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小草莓
第29章 小草莓
這個鄭楊不僅打球穩,心理也穩,到底誰調查誰啊,問的比答的多。
曲冬青的目光落在鄭楊剛剛新換的衣衫上,帥氣中也透着幹淨,這個男孩應該是不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吧?
“有女朋友嗎?”曲冬青緊盯着他問。
“沒有。”也許是被曲冬青盯的有些不自然,鄭楊攏了攏衣領。
始終旁聽的孟凡忽然開了口:“你的通訊記錄裏有不少電話都是和周雪琛的,能解釋解釋嗎?”
孟凡居然調查過鄭楊的通訊記錄?曲冬青和方萃同時看向孟凡,留了一手啊,果然還是刑警大人的套路深。
望着鄭楊那張始終心不在焉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變化,曲冬青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們有什麽權利調查我的電話記錄?”鄭楊有些激動地抗議着。
孟凡擡手示意他安靜:“凡在警局裏備案過的偵探社是有權調查一些私人記錄的,具體都有哪些,我就不一一跟你例舉了,感興趣的話,自己去警局咨詢,你現在就把我們問的說清楚了,你上你的課,我們也忙我們的去。”
是嗎?連我這個私家偵探都不知道,曲冬青又默默地反省了一下好好學習也沒天天向上的自己。
鄭楊盯着孟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沉默良久才呼了一口氣:“好吧,我承認,我撒了點謊。”
孟凡一指旁邊的小樹林:“還要繼續站在食堂門口聊嗎?”
“我喜歡她。”鄭楊的發言果敢而坦白:“但這事跟她沒關系,我們經常通電話,都是我借着學習英語找她,就是想能夠多接近她,她英語不錯,有問必答,但并不知道我喜歡她,更不知道我原先就住在那個社區,因為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方萃張了張嘴,鄭楊喜歡周雪琛?學校裏那麽多年輕漂亮的女生他不喜歡,卻喜歡一個比他大了十幾歲的女人?難怪剛才自己色誘失敗,看樣子,這白馬王子還挺專情啊。
孟凡又問:“為什麽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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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楊的目光飄了飄,瞬間又回來:“因為那是我的傷心地,我父親就死在那裏,我不想她知道我是誰,好像博取她同情似的,我只在乎她現在怎麽看我就夠了。”
“你确定周雪琛不知道你喜歡她嗎?”
鄭楊答的很迅速:“都說了,她不知道。”繼而有些挑釁地問孟凡:“請問,單戀不犯法吧?”
曲冬青很想賞鄭楊一個巴掌,他不喜歡這個人說話的口氣,更讨厭他盯着孟凡的眼神。
孟凡始終如一的口氣:“只要沒有構成滋擾、侵犯他人的行為,随便你怎麽戀。”
鄭楊沉吟片刻,目光掃了下三個人:“希望你們也當沒聽見,喜歡她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跟她沒關系,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孟凡點了下頭:“只要不違法犯罪,任何公民的隐私我們都會尊重的。”
鄭楊忽然說:“你看着不像私家偵探,更像個警察。”
孟凡淡淡地:“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
目送鄭楊離開,三個人站在小樹林一時間都沒說話,方萃喃喃地:“人類的愛情,難以捉摸,他應該不會是下毒的人吧?”
曲冬青反問:“為什麽不會?”
“他喜歡她啊。”
曲冬青嗤笑:“什麽愛情,都是欲望罷了,不過…一個說沒男朋友,一個說沒女朋友,為啥身上都種着小草莓?”
嗯?孟凡和方萃驚訝地望向曲冬青。
曲冬青指了指自己雪白的脖彎處:“這樣的痕跡,不是叫小草莓嗎?周雪琛第一天來偵探社我就看見了,今天鄭楊脖子上也有。”
方萃驚訝的不是誰脖子上種了小草莓,而是驚訝曲冬青這才下山幾天啊,就已經會用小草莓這個詞來形容吻痕了?
孟凡想的是,他倒什麽都懂,自己剛才也看到鄭楊脖子下的那點淤痕了,并沒有太肯定是什麽,偶爾上火掐一掐,也會出現那樣的痕跡。
果然,方萃質問:“你咋确定那一定就是小草莓?”
曲冬青向來說話露骨:“掐的和嘬的能一樣嗎?”扭臉問孟凡:“你說呢?”
孟凡飄開視線:“我怎麽知道?”
曲冬青忽然笑了,似乎發現了什麽很有趣的事:“你都這把年紀了,不會連小草莓都沒種過吧?”
方萃迅速仰望天空,曲冬青啊曲冬青,你就作吧,八百多年的情商也就這樣了。
果然,刑警大人的目光有點冷,聲音也很不善:“你要試試嗎?”
曲冬青嗤地一聲,笑容有點陰險:“想得美。”
坐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裏,三個人都保持了應有的姿态。
小草莓引發的餘波,弄的氣氛尴尴尬尬,曲冬青嘴巴毒,臉皮厚,不在這尴尬中,端着手裏的蛋糕,眼睛還溜着玻璃櫃裏的其它貨色,嘴巴堵得滿滿的,滿臉的奶油味。
孟凡因為不能抽煙,只好轉着桌上的咖啡杯,一會一攪,弄得勺子碰杯沿,叮當作響,偶爾還濺出幾滴棕色的液體來,耷拉着眼皮,看都不看對面兩人一眼。
倒是難為了方萃,一邊吸溜着果汁,一邊不時瞄着不打算有任何交集的兩個男人。
當幹掉第五塊蛋糕、三杯果汁後,曲冬青才有了說話的心情:“我不相信鄭楊說的話都是真話。”又看向孟凡:“你查他通訊記錄,也不告訴我一聲。”
孟凡橫了他一眼:“你驗屍的時候也沒告訴我。”
方萃放下果汁:“那個…兩位大哥,聽我說,別的先放放,咱們只說案子哈,我認為,鄭楊如果真心喜歡周雪琛,應該不會去害周媽媽,況且,到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我們當下要考慮的,不是小草莓的問題,而是要不要圍繞鄭楊這條線繼續查下去。”
兩個男人的目光隔空一碰,又迅速分開。
孟凡語聲有些低沉:“方萃說的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邏輯,喜歡一個人,應該不會去害她唯一的親人,畢竟他也失去過親人,不過人之所以犯罪,在某種程度上,是超越了這種普通思維模式的,呈現出更為複雜的個體特征,鄭楊無論是從動機和人物關系來看,他是具備犯罪的可能性的,而且…他回答問題總是用反問式,說明這個人心理防禦很強,是性格使然還是令有隐情,目前不好确定,當然,我更看重證據怎麽說。”
方萃趕緊拍拍刑警大人的馬屁:“專業的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呵呵……”
曲冬青也點了點頭,語含一絲嘲諷:“人性啊,複雜,實難預料。”
孟凡看着他,忽然問:“你一直都這麽悲觀嗎?”
曲冬青也深深地看着他:“不,我只是偶爾不樂觀。”
各自沉默了一會,桌下,方萃的鳥腳丫輕輕踹了下曲冬青。
午後的陽光斜照進落地窗,咖啡桌上疏影輕恍,曲冬青捉住孟凡投來的目光:“下一步…咱們怎麽弄?”
孟凡停下手中的攪拌勺,緩緩地放在一旁:“我看,還是再找周雪琛談談吧。”
“行,都聽你的。”
孟凡擡眼看去,目光複雜深邃,曲冬青沖他淺淺一笑,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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