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風鈴地(二)
第38章 風鈴地(二)
如雪的花瓣墜落在傘面上, 滾動一下,又從傘邊緣滑下去。
站在傘底下的兩人就像是站在一場飄雪裏,整個世界被寂靜的大雪隔絕在外, 而他們站在一個屬于彼此的小小空間之中。
少年低垂的眸光落在女孩的臉上,映着紛紛揚揚的花瓣,溫柔得也像是落雪。
“你居然在這裏等我。”他輕輕笑了一下。
“不是你讓我來找你的麽?”她眨眨眼睛,“為了把你救出來,我可太不容易了。”
謝止淵欠身接過她手上的傘柄,為兩人撐起傘,往馬車的方向走。
一邊走着, 雲渺一邊告訴他:“我們今晚要在府裏舉辦晚宴。雖然你從來不喜歡請人做客, 但是不用這個說辭的話, 我沒辦法讓你母妃放你出宮。”
“好。”他點一下頭,“我知道。”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雲渺側過臉看他, 看着他為自己撐傘,很仔細, 大半都撐在她的頭頂, 傘的邊緣向外一點, 微微往下倒, 這樣雨水就不會濺到她的身上。
大約是因為剛睡醒,還帶着點惺忪和困倦,他身上沒了那種張揚淩厲的氣場,只有幹淨清朗的少年氣, 動作和說話都變得有些異樣的溫柔。
簌簌的花落下來,偶爾飄一瓣, 落在少年的發梢上,連同星點的雨水。
雲渺忽地伸手, 握住他執傘的手,挪動一下,讓傘往他那裏偏移些。
手指觸碰到他的指骨,冰涼的,像是埋在雪地裏的冷玉。她低着頭,不去看他,但是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似是想要讓他暖和些。
謝止淵微微怔了一下,也沒有看她,低垂了眸。
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無聲地走了一路,直到坐進馬車裏,往子城南邊的府邸趕。
Advertisement
也許是因為此刻的氛圍很好,雲渺難得地放松,坐在窗邊,開始跟謝止淵講起這些日子裏自己是怎樣挨個邀請那些朝官來府裏做客,又是怎樣辛辛苦苦一手操辦今日的宴會,同時還要和淑妃娘娘鬥智鬥勇,設法把消息沸沸揚揚傳到宮城裏,迫使其不得不做出妥協。
長篇大論地說完這些,雲渺轉過頭,問:“謝止淵,現在你可以跟我講講,你母妃到底把你關在殿裏幹什麽了嗎?”
話音未落,她愣了下。
那個少年靠在她的身側,已經安靜地睡着了。
他微微偏過頭,閉着眼,睡得很沉,身體随着馬車的颠簸一晃一晃。披在肩上的外衣滑落下去,折疊起來堆在他的手邊,仿佛化作一團融化的雪。
這樣靜谧沉睡的模樣,像是一個人經歷了好久好久的跋涉之後,終于找到某處安心的所在,可以不必記挂地好好睡一覺了。
雲渺遲疑一下,還是沒有喊醒他。
她彎身過去把他的外衣撿起來,重新蓋在他的身上,為他仔細地掖好衣角,再輕輕托住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睡,怕他在搖晃的馬車裏不小心撞到頭。
馬車輪碾過遍地雨水和碎花,濺起一串又一串粼粼的光。
-
那天在府裏的宴會舉辦得很成功。
三皇子一如既往地低調安靜,低眉垂睫坐在席間,總是在衆人之中認真傾聽,極偶爾插一句話,一副虛心求教的乖學生模樣。而三皇子妃捧着一只琉璃盞,眉眼彎彎地笑,被世家女們圍在中央,說起話來又甜又軟又好聽,惹得所有人都很喜歡她。
晚宴結束之後,客人們搭乘馬車離去。雲渺和幾個相熟的世家小姐依依惜別,回到府裏的時候,發覺謝止淵靠在廊下又睡着了。
曲終人散之時,冷月灑落一地清淩淩的光,少年倚坐在欄杆邊,只穿着件秋日單薄的衣裳,半夢半醒地睡在廊下,一只手支起來撐着腦袋,另一只手還松松握着一只琉璃盞,裏面的酒只喝了一點點,一層甘冽酒水上浮動着光。
雲渺怕他打翻酒水,欠身把那只琉璃盞從他手裏拿走,又給他披上一件氅衣,坐在他的身邊看了他一會兒。
深淺不一的光漏過廊下,映在他蒼白的臉龐上,細閃着零碎的光,如同浸透在清水裏的冷玉,又像是一觸即碎的脆瓷。
她很少看見這家夥這麽不設防的模樣。就算之前打打殺殺了那麽久、甚至是受了很重的傷的時候,他也從來不肯顯示出這樣脆弱安靜的姿态。而最早關在黑水寨地牢裏的時候,這家夥展示出來的脆弱是裝給她看的。
而這一次他顯然不是裝的,更像是已經倦怠到什麽都不想做了,眉眼間有幾分近乎恹恹的神色。
回憶起來,上一次見到他這副樣子,也是他剛從淑妃的柔儀殿裏出來的時候。那一日的少年披着件白衣站在階上,眉眼惺忪,身形單薄得仿佛風吹就散了。
雲渺越發想知道他到底被關在殿裏做什麽了。可是他似乎并不想告訴她。
“夫人,”府裏的管事在她身側低聲詢問,“要送殿下回房裏睡麽?”
他們其實在府裏有一間婚房,但是從來都沒有去睡過。大婚之後,雲渺住在東邊的小築,而謝止淵晚上睡在西廂房裏,各自做各自的事,有時候連面都不見。
但是此刻的雲渺有些擔心謝止淵的狀态。他才剛剛從宮裏出來,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的模樣。她擔心這家夥到了深夜時分又會疼得難以自抑,畢竟她曾經見過他那樣痛苦的掙紮。
“送他回房裏吧。”她低聲說,“我陪他一起。”
婚房裏被打掃得窗明幾淨,燭臺上點着朱紅的蠟燭,織錦鋪成的軟床邊拉開層疊的帷幔。雕花漆木的窗半開着,晚風從縫隙裏流淌進來,嘩嘩如流水。
謝止淵睡得很沉,被扶着送到房間裏,又褪下外衣躺在床上,整個過程裏都沒有醒,或者也可能是并不想醒,只想這麽倦怠地睡過去。
雲渺往他的身上蓋了被子,把他往裏面推一推,然後背對着他側躺在床上。
靜了一會兒,她又翻過身,看着他。
以前也不是沒有靠在一起睡過覺,但是每次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故,從來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一起,什麽可怕的事也不會發生,只是面對着面,離得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細數他的睫毛。
星點的月光下,少年的眼睫纖長而濃密,歷歷分明,仿佛計數時光。
風從他們之間流淌而過,如同潮水漲落,沙沙,沙沙。
心裏莫名地動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尖碰到了他的眼睫。
忽地,他的眼睫顫動一下,睜開眼。
一個電光石火般的對視。
“我......”雲渺亂七八糟地解釋,“我只是想檢查一下你有沒有事......”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被打斷了,她被按進一個帶着雪天草木香氣的懷抱裏。咚一下,額頭撞在他的胸口,她輕輕“唔”了一聲,仰起臉。
抱着她的少年不知道是否在做夢,又或是處在夢游般的狀态裏,低垂的眸光仍然是朦胧而t迷離的,沒有什麽意識,像是稀薄的霧氣漫上來,有一點濕潤和模糊。
“謝止淵?”雲渺在他懷裏悄聲問,“你現在是睡着還是醒着?”
沒有回答。他微微地低頭,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閉着眼輕輕蹭了下,似是十分喜歡這樣的親昵。
“喂!”雲渺小聲喊。
他還是不答話,更用力地抱緊了她,然後就不再動了。
雲渺試着掙紮了一下,沒辦法從他的懷裏掙脫出去。她喊了他幾聲,回答她的只有少年勻淨的呼吸聲。于是她只好埋在他的胸口閉上眼。
謝止淵的懷裏有清淺好聞的幹淨香氣,讓人想到被新雪洗過的冬日晴空,或者微微冰涼的清晨露水。其實她很喜歡這樣的味道,早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被罩上他的外袍的那時候,就已經很喜歡這種氣味了。
“好吧。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她低聲嘟囔,“這一次允許你抱着睡......但是絕對沒有下次了。”
這麽嘟囔着,她靠在他的胸口,慢慢地睡着了。
這一覺意外地睡得很好。也許是因為聞着喜歡的氣味,在這個星光墜落如雨的夜晚,她睡了長久以來最好的一覺。
-
次日醒來的時候,雲渺從床上睜開眼,看見謝止淵已經醒了。
已經是深秋了,雨後天氣微涼,少年照舊穿着紅衣裳,外披了件雪白的氅衣,烏發以一根犀簪半束,松散披落,坐在臨窗的案幾前,提筆寫着什麽,再看廊下,已經鋪滿長卷。
“早膳在你手邊。”他頭也不擡地說,總是不用回頭也知道她在看他。
手邊的案幾上果然放着一疊甜點。粥是溫熱的小米粥,淺淺灑了層糖霜,旁邊擱着幾塊白玉糕、梅子餅、還有餐後吃的小點心,琳琅滿目。謝止淵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從前在回長安的那段路上,為了哄着她,他特意了解過她的喜好。
“幾點了?”雲渺一襲絲綢軟袍,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赤足踩在地板上,烏發未束,垂落了滿地。窗外陽光遍地,日頭已高的模樣,她似乎睡了個懶覺。
謝止淵忽而頓了筆,回過頭,看了她一會兒。
“你幹嘛?”雲渺警覺。
他笑了一下:“你昨晚似乎睡得很好。”
雲渺不知道他在表達什麽意思,警惕地抱着被子後退一下。黑蓮花從來沒有真心說過好話,說好話絕對是要幹壞事。
“我昨晚也睡得很好。”他懶洋洋地說,又轉回去,臨窗寫字。
雲渺眨了下眼,沒明白這話裏是什麽含義。她盯了一會兒他的背影,注意到他已經恢複得很好了,昨晚的那種倦怠情緒全然褪去,提筆落字時眸光低垂,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鋒芒,像是淬了光的名刃。
他的嘴角勾着點笑意,看起來心情很好。
這個如此眼熟的微笑......反派絕對是又要幹壞事了。
雲渺覺得他肚子裏的壞水在咕嘟咕嘟冒泡。
她得設法探聽一下他的計劃。
于是雲渺披了件外衣,抱着那一疊早點,踩過地板上的絨毯,貓兒似的蹑手蹑腳,走到他身邊坐下,一邊抓了塊白玉糕捧着吃,一邊假裝關切地先開口問了句:“你身上的傷都好了?”
“嗯。”他懶懶地應,也不關心她這話的背後藏着什麽小心思。
雲渺歪着頭看他一會兒。上次分開的時候,他受了那麽重的傷,看起來都快死了,這一次再見到他,他似乎确實變好了,昨晚她陪着他睡的,沒有看見他身上的毒再次發作。
這麽回想起來,其實每次他從淑妃的柔儀殿回來以後,荼蘼香毒發的症狀似乎就減輕了。而他越久不回去,毒發得就越嚴重,直到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會被迫回到宮城裏待很久。
難道他是在柔儀殿裏治傷麽?
可是倘若只是在柔儀殿裏治傷的話,為什麽寧可痛得無法自抑也不肯回去?
雲渺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也清楚地知道這家夥根本就不會說。
他的性格很直白,她問的問題都會回答,想到什麽就直接說,從不會刻意瞞着她。
可是但凡他不想告訴她的事,怎麽問也問不出來。
罷了。雲渺對于他自身的事也沒那麽感興趣。她更關心他到底又要幹什麽壞事。
還沒斟酌出問他的話術,身邊的少年頓了下筆,也不擡頭,懶洋洋地下令:“吃完早膳就替我去百鬼坊跑一趟。”
“幹什麽?”雲渺很不滿意他這種命令的語氣。
“替我給董管事遞個口信,讓他下午派人送東西到府裏來。”
謝止淵随手從案邊取了一頁紙,遞到她的面前,“這是一份清單。”
雲渺抓過那一頁紙,低頭看了會兒,都是些精鐵、玄鐵之類的東西,像是一份制作武器的清單。
她更加警惕了,瞪他:“你要幹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挽起大袖,提筆蘸了墨水在宣紙上繼續寫字。
“我憑什麽幫你跑腿?”雲渺惱火道。
“百鬼坊的生意不是一直由你在負責麽?”他又落了一筆。
“那不是因為你懶得管嗎?”她氣憤地咬了一小口糕,假裝是狠狠咬他一口。
“嗯。”他點頭,“我懶得管。”
雲渺現在覺得他還是昨天困得不想說話的樣子比較讨人喜歡。
“我才不去幫你跑腿。”她最後說,仰着臉,不妥協。
“你可以不去。”謝止淵淡淡地說,擱了筆,忽地傾身,扣住她的腕把她拉近到身側,彎身下去,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但是記得你此刻在我手裏。”
“倘若我想要對你做什麽......”
指尖撥開她的一縷發絲,微涼的氣息灑在她的耳垂,少年的語氣惡劣溫柔,透着明晃晃的威脅,“沒有人救得了你。”
“我想想看......”
他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臉,低下頭湊近她的嘴唇,輕聲自語般,微笑道,“做點什麽呢?”
雲渺猛地拍開他的手,抱起一疊早點刷刷後退數十步,直到和他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她才擡起頭,瞪着他,不情願地妥協:“好吧我去。”
謝止淵垂眸輕笑了下,重新挽起大袖提筆寫字,也不再看她:“午膳之前回來。”
雲渺氣得跺腳。
她飛快地吃完了早點,趁他低頭寫字的時候用眼神刀了他無數遍,然後在屏風後面換了件襦裙,又穿上她去人多眼雜的地方時常穿的黑色兜帽袍子,喊了輛馬車出門。
其實謝止淵不在的那些日子裏,百鬼坊賭場的生意一直是雲渺在管。
自從那天的龍血草事件之後,賭坊管事董老頭對雲渺格外地信任,什麽事務都一定要過問她,于是她被迫擔任起了管賬這個責任。
這也是為什麽她能支取那麽大的金額來買謝止淵手下的人幫她做事。
地下賭坊的生意龐大,除了來自賭坊本身賺的錢之外,金流還涉及到各種各樣的黑市生意,包括古董轉販、草藥買賣、鹽鐵走私,他們和一些青樓酒樓也有很多合作,合法和非法的都有。
剛開始接觸這些東西的時候,雲渺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律法邊緣反複橫跳,每天慌得不行,但是跟在大反派謝止淵身邊待了那麽久,她慢慢也可以冷靜地處理一些大事了。
不過盡管每天和反派待在一起,雲渺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但凡是她手下管的人,害人的壞事絕對不能幹。
這些事她悄悄同好友洛黎說過,洛黎聽完以後開玩笑說,她是惡人堆裏的乖女孩,說話很甜聲音又軟,但是惡人們對她俯首稱臣。
從百鬼坊回來的時候,剛踩過午時的鐘聲。
雲渺脫下兜帽袍子去內堂,案幾上留着為她準備的飯菜,有嫩藕、茭白、炒得金黃的菱角,還有香噴噴的酪羊肉和一道煮得正好的魚湯,都是剛剛好的溫度,像是算着時辰給她留好的,最邊上還擱着一小盤青梅,水靈靈的,十分誘人。
雲渺喜歡吃清淡的食物,愛喝湯,偏愛南方水鄉的鹹鮮口味,還喜歡吃微甜的點心和酸甜口的水果,這些謝止淵都很清楚,也會吩咐廚房照着她的喜好備菜。
他在這些小事上都十分由着她,一切按着她的性子來,幾乎有點像是一種偏寵,不過雲渺知道這是這家夥的一種手段,他想要別人為自己做事的時候,從來不吝啬于在小節上無微不至地細心照顧。
內堂裏只留了她一個人的午膳,謝止淵并不在這裏,不知道又去忙什麽了。
雲渺也不在乎他不陪她吃飯,一t個人坐在案幾前享用美食,吃得十分高興,飽足了以後喝一點酪漿,酸酸甜甜的,清爽又甘冽,惹得她的心情格外好。
午膳之後,她曬着暖融融的太陽,窩在樹下睡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午覺,才舒服地伸着懶腰站起來,踩着遍地紛紛揚揚的花,去找謝止淵。
府裏的管事說三殿下在西廂房裏讀書,但是雲渺百分百确定他不是在讀書,絕對是在策劃着什麽。
她沿着曲折的落花小徑,走到了府邸西邊的廂房。
午後的暖風洋洋灑灑,挂在檐下的風鈴叮叮當當,臨窗的案幾邊坐着一個少年,仍舊披着那件雪白的氅衣,半倚靠在雕花的窗框上,屈着一條長腿,正低頭擺弄着什麽。
雲渺牽起裙角,悄悄從他的身後走過去,墊起腳去偷看他手裏的東西。
他手裏握着的居然是一件機括,身邊還零零散散擱着許多玄鐵打造的配件。他低着頭,拆了裝、裝了拆,手指靈巧地來回移動,最後“咔噠”一聲,機械嚴絲合縫地卡攏,變成一臺做工精巧的袖裏箭。
“給你的。”他頭也不回,似乎早就知道她在偷看,随手往後一抛。
雲渺怕被砸到腦袋,一邊後退一邊張開手,他像是料到她的反應似的,這件小小機括抛去的位置恰好就是她退後的地點,輕輕巧巧落進她的雙手裏。
“給我這個幹什麽?”她警惕問。
“教你。”他懶洋洋地說,把肩上的大氅随手取下,站起來,來到她的面前。
“教我什麽?”她又後退一步。
“殺人術。”他輕笑起來。
雲渺立即就把袖裏箭往回扔,卻被他抓着手腕放回掌心,不許她松手。
“洛小九跟我說過了,秋狩的時候遇到敵襲,你一箭也沒射中。”
少年用嘲諷的聲音在她耳邊說着話,一邊把那臺袖裏箭裝在她的右手腕上,“最後一支箭還是用手抓着刺過去的......太丢人了,不要說是我教的。”
“我才不會說是你教的!”她一邊惱火一邊掙紮,“謝止淵你放開我,我才不要學你的東西......”
話沒說完,“咔噠”一響,袖裏箭已經被貼緊她的手腕上安裝好。面前的少年微微用力,扣住她的手指迫使她按在射擊的扳機上,把一枚袖箭裝入弦槽,然後反手擡起她的腕。
緊接着,他握着她的手,瞄準了自己的胸口。
雲渺愣了一下,擡起頭。
“你不是要殺我麽?”
面前的少年松開手,後退一步,歪着頭,以指尖輕點,指向自己的心髒。
“來。”他微笑着說,“朝這裏射。”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