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因着工作上出了失誤的原因, 一整天部門的氣氛都有些緊張,別說彙報工作,就連跟溫聿秋打招呼也沒幾個人敢。

沈雨姝偷偷給她發消息:“要不然你去哄哄溫總吧, 實在有些吓人。”

“我怎麽哄?”

沈雨姝咳了一聲, 假裝正經地在電腦上打字:“當然是用美色引誘他,你懂的。”

南夏:“……”

“應該不用我舉例子吧, 親親什麽的只是最基本的,辦公室裏可以做的事兒多着呢。”

“……”就知道她腦子裏裝的都是黃色廢料, 南夏看了一眼, 直接将手機放在一邊沒回。

她進辦公室的時候, 溫聿秋正在開語音會議, 臉色略微有些不好看。南夏只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想着幫他挽救。

兩人之間充斥着安靜的氛圍,只有牆上鐘表的走動聲和鍵盤的敲擊聲比較明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溫聿秋揉了揉眉心, 擡眼時看見沙發上那道柔軟的身影, 窗外橙色的光影剛好落在她身側,美得有些虛幻。

她正垂眼幫他處理着文件,手邊手機振動, 于是起身到外面去接了個電話。

淺高跟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往上看, 淡紫色包臀裙下晃着一截纖細的腿。

一整天下來,溫聿秋幾乎忙到沒有喝水的時間。南夏見他遲遲不下班,還在他辦公室裏等了會兒。

“讓關慎送你回去,我今晚準備睡在這兒。”

辦公室後面有休息室, 設施和用品都很齊全,在裏面過夜不是什麽問題。

南夏有些心疼他:“那我跟你一起。”

他執着鋼筆的手一頓, 掀開眼睑緩緩看向她:“裏面只有一張床。”

南夏的呼吸急促起來,幾乎瞬間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但也只是咬着唇瓣看他:“難道那張床睡不下兩個人嗎?”

她頂着那張清冷的臉說着勾引他的話,完全不知曉自己這句話代表着什麽。

溫聿秋擡手将鋼筆的筆蓋慢慢旋進去然後放在一邊,他手指幹淨纖長,這次沒有戴任何飾品,他眼尾暈着淡淡的笑意:“上次還說我趁人之危,這次就敢主動送上來了?”

他在她眼裏,究竟有多正人君子。

南夏記憶蘇醒,想起那天晚上坐在他身上的時候:“那天不是因為你醉了嗎?”

“清醒的時候體驗更好,你覺得呢?”

她面色發燙,眼尾染上薄紅,又羞又惱地看他。

溫聿秋起身,幫她拿起旁邊的薄外套:“回去休息,雖然今天有些疲憊,但我可不能保證躺在一張床上不對你做些什麽。”

她收斂了神色,從他辦公室走出去,看上去雖然神色沒那麽好,但卻沒有半分不開心的意味。

無意間看見了的同事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南秘書雖然是個新人,但是心理素質還是強大,有幾分何秘書的風範,居然對着溫總那麽久還能不受影響。

南夏給溫聿秋訂好餐後回了家,她晚上學習了一段時間,見時間有些晚了,給溫聿秋打了個電話。

耳邊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南夏問:“你工作結束了嗎?”

“快了。”

聽這語氣估計還有很久,南夏看了眼時間,又給他定了宵夜,定完後她自己倒是餓了,又給自己點了份快餐。

好久沒吃了,想偶爾放縱放縱。

溫聿秋打視頻電話來的時候,她剛好拆開袋子。看見屏幕那頭,他坐在燈光下,眼底帶着幾分倦色。

“你給我定的夜宵?”

“嗯。”南夏一邊說,一邊打開可樂。

溫聿秋發現她好像在吃快餐,這樣熱量高的東西,他認識的那些女孩碰都不會碰,更別說晚上吃了。

他看了一眼她滿足的表情,眼底染上幾分無奈的笑意。

兩人都沒挂電話,仿佛隔着視頻電話在約會。

南夏覺得這樣也很好,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同他閑聊:“你今天生氣的樣子很讓人害怕你知道嗎?”

“你害怕了?”

“我當然沒有,是別人叫我去哄哄你。”

溫聿秋喝着湯,順着她的話說:“怎麽沒見你來哄哄我。”

“……”沒想到随口一說,他還真的問起她。

南夏想起沈雨姝的話,咳嗽了一聲:“溫總還需要人哄嗎?”

“怎麽不需要,”他口吻淡淡,眸光放在她身上,“興許你哄哄我我也沒那麽生氣了。”

“我哪兒有那麽大威力,”她也沒把溫聿秋的話當真,接着說,“再說了,本來你就在氣頭上,我還湊上去跟你說些有的沒的,撞到你槍口上怎麽辦?”

她看出來當時溫聿秋正專心工作,她可不是那樣說話做事不合時宜的人。

溫聿秋透過屏幕看她,也不知道是身後燈光的暈染還是什麽,眼神看上去極其地溫柔:“槍口再怎麽樣,也不會對着你。”

南夏覺得莫名,怎麽這話從他嘴裏說得像情話似的,心口悸動卻還是小聲道:“那可說不定。”

原以為公司的事兒很快就能得到解決,沒成想第二天負面新聞還上了熱搜,緊急公關後總算是緩解了一些。

加班了好幾天,南夏都有些疲憊,更別說溫聿秋。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聽到外面的動靜,擡眼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是溫聿秋的弟弟。

因着他跟溫總的關系,也自然沒有人攔着。

南夏走過去跟溫辭讓問好。

“南秘書,我哥呢?”

“有什麽事兒嗎?”南夏知道溫聿秋這兩天很累,希望他能有喘息的機會,所以沒讓溫辭讓進去,想着能不能自己幫他處理。

“我有重要的事兒找他。”

兩個人在外面拉扯了一小會兒,溫辭讓還是進了溫聿秋的辦公室,他也沒敲門直接闖了進去。

見到溫聿秋眼底帶着幾分疲憊,擡起眼不冷不淡地看他:“你怎麽在這兒?”

溫辭讓在心底感慨自己來的時機似乎不太對,好像溫聿秋的心情不太好,雖然心虛但是他還是說出了口:“闖了點兒禍,你能幫我解決一下嗎?”

末了小心翼翼地看溫聿秋:“哥……”

“……”

所幸溫辭讓向來不會帶給他什麽好消息,溫聿秋對此也并不意外,他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防藍光眼鏡:“說吧。”

南夏在外面等了會兒,溫聿秋走出來同她說:“幫我訂張晚上去滬城的機票。”

他同她交代着具體時間,南夏以往都是陪他一起去出差,沒想到溫聿秋說:“我一個人去,這兩天休假你好好休息。”

南夏不想他一個人去:“我想跟你一起。”

他看出她眼裏的擔心:“不是什麽重要的場合,我一個人能解決。”

“那你給我打電話。”

她原本是以秘書的身份同他說話,可偏偏說了最後一句話後兩人之間的氛圍就好像是別離的戀人,充滿着不舍。

溫聿秋垂眸看了她好一會兒,很想對她做點什麽,他站在南夏跟前,好像還是那個冷面無私的上司,離開前卻輕聲在她耳邊應——

“好,到時候打電話給你報備。”

她回到座位上幫他訂酒店和機票,耳廓還泛着薄紅。

溫聿秋這人無疑是極好的愛侶,他從來不介意在熱戀時用言語将對方捧得高一點,說什麽取悅她又說什麽報備。

好像他真的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似的。

那兩天溫聿秋還真給她打了電話,說事情很快解決馬上就回來了。南夏“哦”了一聲,溫聿秋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沒什麽話想跟我說嗎?”

“說什麽?”她不解。

他沉默了一會兒,想問她沒想自己嗎?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就沒有想要的禮物?”

“你給我放半個月假吧。”南夏故意說。

溫聿秋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幾乎能想象得到她現在的神色,嗓音裏帶着戲谑:“要不然給你放半年假?”

“……”

他這人說話總是這樣,南夏輕聲說:“想把我換了就直說。”

她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時聽見那頭含着笑意的嗓音,聽得人有些眩暈:“怎麽舍得換你?”

溫聿秋回來那天天氣很好,南夏特意去機場接他。她站在出站口看到一對情侶,看他們的模樣似乎久別重逢,女方激動地跳進男方懷裏。

她只是站在原地溫柔地笑,等了會兒,看到了溫聿秋從裏面走出來。

男人穿着件薄風衣,氣質出衆,原本冷淡的神情卻在看到她時溫和許多。

兩人隔着人群互相望着,像是天幕上兩顆對着的星辰。

接到了人,關慎接過溫聿秋手中的行李放到後備箱。

南夏跟溫聿秋坐到後座,他問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見我?”

南夏不滿他的打趣:“再說我回去了……”

她聲音很低,好像在跟他鬧着小脾氣,溫聿秋向來不嬌慣着別人,卻不知道為什麽對她的脾氣又特別受用。

汽車平穩地在路上行駛着,臨到華源公府前,溫聿秋接了個電話。

溫辭讓工作時犯的過錯到底還是傳到了爺爺那裏,聽着電話那頭質問的聲音,他雖然聲色沒變眼底卻冷了不少。

“你護得了他一天也護不了他一輩子。”

雖然溫聿秋平日裏對溫辭讓很冷淡,但心裏還是護着這個弟弟,雖說這次這件事是他的錯,但到底他也不是幹這行的料。

先前溫辭讓投資時便是投資什麽虧什麽,這麽多年也沒什麽長進。

本身他就向往自由,又何必勉強。

“這事兒我已經處理好了,相信他會得到教訓。”溫聿秋應付完,将手機放到一旁。

車已經穩穩地停到車庫裏,溫聿秋卻沒有下車,微弱的光亮落在他側臉上,平添幾分落寞的意味。

他有些疲憊,這幾日沒能好好休息。

南夏以為他是接了那個電話之後心情不好,想到他前幾日說的話,仰着臉望他:“要不要我哄哄你?”

“怎麽哄?”

她漆黑的眼珠微微動了動,眸光描摹着他那張被神明眷顧的臉,他仍舊那樣矜貴,好像不沾紅塵。

南夏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跟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清純又可愛的一個吻,帶着觸碰的聲響。

溫聿秋看她的時候眼神籠上幾分危險的氣息:“這樣就夠了嗎?”

他端坐在那兒,成熟又矜貴,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斯文的外表下掩藏着另一幅模樣。

南夏剛想問他還不夠嗎?纖細的手腕被人攥住,稍微一帶就被帶到他懷裏,裙擺折了一角,隔着一層布料感受到他結實溫熱的肌肉。

他和她離得很近,分明只需要再一寸就能嘗到她唇瓣的滋味,卻只是垂眸看她,等着獵物主動撞上來。

身後扶着她腰肢的大掌微微用力——

“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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