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相認

相認

兩人來到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說舉辦晚宴麽,燈火通明卻靜寂一片。

肖詩林握住了手中的劍,居然還有人來肖家鬧事嗎?

還沒有進門口,就看到肖家家主呆愣在門口處,而裏面的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倒也不像是有人鬧事。

“家主!發生什麽事了嗎?”肖詩林向肖嘉淵行了一禮。

肖嘉淵被她叫回神了之後,轉頭看向弟弟的院子,再回頭看看裏面一群人,搖搖頭,轉身對肖詩林說道:

“詩林,今晚的晚宴由你來主持吧!讓大家放松一下也好,記得好好招待衆位修士們。”

“仙尊他不來了麽?”肖詩林想,二堂哥又不來了吧,估計是猜到了大堂哥暗地裏的想法。

“來了……嗯,剛走!”肖嘉淵抽了抽嘴角回道,自己也先走了,他現在就是要去找負責進學修士資料的長老。估計,弟弟帶人回院子的事情,很快就傳遍整個鳳鳴城的,到時,父親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肖詩林與表姐還沒有跨進門呢,肖嘉淵的離開,像是一個信號,讓在場的人全部活了過來,尖叫聲,抽氣聲不斷的傳了出來。吓得肖詩林一只腳擡在半空,半晌都沒有落下,然後就聽到最近門口的一個女修尖銳的聲音:

“仙尊居然帶那個男修去雙修嗎?”

過了片刻之後,整個鳳鳴城全部都炸了。

肖澤玉自當上仙尊開始,基本就是與任何人沒有太多的交集。所有人都知道的,仙尊他清心寡欲,對任何事物都沒有興趣的樣子,對人待物更是清冷得衆所周知,哪怕是他的父親和兄長也沒有熱情到哪裏去。

而肖家更是清楚,在沒有成為仙尊之前的肖二公子對人也是冷淡得很。

這也是百年來,肖家不斷的選人卻沒有女修入選也不見衆世家及門派翻臉的原因,仙尊是什麽樣的性格,誰不清楚啊!近百年了,多少世家女修還有各門派的精英女弟子來鳳鳴城,全部都是無功而返的,甚至有不少人開盤下注,賭有沒有人能攻下仙尊這座超級大冰山,然爾這全都不了了之,畢竟沒有人會下注。

這天晚上,各世家以及各門派的秘密傳迅也都收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各大家主,門主們都沒有能睡好。

而掀起這麽大風暴的兩人完全沒有想這麽多,他們正走進肖澤玉的院子。

一走入院子,言靖安皺了皺眉,搖頭道。

“這院子也未免太冷清了吧!”

肖澤玉頓了一下,緩慢的走到一邊,輕輕的點上油燈。

房間裏的油燈并沒有多少,只是輕微的亮光,讓肖澤玉疑遲了片刻,甩了甩衣袖,将幾個夜明珠放在邊緣上,頓時光線照亮了整個房間。

言靖安看了看房間的擺設。

“你這是住處麽,客棧的房間都比你這有人情味啊!”

整個房間空空蕩蕩,只有一張床,上面也沒有任何的寝具,空空的只有一個蒲團。

“……主要都是在打坐。”還是解釋了一下,肖澤玉咽了咽喉,看向眼前的這個少年,他有些害怕,如果,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他真的是受不住了。

“小徒弟,怎麽,還沒有認出為師麽?”言靖安看着小徒弟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笑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唔,這麽久不見了,小徒弟又長高了不少啊,他現在居然還矮了半個頭,本來想像以前一樣去摸摸他的頭的說。

“來來,蹲下來,讓為師給摸摸頭!”言靖安的語音一落,整個人就被肖澤玉擁抱到懷中,緊緊的抱往,仿佛一松手這個人就會消失一樣。

言靖安愣了一下,反手抱住肖澤玉的腰,順帶拍拍他的背,誰讓自己這麽久才來找人呢。

“好啦,好啦,對不起,這麽久才來找你,主要有些事情耽擱了嘛!”這句話說出來後,肖澤玉卻抱得更緊了,緊得有些失控了。言靖安連忙拍拍他的背,打住啊,現在的肖澤玉可是化神期的修為啊,他具身體受不住他這麽激動的威壓。

“師傅你的修為怎麽只有?”

肖澤玉這才注意到,言靖安這個身體居然只有煉氣一層?!

“嗯,之前出了些小意外,現在這具身體與他本人換舍而來的。”說到這裏,怕自家徒弟誤會,又解釋道,“我這是換舍,可不是奪舍,殺他的人可不是我!”

肖澤玉神情有些古怪,小小聲的說了句話,但聲音太輕微,言靖安都聽不清楚。

“什麽?”

“沒什麽,那換舍有什麽條件嗎?需要我的幫忙嗎?”

“那倒沒有什麽,換舍的話現在就只要完成條件就行,原主的心願是要來參選,進修一年,大概是要進修一年吧,這一年也就一直都是這個修為了,沒有完成心願的話,這身體就還不算是我的,不過,這裏有你的話,我就不用跑來跑去了。”

言靖安很自然地走到房中的卧榻上半躺下來,整個人都舒展開來,自在又惬意的模樣。本來還想說早點完成心願去找小徒弟,這下好了,小徒弟都成仙尊了,這還是小徒弟的家。他又喝上一口春風醉,只差沒有翹起二郎腿來哼歌了。

“小徒弟,可說好了,我來找你,可是要找你養老的。”

“嗯,我養。”肖澤玉應道。走到院子裏的一處,拿出一壇酒,某人一壇酒是肯定不夠喝的,他剛剛遞過去的只是最近才剛釀好的,估計還是不夠他解渴呢。

果然,他把酒壇一往上放時,言靖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小徒弟果然是最貼心的,這瓶還是不夠火候呢。對了,我也是剛回來,現下離你回家的時間是多久了?”

言靖安無心的問,他一直找不到人來問,邊問邊打開肖澤玉新遞過來的酒瓶,沒看到肖澤玉眼眸一閃而過的水光。

“五百年了,師傅!”

言靖安呆滞了一下,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酒瓶,感覺手中的酒也沒有那麽香了。

“這麽久了?”他有些喃喃低語,并不想說給小徒弟聽的,可肖澤玉是誰啊,只要他想,整個大陸就沒有他聽不到的耳語,所以很清楚的聽到他的話。

“該死的冥六,居然和我說只過了一段時間。”

肖澤玉不動聲色的收斂起神色,不管那個冥六是誰,只要師傅他再度回到自己身邊就行了。

他起身到院外,剛才讓人送菜品過來,立馬就有人送來了,他的院子從來不讓人進來,所以仆從們只是送到院門口。

言靖安看着肖澤玉端來不少菜,笑了起來,就說找到小徒弟就啥事也不用管了,什麽都會給他準備好的。

他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就吃起來,肖澤玉就落坐在一邊,也陪着他一起吃。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着,言靖安就大概的說了說自己現在的情況,大意是讓肖澤玉不要對外宣布他們的關系,畢竟,他現在還沒有達成心願呢。肖澤玉一向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只是擔心換舍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健康以及修為。

“修為這是沒有辦法了。畢竟現在還不算完成條件,我也不能修煉,在完成心願之前就這樣了。”言靖安吃了一塊肉後答道:

“心願嗎?”肖澤玉沉吟。那他會保護好言靖安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再也不會……

“不過是個小事,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為師我的本事,煉氣期也無所謂的。”言靖安笑着說道。

肖澤玉就靜靜的看着他的笑臉,沒有說話。

言靖安還在吃吃喝喝的時,停了下來,讓肖澤玉心下一驚,連忙問道:

“怎麽了?”

言靖安晃了晃腦袋,苦笑了一下,

“沒事,就是這身體沒喝過酒,我大概是要醉了,睡一覺就好,不用擔心……”話音一落,人就往後倒去,肖澤玉飛快的将人接住。

把手枕脈,确定真的只是醉酒後,呼出一口氣。将人躺平在床榻上,又将一桌子的酒菜收拾好。他的動作并不快,也沒有用術法來收拾,就像凡人一樣,将東西收拾好放在一邊後,再坐回床榻上。看着陷入沉睡中的言靖安。

像是怕他着涼,拿出一張被子蓋上,看着少年慢輕起伏的呼吸,慢慢的吻上熟睡少年的額頭,很虔誠。

還好,你回來了。

再親上那鼻梁。

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好你!

緩慢的往下輕多吻上那微張的嘴唇。很輕,眼神帶着滿滿的執念。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夜色深沉,各大家主,門主無眠之夜的同時,肖家家主則更慘,被自家老父親從床上拖下來問話。

肖嘉淵把自己都知道說了一次,卻被自家父親吼得直翻白眼。

“怎麽就是個男修?怎麽能是個男修呢?”肖昊暴躁地不行。

“父親大人,我認為,重點不是男修。重點是那個男修是個木靈根!”肖嘉淵已經查過了莫安的資料,一個小門派的入門弟子,最妙的是,他是木靈根,這一切都好說,哪怕是煉氣一層,他們肖家都能把他供到金丹期,現在最主要的是,弟弟肯選這個人啊!這難道不是好消息嗎?

“可是……”肖昊一聽想了想,也是啊!都這麽多年了,小兒子都不肯找人雙修引出火毒,難得這次遇到個看中的,又是符合條件的。誰知道過了這村還有沒有這店了呢。想來也是心酸,他一老父親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要擔心兒子的事,偏這兒子還是個不省心的。

“他的資料都調查清楚了嗎?”

“嗯,是一小門派的入門弟子,才剛入門,煉氣期一層。煉心鏡那邊的長老也說沒有問題。”

肖昊點頭,大兒子辦事一向靠譜,這事情大概也是沒有問題了的吧?!正事說完後,他又忍不住問道:

“那阿澤是怎麽看中人的?”

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肖家主覺得可能性就只有是:

“呃,大概是會品酒吧!”

“品酒?”

“嗯,那個莫安說春風醉的優點,然後,阿澤就給他試自己釀的春風醉,然後……”

“什麽?他自己釀的那些春風醉,我說要喝他都不肯,為什麽就肯給那個小子了?”肖昊老父親的心突然有點酸,小兒子每十年都會釀一批春風醉,自己卻不喝,也從來不給任何人喝,他這個老父親想喝也沒有份,有時情願再多做一份給他,而那些酒是誰都不能動的。

肖嘉淵抽抽嘴角,嗯,父親不提的話,他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阿澤的确從來不會把自己親手釀的酒給別人喝,哪怕他們是他的父兄,想想也有點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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