

“一支口紅,還有...”萩原研二嘴巴張張合合,剩下的話卻是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萩原研二沖他的幼馴染投去一個希望能通過他們多年默契被解讀出來含義的表情

然而松田陣平沒有從萩原研二不好描述的表情裏讀出個所以然來,他挑起眉,又問了一次:“是什麽?”

“就是..那個,嗯,咳,那個東西。”萩原研二支支吾吾的再次向松田陣平擠眉弄眼

“哈?啥玩意?”松田陣平挖了挖耳朵。

遺憾的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松田陣平并沒有看懂好友表情傳遞的含義。

在自己好友的逼迫下,萩原研二一咬牙,他低吼着說:“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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