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打臉費爾德

第62章 打臉費爾德

索樸無奈,他都躲在這麽偏僻的角落了,怎麽還有蟲跟過來?

他面色冷淡地朝旁邊瞥了一眼,敷衍地點頭示意了一下,又轉回了頭,并不想和這個不請自來的蟲産生什麽交集。

誰知這個蟲卻好似把這當成了索樸對他的回應,徑直走到索樸面前,讓索樸想無視都無視不了。

“有事?”索樸朝那個蟲看去,這一看,卻愣了一下,眼前這個蟲看起來怎麽感覺這麽熟悉?

這個雌蟲身穿做工良好的西裝,站姿筆挺,帶着溫潤如玉的笑容,但臉色卻很蒼白,似乎确實飽受精神力疾病的困擾。

他自我介紹:“教授您好,我叫費爾德,是皮諾亞閣下的表弟,今天是特意來參見他們的訂婚宴。”

他看起來很是開心,眼睛中波光閃爍,“我之前一直想拜訪您,但都忙于家族事務而抽不出時間,沒想到在這能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他看出了索樸冷淡的态度,也不多話,直言了他的目的:“不知是否可以留個聯系方式,我想之後向您咨詢些關于精神力的問題,我願意支付高額咨詢費用。”

索樸聽他是皮諾亞的表弟,心裏一下就警醒了起來,剛剛莫名熟悉的感覺讓他感到怪異。

他沒有說話,反而上下打量起費爾德。

費爾德被索樸的目光注視,卻也沒有感到不自在,反而微笑着任由他細看。

但突然傳來的聲音卻打斷了他們:“雄主,不知這位是?”

斯溫淺笑着走了過來,看起來只是過來打個招呼,但眼中卻全無笑意。

他雖然讓索樸獨自離開到角落裏躲清閑,但卻時不時就要關注一下這邊的情況。

雄蟲被搭讪是常事,作為雌君,也一向被社會上下訓導要體現自己的大度,可他還是在有雌蟲出現在自己雄主身邊時,忍不住泛起醋意。

他相信索樸,可卻忍不住偷偷猜測他們會說些什麽。他相信索樸,可卻忍不住擔心索樸會被其他雌蟲吸引。

在發現索樸專注地看着這個陌生雌蟲時,他終于坐不住了,在和交談着的蟲說了聲抱歉後,就匆匆朝這邊趕了過來。

索樸看到斯溫時才恍然大悟,他就說費爾德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這位阿諾德雄主的表弟,無論從穿着打扮,一言一行,到眉眼膚色,都在極力模仿斯溫,甚至連用來接近他的由頭,都不肯自己創新一下。

他還沒有說話,費爾德反而先上前一步,伸出手:“您就是斯溫先生吧,我聽阿諾德他們說起過您,我叫費爾德,仰慕索樸教授很久了,這次能在這偶遇教授,忍不住就冒昧前來搭話了,沒想到,”他彎了彎嘴角,“索樸教授是這般和善的雄蟲閣下。”

這般和善的雄蟲閣下?斯溫知道自己的雄主一向對誰都是一副冷峻面孔,他清楚索樸不可能單單就對眼前這個雌蟲另眼相看,可內心還是忍不住泛起滔天醋意。

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握上費爾德的手:“您好,很高興認識您,費爾德先生。”

他露出一抹笑容:“但很抱歉,我們可能得先離開一下,我這邊剛好有朋友想介紹給我的雄主認識。”

兩個蟲目光交彙,都明白各自的心思。

費爾德微微一笑,絲毫不惱,松開斯溫的手說道:“沒關系。”

他轉而不知從哪抽出一張紙質名片,目光流轉間順手放入了索樸手中:“索樸閣下,這是我的聯系方式,請考慮一下我剛剛說過的話,過幾天我會去您的實驗室拜訪您,希望不會打擾您。”

斯溫嘴角的笑容一僵,他不知道費爾德剛剛和索樸說過什麽,但聽這暧昧的話語,就讓他心頭發悶,恨不得直接把那張名片撕碎丢到垃圾桶裏。

他正氣惱,就看見索樸像是被他的思維操控了一樣,看都沒看那張名片,直接松手任由它飄落在地上。

索樸面無表情地看着費爾德:“你說你想找我咨詢精神力疾病的問題?我只有一個建議給你,如果你有病,随意你等死或者去醫院,但不要來找我,我這不是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

斯溫這才知道費爾德接近索樸的借口是什麽,精神力疾病?他要是再看不出費爾德的打算才真是白在商界打拼這麽多年。這是羅德裏格斯家族的地方,即使費爾德不說,他也知道幕後指使的蟲是誰。

費爾德錯愕,眼睛中滿是驚訝,即使大部分雄蟲閣下們的脾氣都不算太好,但他憑借他的相貌和家世,也從未被這般直截了當地拒絕過。

尤其,他現在模仿出來的樣子難道不是索樸喜歡的那類嗎?不然斯溫這種等級卑微的蟲,又是憑借什麽接近到這位A級雄蟲閣下并一躍成為雌君的?

費爾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覺得全身的血氣都逆行沖到了頭頂,讓他感覺頭上的血管極盡爆炸。

明明這裏只是宴會的一個小角落,并不會有什麽蟲關注,可他卻覺得好像全場的聚光燈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醜态盡顯無疑。一時間,他感覺仿佛所有蟲的目光都悄悄注視了過來,仿佛所有蟲都在竊竊私語地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的身體顫了顫,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可偏偏現實就是這樣,他被索樸毫不留情地撕下了臉面,這讓他的自尊心和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優越感破碎。如果不是身處宴會,他恨不得不顧一切逃離這裏。

索樸順帶着又補了一刀:“而且,”他瞥了瞥地上的名片,“這種早已淘汰的老物件,無用又浪費資源,嚴重違背了這些年一直提倡的環保生活的理念,希望你以後不要制造出更多這種用不上的垃圾。”

說完,他沒有理會費爾德的反應,拉着斯溫就離開了,直到看不到費爾德才停了下來。

索樸猜到斯溫說的要介紹朋友給他可能只是一個借口,但他還是問道:“你不是要給我介紹什麽朋友嗎?”

“是這樣……”斯溫眨了眨眼,環顧四周,這确實只是他臨時想要把索樸和費爾德分開的借口,“現在又不知道他們走到哪去了。”

即使他可以随意找幾個認識的蟲介紹給索樸,但經過剛剛的事,他也不太想讓別的蟲認識索樸。

他太清楚像索樸這樣事業有成的A級雄蟲閣下的價值以及對那些商界蟲的吸引力,哪怕是早已結婚的雌蟲,他也擔心那些蟲會想着介紹他們家中合适的雌蟲亞雌給索樸。

他承認他這樣的想法太過狹隘,可愛情總有狹隘的時候。是他對索樸的占有欲,讓他無法大大方方看着索樸和別有居心的雌蟲接觸。

“是嗎?”索樸挑眉,他已經确定,這就是斯溫随意找的借口,但他沒有揭穿,只是心情頗好地笑了兩聲。

等到宴會結束,他和斯溫回到家後,他才裝作忽然想起什麽的樣子問道:“斯溫,今天在阿諾德的訂婚宴上,你不是說有幾個朋友要介紹給我?後面都沒有再遇見你的朋友們了嗎?”

斯溫正坐在床上解襯衫扣子,他沒有擡頭與索樸的目光對視,只是找了個借口:“嗯,他們應該是有事先走了。”

索樸走過去靠着他也坐到床上,語氣疑惑:“是嗎?他們是組團走的嗎?我還以為你專門找我想要給我介紹的蟲會是很重要的朋友,怎麽他們離開的時候都不過來打聲招呼?”

他又說:“還是說,其實你是吃醋了?”他掰過斯溫的肩膀,“是不是?你只是想找個借口不讓我和別的雌蟲接觸?”

斯溫輕咳一聲,死不承認:“雄主,您想多了。”

索樸見斯溫并不承認,又說道:“那個叫什麽的雌蟲,本來還說要給我一筆高額咨詢費,但我考慮到你可能會吃醋才拒絕了這筆收入。看他那個樣子似乎并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樣子,那,我下次再和他見面時要答應他嗎?”

他注視着斯溫微垂的眼眸,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動。

斯溫沉默片刻,突然反身将索樸壓倒在床上。

索樸眼中劃過驚訝,随後不慌不忙調整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姿勢,嘴角噙着一縷淺笑,任由斯溫跨坐在他身上,趴伏在他上邊。兩個蟲離得是如此近,近到他可以聽到斯溫的呼吸聲略帶急促。

斯溫目光沉沉,臉上再無一絲笑意,對上索樸含笑的雙眼,難得坦誠:“雄主,我确實是吃醋了。”

他直言:“我不想讓別的雌蟲分走您的注意力,我不想讓那些別有居心的雌蟲接近您、靠近您,我更厭惡那些打着精神力疾病作幌子、企圖複刻你我相識的那些蟲,明明、明明……”他咬了咬牙關,連帶腮邊的肌肉也跟着鼓動。

他眼中有克制不住的憤惱:“明明那是我和您的寶貴回憶,可是他們卻要來染指。”

他的眼圈因激動的情緒而微微發紅:“我知道我身為雌君,不該嫉妒,可是,我真的很難受……”

他正沉浸在憤懑中,索樸卻打斷他:“不,你不知道。”

斯溫的表情一滞:?

不知道什麽?

索樸笑了,理所當然地說道:“誰說雌君就不能吃醋、不能嫉妒?那條法規标明了這一點?”

自然沒有法規說過,但這已經是蟲族社會的共識。

無論社會制度如何變革,社會上大多數蟲對于雌君的評判标準都是賢惠大度。

甚至說,出于提升自然生育率的考量,聯邦政府也對這條潛規則有所偏向。如果雌君在這方面做得不好,在離婚官司時,很輕易就會被判成過錯方。

斯溫的臉偏向一側,不去看索樸,只是平靜地說道:“雄主,您知道這個社會都是怎麽看待這個問題的。并非是法無禁止便可為,雌蟲一向都沒有權利對雄蟲的這方面指手畫腳。”

索樸伸手把斯溫的臉又掰了回來。

他雙手扶住斯溫的臉,将其牢牢固定,不讓斯溫再偏過頭去:“你想要什麽權利?我無法改變整個聯邦的法律,但是,我給你我所能觸及到的範圍內的權利可以嗎?”

“唔,這叫什麽?奉旨吃醋?”索樸捏了捏斯溫的臉。

斯溫嘆息,無奈說道:“雄主,您這麽說我會當真的。可如果哪天您改變了心意,我卻不能及時走出,到了那一天,或許就是您開始厭惡我的時候。”

他無法不這麽想,多少愛侶在最初情濃時海誓山盟,但依舊抵擋不住歲月變遷,逐漸生出不滿和怨氣,最後走向陌路。

這是一個難解的時間問題,索樸拿不出證據告訴斯溫,他在多年後也會初心依舊。

但是,索樸沉思片刻,“斯溫,我無法向你證明還未得到結果的事,可你應該知道,當一個蟲成年後,他的本性就很難再改變,對嗎?”

“嗯。”斯溫不知道索樸要說什麽,但他的這句話确實是事實。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用我的本性向你做一個承諾。”他輕輕推開斯溫,坐了起來,點開光腦,開始寫對斯溫的承諾書。

“什麽?”斯溫詫異索樸的行為,他不明白,什麽叫用他的本性來承諾?

索樸沒有解釋,這個承諾書并不複雜,他很快就寫好發送給了斯溫。

斯溫點開這份文件,索樸已經在上面簽好了自己的名字。他快速掃視了所有內容,不多,就那麽幾行,卻讓他陷入怔愣中,久久無法回神。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的雄主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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