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初吻

初吻

出了茗城，清然看了眼地圖，距離這裏最近的商場是銀利，而銀利廣場，是傾世旗下的。

所以她要去自己家的商場？

想到這裏，清然突然有一種書記下鄉探查的感覺。

路程不過十來分鐘，路上不算太堵車，大抵是天氣的原因，今天街上的人沒有昨天那麽多。

好在沒有下雨，只是空氣有些悶熱。

潮濕的空氣，燥熱的心。

謝椋把車停好，想給清然看門，就見小姑娘自己下了車，四處看了看。

謝椋想起來這裏是傾世旗下的商場，清然一來，就像領導視察一樣。

而銀利這個連鎖商場，在清然十六歲那年，就已經被當做生日禮物歸到她的名下了。

清然理了理頭發，向謝椋伸手。

“要牽手嗎？”

謝椋感到意外，對于清然的主動他有一些措不及防。

在某些方面，她就是這樣讓人驚喜。

明明前一天連話都不會多說，今天就能坦然接受和他牽手。

謝椋眼底含笑，走過去牽上她的手。

清然抿抿嘴，看着那只手。

是不是……她之前太矯情了？

他們是夫妻，以後會做更親密的事情，現在閃婚的也不在少數。

思索了一番，決定以後坦然一點。

這沒什麽的。

進入商場，清然先是去自己平常買衣服的地方買了一套睡衣，白色棉質長裙，長袖的袖口有一圈棉質蕾絲，領口并不高，甚至是個高領。

微微顯腰身，但是對于清然來說還是太空蕩了。

沒有猶豫的選擇了最小碼，清然讓櫃姐打包起來，拿出手機要付款。

謝椋先一步掃了碼，瞥了一眼價格，付了過去。

清然面無表情的看着謝椋，手上還保持着掃碼的動作，像是在問：你在幹嘛？

是質問吧。

謝椋笑，扶了一下眼鏡：“這是我應該的。”

他笑得狡黠，那點小心思一覽無餘，而謝椋本就是故意的，也不介意被她看穿。

清然有點無語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開心個什麽勁。

手中的手提袋被謝椋拿過去，清然看了眼自己的付款界面，默默收了回去。

主要的東西買到了，剩下的時間便是随處看看。

銀利廣場總共七層，清然現在在第三層，她平常也不太會逛商場，而一樓大廳，正進行着活動。

似乎是一個漫展。

清然看着那些人發呆。

謝椋一直看着她，注意着她所有的情緒，看見她對着下面的活動發呆，便明白了。

能讓清然感興趣的東西太少，而二次元便是其中一個。

活動早就開始，現在是随機舞蹈時間，那些音樂播放出來，清然的手會下意識的動。

清然上過一節舞蹈課，那是被清悠硬拉着去的，老師說清然很有舞蹈天賦，身體也足夠軟，協調性也很好，想将她納為學生。

但是思索之後，清然并沒有去學。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學習。

她的發呆，眼裏的迷茫，謝椋全看在眼裏。

謝椋一直都知道清然很優秀，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占有欲已經到了病态的地步。

他可以允許清然去學習很多東西，學會讓她自己開心，找到點興趣，但是他受不了她被別人看見。

他就是這麽自私的，惡心的，偏執的人。

但那又怎樣？

謝椋看着清然的眸子愈發的深沉，扶着樓層扶手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看夠了，清然眨眨眼，捏了捏眉心，擡頭看向謝椋。

卻意外看到了他眼底的陰戾。

清然挑眉，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她就知道，能坐穩謝家家主這個位置的人，怎麽可能是溫和的。

可是是什麽讓他不開心了？

清然疑惑的地方是這裏。

“走吧，時間不早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四點多了。

謝椋收回目光，将眼底的陰郁隐去，換上溫和的笑。

“然然想吃什麽？”

清然沒做聲，牽起他的手，意外的，這只手有些涼。

她故作思考狀，随後道：“想吃面。”

謝椋笑着。

“好。”

兩個北方人在南方注定滿足不了，特意找了一個小面館。

一碗油潑，一碗紅燒，足矣。

簡單吃過晚飯，謝椋帶着清然散步。

天意外的晴了。

那巨大的烏雲飄走，露出天空原本的模樣，太陽走向西邊，給身邊的白雲染上顏色。

湛藍的天空，清然莫名松了口氣。

那壓抑許久的東西，在這一刻釋放，她從未像今天這樣放松過。

好像過去的那些真的過去了，未來就如同這片天空一樣，幹淨，澄明。

清然下意識握緊了那只手，擡眸，看見謝椋在看她，眼裏都是溫柔。

無所謂，什麽都無所謂，她只想要現在。

心撲通撲通的跳着。

明明在她的記憶裏，他們沒認識多久。

天色漸暗，在火燒雲消失之後，出現了星星。

四下風起，清然擡手将頭發別在耳後，牽着謝椋的手，感受着對方的體溫。

謝椋的心跳很快，他想捂住胸口，但是低頭，看到清然，腦子就什麽都不想了。

謝椋承認了，他就是一個戀愛腦。

他也不過二十四歲。

“然然，要回去嗎？”

天已經完全黑了。

清然擡頭，那是漫天星河，一輪彎月已經挂在天空上，她看不清星座，只知道那最亮的七個星，是指引方向的開始。

“好。”

她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回到酒店，清然率先去洗澡，今天剛買的睡衣需要洗一下，而酒店也有烘幹機，洗過之後放進去，洗完澡剛好能穿。

酒店的浴缸很大，可以容下兩個人，清然閉着眼睛泡澡。

洗去一身的疲憊，清然吹好頭發，換上睡衣。

這衣服的布料和謝椋的襯衫是同一種類型，裙擺到了小腿肚，清然理了理頭發，出了浴室。

客廳裏，開着窗戶，謝椋站在窗前打電話，像是在吩咐什麽。

見清然出來了，謝椋也挂了電話。

她像個人偶，美的不真實，若白天的常服讓她看上去不敢接近，漢服讓她增添仙氣，那這身棉質睡裙，就讓她看上去是BJD人偶。

頭發的發尾還有些濕，散在身後，幾根發絲調皮的落在她的臉上，豔紅水潤的唇，如同瓷器的肌膚，金黃的眼眸看不出一點情緒。

冰冷，孤傲，高貴。

謝椋甚至都要懷疑，她的背後是否有一個發條，她是否有球關節，她是否……擁有生命。

因為不真實，所以想要得到，然後囚禁，摧毀。

風吹起窗簾，她的裙擺，和長發。

清然的頭發很長，到了大腿。

謝椋放下手機，走過去，幫她将頭發別到耳後。

月光從窗外進來，隔絕了冷氣，卻讓空氣變得暧昧。

謝椋背對着光，站在清然面前的時候，她看不到別的東西。

一只溫熱的手掌，輕輕扶上她微涼的臉頰，拇指輕輕摩挲着臉，然後慢慢移到嘴角，下巴。

“然然。”他的眼睛染上欲望的顏色，眼角微微泛紅，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念着她的名字的聲音有些沙啞。

“然然……”

“嗯？”

清然輕聲回應，淺淺蹭了一下他的手。

這張臉，好像比他的手還要小。

她輕聲的回應，就是給他的鼓舞。

謝椋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另一只手輕輕摟過她的腰。

救命，這腰好細，他一手便可以捏住。

“然然……你會不會不舒服？”他輕聲問着，卻用力将她貼近自己。

清然擡手，搭在他的肩膀，卻将自己襯得更小。

輕輕閉眼，墊腳，雙臂圈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壓。

謝椋被迫彎腰。

下一秒，便是極致的溫柔。

唇上微涼的觸感，無一不告訴謝椋這一刻的真實。

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