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蜜月
蜜月
清然打開了清悠送她的禮物。
是一枚黃鑽的項鏈,那顏色和她的瞳色很像。
清然摸着那首飾,心裏莫名覺得煩躁。
看這個顏色就知道不便宜,怕是用了她幾個月的零錢。
拿出手機想給清悠發消息,卻不知道發些什麽,想了好久,給那項鏈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謝謝,很喜歡】
而那邊似乎在等她回消息似的,連忙回了一大串消息,配了好幾個表情包。
清然應付不暇,說自己要休息了,清悠才停息。
清悠知道她性子冷,畢竟這也是她們姐妹十幾年來為數不多的相處,她并不覺得不開心。
清然将首飾收好。
房間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清然早早拉上了窗簾,燈光并不刺眼,她坐在床上沉默。
好久好久都沒聲音,清然卻睡不着。
她并不認床,适應能力很強,因為對她來說在哪裏都無所謂,但是就是莫名的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部不對勁?清然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草草洗漱,便回到床上躺着,關了等,看不見一點。
隐隐約約的,她好像看見牆角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眨眨眼,那已經消失了。
清然皺皺眉,仔細看了看,确定了沒什麽東西。
大概是幻覺吧,改天再去找醫生看一下。
清然遮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将自己縮成一團。
真冷。
書房————
屏幕裏她縮的小小的一團,在那張大床上,顯得那麽可憐。
紅外影像十分清晰,連她手機顯示的什麽都能看得清。
謝椋臉上沒什麽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屏幕。
他的寶貝永遠是那麽的可愛。
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就連睡覺都只占那麽一點點的地方。
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謝椋手握成拳頭,極力壓制着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不能急啊……
天蒙蒙亮,清然早早的就醒了。
趴在窗邊看日出,陽臺上的空氣還有些許的涼,清然披了個外套。
太陽緩緩升起,院子裏的花從睡夢中蘇醒,晨曦的陽光穿破黎明的陰冷,在這片寂靜的土地上留下一抹不可磨滅的痕跡。
清然趴在陽臺上,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她才去洗漱。
今天不知道會做些什麽。
清然從衣櫃裏面選了件長裙,束腰,将那纖細的腰肢描繪的更加柔婉。
但她腰太細了,穿着還是有些空。
她買什麽衣服都不能合身,要想合适只能是定做的。
下了樓,謝椋早早的準備好了早飯,清然想象不到謝椋這種人做飯,坐在餐桌上還有些懵。
“你做的嗎?”
清然看着面前的湯。
謝椋淺淺笑着:“不是,是阿姨做的。”
阿姨?
清然疑惑,來這裏兩天了,沒看見別墅有第三個人。
謝椋拉開椅子坐下,見清然盯着碗裏的湯發呆,不禁擔憂的問:“怎麽了?今天也不想吃嗎?”
清然聽了,連忙搖頭道:“不是的,只是好奇……為什麽家裏沒有看到阿姨……”
謝椋喝了一口湯解釋道:“不用擔心的,家裏會有人打掃,只不過是在我們出去之後的。”
清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行吧……雖然她還不是很明白。
安靜的早飯,清然吃的很開心,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她喝了三碗的湯。
謝椋默默記下了她喜歡吃什麽。
“今天做什麽?”清然問道。
謝椋看了眼手機,拉着清然上樓道:“要去蜜月了。”
啊?
清然歪頭,表示了深深的疑惑。
什麽蜜月?
等到回神的時候,謝椋已經收拾好了兩個箱子,清然欲言又止,剛想說什麽,就聽謝椋對她道:“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好好享受的,準備的東西并不多,缺什麽路上買就好。”
于是,在坐上飛機的時候,清然都還沒明白。
怎麽就蜜月了呢?
“我們要去哪裏?”
清然看着已經起飛的飛機,外面的天空湛藍色,飄着潔白的雲朵。
“丹州,先去丹州好不好?”謝椋坐在她旁邊,笑着對她說。
他始終是優雅又紳士的,考慮的面面俱到,清然完全不用做什麽,只要跟着他就好。
飛機平穩的飛着,到達目的地需要兩個多小時,清然不喜歡說話,謝椋在她身邊陪着。
兩個人無需多言,就好相識已久一般,不覺得尴尬。
清然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的風景。
穿過半個盛岚,從北到南,清然不是沒旅游過,但那是自己。
這次有了人陪伴,還是以丈夫的身份,總覺得有趣。
好像她可以多一點期待了。
飛機落了地,謝椋帶着她下飛機,随後便是直奔酒店。
“你早就定好了?”
清然看着酒店裏的物品一應俱全,不由得發出疑問。
“嗯……也不算很早。”
也就是提前了一個星期而已。
房間很大,偏中式的裝修,地板是深色的,窗外能看見丹州的風景。
墨瓦煙壁亂痕跡,煙雨小巷濕青苔。
現下時間還很早,未及午時,清然忽然覺得這樣也很好。
丹州今日陰,下午似乎還有雨。
“下午好像有雨,是個欣賞風景的好時機,然然,要不要出去走走?”謝椋提議。
清然看着窗外,現在是旅游旺季,人比較多,她還是想出去走走看看的。
心想着,便應了下來。
謝椋幫她找了兩件衣服,怕她冷。
常年生活在幹燥的北方,突然之間來到這煙雨江南,身體怕是會不适應,下雨時的濕冷或許會讓她不舒服,謝椋想把這個不适降到最低。
換下長裙,長褲和襯衫,一件淺色外套。
清然看着他拿的,微微蹙眉。
她想穿的好看點。
“然然,下午下雨的話會有點冷,還有風,還是要穿的多一些才行。”
聽着他略帶擔憂的語氣,清然心裏的那份不适消散,聽了他的話,換上了褲子。
她本就好看,若是穿了那樣好看的衣服,怕是會惹得街上的人都看她。
太引人注意了,不是什麽好事情。
謝椋陪清然吃過了午飯,很草率,因為清然想去試一下南方的菜系,便沒吃那麽多。
丹州最著名的景色是水巷,最有名的便是糖糕。
謝椋手裏拿着傘,跟在清然身旁,時時刻刻注意着她的反應。
想牽她的手,卻沒有一個時機,謝椋怕吓到她,一直規規矩矩的。
有人差點撞到清然,謝椋也只是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近自己一些。
沒了高跟鞋的加持,清然也只到他的脖子,圈在懷裏也是小小的一只,惹人憐愛。
謝椋是這樣想的。
清然不敢和謝椋走得太遠,只是與他兩步的距離,若是有人要撞到自己,謝椋也能及時伸手。
然後清然會不動聲色的離開他的懷抱。
清然走在前面,不敢看謝椋。
那氣息,仿佛可以把她吞噬,她始終沒法直視謝椋的眼睛,因為那雙漆黑的眼眸裏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黑的就像有幾千米深的深淵,就連陽光也無法直射進去。
天漸漸變深,下起了蒙蒙細雨。
路上的行人撐起了傘,沒帶傘的急忙找地方避雨,顯得有些亂。
謝椋将人護在懷裏,撐傘。
黑色的傘,和他很相配,卻和懷裏的美人有幾分違和感。
空氣潮濕,像是暧昧的氣息,清然分不清她聞到的是雨水還是謝椋的味道,感覺自己馬上要被吞噬了。
“我們也找個地方休息吧。”清然提議。
她只是想快點遠離這氣息。
“好。”
謝椋的眼睛一直在清然身上,從未移開半分。
哪怕是這江南,雨水落在那青磚上,美不勝收,也沒能吸引他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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