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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壽宴照常, 錢老爺子登場,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聽老壽星講話。
錢老爺子為人圓滑,在江城人緣不錯, 說話又風趣, 現場氣氛很活躍。
沈扶南陪着父母來參加宴會, 剛剛臨時接了個電話來晚了一步, 只看到初央被謝簡一哄着離開的背影,過後他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大家都在看周家的樂子,只有沈扶南, 注意力在兩人親密自然的動作上。
一如從前。
莫名煩躁, 沈扶南抽身離開人群,找了個安靜的露臺打算抽根煙冷靜冷靜。
煙還未點燃,就聽見一道壓抑着的細細的,女人的抽噎聲。
可憐婉轉,直撩人心。
手一頓, 猶豫幾秒後, 他收了香煙,朝聲音走過去, 意料之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她蹲在角落花盆旁邊,粉色裙擺撲了滿地, 胳膊上蹭了幾處灰塵,鴕鳥似的埋着腦袋,聽見腳步聲才恍惚擡起頭,兩人視線對上。
周夏栀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十分狼狽, 頭發被花盆裏的枝條勾亂,幾縷發絲被眼淚沾濕粘在臉色, 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妝是防水的,沒哭花,反而更添幾分出水芙蓉的清純。
兩人對視,周夏栀一時忘了哭。
他遞給她一張帕子。
“怎麽哭的這麽傷心?”
周夏栀鼻頭一酸,哭得更厲害了。
沈扶南無奈,蹲下/身替人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柳阿姨沒什麽事,你不用擔心。”
她終于接過帕子,強忍眼淚,抽噎着開口:“我只是……覺得很……”
“很丢臉?”
他替她接了下半句。
被說中心思的周夏栀低下了腦袋。
今天她不在現場,等她一無所知地尋找爸媽跟弟弟的時候,只看見了錢筱筱一群人圍着垃圾桶轉,她好奇問了句她們在翻什麽,是不是丢了什麽東西。其實她是好意,如果她們丢了東西她也可以幫忙找的,可誰知道錢筱筱扭頭就罵她,說她媽是不知羞恥的小偷,偷死人的東西戴在脖子上來參加壽宴,故意挑釁他們錢家。
周夏栀不太理解錢筱筱的邏輯,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一定是媽媽又拿保險櫃的首飾被姐姐發現,可能還當場動起手來。
一時間羞愧不已,根本沒反駁就跑到這裏來哭。
“初央的性格,向來如此。”沈扶南說,“這件事是柳阿姨的問題。”
“我明白,”周夏栀聽他這麽說着急起來,“我跟媽媽說了不要拿保險櫃的東西,她不肯聽,我、我也沒有辦法。”
“我……太差勁了,什麽都辦不好。”
“如果我能提前阻止媽媽,姐姐也不會那麽生氣。”
沈扶南笑着摸摸她腦袋,是種憐愛小動物的姿态,“也不全是柳阿姨的錯,今天這種場合,初央應該懂事些,不該鬧得這麽難看,畢竟是一家人,柳阿姨還是長輩,有什麽事都可以回家好好商量。”
女孩擡起頭,眼裏升起希冀,淚水沾濕的眼睫眨了眨,一時間忘記了悲傷,心如小鹿亂撞。
看他的眼神,就像仰望某個神明。
沈扶南伸手,“我送你回去。”
***
“你什麽時候身手練這麽好了?當初不是嫌太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麽?”
謝簡一靠在牆沿,等她洗完手。
洗手間公共洗手池邊上,初央清水沖了遍手,又用洗手液搓了一遍,再沖了兩遍,然後朝謝簡一擡擡下巴,謝簡一心領神會幫她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初央一邊擦手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那年我剛到戴高樂機場,打車到巴黎市區,剛下車就碰到三四個讓我填調查問卷的吉普賽女孩,語言不通,我太有禮貌就幫忙填完了,然後背包跟口袋裏的手機也沒了。”
“護照,身份證,銀/行/卡,都沒了,只剩下一個行李箱,以及四千歐的現金。”
“垃圾巴黎,超市找不開五百歐的現金。”她順便吐槽了一句。
“第一次被搶,我認了。”初央說,“你也洗洗手,等我在巴黎待了三個月,有天放學,我又看見那群吉普賽人,我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把她們全揍了,她們哭着把那天搶的錢都給我了。t”
那是一群纖細卻野蠻的女孩,成群結隊作案,尤其喜歡挑她這種亞洲人面容。
謝簡一聽着笑了,洗完手抽了張紙巾擦擦手,“護照呢?”
“沒了。”初央說,“她們搶完就随手扔了,哪裏找得到。”
補辦護照,銀/行/卡停卡補辦,身份證只能等回國再補辦,亂七八糟的手續,害她跑了一個多月才辦全。
“怎麽不報警?”
初央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謝簡一:“……”
好的,他知道法國警察不靠譜了。
初央沒多聊,實際上她在巴黎第一年,一年能碰到十幾次偷竊搶劫,這還只算搶她的,偶爾在路上走着都能聽見突然有人尖叫“我的手機”,周圍的人也只是古怪地看幾眼,然後快步走過。
巴黎挺沒有人情味的。
她也是。
所以她在那裏适應得很不錯。
“一會兒吃什麽?”兩人邊往外走邊說着話。
初現被提前送到謝簡一車上線上刷題去了。
“先把初現送回去,還能趕上下午兩點的英語課,”初央說,“一會兒給他點外賣就行了。”
“這麽慘?”
“心疼了?心疼的話你養吧。”
“算了,還是去上課吧。”
他倆約會帶個初現确實也不合适。
“你今天下午沒工作?”
“我也不是每天都有工作的。”
“看不出來。”
“初央,你是懂氣人的。”
今天是謝簡一自己開車來,上車就上了駕駛座,初央手都去拉後座車門了,被眼尖的謝簡一叫住,“你非得打擾他學習嗎?”
初央:“……”
狗男人也挺懂氣人的。
車還沒開,謝簡一突然想起來,“周川鳴跟柳雲華都回去了,初現回去補課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
“萬一他們鬧事,或者影響他學習呢?”
“大可不必,除非他們想重新裝修。”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初央還是不想讓初現一個人回去補課,今天周川鳴也在家,萬一影響學生學習心情就不好了,畢竟上門一對一補課費用挺高的。“去你家吃,我跟老師說換地方補,你家在哪?”
好消息:女朋友主動提出要去他家玩。
壞消息:帶着即将成年人高馬大的弟弟來補課的。
換地方最好提前通知老師們,但今天情況特殊也沒辦法,初央在路上就全部安排好了,謝簡一讓他的司機開另一輛車去接老師,時間地點都交代清楚。
姐姐跟未來姐夫一條心,給初現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下午兩點,英語老師準時被接到謝簡一家,謝簡一甚至還貼心地提前收拾了書房。
初現舉手:“我有個問題。”
“嗯?”
“我的筆記本都在家裏,那我今天上課的筆記怎麽辦?”
謝簡一點的外賣都到了,他在廚房洗水果打算給未來小舅子切個果盤補充維生素,初央正在幹飯,聞言擡頭,“沒事,先在紙上記,回去再抄一遍,順便鞏固印象。”
初現:“……”
這話聽着好殘酷哦。
謝簡一都看不下去了,
“拿A4紙記好,回去粘在筆記本上。”
初現恍然大悟,補課去了。
初央:“我覺得還是重新抄一遍印象更深。”
“他好像很怕你?”
謝簡一其實不太餓,點的幾個菜都是給初央吃的,初現趕着補課也只是随便吃了點墊墊肚子,但是讓姐姐給他留點菜一會兒課間休息來吃。
“什麽叫怕我?那是尊重。”
初央吃的差不多了,端着一盤小謝總剛切好的哈密瓜晃悠。
這房子是謝簡一自己住的,一看就知道沒住過別人,卧室都只有一間,一個書房,以及一個超級超級大的客廳跟開放式廚房,——冰箱也是空的,水果是外賣剛送過來的。
整個裝修風格主打的就是簡潔明了,冷色調,完美符合謝簡一這個名字。
哈密瓜脆甜,她不喜歡稀巴爛的蜜瓜,就喜歡脆口的。
時間還早,謝簡一洗完手,問她要不要看電影。
于是兩人坐沙發上,找了部長到打瞌睡的舊電影,悠閑靠沙發上吃零食,一邊讨論電影劇情。
今天起太早,初央本來就有點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謝簡一去拿了張毯子給人蓋上肚子,又看着時間,送下課的老師下樓,司機會把老師送回去,下節課是化學,化學老師正在趕來的路上,因為時間充裕,不需要他去接。
初現趁着老師沒來趕緊去幹飯。
“要不要熱一下?”謝簡一問。
“不用麻煩了,馬上老師就來了。”初現火急火燎扒拉一碗米飯,喝了兩大口水往下順,然後跑進書房去預習化學。
本來說今天可能下午不補課,他就沒提前預習,結果姐姐又給他安排上了,現在只能争分奪秒趕緊預習。
化學是位剛退休的老教師,也是徐老師幫忙推薦的,要求格外嚴格,比好說話的英語老師嚴格多了,屬于一言不合會當場拍桌子罵人的那種,初現不敢怠慢。
第一次出書房門的初現還算精神。
化學課結束,謝簡一收拾廚房,初現出來的步伐變得緩慢,問他有沒有可樂,謝簡一指了指冰箱。
一罐可樂下肚,初現打起精神,繼續去預習生物。
等上完生物課,謝簡一摟着女朋友看完兩部電影,初現眼下已經出現了青黑,整個人精神萎靡,跟一早上見他神采奕奕模樣大相徑庭,像個剛從墳裏刨出來的腐爛喪屍。
晚上十點才有物理課,這會兒才七點,這個時間他得吃晚飯以及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謝簡一提前給他點了外賣,初現有氣無力問他:“可不可以拿進書房吃?我想邊吃邊寫作業。”
不然根本寫不完。
謝簡一都于心不忍,“可以。”
生産隊的驢都沒這麽累的。
初央這個午覺睡到餓醒,摸摸肚子,靠着新男友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緩緩,“幾點了?”
“剛七點,初現剛補完生物。”她剛睡醒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頭發被蹭亂,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順手替她把亂跑的頭發勾到耳後,“晚飯吃什麽?”
初央也不知道晚飯吃什麽。
這一整天好像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一下子就過去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
這一會兒都天黑了,謝簡一不知道抽什麽風,大晚上也不開燈,屋內黑漆漆的,只剩下電視光亮。
等等。
“我沒卸妝睡了?!”
“昂。”
“你瞎啊?”
“沒看出來化了妝啊。”
謝簡一湊過去掰着她臉左看右看,一臉天真無邪。
臉頰被捏得凹陷,本來沒嬰兒肥的硬是捏出一種肉嘟嘟的感覺,配上一雙要殺人的眼睛,反差感十足。
初央扒下他的手,懶得搭理他,本想起身去卸妝,眼睛瞥到他頸側襯衣領口上一抹紅。
她湊近看了看。
口紅不小心蹭到襯衣上留下的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唇印,只是一抹不太規則的形狀,她估計睡的時候亂動,他領口被蹭的亂七八糟的。
初央想起什麽,忽然沉默下來。
周川鳴跟柳雲華到底是什麽時候搞在一起的,初央并不太清楚。
她也不清楚柳雲華是周川鳴瞎搞的女人之一還是唯一。
但她記得,那年小學畢業典禮,父母同時出席,但那天一直只有媽媽陪着她,媽媽說爸爸臨時有事要去趟公司,她在臺上演講,只看得見媽媽在臺下一臉驕傲笑着注視着她。
那天晚上,媽媽太累先休息了,她在樓下沙發趴着找動畫片看,正好看見家裏阿姨從髒衣簍裏拿出一件白襯衣,阿姨驚訝地查看衣領,那時候她直覺不太對,爬下沙發去看,正好在阿姨藏起來之前看見了白襯衣領口的一抹紅。
那是初央第一次覺得,爸爸媽媽似乎瞞着她什麽。
“在想什麽?”
男人低沉聲音拉回她地思緒。
兩人缱绻靠在一起,他手指擡着她下巴讓兩人對視。
謝簡一這張臉,向來秀色可餐。
挨得太近,氣氛就有點不對勁了。
“這六年,你跟別人談過戀愛麽?”她忽然問。
謝簡一還真的被她問住了。
反應過來就笑了。
“現在想起來問我?吃醋了?”
“也不是,就是問問。”她沒那麽自戀,更何況這是謝簡一,他又不缺人追,只是剛剛想起周川鳴,莫名其妙就想問問。
“沒有。”他不喜歡彎彎繞t繞,“在我這裏,我一直覺得當初我們只是吵架,沒有分手。”
“這樣啊……”初央有點心虛挪開目光。
被他捏着下巴轉過來,謝總終于反應過來,眼神變了。
“那你呢?”
初央是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希冀。
畢竟人嘛,追求的就是一個公平。
他都為她守身如玉了,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要不你還是別問了。”
這話一出,謝簡一臉色明顯不對勁,唇抿成一線,透露着不高興。
“我都說了讓你考慮好,”初央迅速甩鍋,“你現在好好考慮也來得及……”
“結婚了嗎?”他打斷她的話。
“那倒沒有。”
謝簡一松了口氣,“那我要做第一個。”
“這個沒問題。”
“也是最後一個。”
“這個……沒辦法保證啊。”
謝總又生氣了。
“外面那些男人有我好?他們哪裏比我好?”
倒也不用“他們”,她也就大學沒那麽忙的時候談了個法國卷毛。
然後某次小卷毛游完泳把卷毛撸起來,她發現他已經開始禿頭,腦門上一整個大金拱門,初央迅速萎了,第二天火速分手。
謝簡一咬牙切齒,繼續問:“你的那些前男友,有我好嗎?”
“那倒沒有,”初央一直都覺得他生氣樣子挺有意思的,胳膊搭着人肩膀,語氣都染上笑意,靠近人耳邊低聲哄,“不然我怎麽跟他分手呢。”
小謝總氣順了。
該死的男人自尊心一下子就滿足了。
初央再接再厲,靠近親了他一下,“好了,那些都是過去式……”
那些。
果然不止一個。
小謝總又氣了。
淺嘗辄止不是他的性格。
低頭吻她,餓虎撲食的架勢,初央原本就靠着沙發扶手這邊,被他突然一壓後背就抵在扶手上,腰部懸空,一只大手拖着她讓她不至于太難受,嘴下卻絲毫沒有收斂。
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臉頰都變得滾燙,舌尖一片酥麻,胳膊軟軟地搭在他背上,試圖用配合與溫順換來喘息的機會,偏偏他不肯。
謝簡一就喜歡聽她嗚咽的聲音。
最好帶點撒嬌意味。
鼻尖被撞了一下,初央一下子眼睛都疼紅了,越發顯得可憐。
他喘息着,拇指碾過她的唇角,看着她好不容易大口呼吸,櫻唇見隐約可見柔軟的舌。
喉結一滾,只覺幹澀。
他剛想俯身繼續,一只手抵在他胸口,翠綠的手镯滑落到手肘。
初央整個人都縮在沙發角落,發絲淩亂,好好的旗袍都弄皺了,她看着有些不高興。
謝簡一還沒緩過來,始終盯着她看,啞着嗓子問:“今晚留下來嗎?”
初央:“不行,要送初現回去。”
話音剛落,初現大嗓門就響起:“姐!唐湫她們今天晚自習有考試提前下課,八點就放學了!我給她打了車!”
謝簡一:“…………”
他都忘了這小子還在他家。
初央挑了挑眉,示意他從自己身上下來。
六年沒見,謝簡一差點把持不住,但今天并不合适,只能往後退了退,拉她起來,順便給她整理好裙擺。
差點給人衣服弄壞。
要不是旗袍扣子不好解……
初央順手給他襯衣衣擺塞進褲腰。
兩人配合起來默契十足,沒一會兒就恢複成體面大人模樣。
謝簡一清清嗓子,揚聲問初現:“老師要一起吃晚飯嗎?”
“她說先上課,再說吧。”初現扯着嗓子回。
聽這聲音心無旁骛,估計是在趕作業。
謝簡一看了看時間。
現在才七點過十五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算了下時間,然後腦子裏冒出個略顯離譜的念頭:時間又不是不夠。
一側頭對上初央的眼睛,他心虛地扭過頭。
初央都笑了,踹了他一腳,“你想的真美。”
他摸摸鼻子,伸手拉她,“去洗個澡?我下樓給你買衣服。”
她身上這件一看就不好洗的樣子。
“你家沒有麽?”
“怕你穿不了。”
“讓初現把車取消了,你下樓買完順便讓司機去把老師接回來,”初央坐起來找拖鞋,“唐湫在四中,高二,女孩,會在校門口保安亭旁邊等,瘦瘦的。”
“行。”謝簡一應下,起身準備出門,又忽然坐下,親了她一下,才心滿意足離開。
初央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謝簡一都在換鞋了,忽然想起來提醒她:“去用主卧的浴室,那個有浴缸,櫃子裏有新的浴巾,你找一找。”
“知道了。”
她又不是傻子。
“餓了冰箱裏還有下午給初現點的外賣,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
“好的。”
初央已經鑽進卧室,不想搭理他了。
學了一整個下午,又做作業到現在的初現忽然精神滿滿蹿出來,大聲嚷嚷:“姐我替你熱菜吧!你吃炒面嗎?”
“就炒面吧。”他姐淡定的回了句。
“好滴~”
初現蹦噠着去熱外賣了。
正好閑着玩玩手機,等着八點的到來。
他最近勤學苦讀,手機都不怎麽玩了,微信也沒看,等外賣熱好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才查看信息。
冤大頭一號路前寧給他發了一長串消息,時間截止到周一雙方家長于辦公室會晤。
看樣子是徹底消停了。
只有冤大頭二號勤勤懇懇孜孜不倦每天給他發消息。
反反複複扣問號,問他去哪了。
初現看着滿屏問號也是滿腦袋問號。
啊不是,這人就不能靈活一點嗎?真有急事找他發個微信電話啊?一天到晚扣問號文字發瘋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是個社恐嗎?
初現善心大發,給他回了個問號。
冤大頭二號許義秒回:我的小少爺你跑哪去了?怎麽halo沒人,我去silver找人家也說你不在啊?你別吓我?出什麽事了?
初現氣定神閑打字:我從良了。
許義:……
許義:具體怎麽個從良法?
許義已經開始發散思維想到小少爺被某個silver富婆包養直接一套帶走金屋藏嬌徹底淪為富婆玩物……
許義整個人都不好了。
初現想着自己也吃了這人好幾頓M記,就幹脆告訴了他。
初現:我姐回來了,她說要養我,我就滾回家好好學習了。
初現:最近都在補課,沒事別煩我。
許義:?
許義??
許義:???
許義:你說的是人話嗎?我怎麽一個字都看不懂?
許義:你哪來的姐?你什麽時候多個姐了?你這個姐到底正不正經?你是不是被包養了?親兄弟不騙人,你老實告訴我,這種掙錢的好事不能你一個人幹啊!好兄弟有活一起上啊!
初現嘴角抽搐,動動手指,把他删了。
他的世界安靜了。
微波爐叮地一聲,他姐的外賣熱好了。
初現從櫃子裏拿了個盤子洗吧洗吧再把外賣倒出來裝好,抽了雙筷子,哼着歌給姐姐送飯去,乖乖放到浴室門口,然後滾回去繼續寫作業。
初央泡着澡吃晚飯,吃到一半,謝簡一就帶着衣服回來了。
他倒是不見外,跟在自己家似的,敲了敲門就拉開浴室門進來了。
哦,這好像就是他家。
初央:“滾出去。”
謝簡一:“……”
他很識相放下衣服就滾出去了。
謝簡一給她買了件白底紅碎花裙子,初央看了半天,一臉嫌棄地換上了。
在他心裏她就是這種小白花形象嗎?
謝總濾鏡開的有點大啊。
天都黑了,初現補完課得将近十點,她還得在這繼續等,這一覺睡得飽,初央格外有精神,把助理發過來的幾個項目情況翻出來看。
謝總也正好有事,兩人一個人抱着電腦,一個人抱着手機辦公。
看看時間,巴黎應該還沒下班,初央給Celia打了個電話。
“老板好!”電話那邊字正腔跟她打招呼。
初央:“倒也不用這麽正式。”
Celia:“老板有什麽指示?”
前同事變客戶,還是大客戶,Celia在整理完初央發給她的文件之後掐指一算,深刻了解了一件事:抱住這條大腿,保她這輩子吃穿不愁。
“Bordeaux的兩個酒莊我不想要了,三個月內出了吧。”初央說,“最近缺人民幣,我給你一個郵箱,到時候你跟她聯系,彙率不錯的話幫忙換一些。”
“OK~我明天上班就辦。”
“還有巴黎92區的那套公寓,之前租給了幾個學生,跟他們商量一下,可以免一個月租金,找到買家就得搬走,我想賣了。”
Celia:“……老板是要破産了嗎?”
“破t産的話,不會只賣這麽一點。”
“也是哦。”
事情交代完,初央挂斷電話,謝簡一扭頭看着她。
“缺錢了?”他問。
“今天在錢家我做的有點過火,周川鳴可能會斷我跟初現的生活費,提前準備一下而已。”再加上她辦公室剛起步,需要一筆現金。
“會把你們趕出來嗎?”謝簡一語氣都興奮起來。
聽起來像是只要周川鳴動手,他就敢火速接手的架勢。
“那倒不至于,那套房子又不是他的。”初央一句話破滅他的美好幻想。
“哦。”
白高興了。
不過……初央擡眼看了看謝簡一,已經下了決心,靠過去蹭蹭人肩膀,“要不你幫忙看看這兩個項目?”
謝簡一挑眉,“怎麽不早點說?我又不是沒有項目給你做。”
嘴上雖然這麽說,謝總還是放下電腦,拿過她手機看了起來。
“我沒打算開公司,暫時整理一下自己的資産,做個天使投資人而已。”
她回國帶着資本入場,但并不熟悉江城,不敢大操大幹,先弄兩個小項目試試水罷了。
謝簡一看了覺得沒什麽問題,“不缺錢可以先玩玩。”
只是笑着點了點“騰輝”兩個字,那是她挑的鄰市的一個公司。
初央放心了。
看來她的眼光也不差嘛。
“江大最近有個無人機競賽,聽說你們也在做這個?”
謝家是搞物流出身,當年一個城市一個城市打下來,才有現在的成就,據說謝家祖上是走镖的,這大概也算是家學淵源吧。
但看謝簡一這一代,書生氣似乎重了些,看起來并不像他們說的那麽有匪氣,——但這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有些骨子裏的東西依舊沒變。
“有幾條生産線,在往這個方向發展。”謝簡一說,“你感興趣?”
“只是想刺探一下看看我現在入門還來不來得及。”
謝簡一笑了。
初央撇撇嘴,把無人機從自己計劃中摘掉。
她真沒趕上好時候,黃金、房地産、新能源一個都沒蹭上。
周川鳴也是。
啧,果然她的基因被周川鳴帶蠢了。
這年頭,還是求穩吧,初央想着。
不是每個富二代都能化身霸總的,更何況是她這種半吊子富二代,沒爹沒媽的。
初央扭頭又看向謝簡一,更加殷勤了,“謝總有沒有什麽好建議?比如……有沒有什麽股票推薦?”
謝簡一:“……買我家的吧。”
“好主意!”
“也不着急,你再看看。”謝簡一說,“我看最近石油玉米也不錯,你要是清閑我爸那邊還有幾個項目正在拉投資……”
初央立刻加進備忘錄,然後在人臉頰親了一下。
“以後就跟謝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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