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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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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 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偵探社找與謝野醫生治療。”
青年倒在我的懷裏,臉色蒼白, 唇邊和衣領上全是血, 奄奄一息。
“櫻溪小姐。”森鷗外叫住了我, “友情提示一下,你和太宰君可能還沒走到半路, 他就一命嗚呼了。”
我頓住腳步, 扭過頭看他, 他表情無辜地說:“到時候可別怪我噢。”
此時此刻, 我也顧不上給中也面子了,當場罵道:“老陰比,你到底想幹什麽?”
“哎呀,淑女怎麽能罵人呢?”老陰比笑了笑, “想要太宰君平安無事, 你可得對我禮貌一點呀。”
“!!!”他媽的!
我在心裏将森鷗外按在橫濱大街上打了一頓屁股, 表面上卻立刻變得恭恭敬敬。
“森先生, 請你小人不記小人過,放太宰一馬吧。”
“我好想打你。”森鷗外摸着下巴說。
“作為交換, ”我開出條件,“我可以免費再幫你偷一次東西。”
森鷗外聲音愉悅:“種田長官的人頭也可以偷過來嗎?”
老陰比果然一肚子壞水。
論陰險沒人能比得過他,但我可以惡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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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森先生想要,別說是種田長官的人頭, 就算你是饞他的身子,我也能将他偷來送上你的床榻, 讓他成為你的枕邊人。”
這話屬實雷人,Mafia其他成員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作嘔的表情。
唯獨森鷗外只是挑挑眉:“我只對幼女感興趣, 種田長官不在我的狩獵範圍之內。”
“人是會變的,說不定哪天你的狩獵範圍就變大了。”
“等變了再說吧。”森鷗外笑起來,“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必須在異能特務科和太宰君之間做出選擇,櫻溪小姐會選哪邊?”
“那當然選太宰。”畢竟異能特務科只是個工作單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原本已經翻起白眼的太宰眼神又恢複了清明。
壞了,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
森鷗外繼續問:“那在中也君和太宰君之間做出選擇呢?”
“那當然選中也。”
太宰又翻起了白眼,剛才果然是回光返照。
“太宰,喂,醒醒!”我趕緊求助森鷗外,“森先生!”
“放心,他暫時不會死。”森鷗外說,“我可以放過他,但櫻溪小姐要替Mafia找出真正的兇手。”
頓了頓,他提出了時間限制:“48小時之內。”
48小時,也就是兩天,時間太短,但森鷗外拒絕跟我讨價還價。
我低下頭揪頭發,“要是我能聰明一點就好了。”
“或是像江戶川亂步那樣有超推理的異能力……”
一只手撫上了我的臉。
輕輕的,摸了一下,像是一個告慰。
我垂下眼眸,看到太宰的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不是冷笑,不是奸笑,也不是平時那種賤兮兮十分欠揍的笑,而是一個很溫柔的笑。
纖長的睫毛在他的顴骨上方落下弧形暗影,宛如蝴蝶破碎的羽翼。
這個光景裏的太宰是最脆弱的,也是最溫柔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森鷗外不懷好意地解釋:“這種毒的副作用是使人逐漸喪失身體的所有知覺,看來最先喪失的是語言功能,真是幸運,免得太宰君詛咒我。”
太宰無法出聲,我只能辨認他的口型。
多虧先前費奧多爾裝過啞巴,讓我積攢了這方面的經驗。
【櫻溪醬很聰明噠。】太宰說。
“我要是聰明,就能看穿森先生的詭計了。”
最悲傷的事是我本人由于喝的劑量太少沒事,而太宰有事。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換作在以前,太宰早就氣勢洶洶地罵我了,但他這次沒罵。
不僅沒罵,還開始安慰我:【不怪櫻溪醬。】
俗話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心裏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太宰你還是罵我兩句吧,要不然打我兩下。”我抓住了他的手搖晃,“你這樣我反而不踏實。”
【……】太宰吐出一口血,然後緩緩說道,【去找安吾。】
他說的是安吾,而不是坂口君或是坂口安吾。
他直接叫了對方的名字。
我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他們以前是朋友,後來吵架分開了。
“我就知道我猜的是對的。”
【是呀。】太宰微笑,【所以我的櫻溪醬一點都不笨。】
他說,我的櫻溪醬。
我的。
一瞬間,我們像是穿越過迢迢時光,回到了形影不離的小時候。
那時候我和津島家附近的小孩打牌輸了,被對方罵是大笨蛋,悶悶不樂地回到家。
幼年太宰知道後陪我打了一晚上的牌,也輸給我一晚上的牌,然後說,我的櫻溪醬才不是笨蛋。
長大後我們結婚,我在賭場輸光了工資,又被人嘲笑笨得要死,回家後他沒湊過來陪我打牌,舉着輸掉的牌說,我的櫻溪醬是大智若愚。
我的櫻溪醬,我的櫻溪醬。
我的。
被賦予前綴仿佛有了一種奇妙的歸屬感。
萬家燈火中,也曾有一盞屬于我。
“森先生,先前的選擇題,我重選一次。”
“哦?”
然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視線向下,太宰抿着嘴唇,他的瞳孔沒有了焦距,看來視覺也失去了。
“如果真有一天,決定權落我手上,在中也和太宰之間,只能選一個活下去——”我看着太宰說,“那我選中也。”
太宰的手攥住了我的小拇指,他想用力捏,但因為力氣太小,所以只能軟綿綿地捏了捏。
倒是有些像小孩子撒嬌。
我知道他對這個答案相當不滿。
“真叫人傷心诶。”森鷗外當起了太宰的嘴替,“在櫻溪小姐心裏,無論太宰君如何努力,都比不過中也君。”
“但是我會和太宰一起死。”其實我想說殉情,但太肉麻了,說不出口。
況且太宰不會想和我殉情,他想要殉情的對象是美麗可愛的小姐。
那就——
“算是同歸于盡吧。”我的小拇指回勾,勾住了太宰的小拇指。
太宰抿緊的嘴唇線條慢慢變得柔和,直到恢複成上翹的弧度。
他含笑糾正:【是殉情哦。】
——不是同歸于盡,是殉情。
他閉上眼睛,終于陷入了昏迷,手指也從我的手中滑落,無力地垂了下去,向上露出了掌心。
白皙的手掌上有幾道被指甲刮出來的傷痕,血跡還沒幹。
我看到了,森鷗外也看到了,“原來這就是太宰君能堅持這麽久的原因。”
我在太宰的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崩,心想這個笨蛋明明怕疼,卻偏偏要用這種方式保持清醒。
“森先生,等我查清真相,帶回兇手時,希望你能還給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太宰。”
“這個沒問題。”森鷗外答應得很痛快,“我也不想與偵探社為敵。”
“中也,雖然有點強人所難,但是太宰就拜托你照看了。”
在港口Mafia裏,我唯二信任的人就是中也和芥川。
其實芥川更适合,因為他是太宰忠誠的弟子,但是芥川不在。
中也嘆了口氣:“行吧。”
“謝謝。”我轉身準備離開。
“換上這個。”
中也将他的外套抛了過來,黑色風衣柔柔軟軟,拂過我的手背。
“不用了。”我将這件外套還給了中也,然後裹緊了身上黏着的駝色風衣。
這是太宰先前在港灣大橋上脫給我的,卻因為我們一同入水而變得濕噠噠的,“現在是夏天,衣服很快就會幹。”
……
我回到了異能特務科。
推開辦公室的門,坂口安吾正在鍵盤上噼裏啪啦地打字,頭也不擡:“櫻溪小姐,下次進來請先敲門。”
“太宰快死了。”我說道。
聞言,安吾指尖一頓,“又自殺了?”
“這回是他殺。”
我把在Mafia發生的事告訴了他,最後說道:“他讓我來找你。”
“……這家夥還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安吾摘下眼鏡,緩慢地擦拭着鏡片。
我怕他拒絕幫忙,趕緊說道:“其實他也可以去給偵探社和江戶川亂步添麻煩,但是他沒有。”
安吾擡眸。
由于沒有鏡片的遮掩,他的眼神裏比往日多了一絲孤傲的鋒芒。
“他會麻煩你,會把身家性命全押在你身上,是因為安吾你是他很信任的人,是他的朋友。”
朋友。
安吾這次沒否認,落寞地說:“太宰君永遠不會再承認我這個朋友了。”
“不。”我搖了搖頭,“你們是朋友這件事,就是他告訴我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既然他讓我來找你,就意味着你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存在。不能和好也沒關系,只要記得,大家曾經一起開心過。最後大家都會死,能帶走的也只有回憶。”
安吾眼中的鋒芒消散了。
他緩緩閉上雙眼,捏了捏眉心。
再次睜開時,他重新戴回了那副眼鏡,恢複了一貫的冷靜。
“沒留下任何證據是因為犯罪證據被消除了。”安吾說道,“七號機關的手筆。”
有關七號機關的傳聞,坊間版本衆多。
“你接觸過他們嗎?”
安吾猶豫了片刻,說:“太宰君離開Mafia後,我委托過他們一次。”
“效果如何?”
“如你所見,他現在為偵探社工作。”
七號機關成功洗白了太宰。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真好啊。”我喃喃道,“他有一個靠譜的朋友。”
“櫻溪小姐,你怎麽了?”安吾察覺我的異常, “你認識他們?”
“沒有,只是好奇。”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岔開話題,“該怎麽讓他們恢複兇手在Mafia留下的犯罪證據呢?”
“我現在聯系他們。”安吾合上筆記本電腦,“兩天的時間有點趕,為了防止萬一,必須要有B方案,我也會聯系偵探社。”
“麻煩你了,我想起來我還有個地方要去一下。”
*
找到費奧多爾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裏和條野采菊下棋。伊萬端着茶壺,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後。
阿光臨死前請我喝的那瓶七宗罪,我上網查了,原産國是俄羅斯。
——剛好是費奧多爾的國家。
“櫻溪醬,歡迎回家。”費奧多爾最先發現了我,“你怎麽穿着太宰君的衣服?”
我徑直走過去,用槍抵住了他的頭,“毛子,你都幹了些什麽?”
護主心切的伊萬暴跳如雷:“放下你的槍,還有,禁止叫主人毛子!”
“伊萬,退下。”費奧多爾不僅沒生氣,反而認真地回答道,“今天我一整天都在這裏和條野君下棋。”
“對哦。”條野幫他作證,“而且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分出勝負。”
“有沒有可能,和你下棋的可能也有伊萬?”
雖然這麽說很沒禮貌,但條野的證詞只能聽一半,因為他是個盲人。
“假如費奧多爾中途離開過,後面又和伊萬換班——”
“不可能。”條野打斷我的話,“下棋的風格沒變。”
“風格可以模仿,他們本來就一脈相承。”
“費奧多爾在下棋時有在和我聊天。”
“聊天有變聲器。”
條野每說一句,我就反駁一句。
最後他眉頭皺起:“你不要不可理喻。”
“櫻溪醬。”費奧多爾溫吞地開口,“你都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就給我判了死刑?”
“……”
“哪怕是死刑犯也有知情權。”他鼓起包子臉,“不然我不服氣。”
我一句話概括:“我和在Mafia的朋友喝酒,酒醒後他們被殺了。”
“難道你懷疑是我殺的?”
“是。”
我和費奧多爾互相望着彼此。
我們長得極為相似。
一樣的發色,一樣的眸色,一樣的唇形,我簡直就是性轉版的他。
我實在沒辦法讨厭自己的臉。
“為什麽發生好事從來想不到我,發生不好的事就會想到我?”費奧多爾無奈地聳肩,“我今天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這裏,條野君可以證明。”
“我不相信他的證明。”
條野十分不悅:“我是眼睛瞎了,不是心瞎了。”
“伊萬也可以證明。”
“他是你的人,更不能證明。”
正在這時,身後的門被打開了。
“條野教官,浴室已經打掃幹淨了。”
——從門口傳來了萩原研二的聲音。
不止有他,還有諸伏景光。
“教官,廚房也打掃幹淨了。”
“二樓的水管修好了。”
“沙發和椅子腿也修好了。”
警察學校的五人組竟然齊聚一堂。
萩原研二一眼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手裏的槍,“櫻溪小姐,不要沖動。”
太好笑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竟然想從身後包抄我奪槍。
“我合法持.槍。”我問諸伏景光,“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們晨跑路過,就被你丈夫叫來做家務了,說是特訓。”松田陣平沒好氣地說。
丈夫……?
哦,對了,我在警察學校的身份是條野的妻子。
“我是在培養你們吃苦耐勞的精神。”條野摸了摸下巴,“多虧費奧多爾眼尖,發現了你們。”
“諸伏君,你們一天都沒離開這裏嗎?”
“是的。”
我朝費奧多爾擡了擡下巴:“他也一天都沒離開這裏嗎?”
“對。”其中一人說道,“因為我在二樓修水管,正好能看到一樓的院子。”
警察學校的學生不會說謊,費奧多爾有了不在場證明。
但越是這樣,越顯得他身上疑點重重。
好巧不巧,是他發現了路過的五人組。好巧不巧,家裏的水管馬桶凳子腿全壞了,困着五個人幹了一天活。
“櫻溪醬,你還是懷疑我?”
“沒錯。”
“你從來都不懷疑太宰嗎?”
“因為太宰不會騙我。”
“是嗎?”費奧多爾歪了歪頭,“騙婚,騙走二樓的房子,騙走十億,都不叫騙你?”
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太宰做的這些事固然可惡,但只要想到他因為我喝下了那支藥,弱小無助又可憐地躺在Mafia,我就沒有辦法讨厭他了。
“我心甘情願的事,不能叫騙。”
“心甘情願麽?”
費奧多爾忽而流露出十分悲傷的神情。
片刻後,他又說,“我記得櫻溪醬有一位很厲害的偵探朋友,聽聞他的異能力很有趣。”
“并不有趣。”
绫辻行人的異能力是造成他經歷坎坷的主要原因。
“請委托他查出真相吧。”費奧多爾說。
我心情複雜,“他查案的準确率是百分之百,但一旦真相大白,兇手最後都會死于非命,毫無例外。”
“太好了。”青年微笑,笑容裏有釋然的輕松,“他一定能幫我洗清在櫻溪醬心裏的嫌疑。”
……他竟然不怕死。
難道他真不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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