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埠少……你盯着這個破葉子都快一個小時了。”

周玉山湊到了埠辛開身邊盯着這個葉子,什麽名堂也沒看出來。

埠辛開連頭也沒擡,要是目光有熱度,這葉子恐怕也被他看出個洞來了。

他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麽也沒看出這葉子有什麽不同。

不是金子做的,也不是銀子做的,更不是鑽石做的。

就這玩意,騙了自己五百萬?

自己是腦子抽了,還拿着這個破玩意研究了一下午?

埠辛開猛地将葉子攢在手心,只覺得自己被秋白祭下了蠱了。

周玉山見了,來了興致,就等着埠辛開扔了這破葉子,可下一秒,埠辛開那攢着葉子的手往褲袋裏一塞,轉過頭瞪了一眼一臉看好戲的周玉山:“看個屁。”

莫名其妙被一頓罵的周玉山:……

他算是看清楚了,戀愛中的男人真是善變而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擺了擺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玉山也是服了埠少了,明明他們這幾個二世祖跟着埠少湊了錢,創辦的公司也算上了軌道,可也不知道埠少是怎麽想的,硬是要在這個破爛寝室住滿四年。

周玉山一個翻身爬到了狹窄的上鋪,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誰能想到周家的小霸王,竟然陪着埠家這無法無天的小魔王,在這麽個破寝室住了四年呢。

全是血淚史啊。

想到這裏,周玉山透過床鋪往下看去,看到的就是那埠辛開又從口袋裏掏出葉子凝視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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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第幾次了……

埠少到底是腦子壞了還是這葉子真這麽好看啊。

翻了個身,不再去招惹埠少。

門口卻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進來的人,是周寒。

周玉山看到周寒的時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是姓周的,偏偏他整天鬼鬼祟祟的,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周寒也不和他們打招呼,進了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衛生間跑。

埠辛開對着葉子發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呆,周寒也沒從衛生間出來。

大約是終于看膩味了,埠辛開這才把葉子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往衛生間走去。

周玉山看到了,正要叫住埠辛開,埠辛開就已經拉開了衛生間的大門。

衛生間的采光并不好,周寒卻沒有打開燈。

他一個人在暗處,凝視着自己面前的鏡子,即使是埠辛開的進入,也沒能阻止他的孤芳自賞。

因為開了門,透了些許的光,周寒的半邊臉明明暗暗,靠着門的右眼在鏡子裏看起來,有着詭異的光芒。

埠辛開擡起頭,看見的就是鏡子裏的周寒勾唇邪笑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頭,就想要繞開。

周寒卻叫住了埠辛開,他說道:“你喜歡秋白祭。”

埠辛開皺起了眉頭停住了腳步,看向了身材的周寒。

周寒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注意到埠辛開的目光時,轉過了頭,和埠辛開對視着:“聽說她拒絕了你。”

埠辛開心頭的詭異越發的濃重了。

而這時,周寒擡起了左手捋了捋額頭的碎發,帶着十足的自信和傲慢,對着埠辛開斬釘截鐵地說道:“她會是我的女人。拒絕你的,将為了我神魂颠倒。”

埠辛開打斷了周寒的話:“這不可能。”

秋白祭為了個男人神魂颠倒,還不如指望她把五百萬先還給自己來的更現實一點。

而後,埠辛開擡起手來,打開了燈。

突然的亮光有些刺眼,埠辛開眯了眯眼,看到周寒用左手遮住了他自己的眼。

他皺了皺眉頭,看向了鏡子,鏡子裏,周寒舉起的是右手。

眨了眨眼,埠辛開轉過頭看向了周寒。

周寒已經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埠辛開看向了周寒的右手,心頭的詭異感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剛才看到的,是左手——還是右手?

周寒站在原地,凝視着埠辛開離開的背影,唇角一寸一寸的勾了起來。

出了衛生間,埠辛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拿起了葉子。剛才發生的一切,即使是埠辛開,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不久,周寒也出了衛生間,他走到了埠辛開的身邊,突然,腳步頓了頓,往他自己的床鋪走去。

遲柔醒的比秋白祭想象中要慢一些。

坐在校醫室半天,遲柔才緩緩的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房間,連一個多餘的病人都沒有。

這個房間裏,除了秋白祭,再也沒有別的人來過的痕跡。

遲柔閉了閉眼,不願意面對秋白祭。

秋白祭卻不打算和她耗費自己寶貴的時間:“這個镯子,是誰給你的。”

這個镯子和自己身上的禁制是同出一源的,找到镯子的來源,她身上的禁制就有辦法解開了。

雖然現在對付這些人是綽綽有餘,可帶着鐐铐的感覺,始終不如自由自在。

遲柔看着秋白祭,在秋白祭身上發生的一切,她都聽說了。

她無法想象,一個女生怎麽能做到這樣雲淡風輕。被所謂的正房打上門來,即使她以自己的高姿态彰顯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對于一個長期在風口浪尖上的所謂校園女神來說,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種惡意揣度的話。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在自己的病床前安靜地等待着自己的醒來。

遲柔有些記不清原來的秋白祭是什麽模樣了。

是不是有着現在的沉着和穩重,是不是有現在的安之若素?

“你知道了?”遲柔問道。

秋白祭擡起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你是說,這個?”

這樣的反應,遲柔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镯子的暴露,應廣的厭惡,她日複一日越發醜陋的臉,這一切,都讓遲柔失去了争奪的念頭。

她看着秋白祭,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憤怒,憎惡,可是,一無所獲。

即使她這樣暗算秋白祭,她也沒能從秋白祭的身上察覺到一絲一毫的負面情緒,仿佛,自己做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無足輕重一般。

憑什麽呢?憑什麽她就能這樣若無其事?她秋白祭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想起應廣對秋白祭的癡迷,遲柔笑了起來,聲音裏帶着不甘:“要是這個镯子不出事,過上兩三年,你就會帶着一張醜陋到像是九十歲老太婆一樣的臉死去。”

秋白祭點了點頭。

這個镯子,加上這個身體的禁制,确實能達到這個效果,遲柔沒有說謊。

遲柔凝視着秋白祭,極為挫敗的發現,即使是這樣,秋白祭的眼裏也依舊是平靜無波。

漫無邊際的挫敗和嫉恨幾乎把遲柔淹沒,她想起自己和那個神秘人的初見,想起那個人對自己的慫恿,看向了秋白祭手腕上的镯子,粗糙的臉皮拉扯着唇角,勾起了惡意的弧度:“你想要知道這個镯子是誰給我的?”

秋白祭點了點頭。

遲柔看着秋白祭,眼底都是惡意,嘴裏說出了一個地址。

她恨秋白祭,恨到無以複加,她倒想要看看,秋白祭不知好歹去找那個人,會有怎麽樣的下場。

看着秋白祭認真記錄地址的模樣,遲柔輕輕笑了起來,而後就是前俯後仰的大笑。

而秋白祭的話,卻讓遲柔的笑,戛然而止。

“這世界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什麽,就必然付出什麽。镯子也是,蟲蠱也是,镯子的代價,是秋白祭的美貌和氣運,蟲蠱的代價,是你的三年壽命。而镯子和蟲蠱的反噬,你付出的代價,更是慘烈。”

遲柔緩緩的擡起頭,目光死死地鎖定了秋白祭。

三年壽命?

那個人從來就沒和她說過,那個小蟲子,竟然會要了她三年的壽命。

秋白祭的目光依舊是遲柔深惡痛絕的平靜,她的言語,更是帶着告知的冷漠:“你的命,只剩下十年了,而這十年裏,你的臉,會比現在日複一日地蒼老。”

秋白祭凝視着遲柔,突然勾起了唇。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麽不生氣不憤怒麽?照照鏡子,我為什麽要和一個毀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只有十年壽命的糟老婆子計較呢?”

遲柔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僵硬,她伸出手,看到了自己的手上發黑的硬繭和暗沉的斑點,她踉跄着,爬下了床,沖向了鏡子。

看着鏡子裏那個蒼老而醜陋的臉,驚恐到連驚叫都失去了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就是一個,所有人都覺得埠少戀愛了,但是埠少知道他沒有,并且堅決不承認的故事。

看到大家說,這個學校怎麽奇奇怪怪的!

沒錯!這個文比較偏向于怪談叭,各種奇奇怪怪的故事!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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