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醋意3
第47章 醋意3
天邊的雲一層一層卷過來, 卷的心歡的心緒七上八下,她眼眸閃動驚慌不定,只看到陸峙眼底全是她, 心因他的話劇烈跳動着, 撞擊着胸腔生疼, 好像有什麽快速從腦子裏閃過, 應接不暇的畫面讓她突然感到呼吸困難。
她下意識按住心跳的位置,用力按住, 不知是按住那劇烈的不安還是隐隐傳來的痛感, 為什麽,她聽到他說那些會覺得,痛,很痛......痛到她想要逃避, 可陸峙修長的手指卻覆住了她的臉頰,目光缱绻纏綿,溫柔又珍惜。
心歡所有的氣息都被他包裹住, 他緩緩湊近,近在咫尺間, 心歡突然偏過臉去,陸峙停住了, 那呼吸繞在她的臉頰和耳際,她克制着呼吸, 壓着聲線, 不讓聲音露出一絲不穩, 鎮定又冷漠:“我不是她。”
陸峙的心若擂鼓, 覆着她臉頰的指節似有微顫。
大概是感覺到陸峙不會有進一步動作,心歡強逼着自己轉過臉去,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鄭重道:“相爺,我是心歡,不是相爺的那個故人,也不想成為相爺那位故人的替代。”她努力将最後一絲理智拉了回來,絕情又冷漠,“便是相爺真心喜歡我,可我不喜歡相爺。”
**
崔洵從園子那離開時,趙珈也發現了他,她急急追了上去,崔洵臉色極沉,眼底也是冰冷的,可說出的話還是平和有禮:“郡主,這是相爺要的東西,煩請您轉交給他。”
趙珈愣愣結果,見他要走,心裏突然一緊,又追上兩步,語聲戚戚:“對不起。”
風過處,崔洵閉了回眼,掩去眼底浮起的悲涼與激憤,睜眼時趨于平靜:“與郡主無關。”
趙珈寧願他生氣發怒,也好過這樣平靜守禮,這讓她想起之前為了表哥而捉弄過他感到更加愧疚:“我可以幫你。”
崔洵看向她,對上她真摯的目光,淡淡一笑:“不必了。”
他神色雖然淡漠,眼底卻十分堅定,趙珈心驚:“你在想什麽?你千萬被跟我表哥硬碰硬,當初謝複之差點......”趙珈的聲音戛然而止,撞上他狐疑的目光。
“郡主是說謝侍禦史?這件事和他有何關系?”
趙珈搖頭,連連搖頭避開他銳利的目光:“沒什麽,只是,只是當初謝複之得罪了我表哥,表哥他差點,差點對他動手......”若不是阿嬈在中間攔着,她急切看向崔洵,“總之,凡事你都別沖動,若是有事我會幫你的。”
崔洵凝視着她,悠遠而深邃,趙珈驀地心跳別過臉去清了清嗓子:“畢竟,畢竟你也曾幫我找回了我母親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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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洵莞爾:“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趙珈撇撇嘴,悶聲道:“那你也別生心歡的氣,她......”
崔洵的微笑溫和了下來:“我明白。”
他說“我”,不是“臣”,他是真的不會生心歡的氣,而不是聽了郡主的命令,趙珈晃了晃神,須臾輕輕笑了,卻帶着幾分無奈。
**
心歡搬離了相府,她來時只有幾件換洗的衣裳和一個藥箱,離開也只有這些,陸峙送她的衣服和首飾,她一件都沒有帶走。
序牧正走在半城客棧的大廳準備吃晚飯,乍然看到心歡背着包袱和藥箱站在了門口,驚怔一瞬,立即迎了上去接過她肩上的東西:“不是說好明日回來,我去接你,怎麽今日回來,還是這個時辰?”他看了看灰蒙的夜幕,心裏起了不好的預感,“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心歡嘻嘻一笑:“我歸心似箭啊,師兄,我好累啊,這今日在相府住着,一點都不自在,睡也不睡好,我想先回房間睡覺了。”說着,她還打了個哈欠,做出困頓的表情,不等序牧發問,将東西全都交給他,徑自上了樓。
序牧哪裏會信她的鬼話,跟着上了樓:“心歡......”
“師兄我先睡啦,師兄明兒見!”心歡進了房朝他燦爛一笑,關上了門。
序牧愣愣站在門外,思忖半晌,做出一個結論,一定是和陸峙發生了什麽!莫不是陸峙又傷了心歡的心?他心驚,一晚上擔心的沒睡着,早早就等在了心歡的門口,卻聽到樓下有人喊他。
“師兄,你在那做什麽呢?”
序牧快步走到欄杆邊,就見心歡笑靥生春在樓下朝他招手,他三層階梯一跨跳下了樓。
“師兄你小心閃了腰。”心歡掩唇一笑,兩眼彎彎俏皮可愛。
“你......”
“我已經幫師兄點好了早餐,我去給崔洵送點心。”
序牧探頭過去,果然見心歡已經裝好了一個食盒,見她笑意盈盈,不像是傷心的模樣,或許是他想多了,此時心歡壓根不記得陸峙了,陸峙怎麽可能傷的了心歡的心呢。
所以,這幾日在相府,他們其實并沒有發生什麽,心歡的心還是向着崔洵的。
心歡的心是不是向着崔洵,那些官員卻不知,但昨日國公府的盛宴,陸峙看重心歡的事,卻傳的朝野盡知,是以心歡拎着食盒出現在中書省政事堂的衙署門口時,正碰上幾位昨日宴會的上官,見到她均是無比的客氣打着招呼。
“心歡姑娘?這是要給相爺送吃食?相爺可不在政事堂啊,他今日在......”上官瞄了眼她手裏的食盒,周到地要告訴她陸峙的下落。
誰知心歡笑容婉婉,斂衽行了禮,才道:“我是來找崔洵的,這是給他準備的點心。”
仲春的風溫熱,可幾位上官突然覺得背脊一涼,這風也不大,又覺得被吹的身形晃了晃,呆呆說不出話來。
“我能進去嗎?”心歡問道。
上官面面相觑,對于這一變故着實摸不着頭腦,竟忘了拒絕:“請。”
政事堂裏又分着好幾個辦公堂,一個堂內置九張案桌,心歡來時,崔洵正坐在自己的案桌前提筆書寫,聽到心歡喊他的聲音,他筆尖一頓,墨汁滴了一滴,毀了他剛書寫的內容,他未及補救,擡眼望去。
心歡提裙飛奔而至,将食盒置于他案桌的空地上,她偏首彎下腰去,俏皮一笑:“我來給你送點心,都是你愛吃的。”
崔洵擱筆起身,與她四目相對,久久,他舒心一笑,什麽都沒有用,也不必問。
心歡将點心一盤一盤拿出,轉身乖巧地看向身後的幾位上官,先是行了萬福禮,秀氣說着:“我帶了很多呢,t也請各位上官嘗嘗,崔洵初來乍到,還請各位上官多多教導他。”
她俨然擺出了一副賢內助的模樣,崔洵只是站在身後看着她溫柔地笑。
那幾位門口相遇的上官也跟着進來了,站在那聽她那樣說,風中淩亂。
這時站在最後的官員怔怔竊竊私語:“怎麽回事,不是聽說心歡姑娘是相爺未過門的妻子,很是得相爺愛重,昨日特意設在豪宴将她介紹給衆人嗎?”
“就是,為了她,相爺不是還将多年的青梅竹馬王小姐丢開了?”
“這怎麽看着心歡姑娘對崔洵好像深情款款的模樣......”
他們愣愣看着心歡坐在崔洵身邊,一時遞點心,一時遞茶的,崔洵雖然還是一本正經的,但不難看出他眼中那絲絲點點的笑意。
聽到崔洵低沉的聲音說道:“心歡,這裏畢竟是衙署,你先回去。”
心歡乖乖起身,一點不氣:“好吧,那你記得忙完了來找我。”
那些官員猛地一怔,惶惶說出:“他們才是一對?那相爺......你扯我做什麽?”他回眸,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寒意從頭滲到了腳底。
“相,相......”
所有人都聞聲倏然轉身,陸峙立于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淬了冰的眼眸幾乎化為冰刃,令所有人不寒而栗齊齊低首彎下腰去。
“參見相爺。”
陸峙并不理會,他們彎下的腰足以讓心歡和崔洵表露無遺。
他們就那樣并肩站着,心歡笑容收斂,直視着他,在他陰沉的注目下,手輕輕握住了崔洵的手。
當着外人的面,崔洵這回沒有撒開手。
陸峙倏地攥緊了手指,冷凝的眉心緊蹙。
那些低頭彎腰的官員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再度襲來,情不自禁将腰彎的更下了。
空氣是靜止的,時間是靜止的,溫度是跌入寒潭的蝕骨。
就在他們以為陸峙會爆發,會震怒,會将他們打入刑典司,用上最嚴厲的酷刑,逼得崔洵知難而退拱手相讓,逼得心歡梨花帶雨投懷送抱之際,陸峙卻轉身離去。
腳下一個趔趄,陸峙差點踩空階梯,恩泰扶了一把,卻被陸峙推開,緩步離開。
所有人都随着那一步趔趄,心神一蕩,浮上不安。
心歡也随着那一步趔趄,心像是踩空了一步,往下墜去,一瞬間,她竟有一種撒開崔洵手的沖動,可她還是克制住了,而後遲鈍地轉頭,看到崔洵正低頭望着她,她訝然一驚,連忙笑了起來。
此時那些上官看着崔洵的目光,不知是羨慕,還是驚震,還是覺得他不知死活地同情。
反正那日後,崔洵在中書省,再也沒有輕松過,做的事都是沒有深度意義又繁瑣的,原本和他走的近的幾個官員也都疏離了他,這是自然的,在滿京,沒有人敢得罪相爺,也沒有人敢親近得罪了相爺的人。
在崔洵已然坦然自若,他就是那樣的性子,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不驕不躁,也不會去求爺爺告奶奶,他有自己的風骨,也不會因此而将心歡拱手相讓。
心歡卻不知她今日的行為會帶給崔洵那樣的後果,她只是單純的生陸峙的氣,單純的想要安慰崔洵,所以她離開時,那笑容是心安理得的。
只是走出門外時,她覺得笑得臉有些僵了,便揉了揉臉。
之後的幾日,她再也沒有見過陸峙,想來也是,陸峙那樣高高在上矜貴的權臣,又怎會拘泥于情愛之事,那句喜歡不過也就是他籠絡人的手段,她若是答應了,他或許因為高興給她個名分,不會高,但她拒絕了,他自然沒有死纏爛打的理由,或許心裏還會恥笑她的不知好歹。
罷了,如此也好,她也樂得輕松。
**
浴佛節那日,崔洵特意休沐,帶着心歡去了天福寺,作為滿京最大的寺院,當日的香客衆多,贈送香藥糖水的案臺前都站滿了人,崔洵讓心歡在外等着,他過去拿了兩碗糖水一人一碗喝了,正要進大殿祈福,卻偶遇了一位同僚。
同僚拉着崔洵說正事,心歡不好打擾,便先進了大殿,燃了香,拜了拜,虔心合十跪在佛前,阖眸祈福。
周圍盡是來往信衆熙熙攘攘熱鬧的聲音,還有身側傳來笑聲嘀咕的祈禱聲,心歡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心願,她念得很認真,祈求的很認真,将她在意的人都念叨了個遍,末了,她默了默,将頭低了低,心中浮起了陸峙的名字,她不知為何會想起這個名字,只是心中祈願的聲音安靜了下來,忽然她覺得,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那種安靜,仿佛大殿之中只剩她一人的感覺,連身側那種擁擠的感覺都消失了,她閉着眼奇怪地皺了下眉,忽然聽到一聲“吱呀”的聲音,她倏地真開眼回眸望去,佛殿的大門将最後一束春光關在了外頭,她來不及驚呼,餘光撇過,身側跪着一人,器度沉厚,形貌瑰偉,一眼便是萬年,除了陸峙,還有何人能令人一見為之心悸動又膽寒。
心歡猛彈而起,但見原本熱鬧擁擠的佛殿,如今只有她和陸峙,她驀地心顫,連連後退,卻還是強逼着自己鎮定下來,雙手疊緊福身請安:“參見相爺。”
“不是要祈福?”陸峙緩緩睜開了眼,神光內斂的眼眸向上仰望着那三丈高聳只見佛身不見佛頭的金身佛像,像是望不盡頭,神聖莊嚴的令人不敢妄動不敬。
可跪在那的人是陸峙,即便他跪在那,也看不出半點的虔誠和謙卑,依舊那樣清華朗朗。
心歡不敢去看他,悶聲道:“我已經祈好福了,就不打擾相爺了,我先告退了。”
“你許了什麽願?”
涼涼的聲音傳來,定住了心歡轉身的腳步,心歡看過去,他依舊跪在那,身子挺拔如玉。
“所有我在意的人身體康健。”心歡默然。
“可知我許了何願?”陸峙語聲清冷,不像是個問題,倒像是一個起頭。
大曌風調雨順?心歡想這麽回答,但好像這樣回答,二人之間就會親近一點似的,所以她選擇了沉默搖頭,一時想起他背對着她看不見她搖頭,遂補充道:“不知。”
話音剛落,陸峙站起了身,轉過身望着她,殿內的燭火跳躍進他深不見底的眸中,他趨步上前,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眼前的光亮被他高大英挺的身子一點一點吞噬,心歡張皇。
“神佛無用,否則他不會讓你離開我。”他的聲音極冷,可眼神卻藏了一絲沉痛,“如今我求神佛,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驀地,心底像是長出了一根荊棘,狠狠刺了心歡的心,那股熟悉的痛感再次襲來,她緊緊按住,轉身要去開門,卻被陸峙從身後按得死死的,心歡惶惶回頭:“相爺......”
她的尾音被徹底吞噬,他的吻來勢洶洶,不留絲毫餘地,撬開她的貝齒,沒有回轉的餘地,她掙紮不得,因他抄過她的腰際攬至懷中,所有的一切都包裹着她......
他怎麽可以!怎麽敢!怎麽能在神佛跟前這樣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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