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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那麽一瞬間，齊斯彥被程景行那一雙布滿冷意的眼神吓得要尖叫。

他猝不及防後退了幾步，等到程景行高大的身影走出後，将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才緩緩平複。

那人猶如蟄伏在暗中的困獸，周身危險十足。

齊斯彥捂着起伏的胸口，看着程景行走到面前，語氣無奈：“你來這裏幹什麽？”

程景行漆黑的眼緊緊盯着他：“我想跟你聊聊。”

齊斯彥閉了閉眼，壓下心裏的情緒，再看面前的人，僅是披着一件簡單的夾克衫，身上再沒其他驅寒的東西。

寒冬凜冽，哪怕是故意裝作冷硬漠然的他，還是因這極端的天氣而唇色泛白。

公寓裏。

齊斯彥打開了燈，開了室內暖氣。

程景行巡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不知是不是齊斯彥念舊，和以前那個地方沒什麽區別。

他長身落在沙發上，齊斯彥便走來給他遞來一杯熱水。

“你在樓下等多久了？”

程景行伸手接過，聲音因受寒而變得沙啞：“三個小時。”

齊斯彥怔了怔，又問：“你是怎麽知道我地址的？”

程景行指腹劃過水杯邊緣，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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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斯彥也不繼續問了，以程景行的人脈，怎麽會調查不到他的地址。

短暫沉默了幾秒，程景行直奔主題：“為什麽搬家？”

齊斯彥早已經猜到他想問什麽，這個回答仿佛也準備了很久：“因為我們已經結束了。”

程景行莫名的情緒從心中騰升：“你覺得我們結束了嗎？”

齊斯彥感覺到了男人帶來的低氣壓，強迫自己挺直了腰背：“那你現在想說什麽？”

程景行看出他眼底的回避，對他的排斥。

回想起曾經的種種，男胸腹起伏了兩下，音量略低：“對不起，我誤會了你。”

這輕輕的三個字重重砸進齊斯彥耳畔裏時，他半天沒反應。

接着就聽程景行說：“當初我和黎揚的事情是假的，是我故意做戲。”

他知道曾經的自己的做法有多幼。

他就是偏執，不可一世，對感情永遠都在用最極端的方法。

直到最後齊斯彥消失的那三年，他才明白過來，自己有多舍不得。

原本程景行以為齊斯彥會生氣會埋怨，可都沒有。

他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事情已經過去了，也沒必要再糾結。”

“我已經和淩嘉遠訂婚了，現在我們再扯上關系，也已經很不合适了……”

程景行蹙了蹙眉，知道自己沒資格留下。

他點了點頭，想跟齊斯彥告別，可話到了嘴邊又轉了個彎，問了一句：“你覺得他适合你嗎？”

齊斯彥深深看着他，程景行仿佛讀懂了回答。

他走出公寓外，便有一陣冷意掃來，他輕咳了兩聲，喉嚨仿佛灌入了風，說不出話。

明明是從充滿暖氣的內室走出來，程景行卻感覺自己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翌日清早。

沒有太陽，天色陰沉沉的，看起來好像随時都要下雨。

齊斯彥看了眼天空，又拉上了窗簾，他看着鏡子打扮自己，卻想着昨天程景行的話。

人總是這樣，念念不忘的人一出現，整顆心都被攪得一團亂。

他深深嘆了口氣，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見到淩嘉遠以後，兩人一同來到了高檔珠寶店。

淩嘉遠似是這裏常客，店員的招待也熱情，看見齊斯彥的時候，他一臉訝異：“您就是淩總的未婚夫吧？恭喜你們訂婚。”

齊斯彥随意一笑，道：“謝謝……”

那個店員極度熱情，推着齊斯彥往前走：“別跟我見外，淩總都是我們這裏的老顧客了，我肯定給你們挑選最合适的婚戒……”

淩嘉遠站在原地，看着齊斯彥無從招架的模樣，嘴角稍稍牽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