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
應允的頭發又長到了肩膀的位置,蛔蟲提了一嘴要給他紮起來,“不過你記憶裏沒有給他梳頭發的過程。”蛔蟲說,“我這算不算第一次?”
“算算算,趕緊給他穿衣服吧!”應許不耐煩地回答,他生怕應允給凍着。
“怎麽,不想讓我多看應允的身體?”蛔蟲調侃,說好要給應允挑一挑衣服,“他”卻還是選了身淺綠的家居服,這些蟲子對綠色有一點執念。
“你說什麽是什麽吧。”應許拒絕和“他”再讨論自己與應允的私事,這蟲子難以溝通,不如少說兩句免得把自己氣死。
蛔蟲草草地幫應允套好了家居服,還沒上手紮頭發呢,應允先緩緩地睜開眼,半張臉藏在柔軟的枕頭裏,面容恬靜。
應許不禁心顫了一顫,他發覺應允眼睛的無神,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應允沙啞地開了口:“小許,你在哪兒?”
明明蛔蟲操控他的身體就坐在床沿,蛔蟲明知故問:“怎麽了,應允?”
“我有些看不見了。”應允風輕雲淡道,“不過好在,我還能聽見你的聲音。”
應允總是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愛惜。
“沒事的,應允,我會做你的眼睛。”蛔蟲識趣地傾身,把應允攙扶着摟在懷裏,“我是不是該更親密地叫你?應允還是太生分了。”
應許專注地觀察應允的狀态,沒搭理蛔蟲對他的嘲諷——隔着毛玻璃和淺綠的家居服,應許沒有發現應允身體任何的外傷,關節的扭曲也被複原,只有那對漂亮的深藍瞳孔,被蒙上了厚厚的霧霭。
應允開了口:“那你給我起個昵稱吧,我年輕那會兒,情侶間都會給對方起昵稱,就是不太清楚你們年輕人怎麽做。”
“我們年輕人也這樣,我想一想啊……”蛔蟲假惺惺地思考,“我能不能叫你阿允?”
應許往那鐵壁上撞了又撞,蛔蟲神色不改,還保持着那瘆人的假笑,應允竟沒有覺察到絲毫異常,欣然地點頭接受了:“這樣也好。”
好什麽好!應允你清醒一點!
Advertisement
應許意識周邊的鐵壁驟然收緊,近乎要将他捏碎,蛔蟲的聲音回蕩在腦海:“都說了,你乖一點。”
應允一定是被這蟲子洗去了記憶,就像之前的自己一樣,不過若是因此保住了性命不受折磨也好,應許瞬間洩了氣,周遭的桎梏松快了不少,他聽見蛔蟲問應允:“想吃點兒什麽呢,阿允?你重傷初愈,得好好進食補充營養。”
“想喝點兒粥,如果是你親手熬的就好了。”應允輕聲說,他體力還沒恢複,說話跟貓叫似的輕軟。
而蛔蟲沒給他繼續躺着恢複體力的機會,聞言直接把他摟下床:“那好,我們去廚房,阿允你要看着我熬。”
“他才剛蘇醒,你讓他再休息會兒啊。”應許還是忍不住操心。
“他又沒說他要休息。”蛔蟲怼了一句,手上已經把應允又一次打橫抱起來,應允順從地摸索着環過“他”脖頸,眼簾低垂,看不清眼底神色。
應許莫名地覺得安了心,就算應允腦子真出了問題,也不會對應許百依百順至此,他關心則亂,竟然連那麽大漏洞都沒發覺,還自顧自瞎吃飛醋——應允應該是故意的,估計是有了什麽計劃,他還是配合一些吧。
只是如果他這形态還有牙的話,應許能把牙都咬碎好幾輪,應允要繼續和他談戀愛,可惜他已經不再是他。
*
蛔蟲照着從星網上扒下來的“戀愛攻略”,一樣一樣地施行,給應允灌完米粥後,他就着手打扮應允,說現在正是出門看星星的好時候。
跟執行軍隊任務一樣,絲毫不顧及應允的個人意願,且也沒顧及到應允的身體狀況,而應允也真像随意擺弄的木偶娃娃,不管蛔蟲說什麽他都只揚起标準的笑容回答“好”“都按你說的做”。
明明告白那會兒還有些許情緒起伏,把應許都聽得一愣一愣,但這會兒不知是否覺察到了蛔蟲對人類情感遲鈍,于是連最基本的笑容都敷衍了。
應許覺得好笑,又有些心酸:什麽時候能結束這該死的境況!
“你怎麽沒反應了?”而蛔蟲也不是個傻的,冷不丁地在腦海發問。
應許已然被“他”折騰得沒脾氣,靠着鐵壁半真半假道:“因為我在嫉妒你。”
“但你心跳很平靜,而且沒有酸楚的感覺漫出來。”蛔蟲不依不饒。
“我心死了。”應許說。
“你心髒明明還在跳。”
“這只是一種修辭。”
他倆再次話不投機半句多,蛔蟲又去折騰應允,手上給應允打的領結始終沒系好:“阿允,我能親你一口嗎?”
應允從善如流:“可以啊,我們都談戀愛了,不用那麽生分。”
蛔蟲撒開綠領結,捉過應允下巴就直沖應允嘴唇吻去,應許眼看着應允了無神采的面龐在眼前放大,平靜的心跳再次鑽出異樣的疼痛,他又有了氣力,在嘴唇觸碰到應允嘴唇時,忽地掙開了枷鎖,拿回身體掌控權的那一瞬,他撬開了應允牙關。
不過沒能糾纏太久,蛔蟲便再次搶奪了掌控權,将他又一次鎖進罐子,并結束了這個匆匆的吻。
“怎麽,我有反應了,你倒還不樂意了!”應許敲着罐子,故意不服氣地嚷嚷。
“你不會再有親吻他的機會。”蛔蟲冷冷回應,手上撒開了應允,留他一人坐在鏡子前,自顧自起身摔門而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應許周身的桎梏越收越緊,他回想應允舌尖勾住他的觸感,不由得通體松快,還有餘力跟蛔蟲叫嚣:“可能真是親吻的問題吧,應允很少親我,我一直都很珍惜。”
“那我真期待我跟他進行□□時,你身體的反應。”蛔蟲咬牙切齒。
應許懶得掙紮,嘴上不依不饒:“那時候我就把身體掌控權奪回來了。”
“你倒是自信得很。”蛔蟲一失控就跳浴缸,“他”這會兒已經學會先給浴缸蓄滿水,以供“他”随時跳進來。
“因為這是‘愛’的力量啊。”應許張口胡謅并嘲諷,“你沒在你的女皇哪裏體會過?”
蛔蟲跳得太急,一甩手把狻猊給甩到了地板,“咚”地狠狠響了一聲。
應許聽着都心疼:“你對狻猊好一點。”
“一套甲殼而已,沒了再吐一套不就好了。”蛔蟲冷哼,說辭算是坐實了機甲蟲族造的假設,只不過這個“吐”是指什麽?應許感覺有些不太妙。
很快蛔蟲再次沉底,應許扛着強力的桎梏和缺氧的痛苦,聽見了自己一下接一下的心跳,一瞬間被拉扯到了無限的長度,應許再次回到了那死寂的水底,這一次水面之外的水面有了激烈的起伏。
數條翠綠的藤蔓刺入水面,将那沒有一點漣漪的平靜狠狠攪碎,不多時那些藤蔓擰成一股,從水裏拽出了一枚反射着玻璃光澤的淺翡色圓球,應許眼睜睜地看着那圓球被捏碎吸收,藤蔓的色彩濃麗了些許,而後象征性地探了探他所在的水面,才施施然收回離開。
水面上的水面如一朵衰敗的花,迅速地幹涸,留下了一個枯萎的綠色腫瘤,搖搖欲墜。
但腫瘤沒有墜下來,如同一只沒有瞳孔的眼球,靜靜地注視着水面之下的應許,或者準确來說是蛔蟲記憶裏的自己。
蛔蟲從水底起身,衣服濕漉漉地緊貼着皮膚,應許的意識還有些飄。
“你沒有出手拯救你的同伴。”應許飄飄忽忽地說,“你連掙脫桎梏觸摸牠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其實你也在嫉妒我?”
*
回應應許的只有蛔蟲的沉默,或者其實蛔蟲也不理解什麽叫嫉妒,“他”就是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才來這麽折騰應許和應允。
蛔蟲撿拾起地板上的狻猊,心不在焉地套回手腕,好一會兒“他”說:“你果然看得見我的記憶。”
“你能看我的,我為何不能看你的?”應許反問。
“看了也無所謂。”蛔蟲語調輕松,“反正沒存什麽有用的信息。”
誰說沒用了?應許就從這段記憶裏推出,那藤蔓很可能是蟲巢裏能決定蛔蟲、及與蛔蟲相似同伴生殺大權的物件,蛔蟲的本體應該和那小圓球差不多。
“你在蟲巢的生活蠻辛苦的,”應許由衷地說,“無聊就算了,還時刻有生命危險,能來人類社會做任務,怕不是你們女皇額外開恩吧。”
蛔蟲意外地沒再搭理他,推開卧房門,就直奔衣櫃拿換洗的衣服。
應允端坐在椅子上,領口的領結已經被系好,荷葉邊的白襯衫,搭淺綠的絲帶系成的蝴蝶結,下身也是淺綠的闊腿褲,整個人顯得休閑且端莊。
應許膩煩了綠色,但應允這麽穿他又覺得好看的不行。
應允明顯聽到了響動,但他看不見,只稍稍地将身體側向了響動的位置,“小許,剛剛幹嘛去了呀?”
“剛剛在洗澡。”蛔蟲漫不經心地回答,“我換身衣服,咱們就出門吧,阿允。”
“咱們準備去哪裏看星星啊?”應允問。
“離家最近的郊區,過去比較方便。”蛔蟲回答,而應許知道,“他”完全是照着網上的攻略念。
“說一句不耽誤應允休息有那麽難嗎?”應許忍不住說。
“他這兩天一直沒下床,休息什麽?看完星星,我還準備啓程,趕去最近的海邊看恒星升起。”蛔蟲終于找回了一點活性,壓着應許連怼直怼。
“但是應允又看不見!”
“這關我什麽事?他們約會攻略就是這麽做的。”
蛔蟲脫下濕衣服,又猛甩了幾下頭,試圖将頭發甩幹,而後套上了應許萬年不變的寬松運動裝,難為“他”滿櫃子搜羅,可算找着了一點帶綠顏色的衣服褲子。
某種意義上,應許算是和應允穿了情侶裝。
應許氣都沒地兒撒,連聲說:“好好好,行行行,你就看吧,把你這麽多年沒看過的景兒都看回本!”
這話又觸了蛔蟲黴頭,應許差點沒被那收攏的鐵壁擠得意識消散,“那看來我說得一點兒沒錯,你聽着不舒服了。”哪怕難受應許還要嘀嘀咕咕。
蛔蟲卻三步并兩步走到應允身前半蹲下,“他”握住應允的手:“我好了,阿允,走吧。”
“你手好涼啊,小許。”應允說,把應許的手攥緊了些,“我給你暖暖?”
應許頓時在腦海裏閉了嘴,蛔蟲卻舒坦了:“那阿允要一直牽着我的手哦。”
惡心!實在是太惡心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