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謊言
謊言
走進教室,張亦可看着江別離開,放心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紀梧。
紀梧沉默了很久,才問:“你想要賭什麽?”
“賭我和你一樣,能在這裏輪回。”張亦可說:“我真的太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樣一種痛苦了。”
紀梧告訴她:“可我已經不記得那種痛苦了。”
張亦可固執地堅持說:“那我也想要試試。萬一呢,萬一我可以記住。”
紀梧皺眉道:“你這就是在亂來。”
“我知道。”張亦可坦然地承認,又說:“可是那怎麽辦呢。我們總要去探索的,不然可能永遠也無法離開這裏。”
張亦可說是這麽說,可她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無法确定“被回收”以後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她更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裏。
可是那怎麽辦呢?
張亦可沒有任何辦法。
她只能先了解清楚,這裏的規則到底都有什麽,然後再去想怎麽打破。
紀梧自然也知道這些,她嘆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我口中的‘輪回’,只是一個謊言。”
張亦可表情微變,接着笑了下,“別開玩笑,紀梧。這一點也不好笑。”
紀梧欲言又止,張亦可知道她不是要隐瞞自己什麽,只是看到了讓她暫時無法再說下去的東西。
張亦可順着紀梧目光看過去,趙青山倚門站立在教室外,視線的終點,是她們兩個。
目光交彙,趙青山朝張亦可招了招手,“出來一下。”
張亦可走出去,趙青山給她一瓶藥酒,“對你臉上的傷應該沒什麽用,當是心理安慰吧。”
張亦可這時一肚子氣,聞言就冷聲問道:“誰的心理安慰?”
趙青山啞然瞬間,“我的。”
張亦可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彌補方才讓自己受傷的過錯,雖然那件事嚴格意義上并不怪他。
他如此坦誠,張亦可也不再那麽咄咄逼人,但也不想就這樣讓事情過去,想了想問:“死亡的過程,真的那麽痛苦嗎?”
趙青山面露恐懼,手掌微蜷,苦笑着道:“那是一種恐懼。即便我是在旁觀別人死亡,我還是會害怕。”
這句話和他在孟饒家的表現相符。
張亦可知道他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接過藥酒,“謝謝老師。”
趙青山松了口氣。
張亦可坐回自己位置,紀梧塞過來一張紙條。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的“輪回”真的只是謊言,但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更多,請你相信我。】
張亦可把這幾句話看了一遍又一遍,遲遲沒有說話。
紀梧戳戳她的手肘,小聲問:“你生氣了嗎?”
張亦可搖頭,又說:“是有一點。”
紀梧略有輕松的神情再度陷入後悔。
張亦可問:“是不知名力量嗎?”
紀梧點頭。
張亦可又問:“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紀梧為難道:“現在還不可以。”
張亦可:“為什麽?”
紀梧:“會讓我們都受到傷害。”
“好吧。”張亦可遺憾道:“那我不問了。”
說完,她拿出自己記載發現的筆記本,把有關于今天的事情添加上去。
紀梧看着她的動作,想要再解釋,卻發現能夠解釋的都已經說完了,再也沒有什麽能夠說的,繞來繞去也就是那些車轱辘話,聽上去更像是在狡辯。
但如果什麽都不說,場面就更加無力,自己也非常像是因為隐瞞失敗後無能為力的破罐破摔。
于是,紀梧誠懇道:“張亦可,我只有這一件事是騙你的,別的所有事情,都是從那道力量那裏得來的真實消息。”
“我相信你。”張亦可合上筆記本,轉頭看着紀梧說:“你別擔心,我相信你。”
整理筆記本的時候,張亦可也在複盤,腦子裏面一遍遍回憶她在這裏以後和紀梧一起的經歷。
紀梧是騙了她不假,可別的時候的紀梧,是能夠讓張亦可放心交付信任的。
尤其是上周五,第一次面臨回收那天,她和紀梧并肩,将後背交給對方,這些事情才過去沒幾天,張亦可腦海中的記憶清晰無比,她很确信那時候自己的心情——況且,也是從那時候,她才開始真正地完全相信紀梧。
還有現在,紀梧明明可以一直瞞下去,不告訴她“輪回”是謊言,讓她就這樣混沌地賭下去。
可紀梧告訴她了。
而且……張亦可問:“你的輪回,也是它讓你說的嗎?”
紀梧從那句因為“我相信你”而帶來的恍神中走出,點頭,“是。”
張亦可突然有了一個奇特的猜測,壓低聲音問紀梧:“你身上是有系統嗎?”
紀梧突地睜大眼睛,随即陷入沉默。
“……”
有時候不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
難怪紀梧有時候奇奇怪怪的。
張亦可懂了,又問:“它有讓你告訴我你在騙我嗎?”
“沒有。”紀梧搖頭,又說:“但之前不說,是擔心我們會有危險。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不說,你就會有危險。”
張亦可:“我知道。但我還是要這麽做。”
紀梧着急道:“你——”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張亦可打斷她,說:“但我現在更确定‘輪回’這個說法是認真的了。”
紀梧:“……”
理是這麽個理,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太莽了嗎?
張亦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或許我也可以等等再冒險,但那樣的話,可能我們就要一起被回收了。”
說到這裏,張亦可垂眸瞥向紀梧胸前的工作牌。
紀梧明白了。
張亦可是在想,她先被回收,這樣就可以先一步出生,如果她們運氣好的話,可以打一個時間差,在以後讓自己去做她監護人。
畢竟,她們不知道輪回以後是否還會記得之前的事情。
所以分開行動最為合适。
一人生,一人死。
生的那個人記得所有事情,這是她們的保障。
張亦可知道紀梧已經想明白,把筆記本拿給她,“幫我收好。”
紀梧翻開,發現張亦可很謹慎。
每一頁都只寫一句話,下一句話又是在幾頁之後。
就算有一天,字跡莫名消失,她們也可以通過一些特殊辦法——比如用鉛筆塗抹下一頁,把張亦可寫下來的東西重新找回來。
可是紀梧還有一個問題,她說:“我也可以是賭的那一個人。”
言外之意,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也可以倒轉順序。
張亦可拒絕,指了指自己的頭,說:“你能夠活着的概率更大。”
畢竟有外挂,再怎麽也比自己活下去的概率大。而且,按照常規套路,有系統的人往往是主角,最後一定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而且,不是誰都能有系統的。如果被回收的是紀梧,系統跑了怎麽辦?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在紀梧的思考中,這一切就變成了——
我有系統,我活下去的概率更大,所以更應該是我被回收。
兩人心思各異,面面相觑了好一陣,直到張亦可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許多被玻璃濺到劃出的微小傷口,說:“紀梧,我沒機會了,我是一定會被回收的。”
紀梧垂頭安靜須臾,握緊了手中的筆記本,“好,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氣氛倏然沉重,張亦可把筆記本拿回來,笑着說:“別着急,我還沒寫完。”
紀梧知道她是在調節氣氛,就順應着也笑起來,“那你繼續寫,寫到什麽時候都沒關系。”
張亦可其實也沒什麽好寫的,只是想要再補充一些那個她懷疑着的、卻沒有很多證據的事情。
——飯裏面到底是不是被加入了安眠成分。
趙青山第二節課過來時,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也不再瞪視張亦可,只是目光仍然頻頻落在她身上。
張亦可任他看,對他的視線已然免疫,無動于衷。
中午的時候,孫倩依然沒有過來,丁則更是完全看不到人影,教室內只有江別和趙青山負責。
張亦可直接剩了一半的飯沒有吃。
江別和趙青山兩顆腦袋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最後選擇無視,當沒看見。
結果,張亦可果然提早一半的時間結束午休。
她擡頭,在周圍細小呼吸聲密布的時候,擡頭看向講臺上的江別和趙青山,對着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兩人應當沒有給出特權的可能,不知道是否會為此被記失誤。
江別和趙青山別開臉,不看她,也當做沒看到張亦可那個微笑。
張亦可并不介懷,只是想着,等下要在筆記本上面注明——此條規則為真。
張亦可又趴回去,為自己即将面臨的被回收做心理準備,同時思考,還有什麽需要她去證實的地方。
劉宇凡或許是一個,張亦可覺得自己應該去他家裏找找線索,看看會否有新發現。
孫倩和丁則是她碰到的最奇怪的存在,張亦可知道自己最應該去探尋他們,可是現在時間不夠,而且,她沒有機會。
那就算了吧。
不管他們。
別的……似乎沒什麽了。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張亦可随着班級隊伍來到操場,看到有序站立的保安。
她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
——保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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