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秋白祭一個照面就把婁嬌的身份給戳了個幹淨, 夏家家主眼底閃過了羞惱, 觸及婁嬌的時候, 帶上了幾分厭惡。

這個蠢貨,即使穿着上等人的衣服,也遮掩不了她渾身庸俗的惡臭。

掩飾了臉上的表情, 夏家家主正要說什麽,卻被秋白祭阻止了。

秋白祭看着夏家家主, 眼底帶着寒意:“你恐怕誤會了一些事情。”

夏家家主愣了愣,沒意識到秋白祭在說什麽。

秋白祭卻看着他笑了起來:“既然你們在二十多年前已經扔掉了這個孩子,那麽這個孩子的一切就和你們再也沒有了關系。不管你現在是後悔,還是難過,亦或者是故作哀傷, 這一切, 不過是你一個人的表演而已。”

婁嬌卻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

這個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兒, 比自己想象中更冷情, 更絕情。這話語裏的意思,是在說, 即使有血緣關系, 那也只是血緣關系而已。

想起自己老情人找到自己時許下的利益,她一瞬間就落下淚來:“我的女兒啊……”

她上前去,就想要摟住那陌生的女人。這個女人, 有着她向往的青春和美貌,和她所沒有的清高。迷蒙着眼,淚水遮掩了她的忌妒心思, 她的聲音裏都是憐惜和苦難,仿佛一個想要保護孩子卻不得章法的母親。

秋白祭卻靜靜的往側邊退了一步,讓她的摟抱動作落了空。

婁嬌的哭喊聲,在那一瞬間變得滑稽了起來。

秋白祭靜靜的看着她的表演,輕笑了起來,看向了夏家的家主:“這就是你找的人?打感情牌也要專業一點。”

夏家家主也有些厭煩,可更讓他心驚的,是秋白祭的态度。

不管是誰,總是會對所謂的親情有着些許的期待的。可是,像是秋白祭這樣全然置身事外的,卻是少之又少。

秋白祭卻不耐煩和他們應付,她靜靜的看着婁嬌,說道:“年少求財,出賣色相;年老色衰,出賣子女。你這一輩子汲汲營營,卻什麽也得不到。再過十天,你會發一筆橫財,可也會有滅頂之災。你要是能克制你的私欲,或許還有救,可要是克制不了,那麽就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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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看着婁嬌臉上出現的喜色,秋白祭眼底閃過一絲了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倒是想得開。”

婁嬌卻聽不懂這玄玄乎乎的話,她只知道,在秋白祭口裏,自己十天後要發大財。她上前一步就想要揪着秋白祭的手仔仔細細問個清楚。

可是秋白祭哪裏是她能碰得到的,再一次被秋白祭避開之後,婁嬌有些讪讪的,眼底依舊滿是渴望。

秋白祭輕笑了起來:“貪婪。”

說着,也不理會婁嬌,轉而看向了夏家的家主。這一次,秋白祭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說道:“不管你說什麽,我心底已經給你定了罪。不管是手镯,還是我身上的咒,一樣一樣,我都會向你讨回來。”

夏家家主從來沒見過這樣簡單粗暴的行事方式,一時間有些怔楞。許久,他才問道:“什麽手镯,什麽咒?”

秋白祭卻笑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以夏家的能力,夏家的家主卻看不出我手中的镯子詭異,看不出我身上的怪異?”

夏家家主的臉色變了變,終于脫去了自己那副慈父面孔:“既然知道,那麽想要活命,就該乖乖聽我的話。”

秋白祭卻笑着搖頭:“聽你的話,才是死路一條。來夏家,我不過是來探個深淺的,見到夏家的小輩都這樣廢物,看到你這樣無能,我也就安心了。”

無能?廢物?

夏家家主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漸漸陰鸷了下來,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比自己想象之中要難對付的多。

陰冷的目光從她那張漂亮到窒息的臉上一寸寸的移向了她的手腕,夏家家主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真以為能壓制這個镯子就能壓制住自己身上的咒了麽?

年輕人,還是太張狂了。

想起老祖宗的話,夏家家主的眼底都是狂熱,他看着秋白祭,笑了起來:“你盡可以嚣張,我看你能嚣張到幾時。你身上的咒,沒有人能解開,最終你還是要乖乖的回到夏家做夏家的狗。給你臉,你不要,那麽就別怪人撕破臉皮了。”

秋白祭看着夏家家主,輕笑了一聲。

沒人能解開?

不見得。

秋白祭是夏家家主女兒的消息很快的就傳了出去。

而随之傳出的,是他生母是個女支女的消息。

校園裏對秋白祭有惡意的本來就不少,更別提這些日子,秋白祭和埠辛開走的近了,吸引的惡意更多。

很快的,有關于秋白祭的風言風語就開始傳播開了。

雖然都是成年人,可大學裏的大多都是些成年不久的,能有多少成熟的心智,人雲亦雲的多了,秋白祭的名聲就差了下去。

埠辛開知道的時候,這個消息已經沸沸揚揚的了。

即使現在說什麽人人平等,說什麽英雄不論出身,可是總是有些職業是受人歧視的。粘上就像是粘上了惡心人的陳塘爛泥巴,怎麽也甩不幹淨了。

埠辛開氣的渾身發抖,比起自己受了委屈還要憤怒。秋白祭卻沒有什麽反應,見到他這被氣壞了的樣子,還有心情安慰:“別忘了,林淼當初驅使的瘴。”

瘴是不會消散的。它們只會蟄伏。

可是,等到瘴氣發作,還是需要時間。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有些好笑。

又是一個自诩正義來實行校園暴力的。

可是,這個女生卻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她是沖着埠辛開來的。之前的人不管是惡意的诽謗還是故意的揣測,那都是沖着秋白祭本身而來,一個人的優秀成了靶子之後,她的些許零星的所謂黑點就成了他人滿足自我優越感的把柄。

秋白祭很少有把柄,這才顯得這一次的機會越發難得。

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好奇她能不能說出什麽新花樣。

來來回回的幾句私生子,表子養的,雛|妓之類的言語,秋白祭已經聽的膩味了。

即使知道他們很快會被瘴氣反噬,可也不代表秋白祭願意聽這些。

面前的女生長得不錯,清清純純的模樣。可是看着秋白祭的時候,眼底卻全是忌妒和憤怒:“你應該離開埠辛開!”

秋白祭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你是誰呢?”

面前的人被秋白祭的一句話給噎了個半死,一張白白嫩嫩的臉漲了個通紅,比起猴子屁股也不匡多讓,許久,才硬生生的憋出幾個字來:“埠辛開的愛慕者。”

秋白祭哦了一聲,就是知道了。

這平淡的反應,幾乎讓面前的人氣出眼淚來。

自己清清白白的,除了這妖媚的長相比不過秋白祭,還有什麽地方不如秋白祭的?也不知道秋白祭給埠辛開灌了什麽**湯,竟然讓他一直這麽死心塌地的和她來往密切。

想起埠辛開這幾個字,她心底又有了勇氣:“你這樣的身世,是配不上埠辛開的!”

“是麽?”

“當然!”

說完,女生愣了愣,脖子像是停止使用了十多年的機器一樣,一點點的轉了過去。

那個聲音……

她帶着幾分惶恐,看到的,就是埠辛開冷着一張臉,看着自己的表情。

埠辛開知道這些日子秋白祭的遭遇,心底全是氣憤。

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成為秋白祭的麻煩之一。

聽着那個女生可笑的所謂不般配的話語,他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臉上也沒有了一貫的笑意,冰冷的可怕:“那你就配得上了麽?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多嘴多舌潑婦家的出身麽?”

埠辛開長得陽光,雖然不愛搭理女生,可是那份不能接近的溫暖感卻是最吸引人的。

從來沒有人會想過,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對着女生說出這樣堪稱毒舌的言論。

那女生也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敢置信。

埠辛開卻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說道:“我和誰在一起,喜歡誰,般不般配,全看我樂不樂意,喜不喜歡。我喜歡的,就是無價珍寶。”

說着,目光漸漸的移向面前那個女生,埠辛開冷笑了起來:“不喜歡的,就是狗屎一坨。”

說完,他環顧四周,冷聲說道:“夏家和那個所謂的女人,既然二十多年前沒有出現,那麽現在也沒有巴巴的往秋白祭身上貼的道理。秋白祭就是秋白祭,和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說着,他看向了面前的那個女生,冷冷的勾着唇角:“不管你們有什麽心思,我埠辛開就把話放這裏了,夏家不護着的人,我護,得罪秋白祭的人,先想想之前林淼那事的下場!”

林淼那事的下場?

那一長串的通報和處分,那巨額的賠償金,和那一身的怪病。

圍觀的人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心底有了畏縮。

而站在秋白祭面前的人,早就已經是淚流滿面不敢置信了。

可是不管是秋白祭,還是埠辛開,都沒有理會她的心思。

埠辛開氣頭上來,放了話,拉着秋白祭的手就要離開。

這個女人,平日裏對着自己這麽嚣張。

可面對着這些無關人士卻沒了脾氣!

窩裏橫!

想着,就來氣。

等到離開了人群,埠辛開才回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沖動,卻不後悔。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的手裏,握着一只軟乎乎的手。

下意識的摸了摸,感受到觸感的細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裏是什麽,仿佛觸電一般,埠辛開甩開了秋白祭的手,差點沒跳的八丈高。

秋白祭忍不住好笑:“好摸麽?”

埠辛開瞪大了眼,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誰誰誰……誰摸了!我我我我不小心的!”

秋白祭也學着埠辛開說話:“知知知知知道了。”

埠辛開的臉,漲了個通紅。

許久,他才有些支支吾吾的,轉過頭去看向了秋白祭:“剛才……我是見你可憐才這麽說的。”

說着,語速急切了起來:“別以為我喜歡你啊,我喜歡的是大胸長腿黑長直!”

“哦,大胸長腿黑長直啊。”秋白祭勾了勾唇,笑了起來。

埠辛開點了點頭,極為肯定:“對,特別俗,特別直男,基本上看不上你!”

秋白祭一步步走到了埠辛開的面前,歪了歪頭。

那一頭的烏色秀發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飄揚了起來,灑落在她潔白的耳畔,她微微眯起了眼,對着埠辛開重複着:“大胸,長腿,黑長直?”

埠辛開看着秋白祭,許久,才哀嚎了一聲。

面前這人,怎麽回事啊。

怎麽……

那麽巧……

全對上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愛上了調戲五百萬的感覺。

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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