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導演開車将她送到一個小區門口。

“二十四棟,一單元六樓,這是電梯卡,只能刷對應的那一層,六樓就一戶,門鎖密碼是六個六。”

“記住,照顧孩子就行了,其他的別問也不能往外說。”

許諾接過電梯卡,點了點頭:“知道了。”

“錢放門口的櫃子裏,需要買東西就用那些。”

有專門的負責人囑托着許諾,導演站在一旁抽着煙。

等負責人說完後,掐滅了煙,走過來道:“三天試用期一過,我就聯系江南。”

雖然他不覺得許諾能堅持下來,但還是給人家一點盼頭了。

許諾點頭,進去了。

負責人看着她的背影,跟她腦袋上的面具,臉上帶着微妙的同情。

...

刷了卡,許諾坐電梯上到指定樓層。

她本來都做好面對熊孩子的準備了,誰成想一打開門——

率先飛過來的是一把刀。

你能想象嗎,在你打開房間門後,一把锃光瓦亮的水果刀擦着你腦袋飛了過去,直直釘在了身後的電閘門縫中。

許諾手機都掏出來準備報警了。

怪不得堅持三天呢,估計運氣差點的,一進門就out了。

把刀拔出來,許諾穿着鞋套進了門,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始作俑者。

然後心裏大罵一句。

小孩!?你管這叫小孩!!?

臉上纏滿了繃帶看不清長相,一只眼睛高高腫起的少年站在沙發邊上,餓狼似的死死盯着來人。

雖然瘦的吓人,但也高的吓人。

年紀估計不大,但比許諾高整整一個腦袋。

“我是新來的保姆,來照顧你的。”

許諾想了想,還是先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渾身是傷,營養不良,眼神兇的跟狼崽子一樣,這就是她對自己雇主的第一印象。

不過為了顧弄旋,也為了她的治愈值,她是不會輕易退縮的。

愛玩刀就愛玩吧,只要不往她屁股上紮,随便吧。

但她說完後,那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兇惡的瞪着她。

許諾以為他不想跟自己說話,倒也沒堅持,看到這亂糟糟的,跟被土匪劫過的房間,尤其那些花瓶的碎片,準備找工具先收拾一下。

沒想到她剛動一下,那警惕着人突然朝她沖了過來,嘴裏還發出類似野獸的怒吼聲。

許諾剛要躲,結果人沖到她面前,突然昏了過去,‘啪’一下倒地上了。

許諾:“………”

你這樣讓我很沒成就感。

看着倒在地上,頭上還裹着紗布的少年,她心想該不會是精神受了什麽刺激吧,上輩子大學做志願者的時候,見過許多因為嚴重精神疾病軀體化,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但是家裏人不理解,他們認為孩子是不想上學在裝病,有的甚至直接不管了,任由那些被嚴重傷害的孩子自生自滅。

不過這個少年是什麽情況,還得再觀察一下。

【話說,我怎麽感覺自己這麽像保姆啊,小顧,這又多了個雇主,我怎麽老帶小孩】

系統:【不道啊,可能跟你上輩子沒考成教資有關?】

是的,許諾上輩子計劃是考教資的,誰成想名還沒報,人先生病了嘎了。

“我嘞個大清亡了。”

不靠近不知道,一扶吓一跳。

這人也太臭了吧!

濃重的血腥味兒混雜着藥味兒,給許諾刺激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看着瘦,抱起來更是讓人感受不到重量。

瘦骨嶙峋的,明明是生長期間的男孩,胳膊卻只有她一半粗,許諾有一瞬間都懷疑懷裏的人真的還有氣兒嗎。

把人抱進洗手間,許諾先做的,就是把他那一身髒到根本看不出顏色的衣服給扒了。

結果越扒越沉默。

瘦的骨頭清晰可見的胸膛上,髒的看不出膚色,但帶着血的傷痕卻清晰可見,她甚至還在他胳膊上看到了煙疤。

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

沒敢用水洗,許諾沾濕了毛巾避開傷口一點點給他擦着,可他身上傷口實在太多,等處理完,她累的一身大汗。

系統說他是餓暈過去的,好不容易給人喂進一口水,許諾把他抱到了床上,随後走到廚房。

冰箱沒被人動過,裏面食材齊全。

想到那瘦的沒眼看的身體,略微考慮,許諾選擇煮粥。

“不知道他多久沒吃過飯了,而且腦袋還綁成那樣,還是忌口一點好。”

沒做一會兒,她就被熱的不行,反正房間裏沒人,她索性摘了面具,把頭上的絲襪也脫了。

礙事兒的東西摘下來後,她速度更快了,很快粥就出鍋了,放着涼了一會兒,許諾将切好的肉絲放進去,又撒了點蔥花。

做完後,她擦擦額頭上的汗,心想去看看小髒孩的情況。

誰曾想一轉身,許諾近距離跟一雙兇狠的眼睛對視上了。

近到對方的鼻尖都挨着她的鼻尖。

長年累月的表演,讓她的素質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即便心裏發出一聲被吓一跳的尖叫,但是許諾面上不顯。

甚至還頗為淡定的問了句:“有事兒嗎?”

主動退開一段距離後,她快速的把面具重新扣到頭上了。

【你是死人嗎系統,他什麽時候過來的,在這兒看多久了!】

系統:【………報一絲,剛才去看瓜六舉報,滴血驗親了】

“我在給你做飯,你吃點吧。”

他還是沒什麽反應,依舊兇惡的瞪着許諾,滿眼警惕,手裏還握着什麽。

許諾不看還好,注意到後吓了一跳。

鮮血順着他那只手緩緩滴落,仔細看,原來那只手裏攥着的,是一塊尖銳的碎玻璃。

許諾想到他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後,渾身冷汗一下下來了。

“松手!本來就瘦的跟風幹的狗屎似的,再流點血你不要命了!”

她走過去,朝他伸過手。

誰知少年反倒握得更緊,血不要命一樣流的更多了。

許諾有些頭疼。

這還不如是個熊孩子呢。

小顧啊,你可要靠着這部電影大火啊,不然你姐我憋屈死了。

這種時候,不能再刺激他了,索性轉過身把廚房簡單處理了一下。

一轉頭就看到了正死死盯着自己手裏那碗粥的少年。

“給你,敢把碗砸了浪費食物,我把馬桶栓塞你嘴裏。”

想象中被伸手打翻的情況沒有出現,對方撒開手裏的玻璃碎片,用鮮血淋漓的手接過了那碗粥,背過身站在角落裏,一邊盯着她,一邊狼吞虎咽的喝了起來。

還好粥不燙,不然這麽一口下去非得燙出個大血泡。

許諾覺得這個吃相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回神後,少年已經喝完了,并且将碗邊的米舔的幹幹淨淨。

怕他反應過來把碗摔了,不想給自己增加工作量的許諾伸手要了回來,看着明顯意猶未盡的少年,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直接道:“你現在不适合多吃,對身體不好。”

剛想把碗放進水池,誰成想從她進來後一句話都沒說過的人突然開口了。

他盯着許諾,說了什麽。

吐字黏膩,發音也奇怪,她最開始沒聽懂,但在他一遍遍重複,而且越來越清晰後,許諾聽懂了,他說的是——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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