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蘑菇紀

第7章 小蘑菇紀

娩娩咬了一口生魚片，很新鮮的魚片，是紀舟渡打電話給酒店現做送來的，冰涼細嫩的魚肉帶着鮮香，入口後是回味一點的甘甜。

她吃了幾口後，想到剛剛紀舟渡流鼻血了，不情不願把生魚片推向他:“你吃。”

娩娩是只不護食的貓，但是不代表她就喜歡分享，魚給了她就是她的了，以前小貓老公都是給自己抓魚的，哪裏輪得到她把魚分享給他。

但是怕他又死掉了，娩娩決定勉為其難多關心他一點。

嘴上說着讓自己吃，實際上盯着生魚片一臉緊張，生怕被多搶走一片，眉毛都皺成一團了。

紀舟渡無奈地被氣笑了:“吃你的吧，誰要跟你搶。”

娩娩長舒一口氣，很優雅，很慢條斯理地把剩下的魚吃光了，吃完才想起來要關愛一下紀舟渡，捧着他的臉觀察有沒有再流血。

娩娩湊得很近，兩個人差點鼻尖對鼻尖，紀舟渡又想起剛剛在海邊，他鼻血流得猝不及防，娩娩擔心地踮着腳湊過來看。

最後他無奈仰頭望天，還要給她穿衣服，只好給她先套了裙子，好在天色黑了，看不出來什麽，他趕緊帶着她回了訂好的酒店。

“娩娩，你不能随便抱我，更不可以随随便便在外邊脫衣服。”紀舟渡覺得，她畢竟是女孩子，過去沒有人教她，不代表他就能心安理得去占她的便宜。

娩娩盯着他，疑惑歪頭:“可是你今天抱我了呀。”

紀舟渡:……

他心虛地咳嗽兩下:“我是因為太過于擔心你，一時着急所以……”

“你抱我就可以，我抱你就不行。”娩娩想，人類果然還是一如既往讨厭，說話繞來繞去很讨厭，口是心非很讨厭，小貓老公變成人類以後也變得讨厭了。

紀舟渡察覺到她隐隐的不高興，嘆了口氣，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發:“其實擁抱這種行為并不是不好，但是它是我們表達愛意和喜歡的一種方式，我希望你能明白它代表什麽，畢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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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啊！

好啰嗦啊！

娩娩受不了，抓着他的手，重重咬了一口，然後立刻鑽進被窩裏躲好。

很深的一個牙印出現在虎口處，還破皮了，紀舟渡望着這個牙印，有些無奈地想:算了，孩子叛逆期，叛逆期。

紀舟渡沒談過戀愛，他對娩娩的心理活動只能靠上網搜索“女生突然咬人是為什麽”來猜。

互聯網回答:“咬你是因為喜歡你。”

還有人說:“可能是狂犬病，快去醫院打針。”

毫無用處，紀舟渡關掉了網頁，看着被子裏那團動來動去的東西嘆氣。

一開始遷就可憐她，現在是心軟寵溺她。紀舟渡覺得自己在養女兒，還要承擔女兒遲來的性教育，哪怕她已經經歷過，可就是因為沒人教才讓她這麽容易受騙，所以他要讓她懂得自我保護，只有讓她了解到男女之間應該存在的界限關系，她下一次才不會重蹈覆轍。

但是娩娩不想聽，他自我反省是不是太愛說教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高中時他爸也天天愛教育他，他也确實聽得很煩。

紀舟渡只好轉變教育方式，懷柔政策哄她:“好啦，是我的錯，我給你點生魚片。”

娩娩吃過了就不想吃，在被窩裏拱了兩下不肯露頭。

“冰激淩要吃嗎，剛剛那個你不是沒吃到嗎。”

娩娩終于把腦袋鑽出來，好吧，小貓老公又沒那麽讨厭了。

娩娩吃冰激淩時會伸出舌頭一小口一小口舔，舌尖舔過奶油，明明知道她沒那個意思，紀舟渡盯着她的嘴唇，伸出的舌頭，又開始鼻間隐隐燥熱。

紀舟渡立刻移開目光，把電視調到新聞臺，唾棄自己變質的父愛。

娩娩沒有身份證，紀舟渡只能開一間房，好在是豪華套間，兩張大床房。晚上紀舟渡睡在另一張床上，做了個夢。

夢裏娩娩趴在自己身上，像舔冰激淩一樣舔他的唇，舔着舔着他也有些激動，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

下一秒娩娩一巴掌打過來。

“啊——！”

紀舟渡疼得彎着腰，蜷縮着身子不斷深吸氣，他睜開眼，發現娩娩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他的被窩，見他一臉痛苦，愣愣問:“怎麽了嗎？”

不是夢，是現實。

紀舟渡去廁所檢查了一遍，沒什麽事，出來以後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娩娩，嘆了很長的一口氣。

“娩娩，你是女孩子了，不能随便鑽男孩子被窩。”

娩娩目光還緊盯他那裏:“怎麽沒了，給我看看。”

紀舟渡:“……”

“看什麽看，不能看。”

娩娩當着他面把他給自己買的睡褲脫掉:“我怎麽沒有？”

他沉着臉道:“把褲子穿上。”

叛逆的女兒裸露癖又犯了，非但不穿褲子，還要跑到他面前讓他看看:“我為什麽沒有啊？”

啊？

啊！

紀舟渡有些精神崩潰，他是人，不是唐僧，就算內心再怎麽拒絕，身體反應也控制不了。

娩娩盯着他的褲子:“又有了，我想看看！”

“把……褲子……穿上……”他艱難道。

“給……我……看……看……”娩娩學着他說話興奮道。

最後紀舟渡敗下陣來，他咬牙切齒:“穿上就給你看。”

娩娩二話不說就穿上褲子，撲到他懷裏。

明明可以阻止，但話到關頭突然就停住了，紀舟渡有些絕望地閉上眼，唾棄自己內心深處的劣根。

第二天，因為一夜沒睡，美瞳沒摘的紀舟渡眼睛發炎了。一個勁兒流淚，眼睛痛得睜不開，紀舟渡把美瞳摘了，買了個墨鏡戴上，準備去醫院看看。

去之前，他把娩娩帶到了自己剛租下來的公寓裏，他之前就聯系看過房子了，因為各種原因猶豫着沒定，這下為了娩娩才決定租下來。

公寓兩室一廳，總共六十多平米，不大但是裝修很新，裏面的用品都是他請了阿姨來換的新的。

紀舟渡把鑰匙遞給娩娩，“我出去一會，等回來帶你吃晚飯，你自己在家玩會電腦或者看看電視，不要亂跑。”

娩娩聽話地點點頭，打開了她最愛的電視機。

剛開始變成人的那一年，她住在一個女人家裏，她叫她七姑娘。

七姑娘不忙的時候會教她認字，忙的時候就打開電視給娩娩看電視，讓她在電視裏了解人類的生活。

娩娩通過電視學了很多，但是因為紀舟渡才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和女人身體構造是不一樣的。

娩娩:“電視上，有沒有，我還想看。”

紀舟渡眉心直跳，現在你在電視上能看到露胳膊的床戲就不錯了。

紀舟渡打開電視，搜索人與自然，給她看真正的人獸。

等他走後，人與自然已經演到生殖隔離了，娩娩看得津津有味，很開心地想又學到新知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