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43】

第043章 【43】

【43】/晉江文學城首發

翌日, 秋高氣爽,疊翠流金。

明婳一覺醒來,腦子裏卻還想着羅氏之事。

采月采雁替她梳妝時問起, 她将羅氏的遭遇說了, 兩婢聽罷, 也唏噓不已。

“難怪她豁出性命也要告禦狀,換做是我,家裏人不明不白全沒了, 我定也舍得一身剮,也要求個真相。”

“只那五十杖下去, 她怕是命不久矣……”

“唉。”

大清早的主仆三人相對嘆息, 雖同情, 卻無可奈何。

這世上的可憐人太多了,連廟裏的菩薩都閉眼, 不忍看衆生苦難, 何況她們這些凡夫俗子。

本來這事惋惜兩聲,便也過去了。

未曾想幾日後的夜裏,歡好之後重新躺回床上, 裴琏與明婳道:“孤近日要出趟遠門。”

明婳本來還累的不行,一聽這話, 困意散了幾分:“出遠門?”

裴琏淡淡嗯了聲:“去趟河北道, 快則三月, 慢則半年。”

這下明婳的困意徹底全無, 她在他懷裏驚愕擡頭:“竟然要去這麽久?”

裴琏:“嗯。”

明婳疑惑:“所為何事?”

河北道, 幽州就在河北道……

她心裏隐約猜測, 難道是要為羅氏翻案?

不過羅家滅門案慘歸慘,但這樣的個案, 也不至于勞煩太子親自出手。

她是枕邊人,如今他一走便是小半年,裴琏便也不瞞她:“羅家滅門案幕後或有隐情,牽涉甚廣,不可小觑,須得前去暗查一番。”

這幾日,羅氏已從刑部大牢秘密轉移到一處安全之所,經過太醫治療,羅氏醒來後,将她所知一切全盤托出。

據羅氏所說,她一開始也以為縱火是意外,畢竟羅家一向與人為善,從未樹敵。

但縣衙仵作曾受過羅元晉的恩惠,在羅家十三口出殡時,暗中提醒羅氏一句,“夫人早日回鄉下,莫要再在縣裏逗留。”

羅氏聽出仵作弦外之音,覺出不對,再三哀求之下,那仵作才道:“煙塵并未進喉管,顯然縱火前人就已經昏迷了。”

多的仵作也不敢再說,羅氏便知全家人是被人所害。

她寫狀紙,請求重審,卻一次次被駁回。

好不容易告到了郡守衙門,請來仵作作證,仵作當場改口,只說那日是喝多了酒,才胡言亂語。

于是這案子不了了之,羅氏又被趕出衙門。

她不服氣,繼續告,繼續查。

終于有一日叫她查出些端倪,兒子羅元晉或許是因掌握了幽都縣令“冒赈貪污”之事,方才慘遭滅口。

于是羅氏改了狀紙,去郡守衙門狀告縣令貪污,換來的卻是二十板子。

她原本只當是幽州一地官官相護,待去到其他州縣,挨個喊冤,方知原來河北道上方的天早已是烏雲罩頂,暗不見光。

她不過一老婦,渺小如蝼蟻,如何能翻過天?

且這一路告狀,她也着實礙了上頭的眼,不知是哪路人馬來劫殺她,好在老天終于開了一次眼,叫她身中兩刀卻熬過一夜,被好心人所救,茍全了一條性命。

之後她便放棄在州縣裏尋個公道,而是決定進京告禦狀。

若皇帝也是黑心鬼,那她也徹底認命了。

所幸這朝廷還沒有爛,高坐明堂的天子尚且憐憫他們這些百姓,羅氏終于尋到了有光的地方。

她以性命跪在永熙帝面前起誓,“河北道十三州縣的官員貪糧冒赈,官官相護,老婦若有半句虛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也下拔舌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可憐我兒,我兒媳,我的孫子孫女們,若陛下能将那些殺千刀的貪官一網打盡,那他們也不算白死……”

永熙帝命人将羅氏暫且關押,又召來心腹重臣商議此事。

茲事體大,牽扯甚廣,皇帝與重臣們都不敢小觑,一來不能僅憑羅氏一人之言便妄下論斷,二來君臣都難以想象河北道的官員們竟狂悖到如此地步,沆瀣一氣,只手遮天。

若羅氏所言是真,那此案必成大淵開國以來的重案之一。

想到父皇屏退朝臣後,高坐上位的陰沉臉色,裴琏也不禁肅了神情。

他已記不清多少年沒見過父皇這般殺氣騰騰的模樣。

遂當父皇問他,“你覺得派誰去河北道查訪此事?”

他幾乎不假思索上前:“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這案若屬實,定然要落馬一大批臣子,摘掉許多的人頭。

父皇坐鎮長安,再無其他人選比他這個太子更适合辦理此案。

永熙帝雖只是揮揮手:“你容朕再考量一二。”

但裴琏一想到即将要展開手腳,大刀闊斧一番,渾身的血液都好似變得滾燙沸騰。

那熱意在胸膛激蕩着,夜裏他的小妻子剛沐浴完掀起帳子,他便一把将人攬過,壓在了身下。

明婳能感受到今夜的男人格外熱情,動作間也愈發強勁,她只當是前幾日她來癸水,他憋得狠了,也沒多想。

反正這事雖然累了點,也挺快活的。

現下聽到裴琏此番是要去查大案,明婳心裏既佩服,又生出一絲羨慕。

真好啊,他能去除貪官、平冤情、幹大事。

而她.......

她只能在東宮裏,掰着手指算日子,一天又一天地等他回來。

思及此處,明婳的情緒不禁低落。

裴琏見她沉默不語,只當是分別* 太久,她不舍得,擡手拍拍她的背:“孤不在東宮時,你若覺着無趣,可去找瑤瑤,或是去母後、皇祖母她們那多走動走動。”

“玩歸玩,畫藝也不能耽擱。畫畫與寫字一般,須得博覽衆采,時常練習,方能進益。”

他溫聲交代着出門後對妻子的安排。

懷中之人仍不吱聲。

就在裴琏以為她睡着時,懷中綿軟的身子擡起,而後趴上了他的胸膛:“子玉哥哥。”

細細糯糯的嗓音刻意放軟,莺啼一般,嬌媚婉轉。

裴琏眸光輕晃,大掌也順勢掐住她纖細的腰。

她若再哼唧一聲,多給她一次也無妨。

黑暗帳子裏,男人如蓄勢待發的豹,而趴在懷裏的小兔子卻是期期艾艾,求了另一件事:“你能帶我一起去麽?”

男人結實的身軀一頓。

那搭在腰間的大掌也松開,他拒絕的毫不猶豫:“別說傻話。”

雖然猜到是這麽個答案,明婳的眸光還是黯了黯。

嫣色唇瓣輕咬,她的臉貼在裴琏堅實的胸膛,手也勾住他的大掌,軟綿綿撒着嬌:“我知道你是去辦公事,可你這一走就是小半年,你難道都不會想我麽?”

想她?

裴琏薄唇抿了抿,少傾,他重新将她擁入懷中:“孤會盡快回來。”

明婳:“.........”

讨厭鬼,說句想她有那麽難嗎。

不過想不想的倒是其次,她之所以想随他同行,實在是不想再憋在宮裏。

以她如今的身份,出趟宮門都難,何況是出遠門。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若能随裴琏出門,哪怕不能走走停停地玩,能出門看看,總比幾十年如一日窩在這宮牆裏強。

“殿下,子玉哥哥,好哥哥……”

她往裴琏身上挪了挪,兩條藕臂環住他的脖子,朱唇也貼在他的喉結處,嬌聲道:“帶我一起,好不好嘛?”

呵氣如蘭,輕拂脖間,裴琏眸色暗下。

她這是在用美人計?

那當真是他見過最拙劣的美人計了。

克制着體內被她撩出的燥意,裴琏沉沉吐了口氣,将她兩只手拉下:“出去辦差并非游山玩水,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且一路披星戴月、跋涉趕路,你受不住的。”

“我受得住的!”

明婳急急道:“我知道你們不是去玩,我也沒想玩,我就是不想待在宮裏除了像個傻子似的等你回來,其他什麽也做不了。子玉哥哥,我保證不給你惹禍,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唔,你就當我是個随從?我能騎馬,也能吃苦的!”

“再說了,歷來書畫名家,哪個不是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親身游歷了名山大川,見識了河山大地幅員遼闊,方能提筆作畫,形神兼備。我若成日待在後宮之中,沒見過長江黃河,亦未見過五岳高峰,又如何能畫得出高山雄奇,流水壯美呢。”

“此次從北庭到長安的一路,我便長了不少見識,若能随你一同去河北道,定然也能有所獲益。”

纖細的小拇指在男人掌心勾了勾,明婳語氣愈發軟糯:“你不是一直盼着我長進嗎,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呢。”

裴琏見她竟拿他的勸進之語,勸他帶她出行,不禁失笑。

這小傻子,倒是學聰明了點。

不過,“此次前往河北道并非兒戲,孤無暇顧及你,你還是待在宮中為妥。”

似是安撫一般,他補了句:“孤若見着有趣的玩意,辦完差給你帶回來。”

郎心硬如鐵。

明婳懊喪地撇了撇嘴角,當真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松開摟着他的雙手,她卷起被子,一聲不吭朝裏滾去。

裴琏睜開眼,偏頭一看,便見小娘子留了個透着倔強的背影。

當真是小孩子,竟為這事賭氣。

他去攬她,被她一抖肩膀,躲開:“時辰不早了,殿下也早些睡吧。”

裴琏:“……”

方才還子玉哥哥,現下便喊殿下了。

“明婳。”他喚。

“我睡着了。”

“睡着了還能說話?”

“……”

“不要你管!”

“.........”

裴琏皺眉,略感無奈,卻知不能什麽事都縱容她。

再看一眼那裹緊被子的嬌小背影,他并未再哄,只自己掀簾下床,去衣櫥另取了一條被子。

這一夜,小夫妻倆各睡各的,不再言語。

翌日明婳醒來時,裴琏早已離開。

想到昨夜他拒絕的那麽幹脆,明婳心裏仍有些郁悶。

他對她沒有絲毫留念也就罷了,她都那樣撒嬌了,他也不肯對她說兩句軟乎話。

這些時日纏綿悱恻,耳鬓厮磨帶來的親密感,果然只是一戳就破的幻覺。

這塊木頭,當真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開花了。

明婳納悶一陣,只得在心裏寬慰自己,起碼他那張好臉和那副好身體,是獨屬她一人的,這樣想想,也不算太虧。

今日恰好是十五,用罷早膳,略作梳妝,明婳便去給許太後與皇後請安。

到達永樂宮時,已近巳正。

皇後正在整理書冊,見明婳來了,示意她先坐着喝茶。

待到手頭的事忙得差不多,方才走到榻邊坐下,淡淡朝這乖巧老實的兒媳婦投去一眼:“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方才看你一臉心不在焉,似有不虞。”

明婳錯愕,下意識擡手摸了下臉,有那麽明顯嗎?

念頭才起,皇後點頭:“嗯,很明顯。”

這下明婳更驚了:“母後,你會讀心術不成?”

皇後見她這一派天然嬌憨,朱唇輕勾:“琏兒是七情不上臉,你呢,恰恰與他相反,什麽都擺在臉上,想猜不着都難。”

聽得皇後的評價,明婳面露赧色:“從前在北庭,家裏人也總說兒臉上藏不住事。兒知道這樣不太好,有在改了。”

“其實這般沒什麽不好,若是交朋友,你這重性情相處起來最是舒服放松。像琏兒和他父皇那種……”

一個冷面閻羅,一個笑面虎,都是難以捉摸的心思,相處起來實在是累得慌。

皇後并未将腹诽道出,只看向明婳:“不過你如今的身份,的确是要學着修身養性,收斂情緒。畢竟小人畏威不畏德,他日你母儀天下,會面對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中有君子、有小人,你若是太平易近人,反容易叫人看輕了去。”

同樣是講道理,明婳覺得皇後娘娘講的道理比裴琏好聽多了。

裴琏講的時候,她只覺得他是嫌棄她。

可皇後娘娘講道理,她只覺得娘娘是為她好。

明明是親母子,區別怎就這麽大呢。

“明婳,我方才說的,你可明白了?”皇後問。

“明白了!”明婳緩過神,一臉認真地點點頭:“母後放心,我日後會收着些的。”

是個知道好歹的好孩子。

皇後滿意地斂眸,端起香茶淺啜兩口,說回正題:“你還沒說,因何事而愁眉不展?”

明婳怔忪片刻,看了看對座白玉觀音般的皇後娘娘,支支吾吾:“兒不知該不該說。”

皇後道:“你若将我視作可信之人,便沒什麽不可說的。”

“我自然是信任母後的!”

明婳忙道:“我阿娘說了,母後您面冷心善,我若遇到什麽難處,皆可來尋您的。”

皇後咀嚼着“面冷心善”四字,眼尾輕挑,眼底也掠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不過一瞬,又恢複往常那副平靜模樣,看向那規矩坐着的粉裙小娘子:“那便說罷。”

迎着皇後溫和的目光,明婳攥緊了膝頭裙衫,終是将想随裴琏一同去河北道的打算說了出來。

皇後乍一聽還有些詫異,待聽到明婳說想出去長見識,不想留在宮裏當個望夫石,且她也十分好奇河北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皇後清婉的眉眼也緩緩舒展,面露理解。

“讀萬卷書,便該行萬裏路,知行合一,方能領悟更多為人處世的道理。”

皇後看向面前這純真天然的小姑娘,只覺她是北庭雪山裏藏着的一塊璞玉。

不似長安洛陽高門裏的閨秀,一言一行,循規蹈矩,雖高雅矜貴,卻有種過于雕琢的匠氣。

她身上帶着未經雕琢的率真明媚,帶着對這世間無窮的好奇心與探索欲,更為難能可貴的,莫過于她對羅氏遭遇的悲憫,對貪蠹橫行時的憤懑,還有她那句——

“母後,我想幫她,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明婳困惑地望向皇後,清澈烏眸裏盛滿一個小輩請求長輩解惑的茫然與渴望:“殿下和我說,刑部會管這事,這事不該我操心。他說的有道理,但我就是覺得……覺得我或許能出一份力氣呢?”

畢竟,她現在也算皇室一份子了。

小公主都可以為女學出一份力,她也可以在某些地方貢獻一份力吧。

哪怕那力量微小,總勝過什麽都不做。

皇後聽着她的疑問,白皙臉龐愈發溫柔:“你有這想法,很好呢。”

明婳:“真的嗎?”

皇後嗯了聲:“你是未來天下人的國母,能對萬民有悲憫寬容之心,是黎民百姓之福。”

至于裴琏為何讓她別操心,皇後猜測,兒子還是自視甚高,把他的妻子看得太淺薄了。

他當他父皇給他尋了塊漂亮石頭,卻不知這是塊璞玉。

只需稍加打磨,他日美玉生輝,琨瑞百年。

“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我替你想辦法。”

皇後朝明婳淡淡一颔首。

明婳卻是愕然,她不過是随口一說,皇後娘娘竟要替她想辦法。

驚喜來的太突然,她誠惶誠恐地起身:“那就有勞母後了。”

皇後自有她自己的思量,和明婳喝過一盞茶,見時辰差不多,便讓兒媳婦先退下。

又擡手扶了扶鴉黑鬓發,吩咐宮人:“去紫宸宮請陛下,就說本宮合了一味新香,請他前來品鑒。”

-

從永樂宮回來後,明婳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一會兒覺得皇後娘娘會不會就随口一說,畢竟太子妃随行出宮的确不合規矩,一會兒又覺得皇後娘娘那般淡然自若,定是有很大的把握才會那樣說.......

這般胡思亂想了一下午,入了夜,裴琏來了。

因着白日在永樂宮提過出宮之事,明婳見着他,莫名還有點心虛。

她下意識想扯出個讨好的笑,轉念一想,他昨夜對她的撒嬌置若罔聞,哄也不哄她一句,那她幹嘛還要對他笑。

不笑!

今夜也不讓他碰!他自個兒睡去吧。

于是只規規矩矩行了個禮,“殿下萬福。”

便直起身,打算去書房裏躲一躲。

還沒邁出一步,裴琏伸手,叩住她的手腕:“過來。”

平淡語氣聽不出情緒,但握着她的手腕一如既往的熾熱。

她莫名其妙被他拉到榻邊坐下,“殿下有事?”

裴琏松開她的手,隔着張案幾與她對座。

昏黃燭光下,那雙幽黑的鳳眸落向她的臉龐,逡巡兩番,神色晦暗不明:“你給母後請安時,提了去河北道之事?”

這般開門見山,明婳心裏咯噔一下。

“我……”她咬了咬唇,暗暗掐緊掌心:“我沒想提的,是母後看出我有心事,就問了我。”

話音落下,偌大殿內一片靜谧。

兩人都沒說話,只聽得窗外秋風輕拂,燈花荜撥。

就在明婳快要頂不住這份沉沉阒寂,對座男人開了口:“傍晚父皇召見孤,讓孤此番帶你同行。”

明婳上一刻還提心吊膽覺得他或許要教訓她了,下一刻聽到她能一起同行,霎時只覺得墜入雲端般,飄飄忽忽,不敢相信。

“真的嗎?我真的能和你一起去河北道?”

望着燭光下她那雙流光溢彩的烏眸,裴琏心下複雜。

她就這麽高興,這般想與他在一起?

傍晚父皇尋他時,與他道:“你想辦這個案子也行,但你與明婳成婚不久,骊山那回分別一月,朕便覺得不妥。此次前往河北道,一來一回,少說三月,多則半年,新婚夫妻分別太久,情分還沒來及培養便淡了,日後如何能長久?”

“你若想去,便帶你新婦一道去。若不帶你新婦,你便也別去了,朕另選他人走一趟。”

話說到這個份上,裴琏還有什麽不明白。

只這一趟,他定是要去的——

除了辦案,他還想去薊北雄關巡視一番,過了薊北便是東突厥和戎狄的地盤。

有生之年,國庫充裕,兵富民強,他定要親自帶兵,将那兩處收入大淵的版圖,揚大淵之國威。

永熙帝也知道自家兒子的雄心壯志,遂篤定他會答應。

裴琏的确答應了,只心裏并不情願。

他覺得父皇母後未免對明婳太過溺愛,哪有出行辦差帶家眷的?

妻子年紀小,不懂事胡鬧也罷了,偏偏父皇母後一個兩個都縱着,實在是荒唐至極。

再看眼前歡喜雀躍的小娘子,裴琏薄唇緊抿,不客氣地潑了盆冷水:“此次出行,一路騎馬,并無馬車,或許還會風餐露宿,食不果腹。你若嬌氣受不住,耽誤了行程,孤會遣人将你送回來,你可想清楚了?”

明婳聞言,心下有些猶疑。

不過兩息,她深吸一口氣,攥緊雙拳,迎上男人那雙黑黢黢的眸子:“你放心,我若拖你後腿,不用你說,我自個兒就回來!”

不蒸饅頭争口氣,她便要讓他看看,謝家的女兒才沒他想象的那般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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