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白月光(18)

尹旭是今天剛到C市的, 他忙完了家裏的事立馬就飛來了。姜傾問他家裏的事要不要緊,尹旭回說沒事說:“最艱難的一關已經度過去了。”

尹家畢竟坐擁百年基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完全摧垮這座龐然大物只靠一朝一夕是不可能的。

姜傾面對尹大善人有點慚愧, 她明明知道是誰在攻擊尹家,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好點明。尹旭在客廳裏陪銳銳下指導棋, 姜傾則在廚房裏忙活做飯, 因為心不在焉,她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她愣了一下, 看着血液流到了手指根這才反應過來去拿水沖洗。

手指傷口有點大, 血液不斷冒出來,她不得不走出廚房去客廳找急救箱。

她并不顯得慌張,甚至有些從容, 因為這不是她第一次受傷。

在現實世界裏,姜傾還沒來得及解鎖廚娘技能就被召喚到了這個世界, 剛來那會兒她可是用血的教訓好好磨合過!

她懸着流血的手指走進客廳, 她的到來吸引了下棋中的尹旭和銳銳的注意, 兩人同時看向她, 繼而看向她的手指。

一大一小反應皆不相同,銳銳“啊”了一聲,有些驚慌,而尹旭……他不愧為見過世面的大人,整個人顯得十分鎮定。

姜傾對銳銳安慰了句“別擔心,不是什麽大事”, 說完就去電視櫃中翻急救箱。

她翻箱倒櫃地找東西,等終于找到,身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伴随着棋子落地的清脆聲,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去,看到尹大善人臉砸棋盤不動彈了。

“……”

發生了什麽?

她吓了一跳,顧不得手上傷口跑過去查看情況。

怕自己的血弄髒了尹旭的衣裳,她随便拿藥貼給自己的手指包上,然後伸手把尹旭扶起來。

尹旭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四肢厥冷,看起來像是……暈厥過去了。

姜傾聽說過傳說中有一種名叫“暈血症”的應激病症,輕者頭暈目眩惡心心悸,重者意識喪失暈厥昏迷。而尹旭顯然屬于後者。

姜傾只聽說過這種症狀沒有見過,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銳銳更甚,他被吓得不輕,束手束腳地呆在一旁,小臉兒跟暈血病人尹旭一樣蒼白,他磕磕絆絆地問:“老、老師死掉了?”

姜傾:“……”

“沒呢!他只是……太困了,睡過去了!”姜傾一邊安撫小孩兒一邊在腦海裏求助系統。

系統回應了她的求助,道:“處理這種情況,一是先要将患者平卧至溫暖的地方。”

姜傾一邊取經一邊照着做,她把昏過去的尹旭放平,然後解開他頸部的紐扣……

“……最重要的步驟是,給患者小流量吸氧。”系統道。

姜傾原本行雲流水的救助動作一滞,問:“小流量吸氧?”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系統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姜傾:“……”

她察覺到自己手心下的尹旭的皮膚冰涼冰涼的,明白他的情況不容樂觀,繼續拖延下去發生休克就不妙了,于是沒有多想,俯下身給自己的患者人工施氧,一邊做人工呼吸一邊聽系統的話,拍他的肩膀喚他的名字。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姜傾身心都很忙碌,沒有空去開門,便叫銳銳去看看,自己則不敢懈怠地繼續給尹旭做急救。

短短幾分鐘,姜傾卻感覺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的努力之下,尹旭終于咳嗽兩聲,幽幽轉醒了。

頓時,她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感覺怎麽樣?”她問。

尹旭還有點懵,暈乎乎地回答:“還好。”

姜傾無奈極了:“抱歉啊,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暈血的病症。”

尹旭搖頭:“是我自己沒說。”

兩人相視一眼,突然間都笑了。

姜傾見尹旭沒什麽事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家銳銳剛剛去給人開門了,于是随口問:“銳銳,誰來了?”

她一邊問一邊回頭。

在她回頭的剎那,她看到一雙杵在她身後的筆直的腿。她暗暗贊了聲好腿,目光順着這雙腿往上爬,然,越爬越心驚,當她的目光定格在腿主人的臉上,心驚值也随之攀升到了頂點。

腿主人朝她無聲地笑,陰恻恻的。

吓!

突然間她感覺大腦缺氧,心律不齊,唔,可能她也患有那傳說中的暈血症!

她頭腦昏昏地抓住了站在一旁的銳銳的手,問:“銳銳啊,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聽說小孩兒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她想從銳銳那裏驗證一下,她眼裏看到的是不是阿飄君。

銳銳沒對接上她的腦回路,很現實派地回說:“他硬闖進來的。”

姜傾沒法欺騙自己,只能回歸現實,抹一把臉,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道:“餘先生,你這樣不請自來不好吧?”

餘銘的目光輕飄飄劃過有點沒在狀态的尹旭身上,又劃過姜傾的嘴唇,笑說:“怎麽?打擾到你了?”

當然打擾!

姜傾心裏想,哪位屋主接待了這麽個不速之客都會覺得打擾吧!

她給了他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餘銘對上她的眼神,突然間笑容盡斂,擺出副面無表情的面孔,道:“你們繼續就是,我不出聲。”

他看似配合,但……他在配合什麽啊?姜傾一頭霧水:“繼續什麽?”

餘銘道:“吻醒睡王子的童話戲碼。”

姜傾:“……”

什麽鬼?

她嘴角抽抽:“你想太多了。”她解釋,“尹旭暈血昏倒了,我剛剛那只是急救措施而已!”

餘銘問:“你是醫生嗎?”

“……不是。”

“那你不覺得送他就醫比較好?”

姜傾:“……”

她額角青筋一跳,給了他一個“你再無理取鬧試試”的表情。剛剛那樣的情況,她給人做急救措施哪裏錯了?就算行為不得當,也容不得一個不請自來的家夥跑到她的地盤指手畫腳!

她有點生氣,稍稍拔高了聲音:“餘先生,你不覺得你現在還好好站在這裏,沒有被轟出去就已經是對你的恩典了麽?”竟還敢對她這個屋主胡言亂語,反了!

餘銘聞言突兀地笑了聲:“恩典?”

他一笑,姜傾又有點慫,但還是梗直了脖子拿出勇氣:“沒錯!”

說起來,餘銘他為什麽要來?

好吧,不管他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她今天都得讓他知道,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她一臉“你還不跪下謝恩”的表情。

見此,餘銘輕笑:“樂樂,尹旭可以在你這兒來去自如,我來一趟就要對你跪地叩謝?”

“呃……”

餘銘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行。”

說完,他不再多說,轉身就往門外走。

沉默在旁的尹旭眼看着轉眼間他們就把氣氛搞得劍拔弩張起來,不是太能理解,但依然老好人地挺身當和事佬,出言道:“你們都冷靜一下啊,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行嗎?”

他這是把餘銘當成是姜傾的朋友了。

餘銘聞言腳步頓住。

姜傾都以為他要走了,那才配得上這位身為大反派不屈不折的骨氣!可萬萬沒想到,尹旭的一句不走心的勸說,他又留了下來。

他轉身走回來,坐到沙發上,面色坦然地說:“那就好好談談吧。”

姜傾:“……”

尹旭倒是挺高興,以為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笑着說:“這樣才對嘛,都是朋友,好好談談。”

姜傾差點就忍不住告訴這位天真的大聖人,餘銘可不是什麽朋友,他是個披着羊皮啃食你尹家的大餓狼。但一想到餘銘似乎有他自己的理由,并不是無故發瘋想拉扯尹家下臺,她又克制住了這股沖動。

三人坐了下來,姜傾将銳銳摟在自己懷裏,不做第一個發言的人。

最終,餘銘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喜歡樂樂。”

第二句話是:“我吃醋了。”

第三句話是:“抱歉我吃醋了。”

尹旭一怔,目光下意識地游走在姜傾與餘銘之間。

姜傾縮了縮脖子,意識到這次談話的內容可能有點高能,起了退縮的念頭:“咳,我突然想起我還要做飯,孩子都餓壞了,下次再談吧!”

說完,不等其他兩人反應,直接把孩子帶到了廚房裏。

她一把把廚房的玻璃槅門拉上,自欺欺人地給自己制造了個安全空間,松了口氣,站在洗碗臺前發起了呆。

銳銳扯了扯她的衣擺,小臉兒皺巴巴:“我們是不是怎麽也躲不過他了?”

這裏的“他”自然是指代餘銘。

為了躲避餘銘,他們大費周章從原來的城市搬到了C市,可這才過去多久,餘銘就又現在了他們面前,躲不過啊。更要命的是,姜傾發現自己變了,變得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抗拒餘銘。

她有些愧疚。

掃了眼客廳裏的某人,她蹲下|身,遲疑着問銳銳:“銳銳啊,你真的不喜歡餘叔叔麽?”

銳銳雙眸一瞪:“他才不是叔叔,是壞蛋!”

姜傾:“……”

得,她不問了。

銳銳的答應已經很明顯了。

姜傾突生悵然,勉強笑笑,把小孩兒帶到遠離竈火的小馬紮上坐着,嘆息一聲。

唉,先做飯吧!

她從冰箱裏拿出蔬菜洗洗摘摘,沒留意小馬紮上的孩子背着她溜出了廚房。

銳銳從廚房裏出來,直接朝客廳裏的兩個男人走去,餘銘先發現了他,待他走近,大手一攬将他卷了過來。下一秒,銳銳發現自己趴在了一雙肌肉結實的腿上。

他愣了愣,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氣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他一口咬在面前的腿上,在晚飯開始之前提前吃上了肉。

餘銘被咬,神色不變,甚至還有心情輕輕拍打着小孩兒的肩背,嘴裏悠閑地念着:“慢點,別急,慢慢來,別崩了牙。”

銳銳:“……”

他發現自己稚嫩的幾只小牙奈何不了對方,呸了幾口,翻了個身面朝上瞪視着餘銘:“你放開我!”

餘銘“嗯”了一聲,嘴上應着,手卻沒有閑着,兩只手提着小孩兒的腰,将他擱在自己腿上坐着。

小孩兒陡然僵硬住。

他從沒有和哪位男性長者如此親近過,感覺……很怪。他渾身不自在,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來替媽媽趕客的。

餘銘俯身在小孩兒耳邊說:“銳銳,你想不想有個爸爸?”

這句話使得小孩兒找回了冷靜,他神色變冷,回頭盯着餘銘,餘銘回視着他,笑問:“你看我怎麽樣?當你爸爸如何?”

銳銳冷聲道:“我和媽媽都很讨厭你。”

說完,他推開餘銘的手蹬腿下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然後走過去挨着尹旭坐下,很依賴尹旭似的。

餘銘眸光一凝,看着銳銳道:“銳銳,你這是什麽意思?”

銳銳不懼于他,直言道:“如果我有個爸爸,我只接受像老師這樣的。”

餘銘沉默。他的沉默裏醞釀着猛烈飓風,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小孩兒還很稚嫩的臉上時,那洶湧的飓風又慢慢消散開來,他揚起一個微笑,好脾氣地問:“銳銳覺得我不好?”

銳銳道:“不是不好。”他很冷漠地說,“是光看着你就讓我覺得很難受。”

小孩兒傷人的話一句接一句。

餘銘再次沉默,他面上看不出什麽,但交握在膝上的雙手卻很異常地動作着,他的右手拇指無意識地摳弄着左右虎口,摳出了血絲。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銳銳看着他問:“你打算什麽時候才走?我們家一刻也不歡迎你!”

餘銘的眸光閃了閃。這時,姜傾終于發現孩子不見了,走進客廳找孩子,她一踏進客廳就發現了客廳裏的氛圍有點奇怪。她不動聲色地掃視三人,卻沒觀察出個所以然來,頓了頓,決定問銳銳:“銳銳怎麽不說一聲就跑出來了?”

銳銳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站起來,跑到她身邊,勾住了她的手指,不說話。

姜傾只憑他這個示好的小動作就心軟得不行,她摸摸他的發頂:“你不喜歡呆在廚房裏是不是?那去卧室裏玩兒吧。”

銳銳“嗯”了一聲,往卧室方向走去。離開前,他不着痕跡地瞪了餘銘一眼。

姜傾笑送銳銳離開,等卧室的門關上,她的笑容消失。

“發生什麽事了?”她問。

餘銘不說話,而觀看完銳銳如何中傷餘銘全過程的尹旭有些尴尬。

他欲言又止。

突然,餘銘起身站了起來。

姜傾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視線裏充滿了疑惑,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餘銘笑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走了。”

姜傾:“……”

這濃濃的借口感喲,還能再敷衍一點麽?!

餘銘顯然去意已決,連個像樣的借口也懶得掰,說完就走。不知怎麽,姜傾竟然從他的背影裏看到了一股子蕭瑟感,這催促着他無意識地喊了聲:“餘銘!”

餘銘回頭看她。

姜傾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好事,懊惱地咬了咬嘴唇。她讪笑:“公交車更親民便便民哦~”

餘銘:“……”

他“哦”了一聲,“知道了。”

于是,餘銘莫名其妙地來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姜傾回不過神,尹旭覺察出了一絲尴尬,也提出了離開。姜傾留他,但沒留住。

尹旭說:“過幾天我會在C市的體育中心講一堂圍棋課,銳銳要是感興趣的話就來聽聽吧。”

銳銳沒在,姜傾只能先替銳銳回答了,說回頭她問問。

尹旭看了她幾眼,猶豫好一會兒,又說:“我希望你們來。”

說完耳朵有點泛紅,輕咳了兩聲以作掩飾。

姜傾微怔,笑着應道:“我們會來的!”

尹旭似乎挺高興,走的時候帶着笑容,和餘銘不一樣。

一眨眼,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都離場了,姜傾有些發愣。

銳銳掀開了卧室的門,扒着門往外瞅,問:“他們都走了?”

“走了。”

銳銳“哦”了一聲,又縮回了卧室裏。

姜傾:“……”

這一天,姜傾的廚藝忽然大打折扣,一份西紅柿炒蛋吃出了麻辣味,她創新的精神沒有得到自家銳銳的擁護,後者很是嫌棄地叫她守舊就好。

姜傾:“……”

大概因為被自家孩子傷到了,這天晚上,姜傾遲遲無法入睡,久違地失眠了。

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一只千年王八一直拿它的綠豆眼愛慕地盯着她,它深情款款地說它是某個國家的王子,被巫女詛咒變成了王八,要她親親才能解除咒語。姜傾嫌它醜,不願親它,被它一路追趕着追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姜傾前所未有的憔悴,銳銳被她吓到,問她是不是吃西紅柿炒蛋吃壞了。

姜傾嘴角抽抽,憋屈地承認了。

為了守護住銳銳的愛,早飯姜傾正常發揮,沒有繼續她的創新之路。銳銳吃完她的愛心早餐果然心情不錯,出門時竟一路任她牽着手。

姜傾受寵若驚。

今天幼兒園組織課外活動,要帶孩子們去就近的廣場上的一家超市購物,家長們也需要一路随行。

為了給自家孩子長臉,憔悴的姜傾特意起早化了個美美的妝。她忙活一場,效果拔群,她一到學校就成了小蘿蔔頭們的目光焦點。

“荀銳,你媽媽好年輕好漂亮!”

“荀銳,你媽媽長得好像城堡裏的公主哦。”

“荀銳,你媽媽……”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讨論着,因為姜傾在一幹家長中美得十分出衆,銳銳也随之成了中心人物。

然而,有人羨慕就有人看不慣,不久,一個孩子冷聲道:

“哼,漂亮有什麽用,聽我媽媽說,荀銳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咦?為什麽沒有爸爸?我們都有爸爸的!”

“荀銳,你沒有爸爸嗎?”

“荀銳,你好可憐哦。”

轉眼間,評論風向變了。

在孩子們的眼中,沒有爸爸或是沒有媽媽是一件大事,遠比爸爸媽媽的長相更為重要。

姜傾臉色驀地變了,下意識地看向銳銳,發現銳銳小臉兒沉沉。孩子們的天真最是傷人,姜傾皺了皺眉,想出言阻止,可在她開口之前,銳銳突然揚聲說道:“我才不可憐!”

“我只有媽媽,但我的媽媽比誰都愛我。”

“她會陪我玩圍棋。”

“她會做很好吃的西紅柿炒蛋。”

“我有媽媽就夠了,才不可憐!”

姜傾僵住。

銳銳踢踢踏踏跑到她身邊,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姜傾蹲身抱住他,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荀樂其實擁有一副相仿不錯的皮囊,她傾身親吻孩子的動作給人一種的聖潔感,讓人挪不開眼。

當然,姜傾和聖潔半毛錢關系也沒有。她親親銳銳,在一衆孩子全部為此呆愣住的時候突然龇牙笑:“孩兒們,聽好了,我家銳銳之所以沒有爸爸,是因為我不想把我的愛勻給另外一個人,只想全心全意地愛着銳銳,這樣完整的愛,你們也只能羨慕着了!”

孩子們:“……”

姜傾笑得肆意,撸撸銳銳的頭毛:“別在意啊,你的小夥伴們只是羨慕你呢!”

她這樣肆意的笑,和可憐一點不沾邊,很能唬人,孩子們一想,果然隐隐有些羨慕。

“荀銳,你媽媽好好哦,我也想要這樣的媽媽。”

銳銳:“……”

這時,帶班老師姍姍來遲,發現班上其樂融融,會心一笑:“小朋友們聽好了,先別玩,排好隊行,我們該走了!”

“家長們也請排好隊……”

姜傾離開銳銳加入家長的隊伍,排隊的時候不少家長走來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兒說了那樣的話。”

姜傾聳肩:“沒事。”

孩子只是不懂自己的話有多傷人罷了。

家長孩子都排好隊後,老師便拿着喇叭在前帶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着廣場進軍。

今日的廣場格外熱鬧,似乎是廣場對面的豪華大商城竣工,慶祝第一家商家正式入駐,商城聯合商家正在搞剪彩活動。

姜傾遠遠地看到活動臺上站着一排人,個個禮服加身,她随隊伍逐漸走近,越來越近,越來越……

姜傾猛地頓住。

後面的家長問她怎麽了,她沒回答,眼睜睜地看着不遠處的活動臺上的男人拿起了話筒,心中陡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這座商城是我送給我兒的禮物。”男人看看她的方向,說,“我好像惹他不高興了,所以想送份小禮物讨他歡心。”

男人頓了頓,笑問,“銳銳,你喜歡這份禮物嗎?”

作者有話要說: 餘銘:我兒,你爹我財大氣粗,可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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