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驚喜
放下長裙,阮星一下子跳上欄杆,她坐在欄杆上,兩條腿晃呀晃,百褶裙跟着飄動,潔白的腳踝明晃晃的。她眯着眼,眼神落在了江鶴的鼻梁上,她嘴角挂着一絲笑,狡猾的模樣像一只小狐貍。
“江鶴啊……”阮星的嘴唇顫了顫,江鶴的名字在她的紅唇裏,被濡濕,酥軟的尾音百轉千回,最後的落字輕得像花瓣落在了水面上。
她勾起嘴角。
那五官熠熠生輝,生動而鮮活。
江鶴朝她靠近了一步。
夏風吹拂着她的長發,茶棕色的發絲在她的背後翩翩起舞。
阮星的眼睛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勾人,看多了以後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就算是江鶴這樣冷淡的人,也不能保證自己心中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邪念。
特別是此時,她明顯在勾/引他了。
“你說你……”阮星的語氣像是在怪他,帶着女孩子的嬌嗔和妩媚,一個字一個字慢悠悠地吐出來。
“怎麽那麽令人心神蕩漾呢……”最後幾個字,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低而不沉重,反而像是仙境裏漂浮在地面上的那層白霧。
江鶴心裏一麻,可表情卻仍是淡定。他握住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正了正表帶,拿起醫藥箱準備離開——
“聾了還是啞了?”阮星看着江鶴一走,從欄杆上迅速地跳下來。
她一躍而下,而江鶴一個健步邁過來,手臂已經攬住住阮星纖細的腰肢。他一只手,就将阮星托了起來,兩個人的皮膚霎時間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隔着薄薄的襯衫,阮星能感受到,江鶴的體溫——炙熱的。
她的手,摟在江鶴的肩膀上。
原來隐藏在白襯衫下的,是這麽堅實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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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鶴沒有把阮星放下的意思,他的臉湊了過去,鼻尖碰到了她細軟的秀發。
他那張精致的側臉,幾乎碰到阮星的眼睫毛。
江鶴的嘴唇就停在離阮星耳朵極近的地方。
阮星似乎能想象到,那薄唇,和性感的唇峰。
一股熱氣,噴在她的耳根子上。
“腰挺細……”他的聲音像是在挑逗她。
哦不是像,是赤/裸/裸地挑逗她啊!
可能是被熱氣吹在她的耳根,阮星不争氣地感覺自己的兩頰有點燒了起來。而自己整個身子還在江鶴的控制之下,她第一次站在了這麽被動的位置上。
“你……你……你把老子放……放下啊!”阮星提高了音量,有點慌了。
江鶴将阮星放下。
阮星惡狠狠地瞪着他,而江鶴卻仍是一副死人臉,仿佛他剛剛幹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
真尼瑪人模狗樣,夏西都沒他的演技好!
阮星已經就此結束,江鶴卻又向她走了過來。
她怕了還不行嗎!
阮星下意識地向後退。
江鶴繼續向前逼近。
阮星只能一步步後退,終于後背撞在了圍欄上。
“江……”
阮星一句話還沒說出口,江鶴一只手撐在了圍欄上,低着頭,兩個人的視線突然到了同一個水平面上。江鶴深邃的眼睛像是精确的手術刀,剖析阮星心中每一處細微的心理變化,他看得出,阮星現在很虛。
“讓你騷。”他的唇開合。
氣場徹底壓制!
話音落地,江鶴轉頭,邁開步子揚長而去。
留下阮星看着江鶴的背影,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操!”阮星爆了一句粗口。
阮星為了平複心情先去了一趟小賣部,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
她要是立刻回到操場,再看到江鶴那個家夥,她估計就要上去把他掐死了。
回到操場,李子婷正好在找她,于是朝她揮了揮手,跑過來問道:“阮星!我找你好久了!你他媽跑哪裏去了,哪裏都找不到你人!”
“小賣部去了。”阮星拎起手上的塑料袋,“給你們買的,不然太無聊了。”
“哈哈哈你真是神了,剛剛李奇和陳家瑞還在喊餓,果然還是你了解他們的尿性。”李子婷說道。
“诶?”阮星看向李子婷,“你怎麽沒去找張隊?”
“他去換衣服了!”李子婷笑嘻嘻的,“你看這不是就來了嗎!”
李子婷立刻見色忘友,松開阮星的手跑向張隊。阮星轉過頭,果然看到了張隊。
張隊不愧是籃球隊的隊長,身材很魁梧,個頭在籃球隊裏雖不上很高,但那氣場卻不弱,兩條劍眉英氣十足,古銅色的肌膚泛着健康的光澤。
就是長得沒江鶴那麽逆天……
天,怎麽又是江鶴,想到他這個人阮星就感覺腦殼麻。
阮星本來準備不打擾兩個人的二人世界,張隊卻一聲喊住了阮星。
“星姐,劉宇他們幾個小子嚷嚷着要找你玩,他們在A區觀衆席上。”
“好。”
阮星掃了一眼,劉宇那幾個體育生人高馬大,看得特別清楚。正好,陳家瑞正混跡其中,和徐浩正打打鬧鬧着。
阮星過去,把零食遞給了陳家瑞。
“哇,星姐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
阮星白了一眼陳家瑞那浮誇的動作:“你認個爹,我對你還可以更好。”
“認爹不行,認女朋友倒是可以。”徐浩嘴賤道。
徐浩的話一說出口,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嫌棄。
“去去去,徐浩你是真的一點臉都沒有了!”
“哇,徐浩做你的春秋美夢去,下輩子再努力一把吧!”
“我還沒排到哪裏輪得到你!”
阮星被這些人逗笑。
阮星一來,一下子氣氛就活躍了起來。阮星一直以來就屬于玩得很開的類型,說話也不會太拘束,也不會因為是女孩子就要特殊照顧,反而可以把氣氛炒熱。
但她雖然玩得很開,但這些男生也心知肚明,在齊城一高,大家都知道阮星是絕對不談戀愛的。就算有人有歪心思,也只好默默藏在心底。
阮星也懂得,把握與異性/交流的分寸。
比賽一點一點的進行,他們這些人以聊天為主,偶爾看看比賽。
聊到後來,阮星實在是聊不動了,嘴巴上的口紅都淡了,她拿出氣墊,對着上面的鏡子簡單地補了一個口紅,正好就看見了陸炎和江鶴竟然正站在一起。
陸炎站在江鶴旁邊,明顯乖了不少,沒有那麽多誇張的動作,可能是因為兩個人太熟的原因吧。
李奇瞥見陸炎和江鶴站在一起,大跌眼鏡,拍了一把陸炎的腦袋,說道:“你這小子在幹什麽呢?怎麽跟我恩人玩在一起了,你這風格不對啊!”
“什麽啊?”陸炎一臉疑惑,“什麽恩人?”
“你旁邊站着的就是老子的恩人!”李奇拍了拍江鶴的肩膀,那眼神裏滿是敬佩,“要是沒有我恩人鼎力相助,老子現在就他媽在異國他鄉啃着油膩膩的大漢堡了!”
“噗嗤。”陸炎忍不住笑了,極力将一些小表情憋回去。
李奇和江鶴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就離開了。
現在,又變成了江鶴和陸炎獨處。
“沒想到,你有一天考試也會借人抄。”陸炎感嘆道,“你以前,可是除了期中期末,但凡有考試都是一覺睡過去的人诶。”
“……”江鶴斂眸,聲音沉沉,“以前是以前。”
“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是你。”一股憂傷突然從陸炎的眼底如霧氣般升起來,“還蠻懷念以前一起玩的那段時間,如果……”
“沒有如果。”江鶴打斷,他頓了一下,突然扯了一下嘴角,“你別總像個老人一樣,喜歡看過去的事情。”
“……”陸炎握緊拳頭,他似乎有什麽想說的,卻在喉管裏不停地打轉,糾結……最後,他的理智還是輸給了沖動,用極壓抑的語氣說道,“阿鶴,你就是太沉溺于過去的那場意外中了……如果你真的看開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現在挺好。”江鶴淡淡地道。
“一點都不好!”陸炎在壓抑着自己,“你一點也不好……”
陸炎感覺自己的眼眶紅了,熱了。
嗓子火辣辣的。
這裏,離他們的過去相隔太遠。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麽在江鶴的身上。所有人都只看見了此時江鶴的大名印在光榮榜上,看見他奪目的外表,卻看不見皮囊內,他所承受的東西。
誰能真的理解他。
陸炎都不敢說,他可以把江鶴拉出水面。
舊事重提,情形不出所料地沉重了起來。
陸炎看着江鶴。
江鶴原本斂眸看着地面,此刻,他緩緩地擡起頭,轉頭對上陸炎的眼神。
那眼神,悲傷而危險。
像是被獵人射中的一匹狼。
“那我該怎麽樣。”沉穩如他,此時聲音竟然有一點顫抖。
“做個白眼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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